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异常目标站立于大地之上
视线重新聚焦于格里戈拉身上，也回到他睁开眼睛的时间。
好，丰富的世界。
复杂的色彩、从未品尝过的气味与阔别已久的声响，这一切都混杂在一起刺激着格里戈拉自诞生以来就未使用过几次的敏锐感官，给格里戈拉带来的不小的冲击。作为进化完全的未来生命体，格里戈拉迅速适应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混合感官刺激，比起肉体上这种轻而易举就能适应的冲击，所遭受的最大冲击无疑是心理层面上的存在：
是被这无尽色彩冲击的兴奋？
是终于品尝到所谓“精彩”的幸福？
是亲人无法再度品尝这般人生的淡淡遗憾？
是面对这陌生绚丽的世界的恐惧？
还是劫后余生的侥幸？
这些情绪统统存在，也都统统回荡在格里戈拉的胸膛之中，但要更为强烈的情绪，自然是——
好奇。
“好漂亮的世界。”
格里戈拉面对着这个世界喃喃自语到，映入脑中的绚丽多彩在思维的高速运转中，与过去从亲人身上所获取但无法理解的信息相互对应，名为感动的陌生情愫涌上心头。
“叶子的颜色是绿色。”
“原来天蓝色是天空的颜色。”
“肉的气味，好香，混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这似乎是叫做腥味吗，但也还是好香。”
“这种鲜红的食材似乎是叫辣椒，记忆中阿姨他们给我吃到的只有痛感，但现在看起来好有吸引力，我这是叫受虐体质吧？”
“薯片的原材料是土豆，原来闻起来是这种味道吗……”
格里戈拉正兴奋且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要将这些全部占为己有一般，随即心头一跳，意识到了些什么，发觉许多手持朽化器具——好像是些叫筷子跟叉子的餐具——的人正在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格里戈拉脸上一下子红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脸色发红，闭上了一直在低喃的嘴连忙跑向没什么人的小角落，慌不择路的脚步下险些踩到垃圾滑倒，引得注视着他的民众发出善意的哄笑，随后便去找摆摊的店家更换手中朽化的餐具了。
“奇……奇怪……这是害羞吗……第一次这么强烈……”躲到无人角落的格里戈拉托着自己通红的脸颊，深呼吸着开始平息自己涌动的情绪。本能地开始分析自己脸红的原因，然后就回想起还与亲人们相处的时光：刚刚学会施法的他，被一个不怀好意的叔叔撺掇着在几个阿姨面前表演，当时只有几个阿姨注视的情况就已经让他原本顺利施法的过程变得磕磕绊绊，跟先前的情况几乎如出一辙，只是程度没有先前那么夸张罢了。
“看……看来我不适合在太多人面前做事，或者接触太多人……”格里戈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无意中给自己定下了之后的宅男人生，
“为什么都会看着我呢……啊。”格里戈拉疑惑着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注视的原因，不知道为何地下意识低头一看，然后就意识到了原因：他的衣着，一套与现代衣着风格截然不同的紧身衣。
格里戈拉对于现代人而言，是来自于一个技术发展到尽头的文明，这个文明因为意外陷入了逃难，大部分艺术性的文化都因此被舍弃，尽管在情况稳定下来的时期有在继续发展，但格里戈拉成长的时间已经是这个文明的终末，所剩不多的人为了让格里戈拉过得再好一点，把所有物质资源都转变成了格里戈拉生存的资源，艺术性的追求在人员逐渐减少的情况下就被忽视了。
这套紧身衣其实并不简单，其本质是一种现代根本无法探究的超高强度材料，在与穿着者对接意识之后，可以借用穿着者的魔力进行变色变形，无论是什么款式的衣服都可以变化出来，而格里戈拉为了方便，对于艺术性的考量也几乎不存在，就这样一直维持在了紧身衣的状态下。
“这么看，我果然很奇怪，难怪会一直看着我……”小心地呆在角落将自己的着装与其他人的的着装对比后，格里戈拉得出了决定性的结论。一道对于这个世界施法者而言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魔力化作涟漪从格里戈拉身上扩散开来，在整个街道蔓延。
经过魔力涟漪的扩散捕捉后，格里戈拉获取了整条街道的信息，整个街道如同最精密的3D建模一样，一比一复刻地浮现在格里戈拉脑海中，供格里戈拉随意读取。
在获取了想要的服饰相关资讯之后，格里戈拉松了口气，身上的紧身衣化作了水银一般的流体，开始变形：一件半穿耷拉在腰间与前臂上的白色外衣，一条灰色背心与黑色短裤，脚踩着一双较大较厚的拖鞋，这一整套搭配下来，让本来就气质发软的格里戈拉显得更加慵懒温和。
“眼镜戴上好像是会更不惹人注意一点……”格里戈拉有些不适应地抖了抖身上崭新变化的衣物，原本一直如若无物的紧身衣在他并不纯熟地操控变化下多了几分厚实，有了一种第一次穿上衣服的错觉。伸出手，身上衣物流出一抹水银般的液体，在格里戈拉手中变化出一副黑色方框眼镜，两只手把眼镜给自己戴上，慵懒温和的气质中平易近人的意味越发强烈。
“完美。”格里戈拉对着墙壁观察，水泥墙在他的魔力影响下浮现了镜子一般的光滑面，将格里戈拉的样子完美地倒映了出来，格里戈拉看着“镜子”中自己从一台显示器的画面中学来并加了几分个人想法的穿搭，表示了肯定。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后，格里戈拉从街道的小角落里走出来，满是好奇地观察着这个陌生而又多彩丰富的世界。
好漂亮、好香、好想……吃。
逛了半圈下来的格里戈拉眼中充满了生命的原始欲望，对各种只在资料中见过或是资料中也没见过的美食产生了旺盛的食欲，通俗来讲就是，
这是什么？香肠？吃。
这是什么？烤排骨？吃。
这是什么？炸臭豆腐？吃。
吃，吃吃，吃吃吃，我TM吃吃吃吃。
格里戈拉被街头食物浓郁的香味与鲜艳的色彩勾得饥肠辘辘，口水已经不由自主地从口中分泌，几乎要淌到地上，看着仿佛要饿死一般，或者说没有钱的格里戈拉，也差不多相当于要饿死了。
如果施法的话，那格里戈拉完全可以将这一整条街的食物全部抢夺过来肆意享用，或者是用对现代人而言无用的垃圾甚至是无处不在的空气，将这些物质从最基本的存在形式开始分解，构建成他所想要品尝的食物，反正食物的构成与味道的形成都已经被格里戈拉完全解析，只要愿意，格里戈拉就可以做到，但是……
“格里戈拉，你要像人一样生活啊。”
“格里戈拉，作为人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啊。”
“小格里，人类，很幸福的哟。”
“我们都是完美的失败品，格里戈拉，你不一样，你要做人，做一个真正的人。”
……
记忆在格里戈拉耳边回响，亲人们临终前的祝福与话语不知道为何再度浮现，也许就此遏制住了格里戈拉想要施法的冲动。
格里戈拉渴望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其实完全不能理解亲人们留下的话语，只是突然间想起来了而已。但他知道，作为来自终末时刻的施法者，所具有的施法能力与技术完全超过当前的时代，不能随意使用，也许这样干看着才是比较合适的。
还是需要……
“钱啊……”
格里戈拉下意识地叹了口气，把心中的后半句话从口中吐了出来，然后就被一个巴掌突然袭击了肩膀：“小哥！没吃饭啊！”
明显的中年女性声线让格里戈拉愣了愣神，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干净的脸上露出爽利的表情，穿着一条泛黄但洗得很干净的围裙，沾染着几分新鲜的油污，因为长时间干活而膀大腰圆的身体正叉着腰，大大咧咧对着格里戈拉招呼：“小哥手头紧是吧，来我家吃碗面吧，放心，不要钱！”
“诶……诶？我没？”格里戈拉有些发愣，完全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指着自己的圆脸发问，而喉咙已经以为对方的话语开始发散想法，幻想着劲道的面条与美味的汤汁，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好，丰富的世界。
复杂的色彩、从未品尝过的气味与阔别已久的声响，这一切都混杂在一起刺激着格里戈拉自诞生以来就未使用过几次的敏锐感官，给格里戈拉带来的不小的冲击。作为进化完全的未来生命体，格里戈拉迅速适应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混合感官刺激，比起肉体上这种轻而易举就能适应的冲击，所遭受的最大冲击无疑是心理层面上的存在：
是被这无尽色彩冲击的兴奋？
是终于品尝到所谓“精彩”的幸福？
是亲人无法再度品尝这般人生的淡淡遗憾？
是面对这陌生绚丽的世界的恐惧？
还是劫后余生的侥幸？
这些情绪统统存在，也都统统回荡在格里戈拉的胸膛之中，但要更为强烈的情绪，自然是——
好奇。
“好漂亮的世界。”
格里戈拉面对着这个世界喃喃自语到，映入脑中的绚丽多彩在思维的高速运转中，与过去从亲人身上所获取但无法理解的信息相互对应，名为感动的陌生情愫涌上心头。
“叶子的颜色是绿色。”
“原来天蓝色是天空的颜色。”
“肉的气味，好香，混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这似乎是叫做腥味吗，但也还是好香。”
“这种鲜红的食材似乎是叫辣椒，记忆中阿姨他们给我吃到的只有痛感，但现在看起来好有吸引力，我这是叫受虐体质吧？”
“薯片的原材料是土豆，原来闻起来是这种味道吗……”
格里戈拉正兴奋且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要将这些全部占为己有一般，随即心头一跳，意识到了些什么，发觉许多手持朽化器具——好像是些叫筷子跟叉子的餐具——的人正在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格里戈拉脸上一下子红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脸色发红，闭上了一直在低喃的嘴连忙跑向没什么人的小角落，慌不择路的脚步下险些踩到垃圾滑倒，引得注视着他的民众发出善意的哄笑，随后便去找摆摊的店家更换手中朽化的餐具了。
“奇……奇怪……这是害羞吗……第一次这么强烈……”躲到无人角落的格里戈拉托着自己通红的脸颊，深呼吸着开始平息自己涌动的情绪。本能地开始分析自己脸红的原因，然后就回想起还与亲人们相处的时光：刚刚学会施法的他，被一个不怀好意的叔叔撺掇着在几个阿姨面前表演，当时只有几个阿姨注视的情况就已经让他原本顺利施法的过程变得磕磕绊绊，跟先前的情况几乎如出一辙，只是程度没有先前那么夸张罢了。
“看……看来我不适合在太多人面前做事，或者接触太多人……”格里戈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无意中给自己定下了之后的宅男人生，
“为什么都会看着我呢……啊。”格里戈拉疑惑着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注视的原因，不知道为何地下意识低头一看，然后就意识到了原因：他的衣着，一套与现代衣着风格截然不同的紧身衣。
格里戈拉对于现代人而言，是来自于一个技术发展到尽头的文明，这个文明因为意外陷入了逃难，大部分艺术性的文化都因此被舍弃，尽管在情况稳定下来的时期有在继续发展，但格里戈拉成长的时间已经是这个文明的终末，所剩不多的人为了让格里戈拉过得再好一点，把所有物质资源都转变成了格里戈拉生存的资源，艺术性的追求在人员逐渐减少的情况下就被忽视了。
这套紧身衣其实并不简单，其本质是一种现代根本无法探究的超高强度材料，在与穿着者对接意识之后，可以借用穿着者的魔力进行变色变形，无论是什么款式的衣服都可以变化出来，而格里戈拉为了方便，对于艺术性的考量也几乎不存在，就这样一直维持在了紧身衣的状态下。
“这么看，我果然很奇怪，难怪会一直看着我……”小心地呆在角落将自己的着装与其他人的的着装对比后，格里戈拉得出了决定性的结论。一道对于这个世界施法者而言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魔力化作涟漪从格里戈拉身上扩散开来，在整个街道蔓延。
经过魔力涟漪的扩散捕捉后，格里戈拉获取了整条街道的信息，整个街道如同最精密的3D建模一样，一比一复刻地浮现在格里戈拉脑海中，供格里戈拉随意读取。
在获取了想要的服饰相关资讯之后，格里戈拉松了口气，身上的紧身衣化作了水银一般的流体，开始变形：一件半穿耷拉在腰间与前臂上的白色外衣，一条灰色背心与黑色短裤，脚踩着一双较大较厚的拖鞋，这一整套搭配下来，让本来就气质发软的格里戈拉显得更加慵懒温和。
“眼镜戴上好像是会更不惹人注意一点……”格里戈拉有些不适应地抖了抖身上崭新变化的衣物，原本一直如若无物的紧身衣在他并不纯熟地操控变化下多了几分厚实，有了一种第一次穿上衣服的错觉。伸出手，身上衣物流出一抹水银般的液体，在格里戈拉手中变化出一副黑色方框眼镜，两只手把眼镜给自己戴上，慵懒温和的气质中平易近人的意味越发强烈。
“完美。”格里戈拉对着墙壁观察，水泥墙在他的魔力影响下浮现了镜子一般的光滑面，将格里戈拉的样子完美地倒映了出来，格里戈拉看着“镜子”中自己从一台显示器的画面中学来并加了几分个人想法的穿搭，表示了肯定。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后，格里戈拉从街道的小角落里走出来，满是好奇地观察着这个陌生而又多彩丰富的世界。
好漂亮、好香、好想……吃。
逛了半圈下来的格里戈拉眼中充满了生命的原始欲望，对各种只在资料中见过或是资料中也没见过的美食产生了旺盛的食欲，通俗来讲就是，
这是什么？香肠？吃。
这是什么？烤排骨？吃。
这是什么？炸臭豆腐？吃。
吃，吃吃，吃吃吃，我TM吃吃吃吃。
格里戈拉被街头食物浓郁的香味与鲜艳的色彩勾得饥肠辘辘，口水已经不由自主地从口中分泌，几乎要淌到地上，看着仿佛要饿死一般，或者说没有钱的格里戈拉，也差不多相当于要饿死了。
如果施法的话，那格里戈拉完全可以将这一整条街的食物全部抢夺过来肆意享用，或者是用对现代人而言无用的垃圾甚至是无处不在的空气，将这些物质从最基本的存在形式开始分解，构建成他所想要品尝的食物，反正食物的构成与味道的形成都已经被格里戈拉完全解析，只要愿意，格里戈拉就可以做到，但是……
“格里戈拉，你要像人一样生活啊。”
“格里戈拉，作为人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啊。”
“小格里，人类，很幸福的哟。”
“我们都是完美的失败品，格里戈拉，你不一样，你要做人，做一个真正的人。”
……
记忆在格里戈拉耳边回响，亲人们临终前的祝福与话语不知道为何再度浮现，也许就此遏制住了格里戈拉想要施法的冲动。
格里戈拉渴望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其实完全不能理解亲人们留下的话语，只是突然间想起来了而已。但他知道，作为来自终末时刻的施法者，所具有的施法能力与技术完全超过当前的时代，不能随意使用，也许这样干看着才是比较合适的。
还是需要……
“钱啊……”
格里戈拉下意识地叹了口气，把心中的后半句话从口中吐了出来，然后就被一个巴掌突然袭击了肩膀：“小哥！没吃饭啊！”
明显的中年女性声线让格里戈拉愣了愣神，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干净的脸上露出爽利的表情，穿着一条泛黄但洗得很干净的围裙，沾染着几分新鲜的油污，因为长时间干活而膀大腰圆的身体正叉着腰，大大咧咧对着格里戈拉招呼：“小哥手头紧是吧，来我家吃碗面吧，放心，不要钱！”
“诶……诶？我没？”格里戈拉有些发愣，完全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指着自己的圆脸发问，而喉咙已经以为对方的话语开始发散想法，幻想着劲道的面条与美味的汤汁，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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