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追悼
眼前这位中年男人的肩膀微微佝偻，
脸上刻满岁月的纹路，透露出一种沧桑和伤痛的气息，他斑白着整个头发，
很难想象出几天前他的发色仍然一头乌黑，岁月的积淀和经历的痕迹只发生在一夜之间，光是站在那里，其眼中泛起的哀伤与无尽的忧愁交织，便直接揭开了他心灵深处承载着一段难以启齿的痛苦。
在众目睽睽下，他站在致辞的台上，
待到牧师让开位置，
他将台上的讲稿攥在手中，高挺的鼻梁微微发红，似乎是悲伤的压力让他的血液不由自主地涌动起来。
他身穿一套黑色西装，衣衫整洁而庄重，
即使内心的汹涌已经写在了脸上，但他的衣服仍然是那一丝不苟的精致，没有半点皱褶，只因所有的皱褶已然被压在了攥成一团的白纸上。
男人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透漏着难以言表的情绪，此时语言化作了最无力的表述，他将已经被揉碎的白纸放在一旁：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斯图尔特家族因他而荣。”
说罢，他将目光挪回了红袍白衣的牧师。这是一位来自圣曙教会的主教，
类比一下，与万神殿的长老也便是不遑多让了。
牧师点了点头，面对男人短短三言两句边讲完毫不意外，他自然而然的接过接下来该说的场面话：“…….”
一旁，
“你也来了？”梅林惊讶的看着穆恩：“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拿到请柬的几人坐在整个大厅的角落，这里专门给不同的人划开了就坐的区域。
“我为什么不来，”穆恩撇撇嘴，小声道：“你以为我领奖台上都是乱说的？我现在已经不拘泥于那点格局了。”
“有进步。”梅林做了个鼓掌的手势。
“对了，”穆恩拍了拍梅林的肩膀，表情有些扭捏。
“大男人害羞什么？”梅林说道：“暗恋我可以直说，虽然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拒绝。”
“滚蛋。”穆恩叹了口气：“之前做的一些事情，我感到抱歉。”
“如果有机会，你到了科斯利多可以前去找我，我定会好好款待你。”
说着，他拿出了一枚圆形袖章放在了梅林手里：“我们家族的族徽，拿好了。”
“行。”
梅林也没客气，自然的将其接了过来。
“我没有点什么吗？”维尼娅从后排的坐位走上前来，一屁股坐在了穆恩旁边：“我们三位一体，有他一份就得有我一份。”
“咳咳！”
穆恩脸色突然有些涨红，他感觉身周的温度忽然有些升高，屁股本能的朝梅林方向撤了两步。
梅林眉头一皱，
这货不会来真的吧。
因爱生恨听说过，因恨生爱也不是没可能。
好在这个时候朝着他们走来一位男人，倒也替穆恩解了围，
“你们就是我儿子其他一同参与试炼的学员么？”男人看向众人，
在得到众人确定后，他继续道：“我如果说，你们都是被他救下来的，你们认可不认可？”
闻言，几人皆是皱了皱眉头。
这是想干什么，挟恩图报？
梅林脑子思索着，但说到底，对方说的也还真是实话。
至少给梅林看，那就是一几乎必死的局。
毕竟那小个子走后近一个小时，才有万神殿的长老进来。
一个小时，一位克米拉的堕落者，对一群连福音都还没有的毛头小子，那就是和杀蚂蚁一样简单。
甚至比杀蚂蚁还要简单。
毕竟蚂蚁更小，而人更好找。
看着几人点了点头，
男人继续说道：“我并不是想要你们回报什么，也不是以此提出什么要求困住你们。”
“我只是想说，”
“你们的命，既然是在有人牺牲下活下来的，便更应该好好珍惜。”
“你们是黄金一代，是被寄予厚望的一代。比起战死污秽，我更怕看到你们有一天兵戎相见，手足相残。如今的生死之交，才是你们该记下的往事。”
“有朝一日你们倘若相遇，便回想一下今天的种种，我希望未来，我们所有人的剑，能指向一个方向。”
梅林咽了口吐沫，
好嘛，自己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正常，能教出苦丘索那样的父亲，就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几人皆是点了点头，各自答应下来。
走出礼堂，
梅林眯着眼睛抬头望去，天空有些阴沉。
“今天没看到德里恩。”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维尼娅摇了摇头：“可能在家睡觉也说不准。”
“…….”
“这就是他的档案吗？”
德里恩抄起桌上的几张白纸翻阅起来，这里是南北城的交接，曾经寥寥数人看守的城门口，现在围起来两三圈的士兵，几近百人的北城兵团直接调到此处。
除此以外，
木栅石门统统一夜建成，
每一个从南到北的必须经过极为严格甚至是严酷的筛选，才会被打上允许通过的标记，如若不是直接视为强闯，有被就地处死的可能性。
不过若是从北至南，
倒是简单依旧。
“是的，您要的个人档案都在这里了。”一位身着执法队制服的男人面露遗憾的说道：“不过您要找的人….大概已经殉职了。”
“五天前的暴动，所有原南城执法队全部殉职。”
“如今的执法队，基本上都是北城三军部调过来的一只兵团。”
德里恩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说着，他扫了眼上面的住址信息，
“我进南城一趟。”
“您身体贵重，”男人连忙试图拦下：“万一被那些人冲撞了…..”
“我有人跟着。”德里恩打了个响指，一道身影在其身后若隐若现。
男人立刻安静的闭嘴，退到了一旁。
走出屋子，德里恩朝着右手看去。
已然看到了来来往往的城墙口，即使出入难度高了许多，但该做的生意仍然不曾停下。
“走吧，班叔。”
德里恩朝着关口走了过去。他似在和班克斯讲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其实我对苦丘索的牺牲没有那么大的感触。”
“至少，”
“没有梅林、维尼娅他们感触之深。”
“但是这个家伙，我却有一种很难说的情绪萦绕在我心里。”
“好像如果我不来，就睡不好觉。”
没有对话，德里恩走过关口，整个靠近城墙数百米的聚居地全部清扫开，如今的南城受到了更为严格的管控，
“你说那个家伙，那么擅长拍马屁。”
“平时工作难道不应该属于那种磨时间么？”
“结果他居然这么积极。”德里恩叹了口气：“到头来死最早了么。”
“大概，是在确定有贵人青睐后急着拿下一分功勋。”班克斯的身影逐渐浮现，
在如今南北两城矛盾加剧的今天，保持隐身而！让德里恩一个人穿梭在南城的街头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德里恩苦笑的指了指自己：“所以他的死我占大头。”
“少爷不用太自责。”班克斯说道：“其他守城执法队同样迎来了屠戮，无论他是否努力上进，迎来的结果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道理我都懂。”德里恩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认识吧，所以就是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难免有点不得劲。”
“不过你真说对了。”
“上次来的时候，他这个家伙跟我卖惨。”德里恩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我打趣他服务的这么周到，是不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
他告诉我，是的，
因为他家里还很俗套的，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
“我说那你打算升了官，把你三个弟弟一块拉进执法队吗？”
“他说曾经有过这个想法，”
“但又放弃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他几个弟弟被保护得太好了，性子比较软糯，加上从小又是在南城长大，未来执法真遇到了什么南城的违法者，大概率又下不去手，加上这活也并不安全，所以这种脏活累活他自己做就算了。”
“我当时就想，这算什么脏活累活，执法队嘛，”
“多威风都还来不及。”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整个执法队里，唯一一个南城人，是唯一一个靠自己本事做出来的执法队员。这个原因让他在队伍里平级备受歧视，也上升无望。而对于南城而言，他则更像一个背叛者，一个出身南城却又逮捕城内居民的家伙。”
“所以即使是一家人，他的父亲母亲和三个弟弟也不待见他。”
“这就让我更好奇，他想要升官发财干什么了。”
“他说，他要把一家人，合法的申请进北城里去生活。”
“而这至少是执法大队长才有的权力。”
“我说，你家里人都不领你的情，你还惦记着他们呢。”
“他说，领情不领情是别人的事，但他只求自己一个问心无愧。”
“我说，那好，你努点力，搞两个功勋，我把你往上带一下。”
“我随口这么一说，他喜疯了。”
德里恩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如同牢房般的一栋楼里。
很难想象五个人住在一间极小的监狱里，
贝尔莫夫家族的的马厩都比这个大。
这却正是那个家伙的家。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我对他的死有什么感触，”德里恩拿出一袋档案：“是悲伤、难过？还是意外、震惊？又或是遗憾、惋惜？”
“我说不上来，不过这些情绪好像被我杂糅在了一起。”
“这五分表，让他们拿去填了吧。”
德里恩拍了拍班克斯的肩膀，他的手里赫然拿着，
五张撰写着，
“维纳姆多北城公民合法居住证”的申请档案，
班克斯点了点头，将档案接下，随后身形朝着这栋在阴影里狭窄的楼道走去。
总得有人需要记住那些牺牲的人，
“可以。”德里恩摸了摸胸口，舒了口气：
“踏实了。”
脸上刻满岁月的纹路，透露出一种沧桑和伤痛的气息，他斑白着整个头发，
很难想象出几天前他的发色仍然一头乌黑，岁月的积淀和经历的痕迹只发生在一夜之间，光是站在那里，其眼中泛起的哀伤与无尽的忧愁交织，便直接揭开了他心灵深处承载着一段难以启齿的痛苦。
在众目睽睽下，他站在致辞的台上，
待到牧师让开位置，
他将台上的讲稿攥在手中，高挺的鼻梁微微发红，似乎是悲伤的压力让他的血液不由自主地涌动起来。
他身穿一套黑色西装，衣衫整洁而庄重，
即使内心的汹涌已经写在了脸上，但他的衣服仍然是那一丝不苟的精致，没有半点皱褶，只因所有的皱褶已然被压在了攥成一团的白纸上。
男人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透漏着难以言表的情绪，此时语言化作了最无力的表述，他将已经被揉碎的白纸放在一旁：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斯图尔特家族因他而荣。”
说罢，他将目光挪回了红袍白衣的牧师。这是一位来自圣曙教会的主教，
类比一下，与万神殿的长老也便是不遑多让了。
牧师点了点头，面对男人短短三言两句边讲完毫不意外，他自然而然的接过接下来该说的场面话：“…….”
一旁，
“你也来了？”梅林惊讶的看着穆恩：“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拿到请柬的几人坐在整个大厅的角落，这里专门给不同的人划开了就坐的区域。
“我为什么不来，”穆恩撇撇嘴，小声道：“你以为我领奖台上都是乱说的？我现在已经不拘泥于那点格局了。”
“有进步。”梅林做了个鼓掌的手势。
“对了，”穆恩拍了拍梅林的肩膀，表情有些扭捏。
“大男人害羞什么？”梅林说道：“暗恋我可以直说，虽然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拒绝。”
“滚蛋。”穆恩叹了口气：“之前做的一些事情，我感到抱歉。”
“如果有机会，你到了科斯利多可以前去找我，我定会好好款待你。”
说着，他拿出了一枚圆形袖章放在了梅林手里：“我们家族的族徽，拿好了。”
“行。”
梅林也没客气，自然的将其接了过来。
“我没有点什么吗？”维尼娅从后排的坐位走上前来，一屁股坐在了穆恩旁边：“我们三位一体，有他一份就得有我一份。”
“咳咳！”
穆恩脸色突然有些涨红，他感觉身周的温度忽然有些升高，屁股本能的朝梅林方向撤了两步。
梅林眉头一皱，
这货不会来真的吧。
因爱生恨听说过，因恨生爱也不是没可能。
好在这个时候朝着他们走来一位男人，倒也替穆恩解了围，
“你们就是我儿子其他一同参与试炼的学员么？”男人看向众人，
在得到众人确定后，他继续道：“我如果说，你们都是被他救下来的，你们认可不认可？”
闻言，几人皆是皱了皱眉头。
这是想干什么，挟恩图报？
梅林脑子思索着，但说到底，对方说的也还真是实话。
至少给梅林看，那就是一几乎必死的局。
毕竟那小个子走后近一个小时，才有万神殿的长老进来。
一个小时，一位克米拉的堕落者，对一群连福音都还没有的毛头小子，那就是和杀蚂蚁一样简单。
甚至比杀蚂蚁还要简单。
毕竟蚂蚁更小，而人更好找。
看着几人点了点头，
男人继续说道：“我并不是想要你们回报什么，也不是以此提出什么要求困住你们。”
“我只是想说，”
“你们的命，既然是在有人牺牲下活下来的，便更应该好好珍惜。”
“你们是黄金一代，是被寄予厚望的一代。比起战死污秽，我更怕看到你们有一天兵戎相见，手足相残。如今的生死之交，才是你们该记下的往事。”
“有朝一日你们倘若相遇，便回想一下今天的种种，我希望未来，我们所有人的剑，能指向一个方向。”
梅林咽了口吐沫，
好嘛，自己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正常，能教出苦丘索那样的父亲，就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几人皆是点了点头，各自答应下来。
走出礼堂，
梅林眯着眼睛抬头望去，天空有些阴沉。
“今天没看到德里恩。”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维尼娅摇了摇头：“可能在家睡觉也说不准。”
“…….”
“这就是他的档案吗？”
德里恩抄起桌上的几张白纸翻阅起来，这里是南北城的交接，曾经寥寥数人看守的城门口，现在围起来两三圈的士兵，几近百人的北城兵团直接调到此处。
除此以外，
木栅石门统统一夜建成，
每一个从南到北的必须经过极为严格甚至是严酷的筛选，才会被打上允许通过的标记，如若不是直接视为强闯，有被就地处死的可能性。
不过若是从北至南，
倒是简单依旧。
“是的，您要的个人档案都在这里了。”一位身着执法队制服的男人面露遗憾的说道：“不过您要找的人….大概已经殉职了。”
“五天前的暴动，所有原南城执法队全部殉职。”
“如今的执法队，基本上都是北城三军部调过来的一只兵团。”
德里恩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说着，他扫了眼上面的住址信息，
“我进南城一趟。”
“您身体贵重，”男人连忙试图拦下：“万一被那些人冲撞了…..”
“我有人跟着。”德里恩打了个响指，一道身影在其身后若隐若现。
男人立刻安静的闭嘴，退到了一旁。
走出屋子，德里恩朝着右手看去。
已然看到了来来往往的城墙口，即使出入难度高了许多，但该做的生意仍然不曾停下。
“走吧，班叔。”
德里恩朝着关口走了过去。他似在和班克斯讲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其实我对苦丘索的牺牲没有那么大的感触。”
“至少，”
“没有梅林、维尼娅他们感触之深。”
“但是这个家伙，我却有一种很难说的情绪萦绕在我心里。”
“好像如果我不来，就睡不好觉。”
没有对话，德里恩走过关口，整个靠近城墙数百米的聚居地全部清扫开，如今的南城受到了更为严格的管控，
“你说那个家伙，那么擅长拍马屁。”
“平时工作难道不应该属于那种磨时间么？”
“结果他居然这么积极。”德里恩叹了口气：“到头来死最早了么。”
“大概，是在确定有贵人青睐后急着拿下一分功勋。”班克斯的身影逐渐浮现，
在如今南北两城矛盾加剧的今天，保持隐身而！让德里恩一个人穿梭在南城的街头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德里恩苦笑的指了指自己：“所以他的死我占大头。”
“少爷不用太自责。”班克斯说道：“其他守城执法队同样迎来了屠戮，无论他是否努力上进，迎来的结果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道理我都懂。”德里恩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认识吧，所以就是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难免有点不得劲。”
“不过你真说对了。”
“上次来的时候，他这个家伙跟我卖惨。”德里恩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我打趣他服务的这么周到，是不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
他告诉我，是的，
因为他家里还很俗套的，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弟弟，
“我说那你打算升了官，把你三个弟弟一块拉进执法队吗？”
“他说曾经有过这个想法，”
“但又放弃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他几个弟弟被保护得太好了，性子比较软糯，加上从小又是在南城长大，未来执法真遇到了什么南城的违法者，大概率又下不去手，加上这活也并不安全，所以这种脏活累活他自己做就算了。”
“我当时就想，这算什么脏活累活，执法队嘛，”
“多威风都还来不及。”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整个执法队里，唯一一个南城人，是唯一一个靠自己本事做出来的执法队员。这个原因让他在队伍里平级备受歧视，也上升无望。而对于南城而言，他则更像一个背叛者，一个出身南城却又逮捕城内居民的家伙。”
“所以即使是一家人，他的父亲母亲和三个弟弟也不待见他。”
“这就让我更好奇，他想要升官发财干什么了。”
“他说，他要把一家人，合法的申请进北城里去生活。”
“而这至少是执法大队长才有的权力。”
“我说，你家里人都不领你的情，你还惦记着他们呢。”
“他说，领情不领情是别人的事，但他只求自己一个问心无愧。”
“我说，那好，你努点力，搞两个功勋，我把你往上带一下。”
“我随口这么一说，他喜疯了。”
德里恩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如同牢房般的一栋楼里。
很难想象五个人住在一间极小的监狱里，
贝尔莫夫家族的的马厩都比这个大。
这却正是那个家伙的家。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我对他的死有什么感触，”德里恩拿出一袋档案：“是悲伤、难过？还是意外、震惊？又或是遗憾、惋惜？”
“我说不上来，不过这些情绪好像被我杂糅在了一起。”
“这五分表，让他们拿去填了吧。”
德里恩拍了拍班克斯的肩膀，他的手里赫然拿着，
五张撰写着，
“维纳姆多北城公民合法居住证”的申请档案，
班克斯点了点头，将档案接下，随后身形朝着这栋在阴影里狭窄的楼道走去。
总得有人需要记住那些牺牲的人，
“可以。”德里恩摸了摸胸口，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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