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以德报直（下）
山贼首领看到，欧阳可寻眼里露出寒芒，而这种寒芒，他知道意味着什么。
李子意看到山贼首领的表情变化，知道欧阳可寻露馅了，不禁在心里感慨道：“扮猪吃老虎就这么难吗，已经失败两次了。”
李子意不再装了，收起担惊受怕的面容，叹气道：“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
山贼首领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告饶道：“少侠，饶命！小的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还望少侠饶我一命。”
其余山贼看到这一幕，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李子意走到山贼首领跟前，淡淡道：“我又没说要杀你们，把钱交出来就行。”
“好好好，少侠，我现在就给你。”山贼首领说着，就开始在荷包里掏钱，最后掏出两块碎银子递给李子意道：“少侠，这就是我们抢那书呆子，不，抢那书生的钱。”
李子意接过碎银子，云淡风轻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交出他的钱，而是交出你们所有的钱。”
“这…”山贼首领面露痛苦之色。
“别磨蹭，想要活命，赶紧把所有钱都交出来。”李子意沉声道。
“是是是，少侠，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山贼首领说完，便起身走出包围圈，朝阁楼走去。
李子意和欧阳可寻紧随其后，其他山贼见状，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朝阁楼走去。
山贼们现在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们的首领为什么会怕李子意，而且还那么突然。
但他们相信山贼首领的判断，因为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在他们看来，正是因为有了山贼首领英明神武的领导，才让他们在这个世界有了生存的一席之地。
李子意来到阁楼外的庭院，走到林牧跟前，将两块碎银子递给了林牧。
林牧接过属于他的碎银子，将其放进了荷包里，然后，继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对李子意表示感谢。
因为李子意曾交待过他，不要说话，站在原地不要动。
李子意见状，不由得有些想笑，但他情绪控制得很好，他拍了拍林牧的肩膀，淡淡道：“可以动了。”
“草民谢过殿下，多谢殿下替我追回盘缠。”林牧重获自由后，立即躬身对李子意表示感谢。
此时，山贼首领正和三个山贼搬着两口箱子走出阁楼，听到林牧的话，大吃一惊。
“殿下？”
“难道他是皇子？”
“他该不会是四皇子吧？”
“是了，一定是，传说他身边有位美若天仙的女高手，想必就是那女子了。”
山贼首领想明白之后，立即扔下箱子，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李子意跟前，立即跪拜在地：“草民朱彪参见四殿下。”
其余山贼也听到了林牧的话，见山贼首领朝李子意行跪拜之礼，口中直呼殿下，他们也纷纷赶到李子意跟前，跪拜道：“参见四殿下。”
李子意看着跪伏在地的山贼首领，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没想到这山贼首领不仅善于观察，而且头脑还挺灵光。”
李子意微微一笑，淡淡道：“起来吧，把箱子抬过来。”
山贼首领应声后，便和三个山贼将两口大木箱抬到李子意跟前，打开箱子，取出里面的一个小布袋递给了李子意：
“殿下，这是我们所有的钱，箱子里面是我们抢……来的财物。”
李子意掂了掂小布袋，感觉里面也就七八十两银子，而木箱中大部分都是些丝织品，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一本正经道：“这些银子都是你们非法所得，现在充公，箱子里的那些就算了，你们拿去变卖换些钱，开始新生活，不准再做山贼。”
“谢四殿下不杀之恩。”山贼首领再次跪拜道。
其余山贼也纷纷跪拜附和道。
“起来吧。”李子意抬了抬手。
这时，林牧凑到李子意跟前，恭声道：“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李子意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淡淡道：“说。”
“殿下，我希望你把这些钱还给他们。”林牧一脸诚恳道。
“理由。”李子意道。
“回殿下，既然您说让他们开始新的生活，那您就应该把钱还给他们，如果他们没有钱，就无法开始新的生活，就会再次被迫成为山贼。”林牧就事论事道。
听到这话，山贼们惊诧不已，他们没想到他们眼中的书呆子，不仅没找他们麻烦，而且还替他们说话。
李子意微微一笑，将布袋递给了林牧：“你来处理。”说完，便和欧阳可寻离开了。
林牧将布袋递给山贼首领后，又拿出纸笔记下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并对山贼们嘱咐了几句。
然后，便离开了山贼老巢，追李子意去了。
林牧并非烂好人，也不是什么书呆子，他脑中装有圣人之言：“以德报直，何以报德。”
他明白其中道理，但他认为，这句话在这群山贼身上不适用。
如果以直报直，这群山贼迟早有一天会重归山林，重做山贼，那这群山贼的命运，一辈子就被定格了。
他明白山贼的苦衷，他知道底层百姓的生活有多么不易。
只有深处底层的人才知道，底层的人不是不想选择，而是他们没有选择。
林牧不想做象牙塔上的理论家，他想做一个躬身入局的实践者。
林牧追上李子意，决定和李子意一起去京城。
他倒不是想要巴结李子意，而是单纯地认为，李子意是一个能体会民间疾苦，能为苍生着想的好皇子。
李子意也愿意和他一同回京。
一是因为他觉得林牧本性纯良、心性坚韧，是个可造之材。
二是因为多个人说话，也可以消磨消磨路上的无聊时光。
于是，林牧便搭上了李子意的便车，被李子意安排到翟青的马车中。
翟青领会了李子意的言外之意，对林牧关照有加。
一路上，李子意时不时会找林牧说说话，谈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诗词文章。
李子意发现，林牧虽然看起来呆头呆脑，但是在诗词文章上的造诣极高，他对诗词文章的热爱，可以用痴狂来形容。
李子意还发现，林牧并不是死读书，读死书，而是会活学活用，会将理论和现实结合起来看，而不是空谈理论。
在谈话的过程中，李子意也了解了林牧的家世，贫寒不足以概括，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林牧两岁丧母，三岁丧父，上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可依靠，下有比他小一岁的妹妹。
叔伯、姑嫂冷漠如路人，舅舅、舅妈不识人。
三岁的他，不得不肩负起养活自己，照顾妹妹的重担。
他拾荒、掏粪、跑腿、通烟囱……样样会，样样精，成了远近闻名的能干小伙、傻小伙。
他做的事比别人做的好，但得到的工钱通常比别人低一半。
谁都知道他需要钱，谁都能用钱卡他的脖子。
对于各种不公平，他从不抱怨，反而心怀感恩。
在他看来，没有这些人给他活做，他得饿死，他妹妹得饿死，他也就没钱送妹妹去学堂。
林牧不愿让他妹妹受苦，便将她送进学堂，说知识能够改变命运。
林牧妹妹很懂事，她知道知识在她身上，无非就是谈资罢了，并不能求取功名，她努力学习，一切都是为了林牧，为了每天回到家里，给林牧讲学。
林牧和他妹妹的天资都很好，加上后天的努力，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时常会被有钱人家邀去写几副对联，写一些铭文或一些祭祀文章。
两年前，林牧妹妹受邀去一个财主家写碑帖文章。
不料，此去就是永别。
财主见林牧妹妹生的水灵，又年纪轻轻，含苞待放，欲行不耻之事。
林牧妹妹誓死不从，最后在抗争中消香玉陨。
林妹妹，一个才女，从此告别了林牧，告别了人世间。
林牧报官，官不应，上访，访不见。
他没有抱怨当官的昏庸、无能，而是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用他妹妹教给他的知识去参加科举，考取功名，去为底层百姓服务，去为底层百姓解决困难。
于是，他参加了科考，并在乡试中获得了第一名。
林牧成为解元后，按理说，应该有很多人巴结才对，但是，人人都认为他是个书呆子，只会读死书，即便以后做了官，顶多也就是个县令，翻不起什么浪。
更何况，在那些人看来，林牧的脑瓜子太死板，根本不适合混官场。
基于种种判断，那些聪明人认为没有巴结林牧的必要。
林牧也不奢望得到这些人的帮助，为了凑出进京赶考的路费，他拼命给别人做工，那些聪明人再度扼住林牧的咽喉，工钱比之前给得更低。
林牧没有抱怨，只要有活他就做，不论钱多钱少。
即便如此，他也未能凑足进京赶考的路费，最后还是在一些穷苦老乡的接济下，才勉强凑足路费。
不成想，半路遇到山贼，将他进京赶考的路费全部抢走。
为了要回盘缠，他只能不断给山贼说好话，讲道理，希望山贼能把钱还给他。
然而，山贼却把他倒挂在了树上，让他自生自灭。
好在山贼还有一些良心，没有将林牧直接杀死，这才有了林牧和李子意的相遇。
命运就是这般世事无常，你不知道好运和噩运谁先降临，谁先改变你的命运。
李子意看到山贼首领的表情变化，知道欧阳可寻露馅了，不禁在心里感慨道：“扮猪吃老虎就这么难吗，已经失败两次了。”
李子意不再装了，收起担惊受怕的面容，叹气道：“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
山贼首领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告饶道：“少侠，饶命！小的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还望少侠饶我一命。”
其余山贼看到这一幕，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李子意走到山贼首领跟前，淡淡道：“我又没说要杀你们，把钱交出来就行。”
“好好好，少侠，我现在就给你。”山贼首领说着，就开始在荷包里掏钱，最后掏出两块碎银子递给李子意道：“少侠，这就是我们抢那书呆子，不，抢那书生的钱。”
李子意接过碎银子，云淡风轻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交出他的钱，而是交出你们所有的钱。”
“这…”山贼首领面露痛苦之色。
“别磨蹭，想要活命，赶紧把所有钱都交出来。”李子意沉声道。
“是是是，少侠，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山贼首领说完，便起身走出包围圈，朝阁楼走去。
李子意和欧阳可寻紧随其后，其他山贼见状，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朝阁楼走去。
山贼们现在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们的首领为什么会怕李子意，而且还那么突然。
但他们相信山贼首领的判断，因为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在他们看来，正是因为有了山贼首领英明神武的领导，才让他们在这个世界有了生存的一席之地。
李子意来到阁楼外的庭院，走到林牧跟前，将两块碎银子递给了林牧。
林牧接过属于他的碎银子，将其放进了荷包里，然后，继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对李子意表示感谢。
因为李子意曾交待过他，不要说话，站在原地不要动。
李子意见状，不由得有些想笑，但他情绪控制得很好，他拍了拍林牧的肩膀，淡淡道：“可以动了。”
“草民谢过殿下，多谢殿下替我追回盘缠。”林牧重获自由后，立即躬身对李子意表示感谢。
此时，山贼首领正和三个山贼搬着两口箱子走出阁楼，听到林牧的话，大吃一惊。
“殿下？”
“难道他是皇子？”
“他该不会是四皇子吧？”
“是了，一定是，传说他身边有位美若天仙的女高手，想必就是那女子了。”
山贼首领想明白之后，立即扔下箱子，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李子意跟前，立即跪拜在地：“草民朱彪参见四殿下。”
其余山贼也听到了林牧的话，见山贼首领朝李子意行跪拜之礼，口中直呼殿下，他们也纷纷赶到李子意跟前，跪拜道：“参见四殿下。”
李子意看着跪伏在地的山贼首领，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没想到这山贼首领不仅善于观察，而且头脑还挺灵光。”
李子意微微一笑，淡淡道：“起来吧，把箱子抬过来。”
山贼首领应声后，便和三个山贼将两口大木箱抬到李子意跟前，打开箱子，取出里面的一个小布袋递给了李子意：
“殿下，这是我们所有的钱，箱子里面是我们抢……来的财物。”
李子意掂了掂小布袋，感觉里面也就七八十两银子，而木箱中大部分都是些丝织品，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一本正经道：“这些银子都是你们非法所得，现在充公，箱子里的那些就算了，你们拿去变卖换些钱，开始新生活，不准再做山贼。”
“谢四殿下不杀之恩。”山贼首领再次跪拜道。
其余山贼也纷纷跪拜附和道。
“起来吧。”李子意抬了抬手。
这时，林牧凑到李子意跟前，恭声道：“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李子意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淡淡道：“说。”
“殿下，我希望你把这些钱还给他们。”林牧一脸诚恳道。
“理由。”李子意道。
“回殿下，既然您说让他们开始新的生活，那您就应该把钱还给他们，如果他们没有钱，就无法开始新的生活，就会再次被迫成为山贼。”林牧就事论事道。
听到这话，山贼们惊诧不已，他们没想到他们眼中的书呆子，不仅没找他们麻烦，而且还替他们说话。
李子意微微一笑，将布袋递给了林牧：“你来处理。”说完，便和欧阳可寻离开了。
林牧将布袋递给山贼首领后，又拿出纸笔记下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并对山贼们嘱咐了几句。
然后，便离开了山贼老巢，追李子意去了。
林牧并非烂好人，也不是什么书呆子，他脑中装有圣人之言：“以德报直，何以报德。”
他明白其中道理，但他认为，这句话在这群山贼身上不适用。
如果以直报直，这群山贼迟早有一天会重归山林，重做山贼，那这群山贼的命运，一辈子就被定格了。
他明白山贼的苦衷，他知道底层百姓的生活有多么不易。
只有深处底层的人才知道，底层的人不是不想选择，而是他们没有选择。
林牧不想做象牙塔上的理论家，他想做一个躬身入局的实践者。
林牧追上李子意，决定和李子意一起去京城。
他倒不是想要巴结李子意，而是单纯地认为，李子意是一个能体会民间疾苦，能为苍生着想的好皇子。
李子意也愿意和他一同回京。
一是因为他觉得林牧本性纯良、心性坚韧，是个可造之材。
二是因为多个人说话，也可以消磨消磨路上的无聊时光。
于是，林牧便搭上了李子意的便车，被李子意安排到翟青的马车中。
翟青领会了李子意的言外之意，对林牧关照有加。
一路上，李子意时不时会找林牧说说话，谈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诗词文章。
李子意发现，林牧虽然看起来呆头呆脑，但是在诗词文章上的造诣极高，他对诗词文章的热爱，可以用痴狂来形容。
李子意还发现，林牧并不是死读书，读死书，而是会活学活用，会将理论和现实结合起来看，而不是空谈理论。
在谈话的过程中，李子意也了解了林牧的家世，贫寒不足以概括，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林牧两岁丧母，三岁丧父，上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可依靠，下有比他小一岁的妹妹。
叔伯、姑嫂冷漠如路人，舅舅、舅妈不识人。
三岁的他，不得不肩负起养活自己，照顾妹妹的重担。
他拾荒、掏粪、跑腿、通烟囱……样样会，样样精，成了远近闻名的能干小伙、傻小伙。
他做的事比别人做的好，但得到的工钱通常比别人低一半。
谁都知道他需要钱，谁都能用钱卡他的脖子。
对于各种不公平，他从不抱怨，反而心怀感恩。
在他看来，没有这些人给他活做，他得饿死，他妹妹得饿死，他也就没钱送妹妹去学堂。
林牧不愿让他妹妹受苦，便将她送进学堂，说知识能够改变命运。
林牧妹妹很懂事，她知道知识在她身上，无非就是谈资罢了，并不能求取功名，她努力学习，一切都是为了林牧，为了每天回到家里，给林牧讲学。
林牧和他妹妹的天资都很好，加上后天的努力，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时常会被有钱人家邀去写几副对联，写一些铭文或一些祭祀文章。
两年前，林牧妹妹受邀去一个财主家写碑帖文章。
不料，此去就是永别。
财主见林牧妹妹生的水灵，又年纪轻轻，含苞待放，欲行不耻之事。
林牧妹妹誓死不从，最后在抗争中消香玉陨。
林妹妹，一个才女，从此告别了林牧，告别了人世间。
林牧报官，官不应，上访，访不见。
他没有抱怨当官的昏庸、无能，而是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用他妹妹教给他的知识去参加科举，考取功名，去为底层百姓服务，去为底层百姓解决困难。
于是，他参加了科考，并在乡试中获得了第一名。
林牧成为解元后，按理说，应该有很多人巴结才对，但是，人人都认为他是个书呆子，只会读死书，即便以后做了官，顶多也就是个县令，翻不起什么浪。
更何况，在那些人看来，林牧的脑瓜子太死板，根本不适合混官场。
基于种种判断，那些聪明人认为没有巴结林牧的必要。
林牧也不奢望得到这些人的帮助，为了凑出进京赶考的路费，他拼命给别人做工，那些聪明人再度扼住林牧的咽喉，工钱比之前给得更低。
林牧没有抱怨，只要有活他就做，不论钱多钱少。
即便如此，他也未能凑足进京赶考的路费，最后还是在一些穷苦老乡的接济下，才勉强凑足路费。
不成想，半路遇到山贼，将他进京赶考的路费全部抢走。
为了要回盘缠，他只能不断给山贼说好话，讲道理，希望山贼能把钱还给他。
然而，山贼却把他倒挂在了树上，让他自生自灭。
好在山贼还有一些良心，没有将林牧直接杀死，这才有了林牧和李子意的相遇。
命运就是这般世事无常，你不知道好运和噩运谁先降临，谁先改变你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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