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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解念

    袁灼只感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出现在了一片祥和的街巷。

    袁灼看着面前的美景,农田丰饶,鱼儿跃于溪水之上,草木茂盛。

    袁灼:“我这是在哪,我不是刚刚被血树吞了吗?”

    “而且这里也不叫桃花源或者诡村啊,这写的是福民村。”

    他看到面前一个孩子即将摔倒。

    “小心!”袁灼喊着,想上前扶住那孩子,但是穿过去了。

    “这?”袁灼看着自己的手一开一合。

    那孩子还是摔倒了:“呜呜呜!”

    看似是那孩子的娘亲赶了过来,抱着孩子哄了哄然后走了。

    好像没有人注意袁灼一样。

    袁灼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那个老登树的回忆,它刚才还说让我看看它的故事。”

    “既然它在祭台那里,那我不如就去祭台那里看看吧。”袁灼思索道。

    随后,袁灼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先前祭台的地方,却和后来村子里的样貌大相径庭。

    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祭台,而是一片桃花林,其中一棵高大的桃树,像一个和蔼的老人一样。

    那大树绽放着徐徐桃花,给村子添了别样的美,正红的桃花美不自知。

    “这么美的桃花,应该是三月左右。”袁灼推测到。

    袁灼观摩着桃树:“这皮子和那黑树的颜色差不多,但是要淡点儿。”

    “不过,这家伙要成精了吧,寻常桃树哪有长成这样的?!”袁灼不禁骂道,落圣村也有桃树,但绝对没有这么高大挺拔。

    也是,这桃树通体高大挺拔,饶是梧桐也要逊色它一筹。

    袁灼环视一周,止不住纳闷:“不过,这里也没有血树啊,它让我来看什么?”

    “哈哈哈,快走!”孩童们嬉闹的声音传来,其中一个孩子直直穿过袁灼的身躯。

    “喂,每棵树都是生命,不要随便欺侮!”一老者的声音传来,对着几个孩子训斥道。

    “它长得奇怪就是它的错!”孩子欢笑着说道,飞似的奔跑。

    老者望尘莫及,擦了擦汗:“老了年纪大追不上了,不过这几个孩子太调皮了。”

    老者说罢,转身就照顾起了桃林。

    “唉,你也不容易啊,就是颜色长得不一样,就被这么对待,还被那几个孩子撒尿泼开水。”老者怜惜地说道。

    袁灼顺着老者的眼光望去,一棵鲜红的树木,那干枯的身形上被刻了刀疤,还挂着几颗臭掉的坏鸡蛋黄,枝叶已经蔫了,看样子就知道平时没少遭受迫害。

    “血树?”袁灼下意识道。

    老者细心地摘掉它身上的污秽,并拿出布来擦拭了一番。

    那血树心有所感,开心地摇了摇为数不多的叶子。

    老者摸了摸血树的枝叶:“嚯嚯嚯,想不到你这小家伙这么有灵性,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这样你就能告诉那些小捣蛋鬼别欺负你了。”

    老者站起身来揉了揉腰,就走了。

    灵性吗?血树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血树仰起枝头,艳羡地看着那棵高大的树。

    卢松宠溺的声音传来:“含儿,爹爹要跟村长商量些事情,你就和往常一样跟神树一起玩儿,好不好?”

    正是头顶斗笠的卢松带着姜小含,或者该说是卢清含。

    此刻的卢松尚处中青年,隐约看着比孟令铮还要潇洒帅气几分,稀疏的胡茬反而有种颓废美男之感。

    姜小含道:“好,我最喜欢神树了,不过爹爹你为什么老叫这里桃花源啊?”

    卢松宠溺地摸了摸姜小含的头:“因为我是从桃花林渡船过来的,我认为这里是那些桃花的源头,就叫他们桃花源了。”

    “不过也很奇怪啊。”卢松摸着下巴,细细思索着。

    “奇怪什么?”姜小含抬头问着父亲。

    卢松细语道:“我明明记得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这里没有村名,而且村子里并没有神树和桃林,我是带你来到这里之后出现的,而且我之前是从东头进入的,这里是西头。”

    姜小含:“可能是两头不一样的景吧。”

    卢松一听这话抱起女儿:“还是含儿聪明,那你先陪神树玩,爹爹忙去了。”

    袁灼急呼:“不,不对,你们快离开这!”

    可他只是来到了血树的记忆,他影响不到任何人。

    卢松一走,姜小含两步并三步地走着,开心地飞奔向神树。

    姜小含温柔地抚摸着树皮,那神树也悄然睁开了一只眼,只不过没人发现罢了。

    “切,还真是黑树那老小子。”袁灼看到这一幕,那眼睛都和黑树的一样,直接没好气地嫌弃道。

    而且姜小含身上隐约发出光芒,与黑树的神性发出共鸣。

    关键的是,姜小含好奇地凝视着袁灼这边,还与袁灼对视了几秒。

    袁灼的心收缩了几分,好在姜小含并未在意,又回头与黑树亲密互动了。

    血树看着这一幕,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在觉醒。

    袁灼眼前的画面突然再次变动,切换到了夜晚。

    袁灼脚步虚浮:“看来是开始的回忆结束了,接下来是什么?”

    是夜,此刻已入丑时,家家户户都已进入梦乡,不再有人走动。

    “咻!”一道血光从天而降,桃花林里出现了个遍体鳞伤的男子。

    袁灼好奇道:“这是李昊?”

    李昊七窍滴血:“那机缘本该就是我的,他们竟还妄图抢夺,哈哈哈哈哈!”

    “可我有什么错?!”李昊恨得咬牙切齿,“是你们从来不待见我,是你们纵容外人辱我,你们不把我当人看,那我就夺了你们的机缘!”

    李昊恨得情真意切,突然呕出起来,吐出来一个遍布着血光的红球。

    李昊邪笑地看着红球:“疯道人的传承碎片,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不过可惜了,我现在无力掌控这个。”

    “你们竟还想骗我说这是恶念中的嗔之碎片,恶念那种害人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如此充满魅力,引我生起这抢夺之心?!”李昊说到激动处,鲜血愈流愈烈,跪伏在了地上。

    “如果被追到就完蛋了,但我已然没有生机抵抗了。”顷刻间,李昊注意到了那棵血树。

    血树又多了几道刀刻的伤口,枝子几乎全成了半折断状,面前的地上还被歪歪扭扭地写着“怪物”两字,一看就是几个调皮孩子干的。

    李昊望着血树:“怪物,哈哈哈,他们也说我是怪物,既然我无福消受,那就交给你了!”

    李昊咬牙爬到血树面前,费力地用刀刃划破手指流出鲜血,滴在了红球之上,在红球发出浓郁的光芒后,没入了血树的躯干。

    顷刻间,血树蠕动起来,原本干瘪的树干变得粗壮起来,被折断的树枝也恢复了过来。

    李昊望着血树,兴奋地喊道:“我就是你的主人,是我让你变得如此壮大,你要臣服于我!”

    李昊双目猩红透出狂妄,已然是受了嗔念的影响,却浑然不自知。

    “咕噜。”血树发出蠕动的声音,但并未理会李昊,反而是向他伸出犹如触手般的枝叶。

    李昊不知所措:“你要干什么?”

    血树毫不理会,触手已经捆绑住了李昊的身躯。

    李昊已然明白了什么,惊慌道:“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是我将你变得如此强大的!”

    “不!”李昊惨叫一声,被血树吸成了干,连皮子也被吞了。

    血树的红彻底显形,此刻的它才是真正的血色之树。

    但它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而是安静了下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依然在忍受孩子们调皮的欺负。

    袁灼都服气了:“你就这啊?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大动作。”

    眼前的光景又开始不断变换,来到了一片鹅毛大雪之中,袁灼又看到了那位爱护树木的老者。

    “嚯嚯,想不到当时被人看不上的小树苗,也长得这么粗壮了。”老者对着血树,一边爱抚一边说道。

    可老者爱抚着的手突然顿了下来,捂住了心脏。

    老者眨着昏花的老眼,只是淡淡说了句:“看了,我到时间了。”

    他最后还想再抚摸一下血树,可伸着的手又僵住了,整个人倒在了雪地里。

    血树不畏严寒,想要催动自己的生命换回老者的苏醒。

    渐渐的,血树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委屈到树枝垂了下来。

    没人在乎老者,因为太过寒冷所以没人出门。

    它试着向被恭敬为神树的黑树求救,可黑树只是淡淡地告诉它,生死自在命数中。

    从那一天起,异样的心思种在了血树之内,它的嗔念变重了。

    在雪化之后的那个春天,血树发现了对自己恶作剧的孩子,会受到它身上嗔念的影响。

    从此,它以为自己觉醒了神力,给每个路过的人种植下了恶念,并暗示人们,它有让大家成为修士的办法。

    它将一切解释为上神的旨意。

    它吞噬了自身周围的树木,并且一直散播嗔念,说神树并不能如他们的愿,只会阻拦他们成为修士。

    村民们在这种恶念的驱使下,愤怒地点燃了黑树。

    但他们发现黑树只是被烧黑了一些皮,只好将黑树挖掘,扔出了村外。

    欲进入村子的姜小含发现了不对劲,在溪水边发现了黑树,但她的力量过于弱小,只好为黑树祈祷,黑树有所共鸣,慢慢恢复了活力。

    可是血树知晓这一切。

    血树通过嗔念蛊惑着村民,告诉他们选一棵阴气最重的树,把姜小含的头割下来悬挂于上,待熬成鬼首便可成为修士。

    鬼首村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而村民们将卢松摁在了地上,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杀。

    而他也受到嗔念的污染被改变样貌。

    再到后面,鬼首的怨气席卷了村子,村民死伤无数,血树也因为承受不住恶念碎片的力量崩坏。

    村子彻底消亡了,但人们的执念将这又变成了村子,一群鬼魂在误以为自己是活人。

    但是人们的记忆被改写了,卢松与村长融合成了一村之长,姜小含也从卢清含变成了村里土生土长的丫头。

    场景直接转化成了血红色。

    血树的骷髅头从场景内冒出来,说道:“这下,你能明白我了吗?”

    袁灼就俩字:“就这?”

    血树怒极反笑:“既然你这么大言不惭,让我看看你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

    袁灼:“我劝你最好别。”

    血树钻进袁灼的脑海,片刻就逃离了出来。

    血树狰狞地大喊:“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能阳光地活到现在?!”

    “好吧,我甘拜下风。”血树说完,脸上出现了裂纹,透射进来阳光。

    “我的执念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