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再回天岁城
气氛陡然安静了一下。
温严已经殉城，也就是死了？
魏今生呼吸发冷，冒起一阵鸡皮疙瘩，脑袋里顿时浮现不久前小院见面时的场景。
这是活见鬼了？
女子此时也意识到情况不对，蹙着秀眉，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青年。
“按理说，天岁城内已经没有活口。”
女子语气凝重：“城里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本想悄悄入城查探，没想到永夜提前到来，我就被困......”
她顿了顿，移开视线又改口道：“正巧赶上永夜降临，便在此等候伏魔司的人，不过说来也怪，永夜数月才会降临一次从未提前，为何这回突然如此。”
女子眉头紧锁，全然没有注意魏今生奇怪的表情。
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魏今生一阵无语。
被困就被困了，还要保持高人形象。
这小骄傲，真的是。
目光微微下移寸许，眸光微亮。
嗯？是有点小骄傲。
见未被察觉，魏今生小心翼翼地收回目光，并没有拆穿她的窘迫，只不过女子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心中惊疑不定。
认真说起，从醒来至今，女子是他遇见的第二个人。
之前被温严扛出城时，并没有遇见城里的百姓，而城头同样安静的吓人，甚至连夜间标配的火把也不曾瞧见。
至于温严......
魏今生不敢继续再想下去，旋即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女子摇了摇头：“绝不可能，我们的消息是秘术传递不会有错，况且在来时路上遇见南逃的百姓，口径也一般无二。”
“所以你是在担心什么？”
魏今生还未作答，女子已将长剑挡在胸前，眼神凌厉的盯着他：“若是消息不假，倒是你就显得可疑了。”
“......”
“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说的事情是在何时？”
他的面色极为难看，如果女子所说不假，两世为人的魏今生隐隐察觉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
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
可是背自己出城的不是温严，还有何人。
绝不可能是妖邪，方才见到的所谓妖邪，断然不可能是人类模样，鬼物更不可能，那身盔甲冰凉刺骨的真实触感至今让他记忆犹深。
女子深深看了魏今生一眼，沉声道：“半月前，你可是想起些什么？”
“半月前？”魏今生闻言目光一凝，同样紧张地盯着少女，问出了心底的问题：“要是温......温城守真的死了，那晚上是谁扛着我出城？”
女子微怔，不解道：“扛着你出城？”
“你这么笃定自己是被扛出城的？”女子突然嗤笑一声，冷静分析道：
“消息应当不会有假，至于你是如何活下来，或许是因为某些机缘，按你所说遇见了温严，并且还是他将你扛出城外，那你仔细想想，一路上他可曾对你说过些什么或者说......”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有心之人对你设置的幻境！”
“幻境？”魏今生心头一紧，脱口道：“他......他让我点燃回耀灯后，等明日永夜退去再回城，这回耀灯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它可以阻止妖邪入城？”
氛围再度变得安静起来，女子微微点头，目光又落在前方的回耀灯仪上。
啵——
她用手轻轻弹了弹小幡，语气凝重道：“除五累苦门，开生死之业，破黑暗之罪庭，回三景之光，映九幽之户，聚天地游魂往生。”
魏今生听的云里雾里，却也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
显而易见，就是超度亡魂。
那浓雾中的妖邪也是亡魂？
他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看了眼手中灯盏，魏今生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最起码点燃回耀灯超度亡魂，也当为自己在这乱世积攒阴德了。
他绕到法台前，试图用灯盏里的火苗，去点燃法台上的灯芯。
“啪——”
蓦然，魏今生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你干嘛呢？”女子制止了他点灯的动作，冷哼一声：“回耀灯可不是这样点的。”
魏今生目露迷色，奇怪的打量着女子，两次欲要点灯都被对方打断，不禁有些气恼：“那怎么点，这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女子看向门外的黑夜，道：“回耀灯乃是道门特殊的灯仪之法，我是剑修自然不会，但是我知道如像你这般强行点燃，一盏灯便要折寿一年，你算算自己有多少年寿命可以让你随意嚯嚯。”
“回耀灯不点，永夜没法消退，难道没有其他办法？”魏今生满脸惊疑。
“是谁告诉你永夜没法消退？不过此时......我倒想去天岁城里一探究竟，总感觉城中不像你说的那般简单，而且......”
少女睨了他一眼，轻挑眉尖：“而且你不是心中也有疑惑吗？”
魏今生还未说话，女子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夺过灯盏走在前方，催促道：“你可以平安走到这里，想必跟这盏灯有着不小的关系，方才我看见这灯盏火焰居然可以引动灯仪的阵法波动，倒是有点意思。”
出门后，大殿门前汇聚的妖邪不住后退。
她眸中光芒闪烁了一下，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俏脸上满是得意，抿唇笑道：“如何小书生，仅有的一点秘密也被猜出来了，走吧。”
魏今生：“......”
他虽然心中害怕，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尽管不知道方才女子所言是真是假，但是出城前的情形在脑海中实在太过诡异，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至于点燃回耀灯的后果，如果女子所言不虚......
正在想心思的魏今生，随即被眼前长剑吸引，那剑似有灵性般悬浮在他的面前，好像......在打量着自己。
时不时还晃了晃剑身，让剑柄处悬挂的剑穗轻轻荡漾。
这样神奇的一幕，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这个世界，真有仙人？
女子眨了眨眼睛，笑吟吟地向他看来：“方才灵越在说，你看上去真的很弱。”
魏今生：“......”
灯盏散发着柔和昏暗的光线，似水波般将二人身侧蒙上层淡淡的轻纱，那沐浴在光影下的绝美容颜，更是如清水芙蓉，不沾尘埃，美的令人窒息。
仙子笑起来竟这样好看。
魏今生收回心神，看向来时方向，内心顿时变得忐忑起来。
女子似乎对这种环境一点儿也不害怕，周围妖邪随着二人逐渐靠近城池也变得愈发少了起来，直至再也看不见血瞳时，她长长呼了口气，神色认真的盯着魏今生。
“你这灯盏不是凡品，有这等宝物相伴，想来你也身负些许天地气运......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明白，所以......往后在人前莫要展示出它的不凡，可能明白？”
顿了顿，又道:“按道说回耀灯仪未开启，浓雾与妖邪本该早已进城，你看此处并无雾气，着实可疑。”
女子声音不大，魏今生听在耳中，像是明白了什么。
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受到的人间冷暖，竟是从身旁这位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身上。
魏今生顿住步子，认真的对着女子行了一礼。
“魏今生......多谢仙子救命之恩，敢问仙子名讳？”
女子同样认真的等完魏今生行礼，并未开口，抿唇笑了笑，又看向前方耸立在夜幕中的城池，漫不经心道:“你这人好奇怪，话也多的要死。”
“......”
魏今生呆滞了一瞬。
好吧，是他想多了。
有种从天上突然掉在地上的失落感......
“宁疏桐！”她的目光从城池移开，转而落在魏今生身上。
“记住！是未来大离天下，最厉害的剑仙，宁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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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严已经殉城，也就是死了？
魏今生呼吸发冷，冒起一阵鸡皮疙瘩，脑袋里顿时浮现不久前小院见面时的场景。
这是活见鬼了？
女子此时也意识到情况不对，蹙着秀眉，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青年。
“按理说，天岁城内已经没有活口。”
女子语气凝重：“城里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本想悄悄入城查探，没想到永夜提前到来，我就被困......”
她顿了顿，移开视线又改口道：“正巧赶上永夜降临，便在此等候伏魔司的人，不过说来也怪，永夜数月才会降临一次从未提前，为何这回突然如此。”
女子眉头紧锁，全然没有注意魏今生奇怪的表情。
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魏今生一阵无语。
被困就被困了，还要保持高人形象。
这小骄傲，真的是。
目光微微下移寸许，眸光微亮。
嗯？是有点小骄傲。
见未被察觉，魏今生小心翼翼地收回目光，并没有拆穿她的窘迫，只不过女子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心中惊疑不定。
认真说起，从醒来至今，女子是他遇见的第二个人。
之前被温严扛出城时，并没有遇见城里的百姓，而城头同样安静的吓人，甚至连夜间标配的火把也不曾瞧见。
至于温严......
魏今生不敢继续再想下去，旋即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女子摇了摇头：“绝不可能，我们的消息是秘术传递不会有错，况且在来时路上遇见南逃的百姓，口径也一般无二。”
“所以你是在担心什么？”
魏今生还未作答，女子已将长剑挡在胸前，眼神凌厉的盯着他：“若是消息不假，倒是你就显得可疑了。”
“......”
“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说的事情是在何时？”
他的面色极为难看，如果女子所说不假，两世为人的魏今生隐隐察觉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
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
可是背自己出城的不是温严，还有何人。
绝不可能是妖邪，方才见到的所谓妖邪，断然不可能是人类模样，鬼物更不可能，那身盔甲冰凉刺骨的真实触感至今让他记忆犹深。
女子深深看了魏今生一眼，沉声道：“半月前，你可是想起些什么？”
“半月前？”魏今生闻言目光一凝，同样紧张地盯着少女，问出了心底的问题：“要是温......温城守真的死了，那晚上是谁扛着我出城？”
女子微怔，不解道：“扛着你出城？”
“你这么笃定自己是被扛出城的？”女子突然嗤笑一声，冷静分析道：
“消息应当不会有假，至于你是如何活下来，或许是因为某些机缘，按你所说遇见了温严，并且还是他将你扛出城外，那你仔细想想，一路上他可曾对你说过些什么或者说......”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有心之人对你设置的幻境！”
“幻境？”魏今生心头一紧，脱口道：“他......他让我点燃回耀灯后，等明日永夜退去再回城，这回耀灯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它可以阻止妖邪入城？”
氛围再度变得安静起来，女子微微点头，目光又落在前方的回耀灯仪上。
啵——
她用手轻轻弹了弹小幡，语气凝重道：“除五累苦门，开生死之业，破黑暗之罪庭，回三景之光，映九幽之户，聚天地游魂往生。”
魏今生听的云里雾里，却也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
显而易见，就是超度亡魂。
那浓雾中的妖邪也是亡魂？
他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看了眼手中灯盏，魏今生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最起码点燃回耀灯超度亡魂，也当为自己在这乱世积攒阴德了。
他绕到法台前，试图用灯盏里的火苗，去点燃法台上的灯芯。
“啪——”
蓦然，魏今生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你干嘛呢？”女子制止了他点灯的动作，冷哼一声：“回耀灯可不是这样点的。”
魏今生目露迷色，奇怪的打量着女子，两次欲要点灯都被对方打断，不禁有些气恼：“那怎么点，这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女子看向门外的黑夜，道：“回耀灯乃是道门特殊的灯仪之法，我是剑修自然不会，但是我知道如像你这般强行点燃，一盏灯便要折寿一年，你算算自己有多少年寿命可以让你随意嚯嚯。”
“回耀灯不点，永夜没法消退，难道没有其他办法？”魏今生满脸惊疑。
“是谁告诉你永夜没法消退？不过此时......我倒想去天岁城里一探究竟，总感觉城中不像你说的那般简单，而且......”
少女睨了他一眼，轻挑眉尖：“而且你不是心中也有疑惑吗？”
魏今生还未说话，女子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夺过灯盏走在前方，催促道：“你可以平安走到这里，想必跟这盏灯有着不小的关系，方才我看见这灯盏火焰居然可以引动灯仪的阵法波动，倒是有点意思。”
出门后，大殿门前汇聚的妖邪不住后退。
她眸中光芒闪烁了一下，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俏脸上满是得意，抿唇笑道：“如何小书生，仅有的一点秘密也被猜出来了，走吧。”
魏今生：“......”
他虽然心中害怕，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尽管不知道方才女子所言是真是假，但是出城前的情形在脑海中实在太过诡异，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至于点燃回耀灯的后果，如果女子所言不虚......
正在想心思的魏今生，随即被眼前长剑吸引，那剑似有灵性般悬浮在他的面前，好像......在打量着自己。
时不时还晃了晃剑身，让剑柄处悬挂的剑穗轻轻荡漾。
这样神奇的一幕，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这个世界，真有仙人？
女子眨了眨眼睛，笑吟吟地向他看来：“方才灵越在说，你看上去真的很弱。”
魏今生：“......”
灯盏散发着柔和昏暗的光线，似水波般将二人身侧蒙上层淡淡的轻纱，那沐浴在光影下的绝美容颜，更是如清水芙蓉，不沾尘埃，美的令人窒息。
仙子笑起来竟这样好看。
魏今生收回心神，看向来时方向，内心顿时变得忐忑起来。
女子似乎对这种环境一点儿也不害怕，周围妖邪随着二人逐渐靠近城池也变得愈发少了起来，直至再也看不见血瞳时，她长长呼了口气，神色认真的盯着魏今生。
“你这灯盏不是凡品，有这等宝物相伴，想来你也身负些许天地气运......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明白，所以......往后在人前莫要展示出它的不凡，可能明白？”
顿了顿，又道:“按道说回耀灯仪未开启，浓雾与妖邪本该早已进城，你看此处并无雾气，着实可疑。”
女子声音不大，魏今生听在耳中，像是明白了什么。
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受到的人间冷暖，竟是从身旁这位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身上。
魏今生顿住步子，认真的对着女子行了一礼。
“魏今生......多谢仙子救命之恩，敢问仙子名讳？”
女子同样认真的等完魏今生行礼，并未开口，抿唇笑了笑，又看向前方耸立在夜幕中的城池，漫不经心道:“你这人好奇怪，话也多的要死。”
“......”
魏今生呆滞了一瞬。
好吧，是他想多了。
有种从天上突然掉在地上的失落感......
“宁疏桐！”她的目光从城池移开，转而落在魏今生身上。
“记住！是未来大离天下，最厉害的剑仙，宁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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