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暴露行踪
荥阳城。
这座位于荥泽以北，以水得名的城池，在历史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它是中原通向关中的要道，背靠天下第一粮仓。
同时也是三川郡的郡治，乃至整个三川郡的军镇中心。
所以替皇帝彻查刺客一事的蒙毅会在这里，像是司令官伫守在指挥中心一样也没什么不可思议。
就是苦了那些原本担当一把手的郡尉和一应武官，各个只能低垂着脑袋在旁边应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位可是九卿之一的京官，又背负着皇命，要是稍有差池，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蒙毅坐在军帐的案台前，看着大案上铺开的羊皮地图思索着，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时辰。
考虑到时间差不多快到晌午，该吃午饭了，郡尉廖信斗胆言道：“蒙大人，之前各队都按照您的布置驻扎行营，城卫那边也暂停了出入关的验传。”
“嗯。”蒙毅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句，目光还是灼灼地盯着地图。
时间已经过了几天了，但是刺客的讯息依旧没有传来，让蒙毅多少有些焦躁。
是刺客太过沉得住气，还是说自己的想法有误？
郡尉和下属们对视一眼，又继续说道：“蒙大人，兹事体大，非计日程功，不如先行用膳？”
蒙毅没说话，而是用眼角觑了这些人一眼。
仿佛是再说：皇帝都遭刺杀了，你们这些人这会还吃得下饭的啊？
随即便冷淡回应：“不必，诸位大人自行方便就是。”
“呃，”几位郡官面面相觑，皆赔着笑脸道：“我们也不饿。”
蒙毅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地图发呆，其他人也认命地低头不再言语，当然，也有人抬头看帐篷的。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忽地有飞马急报，一名汗水满额的传令兵入得帐来：“大人，我们发现那群刺客的踪迹了。”
蒙毅霍然抬头，目露精光：“在哪？”
“在圃田泽北水一带行营发现的。”
“好，刺客终于按捺不住了，立即从大营调遣六百骑兵，随我同行！”
蒙毅猛地从大案前站起，提起佩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也没招呼郡尉一行，这让后者有些手足无措。
照理说，郡尉是应该在此驻守大营的，但是抓捕刺杀皇帝的刺客这种泼天大事，怎能允许他不在场。
于是逮了一个将官负责留守，郡尉廖信也紧赶慢赶地追上了领头的蒙毅。
一行人战马奔驰，不出一个时辰，便抵达了目的地。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一到地方，蒙毅刚一下马，便劈头盖脸询问过来牵马绳的百将（相当于百夫长）。
“禀大人，今晨我们便有一支队伍入山，在途中与刺客发生了冲突。”
“如何确定对方便是刺客？”蒙毅又问。
搜捕刺客的一大难点，还在于像是这种山野飞地，有一群占山为王的强盗。
“大人，我们按照上头的命令，在两日前便已在此封山，封泽，片板不得下水，附近的居民也严令在此期间不许入山。而至此，山中每日三巡，皆无人迹。”
百将喘息一口，继续答道：“而今日清晨，忽有二人来报，说是知晓刺客的下落。我们便问询了他们的情报，跟随入山，才明确发现了刺客。”
“等等，”蒙毅从百将的话中听闻到了重要的信息：“你是说，有人前来告密？”
“是的大人。”
“他们是什么身份，可有审讯?”
“两位大人皆有验传和秦国的官爵。”百将道：“他们一位荀姓的大夫有秦宫太学博士的官身，还有一位则是他的弟子，说是阴阳家的人。”
“荀虓？”作为始皇帝禁卫的统领，蒙毅自然知道皇帝的随行人员里有这位阴阳家的位置。
“是这个名字，大人。”
蒙毅思索了一下，他是知道荀虓为了追捕刺客离开车队的事，当时皇帝知道后大手一摆，说由他去吧。
就知道这位被刺客折了面子的阴阳家急于找回场子，所以……是他用阴阳术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吗？
“荀博士现在何处？”蒙毅追问。
“他让我们继续封锁周边的山道，不要给对方逃跑的机会，然后带领了一屯（五十）士兵去围剿刺客。”
“那刺客抓住了吗？”
“似乎爆发过了一次争斗，但那刺客好生凶狠，又对山中地形异常熟络，在连伤数人之后悍然逃脱，我们暂时没拿住他，不过，可以确定他还藏匿在山里。”
本来蒙毅还想说会不会是附近落草的山贼，但是既有荀虓指证，又有如此了得的功夫，想来确实符合刺客的身份。
总之，不管是与不是，今天人都必须拿下。
蒙毅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剑柄，身上的热血隐隐沸腾。
一直以来，蒙家兄弟以一武一文并称。
但殊不知，蒙毅的心中也有不输兄长那般征战沙场的热血与豪情。
“兀那贼子，某今日便以汝等之血，祭这柄皇帝钦赐之剑！”
说罢，对那百将言道：“你继续在这里布防，切勿让贼子逃脱！”
见百将点头后，他又叫来郡尉，分给他三百人，让他统领周边的军队，并加固防线，然后自己领着剩余的三百人进山擒拿刺客。
而这一幕，全都落在一人的眼睛里。
“贤弟，秦军的支援来了。”
张良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从崖壁边退回，朝周溯走了过来。
他对操控望远镜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当初瞄准秦王车驾的射日弓上面也有相同的东西。
这里是山峦叠翠的一处峰顶。
和其他山丘相比，选中这里的唯一原因，是这里够高，且有一块相对平坦的地势。
周溯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地上，其实按照他的期望，是想躺在秦裳蓉那修长的大腿上的。
他之前趁对方摘花的时候已经偷偷看过了，那腿是真的长，真的美，虽然捱了一个大耳瓜子，但他觉得挺值。
不过现在老邓不在这里，张良又是个战五渣，所以他有点不敢放肆。
毕竟秦裳蓉这小妞轴的很，占她一点便宜，说不定真跟自己拼命，那岂不是完蛋。
周溯嘴里叼着片竹叶，翘着个二郎腿晃荡晃荡看着天。
“来了多少人，领头的将军是谁？”
张良心说，这我哪知道啊。
不过他回忆了一下，之前投入的刺秦准备工作，确实有收到随行人员的情报。
“应该是蒙毅。”张良想到荀虓之前也提过这个名字。
相比与弟弟，蒙恬其实才是那个最受始皇帝宠幸的那个崽，名气也大得多。
主要哥哥跟皇帝年纪差不多，并且当初有从龙之功（干掉嫪毐）。如今虽然还没统领三十万边疆兵镇守北疆跟匈奴对线，但已是官拜大将军，成为众武将之首。
当然弟弟蒙毅混的也不差，禁军统领的位置意味着他深受皇帝的信任。
蒙毅的话在皇帝这里的分量，只略小于赵高与李斯，却远高于其他的三公九卿。
周溯叼着的叶片晃了晃：“蒙毅啊，好事，至少是个能担责的。”
就是感觉里蒙毅的武力值一直是个谜。
他的作用一直在朝堂，没领兵打过仗，所以很多人都说他是个文官。可关键是他的工作又是保卫皇帝的，这要是没有一定的武力值，好像说不太过去。
就像是很多故事里，天下第一高手，都是隐藏在深宫里的一个太监。
莫非赵高……
周溯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随便了。
也是，从他们实行计划的时候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无论来的是不是蒙毅，都无关紧要。
“没啥，反正不需要咱们跟他唠。”周溯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但张良还是有些不安：“可万一……”
张良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得距离周溯挺远，抱着双膝百无聊赖的秦裳蓉一眼。
周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那就执行第二个计划，虽然不完美，但也足够让我们脱身了。”
张良闻言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又拿着望远镜想要去看看。
周溯提醒了他一句：“躲里面点，别让人瞧见了。”
张良微微一愣：“这能被看见？”
他是指这里的山高离地面起码有两百五十米。
“谁知道呢，我爹还能一剑平了山峰呢。”
被他这么一说，张良果然谨慎了许多，猫着腰匍匐向前。
这座位于荥泽以北，以水得名的城池，在历史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它是中原通向关中的要道，背靠天下第一粮仓。
同时也是三川郡的郡治，乃至整个三川郡的军镇中心。
所以替皇帝彻查刺客一事的蒙毅会在这里，像是司令官伫守在指挥中心一样也没什么不可思议。
就是苦了那些原本担当一把手的郡尉和一应武官，各个只能低垂着脑袋在旁边应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位可是九卿之一的京官，又背负着皇命，要是稍有差池，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蒙毅坐在军帐的案台前，看着大案上铺开的羊皮地图思索着，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时辰。
考虑到时间差不多快到晌午，该吃午饭了，郡尉廖信斗胆言道：“蒙大人，之前各队都按照您的布置驻扎行营，城卫那边也暂停了出入关的验传。”
“嗯。”蒙毅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句，目光还是灼灼地盯着地图。
时间已经过了几天了，但是刺客的讯息依旧没有传来，让蒙毅多少有些焦躁。
是刺客太过沉得住气，还是说自己的想法有误？
郡尉和下属们对视一眼，又继续说道：“蒙大人，兹事体大，非计日程功，不如先行用膳？”
蒙毅没说话，而是用眼角觑了这些人一眼。
仿佛是再说：皇帝都遭刺杀了，你们这些人这会还吃得下饭的啊？
随即便冷淡回应：“不必，诸位大人自行方便就是。”
“呃，”几位郡官面面相觑，皆赔着笑脸道：“我们也不饿。”
蒙毅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地图发呆，其他人也认命地低头不再言语，当然，也有人抬头看帐篷的。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忽地有飞马急报，一名汗水满额的传令兵入得帐来：“大人，我们发现那群刺客的踪迹了。”
蒙毅霍然抬头，目露精光：“在哪？”
“在圃田泽北水一带行营发现的。”
“好，刺客终于按捺不住了，立即从大营调遣六百骑兵，随我同行！”
蒙毅猛地从大案前站起，提起佩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也没招呼郡尉一行，这让后者有些手足无措。
照理说，郡尉是应该在此驻守大营的，但是抓捕刺杀皇帝的刺客这种泼天大事，怎能允许他不在场。
于是逮了一个将官负责留守，郡尉廖信也紧赶慢赶地追上了领头的蒙毅。
一行人战马奔驰，不出一个时辰，便抵达了目的地。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一到地方，蒙毅刚一下马，便劈头盖脸询问过来牵马绳的百将（相当于百夫长）。
“禀大人，今晨我们便有一支队伍入山，在途中与刺客发生了冲突。”
“如何确定对方便是刺客？”蒙毅又问。
搜捕刺客的一大难点，还在于像是这种山野飞地，有一群占山为王的强盗。
“大人，我们按照上头的命令，在两日前便已在此封山，封泽，片板不得下水，附近的居民也严令在此期间不许入山。而至此，山中每日三巡，皆无人迹。”
百将喘息一口，继续答道：“而今日清晨，忽有二人来报，说是知晓刺客的下落。我们便问询了他们的情报，跟随入山，才明确发现了刺客。”
“等等，”蒙毅从百将的话中听闻到了重要的信息：“你是说，有人前来告密？”
“是的大人。”
“他们是什么身份，可有审讯?”
“两位大人皆有验传和秦国的官爵。”百将道：“他们一位荀姓的大夫有秦宫太学博士的官身，还有一位则是他的弟子，说是阴阳家的人。”
“荀虓？”作为始皇帝禁卫的统领，蒙毅自然知道皇帝的随行人员里有这位阴阳家的位置。
“是这个名字，大人。”
蒙毅思索了一下，他是知道荀虓为了追捕刺客离开车队的事，当时皇帝知道后大手一摆，说由他去吧。
就知道这位被刺客折了面子的阴阳家急于找回场子，所以……是他用阴阳术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吗？
“荀博士现在何处？”蒙毅追问。
“他让我们继续封锁周边的山道，不要给对方逃跑的机会，然后带领了一屯（五十）士兵去围剿刺客。”
“那刺客抓住了吗？”
“似乎爆发过了一次争斗，但那刺客好生凶狠，又对山中地形异常熟络，在连伤数人之后悍然逃脱，我们暂时没拿住他，不过，可以确定他还藏匿在山里。”
本来蒙毅还想说会不会是附近落草的山贼，但是既有荀虓指证，又有如此了得的功夫，想来确实符合刺客的身份。
总之，不管是与不是，今天人都必须拿下。
蒙毅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剑柄，身上的热血隐隐沸腾。
一直以来，蒙家兄弟以一武一文并称。
但殊不知，蒙毅的心中也有不输兄长那般征战沙场的热血与豪情。
“兀那贼子，某今日便以汝等之血，祭这柄皇帝钦赐之剑！”
说罢，对那百将言道：“你继续在这里布防，切勿让贼子逃脱！”
见百将点头后，他又叫来郡尉，分给他三百人，让他统领周边的军队，并加固防线，然后自己领着剩余的三百人进山擒拿刺客。
而这一幕，全都落在一人的眼睛里。
“贤弟，秦军的支援来了。”
张良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从崖壁边退回，朝周溯走了过来。
他对操控望远镜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当初瞄准秦王车驾的射日弓上面也有相同的东西。
这里是山峦叠翠的一处峰顶。
和其他山丘相比，选中这里的唯一原因，是这里够高，且有一块相对平坦的地势。
周溯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地上，其实按照他的期望，是想躺在秦裳蓉那修长的大腿上的。
他之前趁对方摘花的时候已经偷偷看过了，那腿是真的长，真的美，虽然捱了一个大耳瓜子，但他觉得挺值。
不过现在老邓不在这里，张良又是个战五渣，所以他有点不敢放肆。
毕竟秦裳蓉这小妞轴的很，占她一点便宜，说不定真跟自己拼命，那岂不是完蛋。
周溯嘴里叼着片竹叶，翘着个二郎腿晃荡晃荡看着天。
“来了多少人，领头的将军是谁？”
张良心说，这我哪知道啊。
不过他回忆了一下，之前投入的刺秦准备工作，确实有收到随行人员的情报。
“应该是蒙毅。”张良想到荀虓之前也提过这个名字。
相比与弟弟，蒙恬其实才是那个最受始皇帝宠幸的那个崽，名气也大得多。
主要哥哥跟皇帝年纪差不多，并且当初有从龙之功（干掉嫪毐）。如今虽然还没统领三十万边疆兵镇守北疆跟匈奴对线，但已是官拜大将军，成为众武将之首。
当然弟弟蒙毅混的也不差，禁军统领的位置意味着他深受皇帝的信任。
蒙毅的话在皇帝这里的分量，只略小于赵高与李斯，却远高于其他的三公九卿。
周溯叼着的叶片晃了晃：“蒙毅啊，好事，至少是个能担责的。”
就是感觉里蒙毅的武力值一直是个谜。
他的作用一直在朝堂，没领兵打过仗，所以很多人都说他是个文官。可关键是他的工作又是保卫皇帝的，这要是没有一定的武力值，好像说不太过去。
就像是很多故事里，天下第一高手，都是隐藏在深宫里的一个太监。
莫非赵高……
周溯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随便了。
也是，从他们实行计划的时候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无论来的是不是蒙毅，都无关紧要。
“没啥，反正不需要咱们跟他唠。”周溯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但张良还是有些不安：“可万一……”
张良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得距离周溯挺远，抱着双膝百无聊赖的秦裳蓉一眼。
周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那就执行第二个计划，虽然不完美，但也足够让我们脱身了。”
张良闻言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又拿着望远镜想要去看看。
周溯提醒了他一句：“躲里面点，别让人瞧见了。”
张良微微一愣：“这能被看见？”
他是指这里的山高离地面起码有两百五十米。
“谁知道呢，我爹还能一剑平了山峰呢。”
被他这么一说，张良果然谨慎了许多，猫着腰匍匐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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