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安固派离去
太阳就要下山了，乌云也变得更加浓密，天空就好像是灰色的大地。
维尔汀背过身去，将后背交给了巴尔。他望着窗外的风和鸟，还有正在紧急集合的守望者，他们正要加入一场战斗。
他看了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儿，说：“以下，是我与类人沟通所获得的信息，至于是否真实，全由你定夺。”
巴尔抬起头望着维尔汀，等待着接下来他所说的话。
“古代的人类痛苦了接近一千年，最终他们做出了决定：为我们送上祝福，制造类人，让我们以人类的姿态生存。他们没有放弃，我们也不该放弃。”
“他们仍然灭亡了，那么我们也仍然会灭亡……”巴尔无力地说。
维尔汀转身走到巴尔面前，他蹲下双手抚住巴尔的脸，说：“因为他们把人类二字交予我们了，他们把新时代赌在了我们身上……因此我绝不会放弃，即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会继续前行。”
这番话没能打动巴尔，他低下了头，坐到了冰冷的地面，背靠着沙发。维尔汀也随即站起身来，不再伸出手。
“抱歉，我做不到了……我看不见希望……”
巴尔埋着脑袋，等待着维尔汀的发落。他想，等待他的大概是白房吧，好一点的话就是死亡。也就在这个时候，钟辛踢开了办公室的门，他的身上战痕累累，却没有什么血迹。窗外战斗的声音也停止了，只剩下了哀鸣。
“维尔汀大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们果然对你进行偷袭了吗？还是围捕？”
“都有吧。”
“还有，你没有杀人吧？”
“没有，属下都是使用非致命攻击的。”
“干得好，钟辛。”
钟辛傻傻地笑笑，他很少听见维尔汀对他的称赞。
维尔汀对钟辛说完话，视线便又回到了巴尔身上，他对巴尔说：“巴尔，那你就带着与你有着相同想法的人离开吧，到墙外去，到很远的地方去建立你们新的家园。把你们的位置交给愿意守护人类的人吧。”
“就……就这样？”
维尔汀站在落地窗前，他的背后是将熄灭的阳光，取而代之的是熹微的月光。
“希纳怀斯和我都不认为安固派是人类的叛徒，你们同样是为了人类利益而战斗的，你们仍是战士……所以，离开吧，我们的兄弟姐妹们。”维尔汀说。
钟辛也喃喃道：“离开吧，兄弟姐妹们。”
人类的凝聚更进一步了。
十五天之后，云墙内的安固派都平和地离开了，不是以敌人的身份离开的，而是以分路而别的故人身份离开的。
四厅里面大部分人都没有进行苛责，他们能够理解这样的情绪。四厅给予了安固派足够的生产机器和资源，让他们能够在数月内到达远方然后完成新城的建造。
一部分亚人也跟着他们去了新的地方，去与他们一同建造、生活。大部分亚人还是选择在云墙周围区域生活，他们不愿意再迁徙了。
……
巴尔离开的六个月后，战斗邮递员将一个盒子送到了维尔汀的公寓门口，里面是四人的合影，和一封请柬。
拆开请柬，里面是婚礼的邀请，书写日期是六个月前的那一天，这才是那件紧急的事情。
维尔汀把这封请柬塞到了相框的后面，把合影和请柬一并放进了火堆里面。
燃烧的残影反射在维尔汀的眼中，他已经没有了一点私心。维尔汀将把自己完全变成人类前进的工具，一切都可以被牺牲，一切都可以被抛弃，只要人类能够继续前进，只要人类能够仍在星空之下苟延残喘。
此时一个声音响起，是西斯的声音，他很久没有通过链接与维尔汀沟通了。
“所以延续就是最重要的吗？”西斯问。
维尔汀这次并没有那么坚定了，他当初只是为了反驳巴尔才那样说。如今真的要自己做出判断，他不确定了。
“……所以至少，让人类文明像烟火一样，在群星璀璨的宇宙中也爆发一次美丽。”孟迁的话又回响在他耳边。
维尔汀坐在阳台无神地望着外面的景色，身旁就是烧烤架燃着火，头顶就是星空。
“延续……不能说是不重要的吧。”维尔汀回答道。
“那变回异兽呢？完全失去人形呢？”西斯说。
“只要能完全继承人类的意识、思想，还有文化、历史……那么就算不是人形，也没关系。”
“不是人形？那也能算是人吗？”西斯反问道，“人类的文化、历史是依附于人形为基础的，没有手，就不会有笔；没有眼睛，就不会有画布……你不会指望一团只有触觉的触手能够欣赏蒙娜丽莎吧。”
维尔汀语塞了，而西斯继续问道：“安东，你是想以人类的姿态死去，还是以异形的姿态活着？”
“西斯你呢？你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呢？”
西斯在链接的那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曾经是一头嗜血的怪物，没有理智，只知道高效杀戮和进化。当我获得一点智慧之后，便觉得自己的是困在怪物皮囊里面的人类，我憎恨自己的躯体，却在本能的驱使下不得不自我保护……我是扭曲的智慧生物，所以你觉得我的回答是什么？”
“我知道的，我不用猜也知道的。”
“因为……”
“我们……”
“本就是一体……”
……
一阵敲门声传来，与自我的对话结束。
维尔汀站起身，从阳台穿过客厅，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是兴奋的钟辛，他看见门开了就迫不及待地说：“维尔汀大人！好消息，创造厅方面说，他们可以在十五天内进行试飞。我们的第一个航天器马上就可以升空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看的，电视上也会直播的！就连超忙的希纳怀斯大人也会到场的！”
维尔汀倒是没有什么激动的心情，他只是看了看电子手表，头也不抬地对钟辛说：“你的信息传达得很到位，但是现在是凌晨三点，你完全可以直接发邮件或者信息的。”
“嘿嘿，属下下次注意！”
钟辛傻笑着，随后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阳台上的火，于是他兴奋地喊：“维尔汀大人是在烧烤吗？烧烤可用不了这么大的火啊！需要属下来操作吗？”
维尔汀无奈地摇摇头，说：“今天不行。”
“收到！那属下没有其他事情了，属下就先走了！”
维尔汀叫住钟辛，说：“等等，你是不是开车过来的？”
“维尔汀大人是要去什么地方吗？那我们走吧！”
“我一个人去，你今天就呆在这里吧，冰箱里面有玉米馒头，生菜还有生肉，你自己解决吧。”
说着话，维尔汀就从钟辛手上拿过钥匙，穿上外套就向外走。
“属下也想去！”
“我去见一下类人，我刚才一瞬间觉得该去见它了。”
“哦哦！那好吧！那属下就不掺和了，那维尔汀大人明天再见！”
维尔汀微笑着说：
“嗯，明天再见。”
维尔汀背过身去，将后背交给了巴尔。他望着窗外的风和鸟，还有正在紧急集合的守望者，他们正要加入一场战斗。
他看了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儿，说：“以下，是我与类人沟通所获得的信息，至于是否真实，全由你定夺。”
巴尔抬起头望着维尔汀，等待着接下来他所说的话。
“古代的人类痛苦了接近一千年，最终他们做出了决定：为我们送上祝福，制造类人，让我们以人类的姿态生存。他们没有放弃，我们也不该放弃。”
“他们仍然灭亡了，那么我们也仍然会灭亡……”巴尔无力地说。
维尔汀转身走到巴尔面前，他蹲下双手抚住巴尔的脸，说：“因为他们把人类二字交予我们了，他们把新时代赌在了我们身上……因此我绝不会放弃，即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会继续前行。”
这番话没能打动巴尔，他低下了头，坐到了冰冷的地面，背靠着沙发。维尔汀也随即站起身来，不再伸出手。
“抱歉，我做不到了……我看不见希望……”
巴尔埋着脑袋，等待着维尔汀的发落。他想，等待他的大概是白房吧，好一点的话就是死亡。也就在这个时候，钟辛踢开了办公室的门，他的身上战痕累累，却没有什么血迹。窗外战斗的声音也停止了，只剩下了哀鸣。
“维尔汀大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们果然对你进行偷袭了吗？还是围捕？”
“都有吧。”
“还有，你没有杀人吧？”
“没有，属下都是使用非致命攻击的。”
“干得好，钟辛。”
钟辛傻傻地笑笑，他很少听见维尔汀对他的称赞。
维尔汀对钟辛说完话，视线便又回到了巴尔身上，他对巴尔说：“巴尔，那你就带着与你有着相同想法的人离开吧，到墙外去，到很远的地方去建立你们新的家园。把你们的位置交给愿意守护人类的人吧。”
“就……就这样？”
维尔汀站在落地窗前，他的背后是将熄灭的阳光，取而代之的是熹微的月光。
“希纳怀斯和我都不认为安固派是人类的叛徒，你们同样是为了人类利益而战斗的，你们仍是战士……所以，离开吧，我们的兄弟姐妹们。”维尔汀说。
钟辛也喃喃道：“离开吧，兄弟姐妹们。”
人类的凝聚更进一步了。
十五天之后，云墙内的安固派都平和地离开了，不是以敌人的身份离开的，而是以分路而别的故人身份离开的。
四厅里面大部分人都没有进行苛责，他们能够理解这样的情绪。四厅给予了安固派足够的生产机器和资源，让他们能够在数月内到达远方然后完成新城的建造。
一部分亚人也跟着他们去了新的地方，去与他们一同建造、生活。大部分亚人还是选择在云墙周围区域生活，他们不愿意再迁徙了。
……
巴尔离开的六个月后，战斗邮递员将一个盒子送到了维尔汀的公寓门口，里面是四人的合影，和一封请柬。
拆开请柬，里面是婚礼的邀请，书写日期是六个月前的那一天，这才是那件紧急的事情。
维尔汀把这封请柬塞到了相框的后面，把合影和请柬一并放进了火堆里面。
燃烧的残影反射在维尔汀的眼中，他已经没有了一点私心。维尔汀将把自己完全变成人类前进的工具，一切都可以被牺牲，一切都可以被抛弃，只要人类能够继续前进，只要人类能够仍在星空之下苟延残喘。
此时一个声音响起，是西斯的声音，他很久没有通过链接与维尔汀沟通了。
“所以延续就是最重要的吗？”西斯问。
维尔汀这次并没有那么坚定了，他当初只是为了反驳巴尔才那样说。如今真的要自己做出判断，他不确定了。
“……所以至少，让人类文明像烟火一样，在群星璀璨的宇宙中也爆发一次美丽。”孟迁的话又回响在他耳边。
维尔汀坐在阳台无神地望着外面的景色，身旁就是烧烤架燃着火，头顶就是星空。
“延续……不能说是不重要的吧。”维尔汀回答道。
“那变回异兽呢？完全失去人形呢？”西斯说。
“只要能完全继承人类的意识、思想，还有文化、历史……那么就算不是人形，也没关系。”
“不是人形？那也能算是人吗？”西斯反问道，“人类的文化、历史是依附于人形为基础的，没有手，就不会有笔；没有眼睛，就不会有画布……你不会指望一团只有触觉的触手能够欣赏蒙娜丽莎吧。”
维尔汀语塞了，而西斯继续问道：“安东，你是想以人类的姿态死去，还是以异形的姿态活着？”
“西斯你呢？你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呢？”
西斯在链接的那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曾经是一头嗜血的怪物，没有理智，只知道高效杀戮和进化。当我获得一点智慧之后，便觉得自己的是困在怪物皮囊里面的人类，我憎恨自己的躯体，却在本能的驱使下不得不自我保护……我是扭曲的智慧生物，所以你觉得我的回答是什么？”
“我知道的，我不用猜也知道的。”
“因为……”
“我们……”
“本就是一体……”
……
一阵敲门声传来，与自我的对话结束。
维尔汀站起身，从阳台穿过客厅，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是兴奋的钟辛，他看见门开了就迫不及待地说：“维尔汀大人！好消息，创造厅方面说，他们可以在十五天内进行试飞。我们的第一个航天器马上就可以升空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看的，电视上也会直播的！就连超忙的希纳怀斯大人也会到场的！”
维尔汀倒是没有什么激动的心情，他只是看了看电子手表，头也不抬地对钟辛说：“你的信息传达得很到位，但是现在是凌晨三点，你完全可以直接发邮件或者信息的。”
“嘿嘿，属下下次注意！”
钟辛傻笑着，随后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阳台上的火，于是他兴奋地喊：“维尔汀大人是在烧烤吗？烧烤可用不了这么大的火啊！需要属下来操作吗？”
维尔汀无奈地摇摇头，说：“今天不行。”
“收到！那属下没有其他事情了，属下就先走了！”
维尔汀叫住钟辛，说：“等等，你是不是开车过来的？”
“维尔汀大人是要去什么地方吗？那我们走吧！”
“我一个人去，你今天就呆在这里吧，冰箱里面有玉米馒头，生菜还有生肉，你自己解决吧。”
说着话，维尔汀就从钟辛手上拿过钥匙，穿上外套就向外走。
“属下也想去！”
“我去见一下类人，我刚才一瞬间觉得该去见它了。”
“哦哦！那好吧！那属下就不掺和了，那维尔汀大人明天再见！”
维尔汀微笑着说：
“嗯，明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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