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冤魂
劳蕾尔盯着伊尔，神色复杂却隐藏在刺青中，让人看不出情绪。
“即使是神罚，也不是那么准确的，何况什么冤魂索命……我建议你赌一把。”伊尔说道。
劳蕾尔沉默了一会，蹲下身子，正要查看孕妇的状态时，伊尔补充了一句：“洗手，边上有热水。”
“大人，我们出去吧，这里实在太脏了。”米洛看着伊尔摇摇晃晃的身体，皱皱眉头说道。
伊尔看了看被孕妇抓着的那只手，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一会，万一这草药师半途遭遇冤魂索命，神圣斗气还能有点作用。”
米洛满脸疑问，忍不住说道：“大人，您还真信她说的迷信啊？”
伊尔转过头看着米洛，认真地说：“我信不信不是关键，关键是人家这么想的，如果我们需要拿死亡威胁一个人，她才妥协的话，那我宁可相信她说的并非空穴来风。”
劳蕾尔按照伊尔的要求洗了手，随即将两只手放在孕妇的肚子上，一边摸索一边喃喃念叨着什么，然后掀开了孕妇沾满血迹的裙摆。
伊尔侧过头，对米洛和两位士兵说道：“你们先出去。”
“大人！”米洛没有领命，一脸关切地看着伊尔。
他明白伊尔刚才消耗多大，此刻伊尔最需要休息，也必须有人在旁边守护。
现在的伊尔，即使是一个不会斗气的人，也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超凡者没有斗气会怎么样，伊尔最熟悉不过了，他对米洛点点头，隐晦地展现了一下手掌上的白光，表示自己仍有余力。
再说了，他只是让米洛他们出帐篷，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们可以随时进来。
米洛与两个士兵出去后，伊尔观察了一下这名草药师，发现她的操作勉强符合自己对助产的认知，稍稍放心，于是抬头望向帐篷顶端。
死去人的灵魂回来索命……这可能吗？或者说，死去的人真的有灵魂吗？
晨曦教廷明确表示有，并且给出了一系列理论解释，甚至据说还藏有灵魂实体。
但伊尔从来没有见过，哪怕战场上死了那么多人，伊尔也没见过哪怕一个灵魂。
大陆上确实有亡魂、怨灵这样的生物，但这些已经和人没关系了，即使是通过魔法转化的巫妖，也不见得能留下多少作为人时的记忆。
因为伊尔清楚一件事情，记忆是贮存在大脑里的，是需要物质维系的。
没有了记忆，冤从何来？又怎么能跑回来索命呢？
正当伊尔思索的时候，草药师的声音响起。
“大人，已经没有希望了，孩子无法生出来，即便您用力量帮她止住血也没有用。”劳蕾尔小心翼翼说着，生怕这些话惹怒伊尔。
“具体是什么情况？”伊尔问道，并没有表现出情绪波动。
母星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伊尔认为尽力就行，尽力了没有成功救人，也不必气馁或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样才不会对救人这件事情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时才能以更好的状态面对。
“这姑娘身体太弱了。”劳蕾尔犹豫了一会，很概括地说道。
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孕妇甩开了伊尔的手，闭上了眼睛，只有胸腔还在不断起伏，像是在表达一种不甘。
伊尔明白孕妇的虚弱从何而来，这与刚打完的这场战争有直接的关系。
思索了片刻，伊尔想到了一种医疗器械，产钳。虽然他不是学医的，但这个东西的原型历史课本上就有。
“米洛！”伊尔喊道。
米洛从帐篷外探进头。
“去找两块这么大的硬木板，还有木钉。”伊尔比划了一下大小说道。
“遵命，大人。”
不一会米洛就找来了伊尔要的东西。
伊尔从腰间抽出匕首光刺，淡蓝色的刀刃削硬木板的时候，让伊尔有种切豆腐的感觉。
没过多久，伊尔便将记忆中的原始产钳做好了，试了一下强度，伊尔有点担心不是金属做的可能会断，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里没有铁匠。
在开水里烫了几分钟，伊尔把木质产钳递到草药师手里。
“大人……这个应该怎么用？”劳蕾尔疑惑道。
“钳住孩子的头，配合孕妇用力，把孩子拔出来。”伊尔介绍道。
“没有人这么干过，大人，这姑娘刚才还在出血。”劳蕾尔语气里满是犹豫。
“照我说的做！”伊尔命令道。
草药师没有办法，她用手开合了几次产钳，蹲下身子，对孕妇说到：“姑娘，这东西估计会很痛，你要有个准备。”
伴随着产钳的使用，孕妇再次疼得尖叫起来，伊尔重新握住她的手，用温和的斗气保护她的身体。
终于，孩子生出来了。
孕妇已接近休克，她用尽全身力气，张开干燥裂开的嘴唇，用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伊尔看向捧着孩子的草药师，第一次在她满是刺青的脸上读出了一种情绪，那是一种悲伤。
伊尔放开孕妇的手，走上前，从草药师手里接过孩子。
“大人，是个死婴。”劳蕾尔低声喃喃地说道：“母亲活了，孩子死了，我是救了人，还是没救？”
生完孩子的孕妇颤巍巍地朝伊尔伸出手，似乎并没有听见草药师讲的话。
伊尔皱了皱眉，看向怀里的婴儿，她满身血污，脑袋和小脸上是产钳照成的淤青和破损，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呼吸。
但只是似乎，伊尔能感觉到婴儿微弱的心跳。
用手指扒开婴儿的嘴，将里面的污秽扣出，伊尔将婴儿翻过身，在她屁股上用力一拍。
“哇！”
一声啼哭，让米洛再一次把身子探进帐篷，盯着伊尔手里的婴儿，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伊尔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么高兴，你是她爹吗？
将婴儿擦干净，伊尔将她送到她母亲手里，穿上骑士手套就要离开帐篷。
“大人。”
婴儿的母亲喊道。
伊尔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您救了她，请您赐给她名字。”
“我想，我没有那个资格。”伊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婴儿的母亲愣住了，沉默片刻，她用一种复杂的情绪说道：
“大人，孩子叫贝玛，这是之前他定好的名字，男孩叫贝莫，女孩叫贝玛，就在他离开家之前。”
“愿主保佑你和贝玛。”伊尔微笑着说，随即出了帐篷。
“即使是神罚，也不是那么准确的，何况什么冤魂索命……我建议你赌一把。”伊尔说道。
劳蕾尔沉默了一会，蹲下身子，正要查看孕妇的状态时，伊尔补充了一句：“洗手，边上有热水。”
“大人，我们出去吧，这里实在太脏了。”米洛看着伊尔摇摇晃晃的身体，皱皱眉头说道。
伊尔看了看被孕妇抓着的那只手，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一会，万一这草药师半途遭遇冤魂索命，神圣斗气还能有点作用。”
米洛满脸疑问，忍不住说道：“大人，您还真信她说的迷信啊？”
伊尔转过头看着米洛，认真地说：“我信不信不是关键，关键是人家这么想的，如果我们需要拿死亡威胁一个人，她才妥协的话，那我宁可相信她说的并非空穴来风。”
劳蕾尔按照伊尔的要求洗了手，随即将两只手放在孕妇的肚子上，一边摸索一边喃喃念叨着什么，然后掀开了孕妇沾满血迹的裙摆。
伊尔侧过头，对米洛和两位士兵说道：“你们先出去。”
“大人！”米洛没有领命，一脸关切地看着伊尔。
他明白伊尔刚才消耗多大，此刻伊尔最需要休息，也必须有人在旁边守护。
现在的伊尔，即使是一个不会斗气的人，也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超凡者没有斗气会怎么样，伊尔最熟悉不过了，他对米洛点点头，隐晦地展现了一下手掌上的白光，表示自己仍有余力。
再说了，他只是让米洛他们出帐篷，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们可以随时进来。
米洛与两个士兵出去后，伊尔观察了一下这名草药师，发现她的操作勉强符合自己对助产的认知，稍稍放心，于是抬头望向帐篷顶端。
死去人的灵魂回来索命……这可能吗？或者说，死去的人真的有灵魂吗？
晨曦教廷明确表示有，并且给出了一系列理论解释，甚至据说还藏有灵魂实体。
但伊尔从来没有见过，哪怕战场上死了那么多人，伊尔也没见过哪怕一个灵魂。
大陆上确实有亡魂、怨灵这样的生物，但这些已经和人没关系了，即使是通过魔法转化的巫妖，也不见得能留下多少作为人时的记忆。
因为伊尔清楚一件事情，记忆是贮存在大脑里的，是需要物质维系的。
没有了记忆，冤从何来？又怎么能跑回来索命呢？
正当伊尔思索的时候，草药师的声音响起。
“大人，已经没有希望了，孩子无法生出来，即便您用力量帮她止住血也没有用。”劳蕾尔小心翼翼说着，生怕这些话惹怒伊尔。
“具体是什么情况？”伊尔问道，并没有表现出情绪波动。
母星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伊尔认为尽力就行，尽力了没有成功救人，也不必气馁或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样才不会对救人这件事情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时才能以更好的状态面对。
“这姑娘身体太弱了。”劳蕾尔犹豫了一会，很概括地说道。
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孕妇甩开了伊尔的手，闭上了眼睛，只有胸腔还在不断起伏，像是在表达一种不甘。
伊尔明白孕妇的虚弱从何而来，这与刚打完的这场战争有直接的关系。
思索了片刻，伊尔想到了一种医疗器械，产钳。虽然他不是学医的，但这个东西的原型历史课本上就有。
“米洛！”伊尔喊道。
米洛从帐篷外探进头。
“去找两块这么大的硬木板，还有木钉。”伊尔比划了一下大小说道。
“遵命，大人。”
不一会米洛就找来了伊尔要的东西。
伊尔从腰间抽出匕首光刺，淡蓝色的刀刃削硬木板的时候，让伊尔有种切豆腐的感觉。
没过多久，伊尔便将记忆中的原始产钳做好了，试了一下强度，伊尔有点担心不是金属做的可能会断，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里没有铁匠。
在开水里烫了几分钟，伊尔把木质产钳递到草药师手里。
“大人……这个应该怎么用？”劳蕾尔疑惑道。
“钳住孩子的头，配合孕妇用力，把孩子拔出来。”伊尔介绍道。
“没有人这么干过，大人，这姑娘刚才还在出血。”劳蕾尔语气里满是犹豫。
“照我说的做！”伊尔命令道。
草药师没有办法，她用手开合了几次产钳，蹲下身子，对孕妇说到：“姑娘，这东西估计会很痛，你要有个准备。”
伴随着产钳的使用，孕妇再次疼得尖叫起来，伊尔重新握住她的手，用温和的斗气保护她的身体。
终于，孩子生出来了。
孕妇已接近休克，她用尽全身力气，张开干燥裂开的嘴唇，用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伊尔看向捧着孩子的草药师，第一次在她满是刺青的脸上读出了一种情绪，那是一种悲伤。
伊尔放开孕妇的手，走上前，从草药师手里接过孩子。
“大人，是个死婴。”劳蕾尔低声喃喃地说道：“母亲活了，孩子死了，我是救了人，还是没救？”
生完孩子的孕妇颤巍巍地朝伊尔伸出手，似乎并没有听见草药师讲的话。
伊尔皱了皱眉，看向怀里的婴儿，她满身血污，脑袋和小脸上是产钳照成的淤青和破损，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呼吸。
但只是似乎，伊尔能感觉到婴儿微弱的心跳。
用手指扒开婴儿的嘴，将里面的污秽扣出，伊尔将婴儿翻过身，在她屁股上用力一拍。
“哇！”
一声啼哭，让米洛再一次把身子探进帐篷，盯着伊尔手里的婴儿，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伊尔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么高兴，你是她爹吗？
将婴儿擦干净，伊尔将她送到她母亲手里，穿上骑士手套就要离开帐篷。
“大人。”
婴儿的母亲喊道。
伊尔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您救了她，请您赐给她名字。”
“我想，我没有那个资格。”伊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婴儿的母亲愣住了，沉默片刻，她用一种复杂的情绪说道：
“大人，孩子叫贝玛，这是之前他定好的名字，男孩叫贝莫，女孩叫贝玛，就在他离开家之前。”
“愿主保佑你和贝玛。”伊尔微笑着说，随即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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