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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病

    袁缘起床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昨天玩的有点开,累了,就睡的很沉,今天早上就完全没起来。

    下楼来一看,居然没看到自己老哥和王忧,有些稀奇。

    一般来说袁随没事就是一整天窝在家里不会动的,王忧虽然多动了点,但最近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事啊,不过发生什么事也轮不着她操心,他们都那么大人,不至于照顾不好自己。

    看见桌子上果然留有自己的早饭,袁缘走过去拿起一个面包吃了起来,面包已经完全冷了,喝了口牛奶,只是有点温热,看来两人都走了有一会了。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袁缘就不会在意什么餐桌规矩了,拿出通讯器开始查看,没有收到认为王忧或者自己哥哥的信息。

    不应该啊,但凡他们两个有什么事要出门都会给她说一声,不给她说的话那就是他们就在这个屋里,而他们现在基本上不会在自己房间,而且她下来的时候也观察过他们两个的房间都没有任何声响。

    带着一点疑惑袁缘叼着面包在家里搜擦起来,说是搜擦也就是随便走走看看,反正要是给她留言了的话那一定会是很显眼的地方。

    果然,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看见了一个留给自己的纸条。

    看字迹的话那是王忧写的,纸条上写着:

    我们有事出去一下,中午不一定能回来。

    这意思就是如果自己要煮午餐的话就不用给他们煮了,还有他们今天至少晚上会回来。

    知道了他们二人的消息后袁缘又回到餐桌上慢慢悠悠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袁随被王忧拉着去看了心理医生。

    原因是王忧看出了不对劲,那时候袁缘还没有起来,王忧下楼就看见神色不对劲的袁随。

    经过一个做早饭的时间王忧就确定今天的袁随很不对劲,拉起手看见了尚未痊愈的手背,他吃了一惊。

    上次他已经询问过那位心理医生了,医生也明确告诉过他,如果袁随要是再有病情复发的行为那就一定要即使来就诊,那些行为中就包括自虐。

    王忧其实不怎么确定袁随的伤到底是不是自虐,可袁随有意的躲闪这个话题加上手上的伤,再去袁随的房间看到残缺的镜子,他知道得带袁随去,这件事拖延不得。

    于是在给袁缘留下纸条后就带着袁随驱车离开了。

    ……

    “董医生你看我哥这是怎么回事?”王忧带着袁随再次来到上次的诊所,找到上次的医生,运气很好,今天她没有休班而是在工作。

    “目前还不知道,得知道具体过程才能判断。”董医生如此说着。

    董医生,姓董名明菲,是一位女性心理医生,年纪和袁随差不多,算是很年轻的,名声在圈子里很好,身材跟她的名声一样好,但她却有些难预约到,不是她偷懒或者自视甚高,而是确实一些时候有事来不了诊所。

    因为她的工作时间不稳定,但能力又很强老板不想开除她的原因,她的工作时间是真正的极具弹性,完全能说成是自己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所以她接待的患者也基本不是长期的,不然很容易让治疗中断。

    其实她这种情况就算能力强也很难留下来,但谁让别人有关系呢,老板不仅看重她的能力,还是她的亲戚,所以她的工作稳稳当当的。

    董明菲给自己和袁王二人都倒了杯水,分发给二人后才坐下用十分温和的嗓音对袁随说,“好了,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袁随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看向了陪同自己前来的王忧,对他说,“你先出去。”

    听见袁随的要求后,王忧看了对方一眼,又看向了董医生一眼,见对方没有留下自己他也没有闹着因为担心而非要留下便起身离开了房间,只剩下袁随和董明菲二人留在房间里。

    “好了,你弟弟出去了,可以和我说说了吧。”确认了王忧离开后董明菲又看向了袁随。

    袁随没有马上开口,董明菲也没有催促他,而是静静的等待。

    “我感觉我又看见了他。”袁随开口说出自己的情况。

    “谁?”董明菲不知道袁随说的啥了,上次袁随来已经是好几个月前了,自己这几个月里又陆陆续续接待了那么几个患者,袁随的病状其实已经不记得多少了。

    “我幻觉里的那个人。”袁随谎报了自己病情,把自己千层之塔中的经历全用幻觉进行了描述。

    “哦,姓商的那位男子是吧。”董明菲想起来了,不是袁随的病情多特殊或者他本人多好看的原因,当然也有一部分这些原因,不过主要的还是因为袁随是今年中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出现了幻觉的病者。

    “嗯,就是他。”袁随看着手中的杯子,没有管董明菲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那你是什么时候感觉他又出现了的呢?”

    “今天早上我起床洗漱的时候。”袁随如是说道。

    “能说说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董明菲追问道,只凭借袁随说的那些只言片语是做不出判断的,她必须得知道的更完全才行。

    袁随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开口开始了述说,“今天早上我刷牙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看,可我左右回头都没看见任何人,那时候我没怎么在意这件事,以为是我想多了,可在洗脸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开始了……”

    多疑。

    “我最后确定一直盯着我的人就是他,那个姓商的,他就在用我的眼睛看着我!”袁随最后说的很深沉,像是要感染到董明菲让她能够身临其境一样。

    “所以是你自己打碎了那面镜子是吗?”王忧来的时候给她说过袁随的伤势问题。

    “是。”袁随点头同意,他知道自己有问题所以会尽力配合。

    有一定的暴力倾向。

    “这应该不是你这几天第一次因为自己受伤吧。”虽然是询问,但董明菲根据经验知道这会是事实。

    “嗯。”果然,董明菲对了。

    “那也能跟我说说其他情况吗?”事情必须了解全面,这是治疗的前提。

    袁随又喝了一口水,“我这几天晚上都会炸手掌。”

    “嗯?”董明菲没理解袁随的这个玩法,炸手掌?什么是炸手掌?

    “用压缩空气的办法,把那些空气泡捏在手里让它门炸裂开。”袁随把自己用灵力压缩的方式换成了空气泡。

    “程度呢?”一般来说捏气泡还是个解压的方法,捏那么一下炸那么一下手听那么一下响是一个挺不错的解压方式,但要是气泡的威力大话就不是解压了,那时候就是……

    “程度不一定,最严重的时候能炸开手皮见血肉,最轻的也得使皮肤被炸红。”昨天晚上的就是程度最轻的那一档。

    自残行为。

    袁随的那个空气泡已经不是用来解压的了,而是能用来自残的程度了,相当于用刀划手一样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了?遇见烦心事了,心情不好?”

    “不,我感觉这几天我心情挺好的。”

    “怎么说?”董明菲示意袁随继续说下去。

    “这几天我那个弟不在家,家里就我和我妹,我们一整天打打闹闹的,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吐槽节目,经常拌嘴互损,但都不会在意,因为我们都知道对方心里是很爱自己的……”

    以平常心来对待心理患者,不然对方因为敏感而不适,他妹妹看来这点做的很好。董明菲不知道袁缘根本不知道袁随的事所以才会这样,不然的话她不一定能做出这样的评价。

    “昨天我那个弟回来了,我们一起去了海边玩,玩的挺开心的,我们玩了很多项目,天气也很不错,最后我们三个一起坐在海边钓鱼,虽然最后没钓到鱼,但在海边看见了很美的景色和梦幻中的人。”

    “很美好呢,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会有炸手的想法呢?”听袁随的描述他确实心情挺好的,他说这些的时候肩膀自然下垂脸上肌肉松弛语气平和等等迹象都表面他那方式惬意的内心。

    袁随看向了董明菲,对方一直在看他,所以袁随这一看两人就对上了眼,“我总有一种感觉,这样的幸福是真实的吗?我能得到这样的幸福吗?我陪吗?最后的最后我得出的结论都是一点:我不属于这里,我配不上这样的幸福。”

    严重的自我怀疑。

    “我现在所处的环境美好的像梦一样,让我很有错觉,让我害怕这像梦的美好也会像梦一样破碎。”

    “就算是这样你不也希望这个梦能延续下去吗?”董明菲大概知道了一些问题,“我们都知道梦容易破碎,但同时这不也很美好吗,而且谁说梦就不能是现实呢?”

    “我也知道有些人的生活就像梦一样,我也愿意去相信这点,但我对梦中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这点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毕竟那一年的时间真的太过煎熬。

    那一年里袁随求过天求过地,信过神拜过佛,他求每一位神仙让他离开那里,他告诉每一位佛陀他的苦难,他只求自己能离开那里,只要能成的话那他一定会成为那位神明或者佛陀最虔诚的信徒。

    但最后的结果都是没有结果,没有任何一位神明怜悯他,也没有随便一位佛陀保佑他,甚至就连这片之前一直优待他的天地都放弃了他。

    那一年之后他就丧失了期望的能力,因为他再也不能经历失望之后的绝望了。

    袁随继续说,“我这样的人啊能活着就很是奢求了,我也想活的更好,可我似乎不配,真的不配,所以就这样吧,其实医生我都不想来看病的,我这情况大概率不会危害到社会,我就想要不就这样了吧,但我的弟弟妹妹会担心啊,所以我还是来了,可来了之后,吃了那么几个月的药,疗养了那么几个月的精神,我为什么还是没感觉呢?是不是我真的不配活得更好呢?”

    自我否定。

    “不用担心,我们每个人都有享受更好生活的权力,不要放弃自己的生活。”董明菲看着袁随的情绪不对马上开始引导。

    之后袁随和董明菲又谈了很多,从今日的忧虑谈到远日的顾虑,从现在的生活说到那一年的幻觉,董明菲大部分时间是在倾听,但她也会在关键时刻安抚袁随,防止袁随进一步内耗自己。

    ……

    “多疑,有暴力倾向,自残,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等等,都表明你这个哥哥具有典型的抑郁症。”最后时刻董明菲单独对王忧说,这时候袁随在门外等着,“很遗憾,你这位哥哥现在精神还是有问题,但也不用太过惊慌,我看过他之前的病例了,比起那时候来说现在多少还是有些好转的。”

    “那就好,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医生。”王忧虽然公认的聪明,可他真正的聪明点在于不在自己不知道地方不懂装懂,对于精神类这种他只在电视和书上看过一些皮毛的人自然不会有面前专业的医生懂得多。

    “首先药还是不能停,我给你们开个证明到时候去取药。”治疗精神类的药物都不是想买就能买的,没有医生的证明处方基本很难弄到,“还有你们作为亲人多进行开导,对我这个陌生人你哥哥总会下意识的移开眼神、喝水掩盖吞咽、搓手等行为,这表示他对我还是有戒心,并没有完全对我敞开心扉。

    “但当他谈及你们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你们是他真正在乎的人,只有你们慢慢让他感受到你们始终在他身边和你们对他的心意,相信会有一定好转。”

    “好的医生,还有什么建议吗?”王忧皱眉了,病况没有好转的情况下他很难舒心。

    “尽量别让他一个人,他现在心思有些敏感,你们作为家人的多注意注意。”董明菲写好药的处方证明交给王忧,“还有让他多散散心转移注意力,就像是运动读书一类的,别让他有过多的精力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

    之后王忧又和董明菲聊了好一会治疗方法。

    心理医生都是按小时收费的,并且到了董明菲这个级别的,每小时钱还不少,可无论是袁随还是王忧都是不差钱的主,所以他们不在乎时间长短,只要最后结果好就行。

    “走吧随哥。”拿了药付好钱后王忧叫上袁随一起走了。

    “我的情况医生怎么说。”袁随冥冥中有感觉结果不会太好。

    “情况还行,比之前好多了。”王忧回答的毫无压力很是自然。

    “你不用骗我,我自己的情况我大致还是知道的。”王忧那么一说袁随感到自己那种负罪感产生的压力更大了。

    “真没有,我骗你干什么,医生都说了你现在情况在好转,只是平时里想的有点多了,只要坚持吃药迟早会好的。”王忧说起慌了脸不红心不跳,袁随判断不出来他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嗯,那好吧。”袁随接受了王忧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