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秋千
这个公园说不上大，政府在这里圈了块地弄了些娱乐设施，算是平时给周围的市民休闲来用的。
而每天到了晚上，就会有不少老太太老大爷到这里来乘凉，还有些成群结队的拉着个小音箱，在中间的小空地那里跳广场舞。
而在空地旁一个矮小的身影正坐在秋千上，一个人慢悠悠地荡着。
金黄的夕阳已经被前方的高楼遮住了一大半，残存的阳光照过来将公园从最中央一分为二，一半还亮着，另一半却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公园里的两个秋千各占两边，李文晗坐在还有阳光的那边，低着头盯着脚尖，两只手抓在秋千两边的铁链上，背着背包的肩膀耷拉着，似乎没有什么力气，因此两只手抓在铁链很低的地方。
秋千的晃荡的弧度逐渐变小，最后缓缓停下，李文晗试着伸出两条短腿想要碰到地面，却无济于事。
于是他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两只手抓住两边的铁链，朝后后退一步后两只手超前用力一推，秋千重新小弧度的晃荡了起来。
就在秋千晃过来要撞到李文晗的时候，他转个身又跳了上去。
李文晗两只手重新抓在铁链的两边，两只脚一前一后晃来晃去，眼睛微眯看向天空中的那片火烧云。
“着火了。”李文晗嘴角咧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远方的余晖继续下沉，很快就笼罩在了李文晗小小的身躯上，金黄的轮廓逐渐沉寂，透过树叶落在地上的光斑被阴影给取代。
李文晗很快就被黑暗给包裹，从于诗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那里有个黑影坐在秋千上，并且在地上光亮的对照下逐渐蒙眬，就算此刻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很孤独。
这是李文晗给于诗的感觉。
这时候秋千又停了下来，就在李文晗再次准备跳下来的时候，于诗快步走上前去，从后面扯住了两根铁链，然后轻轻向前推过去。
在李文晗诧异的惊呼声中，秋千再次荡了起来。
李文晗转过头来，看见于诗绕到一旁，在自己身边的秋千上坐了下来。
“哥哥你怎么来了？”李文晗满脸欣喜地问。
“刚准备回家，路过而已。”于诗双脚着地，撑着自己的身体向后推去，然后脚掌松开，秋千带着身体朝前飞去。
“倒是你。”于诗扭过头来，“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姐姐呢？”
“唔……”李文晗快乐地摇晃着两条小短腿，“姐姐去工作啦，她晚上要加班，说那里不能带我去，就让我先回家自己弄饭吃。”
这时候，公园和街边的路灯亮了起来，将公园中央的空地重新照亮。
马路上穿梭的车辆打开了车头的灯，连带着几公里外的立交桥上闪烁起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似乎织就了一个梦境，黄昏后片刻的宁静在城市夜晚的沸腾中宛如镜面般破碎。
其实于诗很讨厌这样。
马路上喧嚣的汽车轰鸣声，连带着某个路段堵车后的喇叭声，紧接的是嘈杂的叫骂声或是一声声无奈。
路边情侣相互贴在对方耳朵边亲昵的低语，某个路口处碾过地面的滚轮声带走的是多年后对对方的再一次期待。
某个楼道口自暴自弃的哭声，与他碰撞着酒杯后疲惫的安慰声。
于诗很讨厌这样，这样的生活单是想一想就让他感到头痛。
所以他过的随心所欲，没有什么人能左右他的心情，但是生活还是一团糟，各种烦心事总是追在他的屁股后面一样，想给他来一巴掌。
“你姐姐就这么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吗？”于诗不由自主地问。
“我要让姐姐省心点才行……”李文晗低下头，“姐姐已经很辛苦了。”
李文晗身下的秋千早就停了下来，只剩下于诗身下的秋千在晃荡中发出“吱呀”的声响来打破这份宁静。
“平时在学校开心吗？”于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就好像处于现在这一种环境，这个问题是自己必须要问的一样。
“开心啊。”李文晗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老师和同学都是很好的人，他们都很好的……特别是小雨，小雨她总是会给我书看，书上的故事都好有趣啊。”
“小雨是个女孩子吗？”于诗身下的秋千已经停了，他朝着李文晗露出一个“你小子可以啊”的表情。
“嗯嗯！”李文晗用力地点点头，“小雨长的很好看的，但是姐姐最好看了。”
“挺好的。”于诗仰头看向天空，其实这个时候天还没完全黑，朝西方看过去还能看见一些未被替代的橙金色。
于诗摸了摸兜里的三百块钱，然后微笑着看向李文晗，“走，哥哥带你去吃肯基基。”
“真的吗？”李文晗兴奋地瞪大了双眼，“哥哥最棒了！”
李文晗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小跑到于诗的面前来，两只脚还在地上不停的跺着。
“走吧。”于诗站了起来，牵过李文晗的手就朝着几百米远的商场走去。
两个人缓慢地在人行道上走着，街边的路灯透过两人，将影子照在地面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影子也逐渐被拉长，然后再靠近下一个路灯的时候影子又出现在了身后，逐渐地缩小。
于诗牵着李文晗有种奇怪的错觉。
其实有个兄弟还挺不错的？可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啊……
于诗不明白有哪里不对劲，也懒得去想，这世上不对劲的事多了去了，干嘛纠结那么多？要是每件事都去细想，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商场里的肯基基，这时候正是饭点，店里面清一色年轻人的身影，每一张桌子上都占了人。
最后两人在角落找到了一张空着的桌子，掏出手机点了餐后就这么耐心地等了起来。
桌子对面的李文晗取下身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本带有图画的书看了起来。
李文晗端端正正地将书摆在桌面上，两只手分别压在书的两边，翻页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一定要确保没有褶皱才肯继续看下去。
这样看书真费劲……
于诗没来由打趣道：“这书是小雨的吧？”
李文晗点点头。
不久，两人的餐就备好了，于诗起身来到取餐台，端起盘子时身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于诗！”
而每天到了晚上，就会有不少老太太老大爷到这里来乘凉，还有些成群结队的拉着个小音箱，在中间的小空地那里跳广场舞。
而在空地旁一个矮小的身影正坐在秋千上，一个人慢悠悠地荡着。
金黄的夕阳已经被前方的高楼遮住了一大半，残存的阳光照过来将公园从最中央一分为二，一半还亮着，另一半却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公园里的两个秋千各占两边，李文晗坐在还有阳光的那边，低着头盯着脚尖，两只手抓在秋千两边的铁链上，背着背包的肩膀耷拉着，似乎没有什么力气，因此两只手抓在铁链很低的地方。
秋千的晃荡的弧度逐渐变小，最后缓缓停下，李文晗试着伸出两条短腿想要碰到地面，却无济于事。
于是他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两只手抓住两边的铁链，朝后后退一步后两只手超前用力一推，秋千重新小弧度的晃荡了起来。
就在秋千晃过来要撞到李文晗的时候，他转个身又跳了上去。
李文晗两只手重新抓在铁链的两边，两只脚一前一后晃来晃去，眼睛微眯看向天空中的那片火烧云。
“着火了。”李文晗嘴角咧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远方的余晖继续下沉，很快就笼罩在了李文晗小小的身躯上，金黄的轮廓逐渐沉寂，透过树叶落在地上的光斑被阴影给取代。
李文晗很快就被黑暗给包裹，从于诗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那里有个黑影坐在秋千上，并且在地上光亮的对照下逐渐蒙眬，就算此刻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很孤独。
这是李文晗给于诗的感觉。
这时候秋千又停了下来，就在李文晗再次准备跳下来的时候，于诗快步走上前去，从后面扯住了两根铁链，然后轻轻向前推过去。
在李文晗诧异的惊呼声中，秋千再次荡了起来。
李文晗转过头来，看见于诗绕到一旁，在自己身边的秋千上坐了下来。
“哥哥你怎么来了？”李文晗满脸欣喜地问。
“刚准备回家，路过而已。”于诗双脚着地，撑着自己的身体向后推去，然后脚掌松开，秋千带着身体朝前飞去。
“倒是你。”于诗扭过头来，“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姐姐呢？”
“唔……”李文晗快乐地摇晃着两条小短腿，“姐姐去工作啦，她晚上要加班，说那里不能带我去，就让我先回家自己弄饭吃。”
这时候，公园和街边的路灯亮了起来，将公园中央的空地重新照亮。
马路上穿梭的车辆打开了车头的灯，连带着几公里外的立交桥上闪烁起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似乎织就了一个梦境，黄昏后片刻的宁静在城市夜晚的沸腾中宛如镜面般破碎。
其实于诗很讨厌这样。
马路上喧嚣的汽车轰鸣声，连带着某个路段堵车后的喇叭声，紧接的是嘈杂的叫骂声或是一声声无奈。
路边情侣相互贴在对方耳朵边亲昵的低语，某个路口处碾过地面的滚轮声带走的是多年后对对方的再一次期待。
某个楼道口自暴自弃的哭声，与他碰撞着酒杯后疲惫的安慰声。
于诗很讨厌这样，这样的生活单是想一想就让他感到头痛。
所以他过的随心所欲，没有什么人能左右他的心情，但是生活还是一团糟，各种烦心事总是追在他的屁股后面一样，想给他来一巴掌。
“你姐姐就这么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吗？”于诗不由自主地问。
“我要让姐姐省心点才行……”李文晗低下头，“姐姐已经很辛苦了。”
李文晗身下的秋千早就停了下来，只剩下于诗身下的秋千在晃荡中发出“吱呀”的声响来打破这份宁静。
“平时在学校开心吗？”于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就好像处于现在这一种环境，这个问题是自己必须要问的一样。
“开心啊。”李文晗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老师和同学都是很好的人，他们都很好的……特别是小雨，小雨她总是会给我书看，书上的故事都好有趣啊。”
“小雨是个女孩子吗？”于诗身下的秋千已经停了，他朝着李文晗露出一个“你小子可以啊”的表情。
“嗯嗯！”李文晗用力地点点头，“小雨长的很好看的，但是姐姐最好看了。”
“挺好的。”于诗仰头看向天空，其实这个时候天还没完全黑，朝西方看过去还能看见一些未被替代的橙金色。
于诗摸了摸兜里的三百块钱，然后微笑着看向李文晗，“走，哥哥带你去吃肯基基。”
“真的吗？”李文晗兴奋地瞪大了双眼，“哥哥最棒了！”
李文晗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小跑到于诗的面前来，两只脚还在地上不停的跺着。
“走吧。”于诗站了起来，牵过李文晗的手就朝着几百米远的商场走去。
两个人缓慢地在人行道上走着，街边的路灯透过两人，将影子照在地面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影子也逐渐被拉长，然后再靠近下一个路灯的时候影子又出现在了身后，逐渐地缩小。
于诗牵着李文晗有种奇怪的错觉。
其实有个兄弟还挺不错的？可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啊……
于诗不明白有哪里不对劲，也懒得去想，这世上不对劲的事多了去了，干嘛纠结那么多？要是每件事都去细想，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商场里的肯基基，这时候正是饭点，店里面清一色年轻人的身影，每一张桌子上都占了人。
最后两人在角落找到了一张空着的桌子，掏出手机点了餐后就这么耐心地等了起来。
桌子对面的李文晗取下身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本带有图画的书看了起来。
李文晗端端正正地将书摆在桌面上，两只手分别压在书的两边，翻页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一定要确保没有褶皱才肯继续看下去。
这样看书真费劲……
于诗没来由打趣道：“这书是小雨的吧？”
李文晗点点头。
不久，两人的餐就备好了，于诗起身来到取餐台，端起盘子时身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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