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两个世界
……
可女人只是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女孩儿哭泣，也没有任何反应。
晚间的汽车站依旧热闹，候车大厅里人来人往，女孩却感觉无比孤单，她像是一只迷途的小鹿般，茫然的穿行在人潮构建的森林里，红肿的眼睛诉说着心事，紧缩的身子表露着不安。
人流中，一个男人从侧面走来，失神的女孩儿没有注意，两人一下子撞到了一起。
“你没长眼睛啊！”，男人顿时暴怒，大声呵斥起来。
女孩儿心里正伤心着，又受到莫名的委屈，低头道歉的她，对不起还没说完就哭了出来。
男人愣了愣，看着女孩儿满脸的泪水和虚弱的气色，神色有些不自然，匆匆说了句算了，便绕开离去。
一切都很陌生，走出车站，看着眼前的景物，女孩儿心里空荡荡的，她从来没离开过家乡的小镇，没想到第一次出远门，就是这么远。
还只是她一个人。
来到广场上，女孩儿看见了一个卖炸土豆的小摊，闻着空中喜欢的香味儿，心中的悲伤也稍微淡了一些。
摸了摸肚子，女孩儿牵着妈妈走到摊前，要了一份炸土豆，正准备给钱，伸向兜里的手却摸了个空。
“手机呢？！”
女孩儿慌张的四处翻找，可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愣了愣神，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接着便仰头大哭起来。
“呜呜呜…为什么…谁干的…”
“怎么都欺负我…哇～”
……
路边的长椅上，女孩儿抽噎着吃完了最后一口，把盒子丢进垃圾桶。
好心的老板没有收钱，送了她一份炸土豆。
这是她最近以来最暖心的时刻了。
她回到长椅上躺下，将头枕在妈妈的腿上。
女人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额头。
女孩儿看着夜空，静静地享受着，随后闭上双眼，神色放松，进入了梦乡。
……
“哎～小妹…你们怎么坐在这？”
天微微亮，清洁阿姨已经开始上班，见到长椅的两人，她拿着扫帚关心的问了一句。
“妹子？”，见面前的女人没有动静，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
“阿姨，我们晨跑呢…在这里休息一下…”
听到动静，女孩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坐起身子回道。
清洁阿姨疑惑的看了看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哦了一声，点点头转身离去。
女孩儿缓缓松了口气，揉了揉了眼睛，忽然感觉有些冷，她搓着肩膀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清冷的街道，眼里满是茫然。
“东城…二区…还有什么来着…”
女孩儿努力回忆着爸爸遗留之际跟她说的话，可那个地址她记在了手机上，脑袋里已经模糊不清了。
家里忽如其来的变故，一路上的忐忑不安，让她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回忆起来竟然感觉有些头疼。
“妈妈……”
女孩儿扑到女人怀中，静静地待了一会儿，随后牵着她的手，开始沿着公路往市区走去。
一路上，看见漂亮的花朵，女孩儿便摘下来给自己和妈妈戴上，后面又做起了花环，引来了一些蜜蜂围着她们打转。
中午时分，女孩儿肚子开始咕咕直叫，脚步也渐渐变得无力。
由于中途走错了路，她现在都没走到市区，中途她也曾鼓起勇气拦过车，可是并没有人停下。
乌云散开，点点阳光洒下，女孩儿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咬着嘴唇道：“妈妈…我走不动了，你背我一下好不好…”
一旁的女人停下脚步，沉默着弯下腰。
“谢谢妈妈～”，女孩儿笑了笑，开心的趴了上去。
在背上歇一会儿，又下来自己走一段，女孩儿就这么不断的重复着，沿着公路，慢慢的往市区走去。
……
……
“哥～我心情很不好…”
“我心情很好，麻烦离我远一点。”
沙发上，肖松伸了个懒腰，拿起一颗李子塞进嘴里，他刚刚才洗完碗，而汪可人刚挨完骂。
因为偷偷骑车，吃完饭肖文兰便把她狠狠骂了一顿，现在趁着她给肖松准备换洗衣物的空档，跑过来诉苦。
“骑个车有什么大不了的嘛…总是不让我骑。”，汪可人皱起小巧的鼻子，抓着抱枕揉捏着，发泄情绪。
肖松伸手抢了过来，轻轻在她脑袋上拍了拍，“你没驾照瞎骑什么，被逮到又会给张叔添麻烦。”
张叔全名叫张义生，山城执法局副局长，他是肖松父亲肖文书的好友，在肖文书死后，对他们家一直都很照顾，汪可人的事一直都是他在擦屁股。
“我又不是没交罚款…”，汪可人摸了摸脑袋，语气有些心虚。
听出她也知道其中的道理，肖松也就没再过多阐述，轻轻撇了她一眼，说道：“开学那时候，你差不多就可以拿驾照，到时候随便你骑，没人管你。”
汪可人闷闷的答应，然后转移话题说起学校的事情。
毕业了各奔东西，很多人可能再也见不到面，青春热血的少年们，不想错过这最后的机会，汪可人也因此倒了大霉。
有个暗恋了她三年的男生，联合了一堆同学，在学校操场上，搞了个烛光玫瑰的浪漫表白。
说到这，汪可人啃了一口李子，神情有些后怕，她说当时一大群人堵着她不让她走，还不停地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而那男生也是脸色涨红，神情激动，居然上前想要亲她。
她不想折了他的面子，情急之下只好翻了个白眼，两腿一蹬假装晕倒。
汪可人说完脸黑得不行，肖松听完乐得不行。
他高中毕业时虽然也有很多人表白，但没有汪可人的这么疯狂。
笑着笑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大学开学时的遭遇，脸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
房子是二姑的婚房，以前的老房子，十几年前很风光，现在就只能将就住了，客厅很小，房间只有两个，汪可人单独睡，肖松就只能在沙发上将就。
将汪可人赶去洗澡后，肖文兰一边将被褥铺好，一边询问着肖松的工作和生活。
肖松自然挑好的说，哪天哪天的客人很大方，拿了很多小费，公司领导对他又有多好多好……
人们都是一样，递出手里的果实，掩盖背后的伤疤。
肖松不会说出自己遭遇的委屈和难受，肖文兰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个人养活两个孩子的艰苦与心酸。
拿起桌子上属于他的黄色陶瓷杯，肖松倒了一杯花茶，吹开热气抿了一口，舒服的仰躺在沙发上。
这才是家。
从进门摆好的拖鞋，一尘未染的水杯，桌上的烟灰缸，小小的细节们汇聚在一起，共同的表达着同一个信息。
欢迎回来～
……
夜渐渐深了，肖松赶走了胡搅蛮缠的汪可人，缩进小小的被窝里，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虽然双脚悬在空中，翻身也很麻烦，但他却感到无比舒适。
……
东城二区。
看着眼前的网吧招牌，女孩儿瘪着嘴轻轻的哼了一声。
“不让待就不让待，凶什么凶嘛…”
牵着妈妈，女孩儿转身离去，走着走着，肚子就叫了起来，她下午用剩下的钱吃了碗面条，现在就剩十块了。
在一家涮锅店门口停下，女孩儿闻着空气中飘散的香味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妹妹～要吃点什么？”
“不…我…我不饿…”
女孩儿偏过脑袋，匆忙拉着妈妈逃开。
拖着疲软的身体，围着附近饶了一圈，女孩儿看到了一个款式熟悉的长椅，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可女人只是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女孩儿哭泣，也没有任何反应。
晚间的汽车站依旧热闹，候车大厅里人来人往，女孩却感觉无比孤单，她像是一只迷途的小鹿般，茫然的穿行在人潮构建的森林里，红肿的眼睛诉说着心事，紧缩的身子表露着不安。
人流中，一个男人从侧面走来，失神的女孩儿没有注意，两人一下子撞到了一起。
“你没长眼睛啊！”，男人顿时暴怒，大声呵斥起来。
女孩儿心里正伤心着，又受到莫名的委屈，低头道歉的她，对不起还没说完就哭了出来。
男人愣了愣，看着女孩儿满脸的泪水和虚弱的气色，神色有些不自然，匆匆说了句算了，便绕开离去。
一切都很陌生，走出车站，看着眼前的景物，女孩儿心里空荡荡的，她从来没离开过家乡的小镇，没想到第一次出远门，就是这么远。
还只是她一个人。
来到广场上，女孩儿看见了一个卖炸土豆的小摊，闻着空中喜欢的香味儿，心中的悲伤也稍微淡了一些。
摸了摸肚子，女孩儿牵着妈妈走到摊前，要了一份炸土豆，正准备给钱，伸向兜里的手却摸了个空。
“手机呢？！”
女孩儿慌张的四处翻找，可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愣了愣神，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接着便仰头大哭起来。
“呜呜呜…为什么…谁干的…”
“怎么都欺负我…哇～”
……
路边的长椅上，女孩儿抽噎着吃完了最后一口，把盒子丢进垃圾桶。
好心的老板没有收钱，送了她一份炸土豆。
这是她最近以来最暖心的时刻了。
她回到长椅上躺下，将头枕在妈妈的腿上。
女人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额头。
女孩儿看着夜空，静静地享受着，随后闭上双眼，神色放松，进入了梦乡。
……
“哎～小妹…你们怎么坐在这？”
天微微亮，清洁阿姨已经开始上班，见到长椅的两人，她拿着扫帚关心的问了一句。
“妹子？”，见面前的女人没有动静，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
“阿姨，我们晨跑呢…在这里休息一下…”
听到动静，女孩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坐起身子回道。
清洁阿姨疑惑的看了看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哦了一声，点点头转身离去。
女孩儿缓缓松了口气，揉了揉了眼睛，忽然感觉有些冷，她搓着肩膀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清冷的街道，眼里满是茫然。
“东城…二区…还有什么来着…”
女孩儿努力回忆着爸爸遗留之际跟她说的话，可那个地址她记在了手机上，脑袋里已经模糊不清了。
家里忽如其来的变故，一路上的忐忑不安，让她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回忆起来竟然感觉有些头疼。
“妈妈……”
女孩儿扑到女人怀中，静静地待了一会儿，随后牵着她的手，开始沿着公路往市区走去。
一路上，看见漂亮的花朵，女孩儿便摘下来给自己和妈妈戴上，后面又做起了花环，引来了一些蜜蜂围着她们打转。
中午时分，女孩儿肚子开始咕咕直叫，脚步也渐渐变得无力。
由于中途走错了路，她现在都没走到市区，中途她也曾鼓起勇气拦过车，可是并没有人停下。
乌云散开，点点阳光洒下，女孩儿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咬着嘴唇道：“妈妈…我走不动了，你背我一下好不好…”
一旁的女人停下脚步，沉默着弯下腰。
“谢谢妈妈～”，女孩儿笑了笑，开心的趴了上去。
在背上歇一会儿，又下来自己走一段，女孩儿就这么不断的重复着，沿着公路，慢慢的往市区走去。
……
……
“哥～我心情很不好…”
“我心情很好，麻烦离我远一点。”
沙发上，肖松伸了个懒腰，拿起一颗李子塞进嘴里，他刚刚才洗完碗，而汪可人刚挨完骂。
因为偷偷骑车，吃完饭肖文兰便把她狠狠骂了一顿，现在趁着她给肖松准备换洗衣物的空档，跑过来诉苦。
“骑个车有什么大不了的嘛…总是不让我骑。”，汪可人皱起小巧的鼻子，抓着抱枕揉捏着，发泄情绪。
肖松伸手抢了过来，轻轻在她脑袋上拍了拍，“你没驾照瞎骑什么，被逮到又会给张叔添麻烦。”
张叔全名叫张义生，山城执法局副局长，他是肖松父亲肖文书的好友，在肖文书死后，对他们家一直都很照顾，汪可人的事一直都是他在擦屁股。
“我又不是没交罚款…”，汪可人摸了摸脑袋，语气有些心虚。
听出她也知道其中的道理，肖松也就没再过多阐述，轻轻撇了她一眼，说道：“开学那时候，你差不多就可以拿驾照，到时候随便你骑，没人管你。”
汪可人闷闷的答应，然后转移话题说起学校的事情。
毕业了各奔东西，很多人可能再也见不到面，青春热血的少年们，不想错过这最后的机会，汪可人也因此倒了大霉。
有个暗恋了她三年的男生，联合了一堆同学，在学校操场上，搞了个烛光玫瑰的浪漫表白。
说到这，汪可人啃了一口李子，神情有些后怕，她说当时一大群人堵着她不让她走，还不停地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而那男生也是脸色涨红，神情激动，居然上前想要亲她。
她不想折了他的面子，情急之下只好翻了个白眼，两腿一蹬假装晕倒。
汪可人说完脸黑得不行，肖松听完乐得不行。
他高中毕业时虽然也有很多人表白，但没有汪可人的这么疯狂。
笑着笑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大学开学时的遭遇，脸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
房子是二姑的婚房，以前的老房子，十几年前很风光，现在就只能将就住了，客厅很小，房间只有两个，汪可人单独睡，肖松就只能在沙发上将就。
将汪可人赶去洗澡后，肖文兰一边将被褥铺好，一边询问着肖松的工作和生活。
肖松自然挑好的说，哪天哪天的客人很大方，拿了很多小费，公司领导对他又有多好多好……
人们都是一样，递出手里的果实，掩盖背后的伤疤。
肖松不会说出自己遭遇的委屈和难受，肖文兰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个人养活两个孩子的艰苦与心酸。
拿起桌子上属于他的黄色陶瓷杯，肖松倒了一杯花茶，吹开热气抿了一口，舒服的仰躺在沙发上。
这才是家。
从进门摆好的拖鞋，一尘未染的水杯，桌上的烟灰缸，小小的细节们汇聚在一起，共同的表达着同一个信息。
欢迎回来～
……
夜渐渐深了，肖松赶走了胡搅蛮缠的汪可人，缩进小小的被窝里，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虽然双脚悬在空中，翻身也很麻烦，但他却感到无比舒适。
……
东城二区。
看着眼前的网吧招牌，女孩儿瘪着嘴轻轻的哼了一声。
“不让待就不让待，凶什么凶嘛…”
牵着妈妈，女孩儿转身离去，走着走着，肚子就叫了起来，她下午用剩下的钱吃了碗面条，现在就剩十块了。
在一家涮锅店门口停下，女孩儿闻着空气中飘散的香味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妹妹～要吃点什么？”
“不…我…我不饿…”
女孩儿偏过脑袋，匆忙拉着妈妈逃开。
拖着疲软的身体，围着附近饶了一圈，女孩儿看到了一个款式熟悉的长椅，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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