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冥界之门
人间与冥界的交界处，一道两人宽的空间裂缝正在不断扩大。
自凡间归来的小半月，扶渊要么带着神器虹银织修补被羽盐划破的裂缝，要么在元安宫里休养恢复神力，以待随时可能爆发的小规模战事。
这里靠近一些森林小妖的地盘。裂缝另一侧的空间似乎处于冥界边缘，这次跑出来的魔倒是不多。
扶渊和灵涴赶到时，三只鹿妖被魔族缠上，其中一只身上已经沾染了黑红色的烬，皮毛如烧焦一般蜷曲着，血从伤口中黏糊糊地渗出。
鹿妖们眼看不敌，只得背靠背团成一圈，发出惊恐的呜咽。而外侧大约七八只魔对着他们正张牙舞爪。
扶渊抛出凌霄扇，扇子在空中飞旋展开，柔和的蓝光倾泻而出，向着魔群涌去。
扇子边缘切割开几只较脆弱的魔物，烬从魔物的身体中争先恐后地喷射而出。
其他魔物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调转过来，睁着血红的眼睛对着他们龇牙咧嘴。
灵涴双手结印，汩汩仙力打向落于地面的烬，两种能量相撞迸出一地火花。
扶渊一个箭步冲散魔群阵型，凌霄扇格挡掉最近的一只魔物的爪击，又合扇点在他的面门，电光火石之间解决了一只。
灵涴一挥袖，无数片飞羽布下天罗地网，扎的魔物不住嘶吼。
二人衣袖翻飞间将魔物一一解决。
被污染的鹿妖面色极其痛苦。
扶渊拿出净化水晶让他吃下，鹿妖身躯上的火焰和暗色逐渐褪去，恢复了本来面貌。
“谢仙友救命之恩！”鹿妖跪下来一拜。
“无妨。快离开吧，这边危险。”扶渊点点头。
鹿妖再三感谢后一蹦一跳跑远了。
扶渊正要催动虹银织修补空间裂缝，却被灵涴按了下来。
“你想不想进去看看？”灵涴意味深长道。
“去冥界？不想。”扶渊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神魔大战后冥界之门被彻底关闭，没有能量输入，便成了彻底的死域。而羽盐不过入驻四年，便已然可以用烬重塑魔族肉身——你就不好奇现在里面是啥样子？”灵涴根本没有等扶渊回答的意思，径直跨入了裂缝。
“喂，很危险啊！过会找不到这个缝了怎么办？喂！”眼看灵涴已经在里面向自己招手，扶渊没办法，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跨入缝隙另一侧，这就是真的冥界了。
灵涴拔下自己的一片羽毛放在裂缝处做标记。二人以法术幻化成了刚刚被杀掉的两只蛇魔，向深处走去。
冥界的天空呈现一种让人压抑烦躁的暗红色。广袤的地面上石山耸立，远处竟有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
“从前这里应当是连光线都没有的绝对虚无。”扶渊颇为惊讶，“短短四年竟已经发展成了这样。”
“那边是什么？”灵涴指了指远处。
扶渊顺着视线望去，大约十几里开外，有一座棕黑色的巨大堡垒。
堡垒四周环绕着黑红色的烬，点点火光闪烁其中，有规律地一明一暗，如同呼吸。
上空覆盖着血色的云，堡垒正中将烬组成的光柱送入云层，像一朵巨型蘑菇。
云层吸收了烬，又在天际漫延开来形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瀑布，烬倾泻而下，汇聚的地方便形成生命，继而重新变成文明。
“那就是冥界的心脏所在吧。”扶渊感叹道，“羽盐……被神族软禁了这些年，我们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她的能力强大如斯。”
“可惜羽盐没有任何神志。”灵涴道，“如此神力，几乎有创世之威能。不为上清天所用，日后必是大敌。”
二人谨慎地向着堡垒走去。一路上遇见的小魔越来越多。
他们有的已是成年模样，更多的还是小小的孩子，保留着原始动物的样貌，在冥界的土地上嬉笑打闹，看见扶渊和灵涴两只“蛇魔”也不怕，而是兴奋地打着招呼。
扶渊依葫芦画瓢也打了个招呼。
走的近些，他们看见了堡垒外围的围墙和护城河，以及那极其气派的、似乎是由枯枝败叶蜷曲盘绕而成的巨大城门。
护城河内水流和缓，一些似鱼非鱼的生物随着浪花沉浮。
城门由两只隼看守。
这两只隼魔甚是高大。头颅和身躯已经是类似人的结构，而一对巨大的翅膀收在身后，如同旗帜。双腿覆着羽毛，鸟爪锋利坚硬，已呈金属色的光泽。
光凭这鸟爪，便可以随意将脆弱肉身撕成两半。
扶渊眉头紧锁。
这时，隼魔锐利的眼神扫了过来。
“喂。那边两只初魔境的，离域核远些。“左侧的隼魔不耐烦地摆摆手。
“额……好像在说我们。”扶渊身形一顿。
“再靠近你们会被反噬的，赶紧走。”右侧的隼魔催促道。
它翅膀微张，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架势。
扶渊和灵涴两只“蛇魔”点头哈腰地跑走了。
“原来这堡垒叫域核。”灵涴从地上拔了朵泛着紫色荧光的小花。
花朵离开地面后光芒瞬间消散，肉眼可见地枯萎下来，变成了一枝干巴巴的棕色干花。
“初魔境不能靠近域核，未成灵智的生命无法脱离地面。看来冥界还有不少秘密。”扶渊拖着蛇尾坐了下来。
若妖之力处于修炼零点，修仙道，便要历经七境共二十八阶，苦修飞升为仙。
若选择堕魔，历经五境共十五阶成魔。
魔修可以互相吞噬加快修道速度，成魔之后也常常自相残杀，故即使魔道之力更强大，也为人间和神族排斥。
“初魔境应该是第二境吧？上古魔修已经随着冥界之门的关闭彻底消散了。如今这些新魔是靠羽盐的力量发展起来的，大概只是修道之路仍然延袭下来而已。”
“照理说羽盐的烬本不该有如此存量才对。否则以神禁监的压制力，根本不可能关的住她。”灵涴有些困惑。
“以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烬可以吞噬同化其他能量形式。空间裂缝将烬泄露出去，污染人间和神族，以壮大冥界力量。怪不得急着修补。”扶渊望着手中的流光溢彩的虹银织。这小半月来，这柄梭子已经修复了大大小小上百条裂缝。
“你我仙躯，不宜在此久留。还是尽快离开吧。”灵涴正要捏个仙决感应印记所在，却听见远处树林一阵响动。
扶渊拦下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人躲到一棵树后。
原是一队魔族士兵向着这边走来，看样子是要进域核。
他们已然魔道大成，修成人型，单从外貌看不出本体。
灵涴数了数，大约有二三十余人，或披羽毛，或披枯叶，只有打头一人穿着完整的衣服，看着有些滑稽。
冥界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发展纺织工业……
“将军。东南两地复苏指标已完成大半，目前军力充足。东部已经建成了军事堡垒，由我们的人任大统领。”
被称为将军的魔修嗯了一声。他面色苍白，紫瞳墨发，一袭黑袍随着脚步荡漾，五官……很是眼熟。
“好家伙！这不是大魔修路辞吗？”灵涴瞪大了双眼。
“啊？谁？”
“你不知道么？”
“我被关在炼魂鼎中一万八千年，还能记得什么。”
灵涴别过脑袋，用蛇魔的一双竖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扶渊垂下眼睛，不愿再回忆。
路辞继续问道：“那位……想好了么？”
“他松口了，同意合作。”
“嗯，是个聪明人。现在冥界百废待兴，实不宜内战。”路辞轻挑嘴角，把玩着手中紫色的宝石戒指，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灵涴小声解释道：“路辞十万年前便是魔族大将。那一战后，冥界之门仓促关闭，剩下些没来得及被关进去的大魔就被镇压在神禁监下，昊天帝君觉得这比杀了他们更痛苦。”
“所以……路辞是羽盐苏醒那一天逃出来的？”
“嗯。羽盐撞塌了神禁监，这才给了他们重见天日的机会。”灵涴点点头。
“尽快探查北地情况。不能再等了。”路辞沉声道，“找个堪当大任的去坐镇北地，和东南一样启动复苏计划。域核内部的烬将全力向北地输送。”
扶渊和灵涴对视一眼。看样子冥界在谋划什么大事。
“是又要出兵了么？”扶渊喃喃自语。
“谁在那里？”副将耳朵一动，向着二人藏身的大树望过来。
路辞紫瞳一眯，凭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团黑气。
须臾片刻，路辞移动到了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两条小蛇。”路辞苍白的脸挂上了一抹浅淡笑容。
“啊嗯……参见大将军。”扶渊眨巴着蛇眼睛，为了装的像些还吐了吐信子。
二人冷汗直冒。
路辞眼底流露出些许审视。
……不会想吞了我们吧。扶渊心中发苦。
“不如，你们二人替我去北地如何？”
“大将军，我们才刚入初魔境，恐怕难当大任。”灵涴道。
“这么说……你们确实在偷听。”路辞歪了歪头。
灵涴：……
扶渊：……
看来是暴露了。
正当扶渊悄悄去够凌霄扇准备出手时，路辞却扬声道：“罢了。好好修炼吧，冥界正是缺人才的时候，今日就放你们一马。”
路辞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三日后的边境之战，我希望看到你们两个。”
灵涴忙道：“一定到场为将军效力。”
说完后，他一拂墨袍，带着士兵们向域核走去。
远处的隼魔打开机关，城门上的枯枝蜿蜒生长，形成奇异的花纹。桥被放了下来。
路辞带着魔们踏上锁桥，向着域核内部走去。
灵涴伸长脖子想看清城门内的情况，却被紫色的魔气和黑红的烬阻碍了视野。
“走吧，那路辞是个高手，再逗留恐引人生疑。”扶渊皱了皱眉头，“刚刚已经很惊险了。”
灵涴呼出印记，二人匆忙向来时的空间裂缝赶去。
“看样子冥界确实有出兵的意思。说是边境之战，那怕是就在夜国附近了。”灵涴道。
“奇怪……为什么要跟我们两个蛇魔说这些？”
“大约是冥界的兵力还匮乏吧，初魔境的一兵一卒都不能放过。”
二人拖着蛇尾走向远处时，路辞正扶着城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将军，不用把他们抓起来问问么？”副将问。
“急什么？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三日之后战场上，不愁没有机会切磋。”路辞将长发挽在身后，一双紫瞳明亮如焰。
扶渊二人钻出来后，唤出虹银织补好了这一处裂缝。
“这次的意外收获的情报相当关键。回去禀报帝君吧。”
扶渊侧头看了一眼恢复原身的灵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急着回去么？”
“倒也不急。”
“陪我去人间吃碗面吧。”扶渊低低地说道。
灵涴有些讶然。
“三日之后就是大战了。偶尔……也休息休息吧。”扶渊抬起头，湖水般的双眸露出了近乎哀求的神色。
灵涴无言。对着这双被九幽神火炙烤成蓝色的琉璃眼睛，她总是很难狠下心拒绝。
她默许了。
“这边离夜国都城不远。只吃一碗面，吃完就回去。”
“好。”
自凡间归来的小半月，扶渊要么带着神器虹银织修补被羽盐划破的裂缝，要么在元安宫里休养恢复神力，以待随时可能爆发的小规模战事。
这里靠近一些森林小妖的地盘。裂缝另一侧的空间似乎处于冥界边缘，这次跑出来的魔倒是不多。
扶渊和灵涴赶到时，三只鹿妖被魔族缠上，其中一只身上已经沾染了黑红色的烬，皮毛如烧焦一般蜷曲着，血从伤口中黏糊糊地渗出。
鹿妖们眼看不敌，只得背靠背团成一圈，发出惊恐的呜咽。而外侧大约七八只魔对着他们正张牙舞爪。
扶渊抛出凌霄扇，扇子在空中飞旋展开，柔和的蓝光倾泻而出，向着魔群涌去。
扇子边缘切割开几只较脆弱的魔物，烬从魔物的身体中争先恐后地喷射而出。
其他魔物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调转过来，睁着血红的眼睛对着他们龇牙咧嘴。
灵涴双手结印，汩汩仙力打向落于地面的烬，两种能量相撞迸出一地火花。
扶渊一个箭步冲散魔群阵型，凌霄扇格挡掉最近的一只魔物的爪击，又合扇点在他的面门，电光火石之间解决了一只。
灵涴一挥袖，无数片飞羽布下天罗地网，扎的魔物不住嘶吼。
二人衣袖翻飞间将魔物一一解决。
被污染的鹿妖面色极其痛苦。
扶渊拿出净化水晶让他吃下，鹿妖身躯上的火焰和暗色逐渐褪去，恢复了本来面貌。
“谢仙友救命之恩！”鹿妖跪下来一拜。
“无妨。快离开吧，这边危险。”扶渊点点头。
鹿妖再三感谢后一蹦一跳跑远了。
扶渊正要催动虹银织修补空间裂缝，却被灵涴按了下来。
“你想不想进去看看？”灵涴意味深长道。
“去冥界？不想。”扶渊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神魔大战后冥界之门被彻底关闭，没有能量输入，便成了彻底的死域。而羽盐不过入驻四年，便已然可以用烬重塑魔族肉身——你就不好奇现在里面是啥样子？”灵涴根本没有等扶渊回答的意思，径直跨入了裂缝。
“喂，很危险啊！过会找不到这个缝了怎么办？喂！”眼看灵涴已经在里面向自己招手，扶渊没办法，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跨入缝隙另一侧，这就是真的冥界了。
灵涴拔下自己的一片羽毛放在裂缝处做标记。二人以法术幻化成了刚刚被杀掉的两只蛇魔，向深处走去。
冥界的天空呈现一种让人压抑烦躁的暗红色。广袤的地面上石山耸立，远处竟有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
“从前这里应当是连光线都没有的绝对虚无。”扶渊颇为惊讶，“短短四年竟已经发展成了这样。”
“那边是什么？”灵涴指了指远处。
扶渊顺着视线望去，大约十几里开外，有一座棕黑色的巨大堡垒。
堡垒四周环绕着黑红色的烬，点点火光闪烁其中，有规律地一明一暗，如同呼吸。
上空覆盖着血色的云，堡垒正中将烬组成的光柱送入云层，像一朵巨型蘑菇。
云层吸收了烬，又在天际漫延开来形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瀑布，烬倾泻而下，汇聚的地方便形成生命，继而重新变成文明。
“那就是冥界的心脏所在吧。”扶渊感叹道，“羽盐……被神族软禁了这些年，我们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她的能力强大如斯。”
“可惜羽盐没有任何神志。”灵涴道，“如此神力，几乎有创世之威能。不为上清天所用，日后必是大敌。”
二人谨慎地向着堡垒走去。一路上遇见的小魔越来越多。
他们有的已是成年模样，更多的还是小小的孩子，保留着原始动物的样貌，在冥界的土地上嬉笑打闹，看见扶渊和灵涴两只“蛇魔”也不怕，而是兴奋地打着招呼。
扶渊依葫芦画瓢也打了个招呼。
走的近些，他们看见了堡垒外围的围墙和护城河，以及那极其气派的、似乎是由枯枝败叶蜷曲盘绕而成的巨大城门。
护城河内水流和缓，一些似鱼非鱼的生物随着浪花沉浮。
城门由两只隼看守。
这两只隼魔甚是高大。头颅和身躯已经是类似人的结构，而一对巨大的翅膀收在身后，如同旗帜。双腿覆着羽毛，鸟爪锋利坚硬，已呈金属色的光泽。
光凭这鸟爪，便可以随意将脆弱肉身撕成两半。
扶渊眉头紧锁。
这时，隼魔锐利的眼神扫了过来。
“喂。那边两只初魔境的，离域核远些。“左侧的隼魔不耐烦地摆摆手。
“额……好像在说我们。”扶渊身形一顿。
“再靠近你们会被反噬的，赶紧走。”右侧的隼魔催促道。
它翅膀微张，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架势。
扶渊和灵涴两只“蛇魔”点头哈腰地跑走了。
“原来这堡垒叫域核。”灵涴从地上拔了朵泛着紫色荧光的小花。
花朵离开地面后光芒瞬间消散，肉眼可见地枯萎下来，变成了一枝干巴巴的棕色干花。
“初魔境不能靠近域核，未成灵智的生命无法脱离地面。看来冥界还有不少秘密。”扶渊拖着蛇尾坐了下来。
若妖之力处于修炼零点，修仙道，便要历经七境共二十八阶，苦修飞升为仙。
若选择堕魔，历经五境共十五阶成魔。
魔修可以互相吞噬加快修道速度，成魔之后也常常自相残杀，故即使魔道之力更强大，也为人间和神族排斥。
“初魔境应该是第二境吧？上古魔修已经随着冥界之门的关闭彻底消散了。如今这些新魔是靠羽盐的力量发展起来的，大概只是修道之路仍然延袭下来而已。”
“照理说羽盐的烬本不该有如此存量才对。否则以神禁监的压制力，根本不可能关的住她。”灵涴有些困惑。
“以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烬可以吞噬同化其他能量形式。空间裂缝将烬泄露出去，污染人间和神族，以壮大冥界力量。怪不得急着修补。”扶渊望着手中的流光溢彩的虹银织。这小半月来，这柄梭子已经修复了大大小小上百条裂缝。
“你我仙躯，不宜在此久留。还是尽快离开吧。”灵涴正要捏个仙决感应印记所在，却听见远处树林一阵响动。
扶渊拦下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人躲到一棵树后。
原是一队魔族士兵向着这边走来，看样子是要进域核。
他们已然魔道大成，修成人型，单从外貌看不出本体。
灵涴数了数，大约有二三十余人，或披羽毛，或披枯叶，只有打头一人穿着完整的衣服，看着有些滑稽。
冥界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发展纺织工业……
“将军。东南两地复苏指标已完成大半，目前军力充足。东部已经建成了军事堡垒，由我们的人任大统领。”
被称为将军的魔修嗯了一声。他面色苍白，紫瞳墨发，一袭黑袍随着脚步荡漾，五官……很是眼熟。
“好家伙！这不是大魔修路辞吗？”灵涴瞪大了双眼。
“啊？谁？”
“你不知道么？”
“我被关在炼魂鼎中一万八千年，还能记得什么。”
灵涴别过脑袋，用蛇魔的一双竖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扶渊垂下眼睛，不愿再回忆。
路辞继续问道：“那位……想好了么？”
“他松口了，同意合作。”
“嗯，是个聪明人。现在冥界百废待兴，实不宜内战。”路辞轻挑嘴角，把玩着手中紫色的宝石戒指，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灵涴小声解释道：“路辞十万年前便是魔族大将。那一战后，冥界之门仓促关闭，剩下些没来得及被关进去的大魔就被镇压在神禁监下，昊天帝君觉得这比杀了他们更痛苦。”
“所以……路辞是羽盐苏醒那一天逃出来的？”
“嗯。羽盐撞塌了神禁监，这才给了他们重见天日的机会。”灵涴点点头。
“尽快探查北地情况。不能再等了。”路辞沉声道，“找个堪当大任的去坐镇北地，和东南一样启动复苏计划。域核内部的烬将全力向北地输送。”
扶渊和灵涴对视一眼。看样子冥界在谋划什么大事。
“是又要出兵了么？”扶渊喃喃自语。
“谁在那里？”副将耳朵一动，向着二人藏身的大树望过来。
路辞紫瞳一眯，凭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团黑气。
须臾片刻，路辞移动到了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两条小蛇。”路辞苍白的脸挂上了一抹浅淡笑容。
“啊嗯……参见大将军。”扶渊眨巴着蛇眼睛，为了装的像些还吐了吐信子。
二人冷汗直冒。
路辞眼底流露出些许审视。
……不会想吞了我们吧。扶渊心中发苦。
“不如，你们二人替我去北地如何？”
“大将军，我们才刚入初魔境，恐怕难当大任。”灵涴道。
“这么说……你们确实在偷听。”路辞歪了歪头。
灵涴：……
扶渊：……
看来是暴露了。
正当扶渊悄悄去够凌霄扇准备出手时，路辞却扬声道：“罢了。好好修炼吧，冥界正是缺人才的时候，今日就放你们一马。”
路辞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三日后的边境之战，我希望看到你们两个。”
灵涴忙道：“一定到场为将军效力。”
说完后，他一拂墨袍，带着士兵们向域核走去。
远处的隼魔打开机关，城门上的枯枝蜿蜒生长，形成奇异的花纹。桥被放了下来。
路辞带着魔们踏上锁桥，向着域核内部走去。
灵涴伸长脖子想看清城门内的情况，却被紫色的魔气和黑红的烬阻碍了视野。
“走吧，那路辞是个高手，再逗留恐引人生疑。”扶渊皱了皱眉头，“刚刚已经很惊险了。”
灵涴呼出印记，二人匆忙向来时的空间裂缝赶去。
“看样子冥界确实有出兵的意思。说是边境之战，那怕是就在夜国附近了。”灵涴道。
“奇怪……为什么要跟我们两个蛇魔说这些？”
“大约是冥界的兵力还匮乏吧，初魔境的一兵一卒都不能放过。”
二人拖着蛇尾走向远处时，路辞正扶着城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将军，不用把他们抓起来问问么？”副将问。
“急什么？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三日之后战场上，不愁没有机会切磋。”路辞将长发挽在身后，一双紫瞳明亮如焰。
扶渊二人钻出来后，唤出虹银织补好了这一处裂缝。
“这次的意外收获的情报相当关键。回去禀报帝君吧。”
扶渊侧头看了一眼恢复原身的灵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急着回去么？”
“倒也不急。”
“陪我去人间吃碗面吧。”扶渊低低地说道。
灵涴有些讶然。
“三日之后就是大战了。偶尔……也休息休息吧。”扶渊抬起头，湖水般的双眸露出了近乎哀求的神色。
灵涴无言。对着这双被九幽神火炙烤成蓝色的琉璃眼睛，她总是很难狠下心拒绝。
她默许了。
“这边离夜国都城不远。只吃一碗面，吃完就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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