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消除人类文明
在三人离开之后的房间里，希纳怀斯接待了自己的新客人。
“你还是来了，我就猜到你会来的，维尔汀。”
“是猜到的？还是你的情报网查到的？”
维尔汀在希纳怀斯的旁边惬意地盘着腿坐着，一边还拿着一本书在看。
“都有吧，”希纳怀斯笑着说，“还有，类人又在召唤你了，你应该去了。”
“我不相信它，我觉得它和那个声音同根同源，它一定有什么目的才会帮助人类，也许是建立一条可以迅速腐化人类的网络……”
“我们已经谈过这个了，无论我们相不相信类人，我们都必须获取它给的知识和情报。它们的真实性会由调查厅进行甄别，你不需要思考太多。”
维尔汀没有继续说话，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就站了起来，对希纳怀斯说：“那我就去见见它吧。”
“去吧，我还要很多文件要处理。对了，你的副官就在地下城，现在估计快上来了。”
“嗯。”
维尔汀点点头，就走出了纯白色的空间，走过熟悉的过道、走廊，然后巨大的金色雕塑，然后偏僻的电梯，笔直地落下。
出现在维尔汀面前的是另一个扭曲长廊，这个长廊也通往一个地方——类人的空间。
在电梯的外侧，站着两个深蓝色制服的守望者，他们是扭曲长廊的最后一道防线。
“维尔汀大人，请说出图形。”其中一位守望者说。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西斯看见了它眼前的景象，然后维尔汀说：“蝴蝶、蓝天、泥巴。”
随后两位守望者检查了类人给他们的通行词，验证成功之后便往两边战。
“愿您一路畅通。”两位守望者说。
维尔汀点头回礼，便走进扭曲长廊，直面隔绝世界的寂静。
长廊很长，把时间和空间也延长了。维尔汀的感官、声音、视野也全都被拉长了，这次空气无法流通。
然后又是熟悉的末端，鼻子贴着墙，闭着眼睛呼吸。细微的嘈杂也没有了，维尔汀知道他来到了那个地方。
这个地方和很多年前没什么区别，至少维尔汀看不出区别。他稳步走到了类人面前，仰起头看向那个巨大的容器。
“新的情报是什么？”维尔汀问，在他问完之后，类人即刻就进行了回答。
“我们带来拯救你们种族的办法，只需要严格执行我们的计划，你们就能继续延存。”
“那就告诉我吧。”
“修改你们对人类的定义，抹除一切人类的痕迹，包括人类的基因、文化、历史，甚至是你们头脑中的人类思维模式。你们必须成为新的种族，不能有半点人的影子。”
“修改我们对人类的定义？”维尔汀重复道，“为什么？”
“只要你们始终认为自己是人类，那么宇宙的恶意就将源源不断产生，针对人类的灭绝令将会永世长存。只有完全清除人类的内容，你们才可以从筛选中逃脱。”类人平静地说。
“那么为什么这些恶意只存在于人类的头上呢？”
类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一切都要新的，新的语言、新的文化、新的科学、新的历史……一切都要新的，至于已经拥有人类思维模式的生命，则要彻底毁灭。”
维尔汀愣了几秒，问道：“那是不是墙内的所有人都必须死？只有我们都死了，才能让宇宙的恶意消散？”
“我们会在之后再次培育亚种受精卵，你们的种族将会在新的家园诞生。百年，你们的种族就可以再次繁盛。千年，你们的种族就会成为伟大宇宙中新的文明。”
维尔汀摇摇头，他砸一下嘴说：“我是来寻求帮助的，而你给出的解决方案是消灭一切的人，我做不到。”
“如果你拒绝的话，那么你就是在阻碍我们对亚种的延续，你就是我们的敌人。同时你们会走上人类的老路——自我毁灭。”
维尔汀扶住自己的额头，碎发遮挡住了他望向类人的视线。在半分钟的时间里，维尔汀思考了很多。半分钟后，他缓缓说：“这是要我们将迄今为止的一切都否认，我们在古代人类的残骸上建立的弱小文明将会被抹除。”
“没错，”类人用没有波动的语气说，“你们的文明，甚至说人类的文明，在宇宙之间都不值一提。寿命为十万年的文明比比皆是，人类的文明并不是宝贵的东西。”
维尔汀抬起头，不满地对类人说：“你被人类创造，却对人类如此轻视。”
“我们只是客观地说出事实。”
维尔汀觉得类人果然不可以相信，它对古代人类的态度都是如此，怎么又能相信它会真的为了墙内的第二人类而出谋划策呢。
“我拒绝你的提议，第二人类将与人类的文明一同灭亡。没有人类的宇宙，是毫无意义的。”
类人沉默了几秒，随后对维尔汀质问道：“你拒绝，那墙内的其他人拒绝吗？是墙内的人们无法接受？还是你无法接受？是你偏执的梦想？还是你只是想反抗？反抗的对象又是谁呢，墙外的异兽？我们类人？那个声音？还是你存在的本身？”
维尔汀听得云里雾里，他听不出类人话语中的全部意思，但他十分清楚——类人不满意他的回答。
随后类人又平静地说：“安东，在人类的历史上有无数个体为了自己所珍爱的东西而选择自我毁灭。有人为了自己占地不足十万平方千米的国家而死，而在其之后，他用热血保卫的国家很快就成为新文明的附属片区，这个新文明中又会出现个体为其牺牲……当全人类完全统一的时候，后来者再也不能体会当初强烈的矛盾了。”
“你想说什么？”安东问。
“你想要带着理想死去，不愿屈服……可是，这有意义吗？你现在所热爱的文明，只不过是你们狭小空间的自娱自乐。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那么千百年后，亚种的子嗣只会觉得你是罪人，居然妄想带着全部族人一同毁灭。”
维尔汀被类人的话语紧紧裹挟，他一动不动，而他的大脑里风起云涌。在这个宇宙中，第二人类百年的文明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这就不是第二人类的文明，而是在古代人类遗骸上建立的文明。
第二人类，难道是古代人类文明的窃取者……第二人类，难道并非是在古代人类簇拥下怀揣爱意诞生的吗？
“古代人类不爱第二人类，古代人类憎恨第二人类。”如此的想法在维尔汀的头脑里出现，他恐惧了。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变得寂静，空气变得刺耳，微光变得寒冷。然后类人缓慢而坚定地说：
“在宇宙里，唯有生存，才是真理。”
维尔汀感到无力，手脚也变得冰凉。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觉得没有真实感，又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最后他还是说出了并不坚定的话语：
“第二人类绝不会抛弃人类的文明……绝不……”
类人没有回应他。
维尔汀便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回了墙壁，用自己的鼻翼死死地抵住墙。维尔汀最后回到了他的世界，而他的世界开始崩塌了。
“第二人类是不被期待的……”
这个想法从角落诞生，在维尔汀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还是来了，我就猜到你会来的，维尔汀。”
“是猜到的？还是你的情报网查到的？”
维尔汀在希纳怀斯的旁边惬意地盘着腿坐着，一边还拿着一本书在看。
“都有吧，”希纳怀斯笑着说，“还有，类人又在召唤你了，你应该去了。”
“我不相信它，我觉得它和那个声音同根同源，它一定有什么目的才会帮助人类，也许是建立一条可以迅速腐化人类的网络……”
“我们已经谈过这个了，无论我们相不相信类人，我们都必须获取它给的知识和情报。它们的真实性会由调查厅进行甄别，你不需要思考太多。”
维尔汀没有继续说话，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就站了起来，对希纳怀斯说：“那我就去见见它吧。”
“去吧，我还要很多文件要处理。对了，你的副官就在地下城，现在估计快上来了。”
“嗯。”
维尔汀点点头，就走出了纯白色的空间，走过熟悉的过道、走廊，然后巨大的金色雕塑，然后偏僻的电梯，笔直地落下。
出现在维尔汀面前的是另一个扭曲长廊，这个长廊也通往一个地方——类人的空间。
在电梯的外侧，站着两个深蓝色制服的守望者，他们是扭曲长廊的最后一道防线。
“维尔汀大人，请说出图形。”其中一位守望者说。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西斯看见了它眼前的景象，然后维尔汀说：“蝴蝶、蓝天、泥巴。”
随后两位守望者检查了类人给他们的通行词，验证成功之后便往两边战。
“愿您一路畅通。”两位守望者说。
维尔汀点头回礼，便走进扭曲长廊，直面隔绝世界的寂静。
长廊很长，把时间和空间也延长了。维尔汀的感官、声音、视野也全都被拉长了，这次空气无法流通。
然后又是熟悉的末端，鼻子贴着墙，闭着眼睛呼吸。细微的嘈杂也没有了，维尔汀知道他来到了那个地方。
这个地方和很多年前没什么区别，至少维尔汀看不出区别。他稳步走到了类人面前，仰起头看向那个巨大的容器。
“新的情报是什么？”维尔汀问，在他问完之后，类人即刻就进行了回答。
“我们带来拯救你们种族的办法，只需要严格执行我们的计划，你们就能继续延存。”
“那就告诉我吧。”
“修改你们对人类的定义，抹除一切人类的痕迹，包括人类的基因、文化、历史，甚至是你们头脑中的人类思维模式。你们必须成为新的种族，不能有半点人的影子。”
“修改我们对人类的定义？”维尔汀重复道，“为什么？”
“只要你们始终认为自己是人类，那么宇宙的恶意就将源源不断产生，针对人类的灭绝令将会永世长存。只有完全清除人类的内容，你们才可以从筛选中逃脱。”类人平静地说。
“那么为什么这些恶意只存在于人类的头上呢？”
类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一切都要新的，新的语言、新的文化、新的科学、新的历史……一切都要新的，至于已经拥有人类思维模式的生命，则要彻底毁灭。”
维尔汀愣了几秒，问道：“那是不是墙内的所有人都必须死？只有我们都死了，才能让宇宙的恶意消散？”
“我们会在之后再次培育亚种受精卵，你们的种族将会在新的家园诞生。百年，你们的种族就可以再次繁盛。千年，你们的种族就会成为伟大宇宙中新的文明。”
维尔汀摇摇头，他砸一下嘴说：“我是来寻求帮助的，而你给出的解决方案是消灭一切的人，我做不到。”
“如果你拒绝的话，那么你就是在阻碍我们对亚种的延续，你就是我们的敌人。同时你们会走上人类的老路——自我毁灭。”
维尔汀扶住自己的额头，碎发遮挡住了他望向类人的视线。在半分钟的时间里，维尔汀思考了很多。半分钟后，他缓缓说：“这是要我们将迄今为止的一切都否认，我们在古代人类的残骸上建立的弱小文明将会被抹除。”
“没错，”类人用没有波动的语气说，“你们的文明，甚至说人类的文明，在宇宙之间都不值一提。寿命为十万年的文明比比皆是，人类的文明并不是宝贵的东西。”
维尔汀抬起头，不满地对类人说：“你被人类创造，却对人类如此轻视。”
“我们只是客观地说出事实。”
维尔汀觉得类人果然不可以相信，它对古代人类的态度都是如此，怎么又能相信它会真的为了墙内的第二人类而出谋划策呢。
“我拒绝你的提议，第二人类将与人类的文明一同灭亡。没有人类的宇宙，是毫无意义的。”
类人沉默了几秒，随后对维尔汀质问道：“你拒绝，那墙内的其他人拒绝吗？是墙内的人们无法接受？还是你无法接受？是你偏执的梦想？还是你只是想反抗？反抗的对象又是谁呢，墙外的异兽？我们类人？那个声音？还是你存在的本身？”
维尔汀听得云里雾里，他听不出类人话语中的全部意思，但他十分清楚——类人不满意他的回答。
随后类人又平静地说：“安东，在人类的历史上有无数个体为了自己所珍爱的东西而选择自我毁灭。有人为了自己占地不足十万平方千米的国家而死，而在其之后，他用热血保卫的国家很快就成为新文明的附属片区，这个新文明中又会出现个体为其牺牲……当全人类完全统一的时候，后来者再也不能体会当初强烈的矛盾了。”
“你想说什么？”安东问。
“你想要带着理想死去，不愿屈服……可是，这有意义吗？你现在所热爱的文明，只不过是你们狭小空间的自娱自乐。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那么千百年后，亚种的子嗣只会觉得你是罪人，居然妄想带着全部族人一同毁灭。”
维尔汀被类人的话语紧紧裹挟，他一动不动，而他的大脑里风起云涌。在这个宇宙中，第二人类百年的文明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这就不是第二人类的文明，而是在古代人类遗骸上建立的文明。
第二人类，难道是古代人类文明的窃取者……第二人类，难道并非是在古代人类簇拥下怀揣爱意诞生的吗？
“古代人类不爱第二人类，古代人类憎恨第二人类。”如此的想法在维尔汀的头脑里出现，他恐惧了。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变得寂静，空气变得刺耳，微光变得寒冷。然后类人缓慢而坚定地说：
“在宇宙里，唯有生存，才是真理。”
维尔汀感到无力，手脚也变得冰凉。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觉得没有真实感，又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最后他还是说出了并不坚定的话语：
“第二人类绝不会抛弃人类的文明……绝不……”
类人没有回应他。
维尔汀便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回了墙壁，用自己的鼻翼死死地抵住墙。维尔汀最后回到了他的世界，而他的世界开始崩塌了。
“第二人类是不被期待的……”
这个想法从角落诞生，在维尔汀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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