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问询
“阿嚏!”
橫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适才在外陪着知县、仵作等人守在哥哥的尸骨旁,淋了不少雨,直到这会儿,都在县衙的刑房内等待问话了,她还是没缓过来。
初次到县衙里面,面对着面孔铁青的差役等人,橫云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按照规定,七娘子只能在外面等她。
“说吧——”坐在高台上的人面色阴沉,脸色比苦瓜还难看。
“…….”
橫云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抽泣着说话。
“民女赵真真,今个儿知县大人领回来的那具…….尸骨…….是我哥哥赵武。我们爹娘早年间饿死了,为了活命,我被卖到了祝家当丫鬟,我哥哥则从小跟人走南闯北做生意,先前做了些茶叶、珍珠等生意。五年前,我哥哥说有人要带他去做一个大生意,做好了能拿十万两银子,可谁知…….他竟然一去不复返,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我只有这一个哥哥了——请各位官爷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哥哥——他死得好惨啊!”
橫云说着就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好了,好了,起来吧。”
这个声音,橫云认识,是知县大人。
橫云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一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知县大人坐在一旁,闭眼思考。中间坐着的是一个脸色跟苦瓜一样的老头,看起来好像谁欠了他一百两银子似的。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回响,让人不禁心生厌恶之意。
“那人是谁?你可认识?”
也许是知县大人在,那个苦瓜说话的语气明显比最初好多了。
“哪个人?”
“就是带你哥哥去做生意,说事成以后,能拿十万两银子的人。”
“民女没见过那人——民女打小在祝府里做事,轻易不能外出,也不能见外人。哥哥每次来送东西,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不能过多交谈——民女实在不知那人是谁,也不知那人长什么样子——”橫云哭道。
若是她知道平日里与哥哥往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今日也不会如此犯难了。
突然间,橫云仿佛触及到了某个深藏的记忆,忙道:“回官爷,我哥哥好像提过有个人叫白树……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哥哥平日里与哪些人比较亲近,你可知否?”
“民女不知。”
“你哥哥平日里可好赌?可好酒?可好寻花问柳?”
“回官爷,民女与哥哥虽然自小没有爹娘教导,可也是知道什么是廉耻,我哥哥断不会去那种地方!我哥哥他勤俭、节约,在外面挣了钱都不舍得给自个儿花一个子儿,不是给我买做衣服的布料,就是给我买些首饰,怕我在祝府里受人欺负,他还时不时请府里的小厮吃饭……”
橫云沉浸在对哥哥的回忆中,那些曾经的欢笑和泪水,如同珍珠般闪烁,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顿时,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开始大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哭有何用?能把你哥哥哭得活过来吗?”“苦瓜”不耐烦地拍打着桌子,用这种方式提醒下面的人停止哭泣。
“尤典史——”
邓知县在一旁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
他轻轻地挥了挥手,默默地示意典史,希望他能对这个女子说话时更加温柔一些。
尤典史立马换了副面孔,
“现在你可不能只顾着哭,好好回想一下,谁是最有可能害死你哥哥的那个人,如此这般才能不让你哥哥白死啊。”
橫云强忍住泪水,努力地咬住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哥哥于何日启程?”
“应当是五年前的三月三。”
“他可说过要去哪儿做生意?做的什么生意?”
“民女不知道——哥哥没说,只说是一桩大生意,听起来路途遥远。往常哥哥年底总会回来,那次哥哥特意嘱咐我,说他年底不会回来了,让我好生在东家待着,别回去看他了。哥哥还说,他不出三年,一定回来——”
“……”
短暂的安静笼罩着房间,似乎只有几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尤典史恭敬地站在邓知县身旁,微微低下头,等待着知县的指示。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尊重,仿佛在面对一位高傲而威严的存在。
邓知县凝视着下面的女子,眼神深沉而凝重。
橫云被知县的目光所吸引,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自己的身上。她努力保持镇定,但手指却不自觉地颤抖着。
“本官再问你一次——真是你哥哥托梦与你,说他被埋在了后山?”邓知县终于开口。
“回大人,是。”
橫云咽了咽口水,缓缓地开口,声音如同晨曦中的露珠,清澈而脆弱。
“……”
询问结束后,橫云虚弱地走出刑房,双腿颤抖着,每一步都像是在攀登一座陡峭的山峰。
等候在外的七娘子立刻察觉到橫云的虚弱,连忙迈开大步,迅速走到她身边。轻轻地伸出双臂,将她扶稳,引领她坐在廊下。
七娘子紧紧地搂住她,不让她倒下。
“没事吧?喝点姜汤吧。”
另一个女子提着食盒走到橫云面前,轻轻地打开盒子,一股浓郁的姜汤香气扑鼻而来。
“我刚才喝了,你也喝了吧,别着凉了。”七娘子柔声道,“这是平儿的拿手绝活,她煮的姜汤最是驱寒。”
橫云接过碗,感受着那热气腾腾的姜汤。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但她努力保持镇定,将碗凑到嘴边。
一口热汤滑进喉咙,顿时让她感到一种舒适和安慰。姜汤的辛辣味道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开来,仿佛给她带来了一丝活力和勇气。
橫云缓了缓,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提着食盒的女子,她的脸上洋溢着如春风般温暖的微笑,目光中充满了关爱和期待,正温柔地看着她。
“多谢平姑娘,我好多了。”橫云柔声道。
她想起来了,她听过这个来送姜汤的女子称呼七娘子为姐姐,二人还住在一起。
新垣平笑笑,“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七娘子的手在橫云身边轻轻一摸,感受到她的颤抖。她的衣物还带着湿气,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
“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七娘子轻声提议。
橫云点点头,目光在周围徘徊了会儿,寻找着那个应该与她同行的身影,然而却未在这片土地上找到她的踪迹。
“你在找谁?”新垣平不自觉跟着橫云到处看。
“金玉——她陪我一起来的,人去哪儿?”橫云奇道。
橫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适才在外陪着知县、仵作等人守在哥哥的尸骨旁,淋了不少雨,直到这会儿,都在县衙的刑房内等待问话了,她还是没缓过来。
初次到县衙里面,面对着面孔铁青的差役等人,橫云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按照规定,七娘子只能在外面等她。
“说吧——”坐在高台上的人面色阴沉,脸色比苦瓜还难看。
“…….”
橫云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抽泣着说话。
“民女赵真真,今个儿知县大人领回来的那具…….尸骨…….是我哥哥赵武。我们爹娘早年间饿死了,为了活命,我被卖到了祝家当丫鬟,我哥哥则从小跟人走南闯北做生意,先前做了些茶叶、珍珠等生意。五年前,我哥哥说有人要带他去做一个大生意,做好了能拿十万两银子,可谁知…….他竟然一去不复返,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我只有这一个哥哥了——请各位官爷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哥哥——他死得好惨啊!”
橫云说着就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好了,好了,起来吧。”
这个声音,橫云认识,是知县大人。
橫云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一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知县大人坐在一旁,闭眼思考。中间坐着的是一个脸色跟苦瓜一样的老头,看起来好像谁欠了他一百两银子似的。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回响,让人不禁心生厌恶之意。
“那人是谁?你可认识?”
也许是知县大人在,那个苦瓜说话的语气明显比最初好多了。
“哪个人?”
“就是带你哥哥去做生意,说事成以后,能拿十万两银子的人。”
“民女没见过那人——民女打小在祝府里做事,轻易不能外出,也不能见外人。哥哥每次来送东西,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不能过多交谈——民女实在不知那人是谁,也不知那人长什么样子——”橫云哭道。
若是她知道平日里与哥哥往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今日也不会如此犯难了。
突然间,橫云仿佛触及到了某个深藏的记忆,忙道:“回官爷,我哥哥好像提过有个人叫白树……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哥哥平日里与哪些人比较亲近,你可知否?”
“民女不知。”
“你哥哥平日里可好赌?可好酒?可好寻花问柳?”
“回官爷,民女与哥哥虽然自小没有爹娘教导,可也是知道什么是廉耻,我哥哥断不会去那种地方!我哥哥他勤俭、节约,在外面挣了钱都不舍得给自个儿花一个子儿,不是给我买做衣服的布料,就是给我买些首饰,怕我在祝府里受人欺负,他还时不时请府里的小厮吃饭……”
橫云沉浸在对哥哥的回忆中,那些曾经的欢笑和泪水,如同珍珠般闪烁,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顿时,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开始大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哭有何用?能把你哥哥哭得活过来吗?”“苦瓜”不耐烦地拍打着桌子,用这种方式提醒下面的人停止哭泣。
“尤典史——”
邓知县在一旁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
他轻轻地挥了挥手,默默地示意典史,希望他能对这个女子说话时更加温柔一些。
尤典史立马换了副面孔,
“现在你可不能只顾着哭,好好回想一下,谁是最有可能害死你哥哥的那个人,如此这般才能不让你哥哥白死啊。”
橫云强忍住泪水,努力地咬住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哥哥于何日启程?”
“应当是五年前的三月三。”
“他可说过要去哪儿做生意?做的什么生意?”
“民女不知道——哥哥没说,只说是一桩大生意,听起来路途遥远。往常哥哥年底总会回来,那次哥哥特意嘱咐我,说他年底不会回来了,让我好生在东家待着,别回去看他了。哥哥还说,他不出三年,一定回来——”
“……”
短暂的安静笼罩着房间,似乎只有几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尤典史恭敬地站在邓知县身旁,微微低下头,等待着知县的指示。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尊重,仿佛在面对一位高傲而威严的存在。
邓知县凝视着下面的女子,眼神深沉而凝重。
橫云被知县的目光所吸引,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自己的身上。她努力保持镇定,但手指却不自觉地颤抖着。
“本官再问你一次——真是你哥哥托梦与你,说他被埋在了后山?”邓知县终于开口。
“回大人,是。”
橫云咽了咽口水,缓缓地开口,声音如同晨曦中的露珠,清澈而脆弱。
“……”
询问结束后,橫云虚弱地走出刑房,双腿颤抖着,每一步都像是在攀登一座陡峭的山峰。
等候在外的七娘子立刻察觉到橫云的虚弱,连忙迈开大步,迅速走到她身边。轻轻地伸出双臂,将她扶稳,引领她坐在廊下。
七娘子紧紧地搂住她,不让她倒下。
“没事吧?喝点姜汤吧。”
另一个女子提着食盒走到橫云面前,轻轻地打开盒子,一股浓郁的姜汤香气扑鼻而来。
“我刚才喝了,你也喝了吧,别着凉了。”七娘子柔声道,“这是平儿的拿手绝活,她煮的姜汤最是驱寒。”
橫云接过碗,感受着那热气腾腾的姜汤。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但她努力保持镇定,将碗凑到嘴边。
一口热汤滑进喉咙,顿时让她感到一种舒适和安慰。姜汤的辛辣味道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开来,仿佛给她带来了一丝活力和勇气。
橫云缓了缓,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提着食盒的女子,她的脸上洋溢着如春风般温暖的微笑,目光中充满了关爱和期待,正温柔地看着她。
“多谢平姑娘,我好多了。”橫云柔声道。
她想起来了,她听过这个来送姜汤的女子称呼七娘子为姐姐,二人还住在一起。
新垣平笑笑,“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七娘子的手在橫云身边轻轻一摸,感受到她的颤抖。她的衣物还带着湿气,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
“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七娘子轻声提议。
橫云点点头,目光在周围徘徊了会儿,寻找着那个应该与她同行的身影,然而却未在这片土地上找到她的踪迹。
“你在找谁?”新垣平不自觉跟着橫云到处看。
“金玉——她陪我一起来的,人去哪儿?”橫云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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