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种本能
冷舟市，廉价的妇科医院附近，乌漆嘛黑的深夜，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魔海好像平息下来了？”南则坐在副驾驶座有气无力地说着，身上还穿着一套略显凌乱的睡衣，手里拿着一部协会内部的工作机，按照上面尤兰达给予的信息，引导开车的人员前往。
他感知中，五分钟前魔海中由于言熵兽诞生而不断掀起的奇异魔力波动，在这一个瞬间全部熄灭了，同时不断起伏汹涌的魔海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状态。
“这么说，言熵兽八成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人消灭了吧，我们要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南则说着痴心妄想的白烂话，车子里其他执行者也都没有搭理，无论是言熵兽隐藏起来还是被路过的施法者大佬消灭，他们作为执行者都必须前往查看情况，与消灭言熵兽的施法者交涉。
见其他执行者都没有搭理他的白烂话，南则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指了个方向让开车的人拐弯。
很快，车就在言熵兽诞生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的魔海居然更加平稳，而且没有任何思想引起的波幅，周围的居民是都在无梦的深度睡眠吗？”四个执行者从车上下来，简单地观望一下后并没有发现言熵兽的存在，断定言熵兽已经被消灭了。
言熵兽的本质是由诸多具有共性的思想调动魔力形成的异常造物，不具有智慧，只会依照其构成术式具有的功能行事，同时会在魔海中不断掀起异常的魔力波动，根本不具有主动隐藏的可能性。因此，执行小队才会断定言熵兽已经被彻底消灭了。
“南则，你快给我下去！”驾驶座的司机一脚把南则从车上踹下，随后自己下车的同时操控车门关上，用车钥匙锁了车，司机与其他执行者并非是白天执勤的任意一个执行者，都是更为老成的中年人士，“你是冷舟市最强的执行者，应当负起责任来！”
“这不已经没有言熵兽了么？”南则坐在地上，来到这里的那一小段车程让他眯了一会儿，缓解了不少困意，摊手对着司机无赖地说道，“魔力也前所未有的平稳，应该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你！”司机气不打一处来，身上的魔力涌动，就打算要给南则无赖的脸上好好来上一拳，就被身后的同僚拉住了：“大哥，使不得，使不得！”
“少说风凉话了，我白天也要执勤，晚上还要被你们拉来处理言熵兽，我累得很呢。”南则完全无视司机颇有威胁意味的动作，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是你作为执行者的职责，是你选择的道路。”站在角落勘探魔力波动的女性执行者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随后就闭口不言了。
“是啊，职责，我的选择，我怎么就选了个这么破的差事呢……”南则毫不在意，完全无视了话语中的点醒意味，很是自嘲与嫌弃地说着，把刚刚才冷静下来的司机又给气炸了，嚷嚷着上来要打他，就连想要点醒南则的女性执行者与其他执行者都冷冷地看了过来。
“执行者的职责是崇高的，混蛋南则！”本就对南则有诸多不满的司机，在没有任何人的阻拦下，魔力涌动，均匀地流动在腿部、腰腹部、背部、肩部与臂部的肌肉上，临时强化了肌肉后，打出了一击沉重而又完美的直拳，打在了南则脸上。
“咳咳……”南则踉跄着后退，捂着已经发肿的脸，随后在魔力的疏导与强化下，迅速修复着受损的部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所谓地看着对方。
“这个混蛋……”司机见南则依然是不悔改的样子，魔力针对肌体的强化幅度更高，打算给南则再来上几拳，却被另一个执行者拦下：“好了，再打下去就不礼貌了。”
“哼！”司机不满地闷哼了一声，身上的魔力消散开来，拦下他的执行者也只是复杂地看了南则一眼，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离开，继续检查附近的魔力了。
“如此奇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直接将言熵兽整个分解了，可能只留下了术式……”贝拉将保存下来的监控录像反复观看，对录像中格里戈拉直接清除言熵兽的法术百思不得其解，狂热地想要知道其原理与施法逻辑。
其他格里戈拉出现过的监控录像，都已经被她销毁后伪造了一个无异常的补上了——这是CCCM协会的常见工作。
至于术式，无论是CCCM协会还是联邦的研究院，其实都已经根据古魔法体系的法术或是魔法造物都得出了术式的概念，言熵兽的存在则是进一步非确认了术式的概念。
目前还在尝试解析术式的构成，用于稳定地制造魔法造物，尚未想到拆分术式创造符文的做法。
监控录像中大致能够看到格里戈拉收集了无法拍摄的存在，贝拉猜测应该是构成言熵兽的术式。
“不可思议……如此巨大的言熵兽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残留，甚至异常的魔力波动都已经被消除得接近无。”尤兰达一张一张看着由执行小队传来的检测数据，与现场照片，没有任何往日中处理过的言熵兽会留下的痕迹，“那一片区域的魔海数据更是不可思议，没有任何思想的存在，连深山中由动植物构成的魔海都没有这般纯净。”
“确实很奇妙，这纯净的魔海……”贝莱听闻尤兰达的说法，放下了对格里戈拉施法的解析，转过来查看执行小队发来的检测数据，眼中更是冒出了无比兴奋的光芒，“太美了……”
滴咔，又传来一张新的检测数据，纯净的魔海数据多了几分杂乱的数据。
“大概是附近的居民做梦了吧？”尤兰达查看着新来的数据，下意识分析道，而贝拉则有些嫌弃，感到梦幻般的艺术品得到了玷污。
“对了，你是觉得言熵兽没有引发任何骚乱很奇怪对吧。”贝拉重新看回了格里戈拉施法的监控影像，一遍一遍倒带，打算看出点端倪。
“是的，这很奇怪，是格里戈拉施法掩盖了什么吗？”尤兰达听贝拉似乎知道些什么的样子，有些好奇地询问。
“很正常，知道生灵的五种本能吗？生存、进化、享乐、占有、求死。”
“求死也算是本能吗？”
“当然算，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生存。”
“生存？”
“对，生存，生存的本质其实不是个体的生存，而是种族的延续，所以，繁衍本能其实也在生存本能之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跟言熵兽不惊动居民有什么关系？”尤兰达有些不解，从一大堆数据与照片中抬起头，注视着贝拉。
贝拉也抬起头看向了尤兰达，开口解释：“言熵兽是由人类具有共性的思想所构成的异常存在，寻常的言熵兽是以流言为核心，人类对于流言的认知为外表，从而诞生的存在，例如‘会吃小孩的大灰狼’这样子的流言，人类对于祂的认知就是‘狼’、‘吃小孩’，在这样的情况下会诞生出与人类无关的言熵兽。”
“这次的言熵兽不一样，是基于人类对种族延续的渴望诞生的，就算其中有着他体的认知，也是人类自身就拥有的本能意愿。”
“这些本能意愿混入构成了言熵兽的存在，言熵兽的存在就变成了这些人类的延续，如同人类自身的存在一样。”
“普通人会意识到自己的本能正在运转吗？你不去注意的话，会把自己正在进行的呼吸给忽视掉吧，所以没有引起任何骚乱，只需要处理一下医院里的人与意外的目击者就好了。”
“这些都写在魔王参与编撰的《更多言熵兽的异常》里，有空记得多翻翻。”
“原来如此。”尤兰达点点头，表示理解了，低下头继续整理手中的数据，并开始写报告，上传给信息部本部来处理，这次出现的言熵兽具有发展成三级事件的潜力，是冷舟市这里一群四五级协会成员不方便处理的存在，需要更高级的执行者来压场。
至于言熵兽为什么没有造成更大的声响，算是一种常识，大部分言熵兽直接发出的声音其实是信息的传播，直接传进“听者”脑海中，而不是耳朵中，在周围大部分居民都处于睡眠的状态下，大概只会给梦境增添几分混乱吧。
就这样，一个晚上度过了。
“魔海好像平息下来了？”南则坐在副驾驶座有气无力地说着，身上还穿着一套略显凌乱的睡衣，手里拿着一部协会内部的工作机，按照上面尤兰达给予的信息，引导开车的人员前往。
他感知中，五分钟前魔海中由于言熵兽诞生而不断掀起的奇异魔力波动，在这一个瞬间全部熄灭了，同时不断起伏汹涌的魔海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状态。
“这么说，言熵兽八成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人消灭了吧，我们要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南则说着痴心妄想的白烂话，车子里其他执行者也都没有搭理，无论是言熵兽隐藏起来还是被路过的施法者大佬消灭，他们作为执行者都必须前往查看情况，与消灭言熵兽的施法者交涉。
见其他执行者都没有搭理他的白烂话，南则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指了个方向让开车的人拐弯。
很快，车就在言熵兽诞生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的魔海居然更加平稳，而且没有任何思想引起的波幅，周围的居民是都在无梦的深度睡眠吗？”四个执行者从车上下来，简单地观望一下后并没有发现言熵兽的存在，断定言熵兽已经被消灭了。
言熵兽的本质是由诸多具有共性的思想调动魔力形成的异常造物，不具有智慧，只会依照其构成术式具有的功能行事，同时会在魔海中不断掀起异常的魔力波动，根本不具有主动隐藏的可能性。因此，执行小队才会断定言熵兽已经被彻底消灭了。
“南则，你快给我下去！”驾驶座的司机一脚把南则从车上踹下，随后自己下车的同时操控车门关上，用车钥匙锁了车，司机与其他执行者并非是白天执勤的任意一个执行者，都是更为老成的中年人士，“你是冷舟市最强的执行者，应当负起责任来！”
“这不已经没有言熵兽了么？”南则坐在地上，来到这里的那一小段车程让他眯了一会儿，缓解了不少困意，摊手对着司机无赖地说道，“魔力也前所未有的平稳，应该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你！”司机气不打一处来，身上的魔力涌动，就打算要给南则无赖的脸上好好来上一拳，就被身后的同僚拉住了：“大哥，使不得，使不得！”
“少说风凉话了，我白天也要执勤，晚上还要被你们拉来处理言熵兽，我累得很呢。”南则完全无视司机颇有威胁意味的动作，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是你作为执行者的职责，是你选择的道路。”站在角落勘探魔力波动的女性执行者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随后就闭口不言了。
“是啊，职责，我的选择，我怎么就选了个这么破的差事呢……”南则毫不在意，完全无视了话语中的点醒意味，很是自嘲与嫌弃地说着，把刚刚才冷静下来的司机又给气炸了，嚷嚷着上来要打他，就连想要点醒南则的女性执行者与其他执行者都冷冷地看了过来。
“执行者的职责是崇高的，混蛋南则！”本就对南则有诸多不满的司机，在没有任何人的阻拦下，魔力涌动，均匀地流动在腿部、腰腹部、背部、肩部与臂部的肌肉上，临时强化了肌肉后，打出了一击沉重而又完美的直拳，打在了南则脸上。
“咳咳……”南则踉跄着后退，捂着已经发肿的脸，随后在魔力的疏导与强化下，迅速修复着受损的部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所谓地看着对方。
“这个混蛋……”司机见南则依然是不悔改的样子，魔力针对肌体的强化幅度更高，打算给南则再来上几拳，却被另一个执行者拦下：“好了，再打下去就不礼貌了。”
“哼！”司机不满地闷哼了一声，身上的魔力消散开来，拦下他的执行者也只是复杂地看了南则一眼，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离开，继续检查附近的魔力了。
“如此奇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直接将言熵兽整个分解了，可能只留下了术式……”贝拉将保存下来的监控录像反复观看，对录像中格里戈拉直接清除言熵兽的法术百思不得其解，狂热地想要知道其原理与施法逻辑。
其他格里戈拉出现过的监控录像，都已经被她销毁后伪造了一个无异常的补上了——这是CCCM协会的常见工作。
至于术式，无论是CCCM协会还是联邦的研究院，其实都已经根据古魔法体系的法术或是魔法造物都得出了术式的概念，言熵兽的存在则是进一步非确认了术式的概念。
目前还在尝试解析术式的构成，用于稳定地制造魔法造物，尚未想到拆分术式创造符文的做法。
监控录像中大致能够看到格里戈拉收集了无法拍摄的存在，贝拉猜测应该是构成言熵兽的术式。
“不可思议……如此巨大的言熵兽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残留，甚至异常的魔力波动都已经被消除得接近无。”尤兰达一张一张看着由执行小队传来的检测数据，与现场照片，没有任何往日中处理过的言熵兽会留下的痕迹，“那一片区域的魔海数据更是不可思议，没有任何思想的存在，连深山中由动植物构成的魔海都没有这般纯净。”
“确实很奇妙，这纯净的魔海……”贝莱听闻尤兰达的说法，放下了对格里戈拉施法的解析，转过来查看执行小队发来的检测数据，眼中更是冒出了无比兴奋的光芒，“太美了……”
滴咔，又传来一张新的检测数据，纯净的魔海数据多了几分杂乱的数据。
“大概是附近的居民做梦了吧？”尤兰达查看着新来的数据，下意识分析道，而贝拉则有些嫌弃，感到梦幻般的艺术品得到了玷污。
“对了，你是觉得言熵兽没有引发任何骚乱很奇怪对吧。”贝拉重新看回了格里戈拉施法的监控影像，一遍一遍倒带，打算看出点端倪。
“是的，这很奇怪，是格里戈拉施法掩盖了什么吗？”尤兰达听贝拉似乎知道些什么的样子，有些好奇地询问。
“很正常，知道生灵的五种本能吗？生存、进化、享乐、占有、求死。”
“求死也算是本能吗？”
“当然算，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生存。”
“生存？”
“对，生存，生存的本质其实不是个体的生存，而是种族的延续，所以，繁衍本能其实也在生存本能之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跟言熵兽不惊动居民有什么关系？”尤兰达有些不解，从一大堆数据与照片中抬起头，注视着贝拉。
贝拉也抬起头看向了尤兰达，开口解释：“言熵兽是由人类具有共性的思想所构成的异常存在，寻常的言熵兽是以流言为核心，人类对于流言的认知为外表，从而诞生的存在，例如‘会吃小孩的大灰狼’这样子的流言，人类对于祂的认知就是‘狼’、‘吃小孩’，在这样的情况下会诞生出与人类无关的言熵兽。”
“这次的言熵兽不一样，是基于人类对种族延续的渴望诞生的，就算其中有着他体的认知，也是人类自身就拥有的本能意愿。”
“这些本能意愿混入构成了言熵兽的存在，言熵兽的存在就变成了这些人类的延续，如同人类自身的存在一样。”
“普通人会意识到自己的本能正在运转吗？你不去注意的话，会把自己正在进行的呼吸给忽视掉吧，所以没有引起任何骚乱，只需要处理一下医院里的人与意外的目击者就好了。”
“这些都写在魔王参与编撰的《更多言熵兽的异常》里，有空记得多翻翻。”
“原来如此。”尤兰达点点头，表示理解了，低下头继续整理手中的数据，并开始写报告，上传给信息部本部来处理，这次出现的言熵兽具有发展成三级事件的潜力，是冷舟市这里一群四五级协会成员不方便处理的存在，需要更高级的执行者来压场。
至于言熵兽为什么没有造成更大的声响，算是一种常识，大部分言熵兽直接发出的声音其实是信息的传播，直接传进“听者”脑海中，而不是耳朵中，在周围大部分居民都处于睡眠的状态下，大概只会给梦境增添几分混乱吧。
就这样，一个晚上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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