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再会面
朝廷中人来人往，不变的是那把椅子，各路人以各种方法也只能坐那把椅子片刻时光，如同庄家春耕秋收一般，
对于坐着那把椅子的官员来说这是悲哀的，整件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必定发生的结果。但对整个朝廷来说，一个人过长时间坐在同一把椅子上只会导致整个系统的腐朽，只有不断新陈代谢才能维持整个系统的健康。
众人敬仰，死去多年也不断有人前去悼唁的胡介山是这样，官中之耻，人人唾骂的王寻也是这样。
在整个王寻案查明后，其中有皇帝的情节都被很巧妙地隐藏了起来，是于连成的手笔，为整个案子忙前忙后的他如愿以偿代替王寻住进了那间院子，坐上了铁齿铜牙的头把交椅。
手下的密探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王寻出手阔绰，但于连成再怎么说也是和自己同甘共苦，一起从江湖草莽到这皇家密探的同道中人，怎么说也更有归属感些。
更别说王寻倒台前一年那样疯狂的压榨，就算给多少钱也受不了啊...
他本人现在更是成为全国的奸人的代名词，百姓们提及那可恶的鬼面狗都恨不得把那烧焦的尸体拿出来鞭笞一番...
与此同时，赵正作为擒杀这个坏种的英雄人物，地位也成功的更进一步，洗刷去了败军之将的帽子，初步在武官中崭露头角。他没有辜负皇帝专门去救他回来所抱的期望，作为一柄利剑狠狠遏制住文官蔓延向全国各地的触手。
王寻留下的那首小诗也被赵正不漏痕迹的收藏。静静的在某个地宫中落着灰，随时间慢慢腐朽。
皇帝与文武百官对整件案子的离谱程度大为震惊，愤怒的皇上准备诛杀他的九族以正法律，但查来查去竟然没能找到这小子的一个家人，仿佛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般。‘
别说家人了，就是亲戚朋友都没有找到一个，由于王寻在两年内几乎以火箭般的速度飞升，而扶持他走到今日的人要么就是无法提及，要么就是已经“亡故”，要么就是钉死他的人。所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曾经与王寻交好，双方互有往来的官员们几乎是捧着遗书度日，虽说及时切割，但谁知道哪天自己就不会迎来清算。
对百姓来说，诛杀恶贼本就是振奋人心的事，而此贼死后天降甘露更是终结了半年的大旱，吃到了实打实的好处。
他的死亡换来了整个岚川国焕发出的新一轮生机，有时皇帝想起这个有些小聪明的家伙也会歪头一笑。
这样的死亡，似乎比小时候溺水导致风寒，死在小村庄的破床上有意义的多...
...
十年后...
...
一名老朽费力的行走在连月山中，盛夏时节，整条山脉被茂密的丛林所覆盖，时不时传来鸟鸣，老朽艰难的走在树丛之中，四周隐隐发出虫子蠕动的声音。
老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没有丁点人烟的原始丛林，只是是不是抬头看看四周，似乎在找着什么。这已经是老人在这山中度过的第二个月了，真不知道步履蹒跚的他怎么还没被野兽分食。
终于，一座长满青苔的小庙出现在老人眼中，走上前去，小庙四周的土地被翻过，一小片被栅栏围着，里面似乎种着什么作物。小庙四周有火把守卫，此刻也都一律熄灭着。
有人住在这里...
小庙处在山中一处谷底，只有一扇窗户暴露在阳光之下，老人拿出手帕，祛除身上挥之不去的湿气。
什么人会长期住在这种地方？
老人也不害怕，走进小院中，站在窗前享受着仅剩的阳光。这是一座人圣庙，但从声响的布置来看在人圣左右还有供奉着三尊塑像，后二者比人圣的雕像细致很多，三尊圣像目光庄严，审视着这座大山
难不成是云川门在此地的布置？老人猜测...
庙中此刻无人，老人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马扎与水杯，就在此地休息起来。
半日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下午，附近的丛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老人警觉，有人来了。向声音发来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隐藏在树丛中一条隐秘的小路。
老人站起身，迎面走来一个汉子，樵夫打扮，光着上半身，只着一条短裤，在这少有阳光的密林中男人被晒得黢黑，精壮的身体上背着一个小篓，里面蹦蹦跳跳，似乎是男人的猎物。
拐过一个弯，双方都发现了对方。
细细端详之后，老人松了一大口气，拱了拱手，“王大人...”
男人有些警惕的看着来人，走近对方，审视一番后，试探性的问道“缪师傅？”
老人点点头，双方相视一笑...
是夜，男人的猎物就成了二人的晚餐，一条大鱼在篝火上不断冒出滋滋的声音，火光映着二人通红的面颊。
“王大人，别来无恙啊”
对面的正是被赵正一枪挑掉头颅的王寻，十年后，他竟出现在连月山中。浑身没有了少年时的稚气，多了不止一分的沧桑。脸上的伤疤随时间流逝，已经逐渐淡化，被几道伤口所掩盖。
王寻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尴尬的说：缪师傅，此时此刻，就别说什么王大人了...
对方爽朗的大笑：那好，我就叫你王寻。狼狈而逃有什么丢人，做那不清不楚的鬼魂才丢人呢。来吧，想必你也多年没饮这岚川国之酒吧！
老者打开行囊，从中倒出一大杯清酒，双方一碰杯，即刻下肚。
王寻嘴中品味良久，打一个机灵问道：“这难道是...”
“哈哈，正是我专门去彩云楼打的酒，你这个老板尝尝味道可曾有变？”
清冽的酒液重新勾起了王寻的回忆，种种从风流潇洒，到心酸苦涩涌上心头、
缪人雄看着王寻回忆的神情问道：你的尸体被他们烧了，当天我特意去看，说实话我也没看出分别，要不是我确信你不可能那样死去，今日决计不会花如此工夫来找你。
王寻苦笑：怎么，我为什么就不能那样死？那不是人之常态？
“不，我和你其实是一样的人，都是生下来就是在地上爬的命，但总有一颗飞在天上的心。就算那老头那样说了，你就真的会甘心？”
“...不甘心啊...但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白忙活。”
“就算一开始就知道是在白忙活，你也会忙活一辈子的...好了，别扯这伤心事了，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首狸猫换太子可骗了不少人！”
...王寻在回忆当时的人“缪师傅你应该知道我的经历，从仆从出身，一直到京城”
我一直相信，若是当时在百悦楼做仆从时，有人给我钱，让我去做那亡命徒，我是一定会去做的。那时节除了活命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一直到京城后，相当的巧合，我开始做官，用的还是最卑劣的陷害，背叛的手段。
如果说你以某种手段夺得了那个位子，那就得时刻想着别人会不会以相同的手段再夺过去。
再看朝中，当时的丞相，权倾朝野，连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从登基起就在不断地想办法削弱，推翻他，难道真是因为不喜欢这位有本事的臣子吗？
当然不是，朝中有个能办事，有威望的臣子为皇帝分忧，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在上有宗门庇佑，完全不存在出现岔子的可能。
但整个朝廷中最重要的就是平衡了，胡介山一人为中心的铁板，就连皇帝加上其他所有臣子都打不坏，而且这块铁板还在不断扩张。
没有人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需要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强硬破坏这块铁板来得到平衡。
是的...我...
王寻大口吃一口鱼肉，继续说道：所以第一年冬天，我没有做任何动作，一方面是拿他没办法，另一方面是，我知道，若是我真推翻了胡介山，那朝中最后的不稳定因素，就是我本人了...
所以金蝉脱壳这事我在很久之前就在计划了，而在得知修行无门时就更加迫切了。
我是从马圈爬到龙椅边上的，所以若是我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会去做。所以...
缪人雄恍然大悟，是你到哪里都带着厨子和仆人，但我看过，他们不像的...就算毁了容也不像的。
王寻点点头，缪师傅你不懂，在老爷出门时，没有人会注意后面跟着的下人的...我在后厨内看到了和我当时那不择手段一样的眼神，是个有野心的小子，给他的承诺就是完完全全代替我，而若是被人发现，代价就是死，他的反应令我欣喜无比，我从一开始就确定是他
他一秒钟都没有迟疑，几乎是在听完后，就点了头。
我给了他一年时间来学我，包括在村子里守丧的那段时间。除了我和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无时不刻在观察我，从声音到表情，从小动作到生活习惯。
在这同时，我也在每日观察他，我二人在半年内，就变成了一个模样。
接赵正回京之后的王寻，几乎是我与他共同造出来的一个新人
那小子拼着丢掉性命的风险，吃了毒药，将脸变成我这样，随后的日常中，我索性就让他在那邸院中生活。
结果足够幸运，所有人包括你，缪师傅，都没有看出那小子的异常。
嘿，我可真是捡到了宝。
他可以变得和我一模一样，但还是斗不过胡介山，当时的皇上已经渐渐没了耐心，还没有决定好出路的我只能拼尽全力推翻他。
王寻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帮了他这么大忙，这小子倒不领情了，”
“我知道马山回来，这小子居然偷偷把他藏起来，不是对付我还能是对付谁呢？”
王府的仆人经常有变动，我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去府上，所以他也只有得我通知时才知道我的踪迹。
胡介山倒台之后，我就很少回京了，倒是便宜了那小子，在彩云楼过得可爽啊...
缪人雄笑笑，也饮尽杯中的酒：原来如此。
我一早察觉身边的密探换了几波，还以为是你的安排，到后来年逢大旱，我察觉形势不对，携一家老小跑了。
当时你的邸院形势很不对，我连通知你的机会都没有，也只能先行跑路。
王寻点点头：至于最后嘛...这小子运气不好，碰到皇上要杀他，我通知他我回来救他一命，当然是骗他的，此时真身和假身就无所谓了，要么他杀我，要么我杀他。
他以为我还混在下人里面，让马山去清洗，自己跑路，
不过他跑的太晚，后来听说让赵正追上杀了，估计以赵正的聪明大概猜得到真相...倒是得谢谢他饶我一条狗命...哈哈...
缪人雄有些笑不出来，他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真人呢，还是他所说的那个替身
“马山也被杀了...”
王寻停下了笑声，看着空空的酒杯“是啊，他也终究还是个凡人”
...一夜无言，二人就这么坐在院中，听着四处虫鸣，直到篝火熄灭，东方渐明...
对于坐着那把椅子的官员来说这是悲哀的，整件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必定发生的结果。但对整个朝廷来说，一个人过长时间坐在同一把椅子上只会导致整个系统的腐朽，只有不断新陈代谢才能维持整个系统的健康。
众人敬仰，死去多年也不断有人前去悼唁的胡介山是这样，官中之耻，人人唾骂的王寻也是这样。
在整个王寻案查明后，其中有皇帝的情节都被很巧妙地隐藏了起来，是于连成的手笔，为整个案子忙前忙后的他如愿以偿代替王寻住进了那间院子，坐上了铁齿铜牙的头把交椅。
手下的密探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王寻出手阔绰，但于连成再怎么说也是和自己同甘共苦，一起从江湖草莽到这皇家密探的同道中人，怎么说也更有归属感些。
更别说王寻倒台前一年那样疯狂的压榨，就算给多少钱也受不了啊...
他本人现在更是成为全国的奸人的代名词，百姓们提及那可恶的鬼面狗都恨不得把那烧焦的尸体拿出来鞭笞一番...
与此同时，赵正作为擒杀这个坏种的英雄人物，地位也成功的更进一步，洗刷去了败军之将的帽子，初步在武官中崭露头角。他没有辜负皇帝专门去救他回来所抱的期望，作为一柄利剑狠狠遏制住文官蔓延向全国各地的触手。
王寻留下的那首小诗也被赵正不漏痕迹的收藏。静静的在某个地宫中落着灰，随时间慢慢腐朽。
皇帝与文武百官对整件案子的离谱程度大为震惊，愤怒的皇上准备诛杀他的九族以正法律，但查来查去竟然没能找到这小子的一个家人，仿佛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般。‘
别说家人了，就是亲戚朋友都没有找到一个，由于王寻在两年内几乎以火箭般的速度飞升，而扶持他走到今日的人要么就是无法提及，要么就是已经“亡故”，要么就是钉死他的人。所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曾经与王寻交好，双方互有往来的官员们几乎是捧着遗书度日，虽说及时切割，但谁知道哪天自己就不会迎来清算。
对百姓来说，诛杀恶贼本就是振奋人心的事，而此贼死后天降甘露更是终结了半年的大旱，吃到了实打实的好处。
他的死亡换来了整个岚川国焕发出的新一轮生机，有时皇帝想起这个有些小聪明的家伙也会歪头一笑。
这样的死亡，似乎比小时候溺水导致风寒，死在小村庄的破床上有意义的多...
...
十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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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老朽费力的行走在连月山中，盛夏时节，整条山脉被茂密的丛林所覆盖，时不时传来鸟鸣，老朽艰难的走在树丛之中，四周隐隐发出虫子蠕动的声音。
老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没有丁点人烟的原始丛林，只是是不是抬头看看四周，似乎在找着什么。这已经是老人在这山中度过的第二个月了，真不知道步履蹒跚的他怎么还没被野兽分食。
终于，一座长满青苔的小庙出现在老人眼中，走上前去，小庙四周的土地被翻过，一小片被栅栏围着，里面似乎种着什么作物。小庙四周有火把守卫，此刻也都一律熄灭着。
有人住在这里...
小庙处在山中一处谷底，只有一扇窗户暴露在阳光之下，老人拿出手帕，祛除身上挥之不去的湿气。
什么人会长期住在这种地方？
老人也不害怕，走进小院中，站在窗前享受着仅剩的阳光。这是一座人圣庙，但从声响的布置来看在人圣左右还有供奉着三尊塑像，后二者比人圣的雕像细致很多，三尊圣像目光庄严，审视着这座大山
难不成是云川门在此地的布置？老人猜测...
庙中此刻无人，老人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马扎与水杯，就在此地休息起来。
半日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下午，附近的丛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老人警觉，有人来了。向声音发来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隐藏在树丛中一条隐秘的小路。
老人站起身，迎面走来一个汉子，樵夫打扮，光着上半身，只着一条短裤，在这少有阳光的密林中男人被晒得黢黑，精壮的身体上背着一个小篓，里面蹦蹦跳跳，似乎是男人的猎物。
拐过一个弯，双方都发现了对方。
细细端详之后，老人松了一大口气，拱了拱手，“王大人...”
男人有些警惕的看着来人，走近对方，审视一番后，试探性的问道“缪师傅？”
老人点点头，双方相视一笑...
是夜，男人的猎物就成了二人的晚餐，一条大鱼在篝火上不断冒出滋滋的声音，火光映着二人通红的面颊。
“王大人，别来无恙啊”
对面的正是被赵正一枪挑掉头颅的王寻，十年后，他竟出现在连月山中。浑身没有了少年时的稚气，多了不止一分的沧桑。脸上的伤疤随时间流逝，已经逐渐淡化，被几道伤口所掩盖。
王寻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尴尬的说：缪师傅，此时此刻，就别说什么王大人了...
对方爽朗的大笑：那好，我就叫你王寻。狼狈而逃有什么丢人，做那不清不楚的鬼魂才丢人呢。来吧，想必你也多年没饮这岚川国之酒吧！
老者打开行囊，从中倒出一大杯清酒，双方一碰杯，即刻下肚。
王寻嘴中品味良久，打一个机灵问道：“这难道是...”
“哈哈，正是我专门去彩云楼打的酒，你这个老板尝尝味道可曾有变？”
清冽的酒液重新勾起了王寻的回忆，种种从风流潇洒，到心酸苦涩涌上心头、
缪人雄看着王寻回忆的神情问道：你的尸体被他们烧了，当天我特意去看，说实话我也没看出分别，要不是我确信你不可能那样死去，今日决计不会花如此工夫来找你。
王寻苦笑：怎么，我为什么就不能那样死？那不是人之常态？
“不，我和你其实是一样的人，都是生下来就是在地上爬的命，但总有一颗飞在天上的心。就算那老头那样说了，你就真的会甘心？”
“...不甘心啊...但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白忙活。”
“就算一开始就知道是在白忙活，你也会忙活一辈子的...好了，别扯这伤心事了，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首狸猫换太子可骗了不少人！”
...王寻在回忆当时的人“缪师傅你应该知道我的经历，从仆从出身，一直到京城”
我一直相信，若是当时在百悦楼做仆从时，有人给我钱，让我去做那亡命徒，我是一定会去做的。那时节除了活命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一直到京城后，相当的巧合，我开始做官，用的还是最卑劣的陷害，背叛的手段。
如果说你以某种手段夺得了那个位子，那就得时刻想着别人会不会以相同的手段再夺过去。
再看朝中，当时的丞相，权倾朝野，连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从登基起就在不断地想办法削弱，推翻他，难道真是因为不喜欢这位有本事的臣子吗？
当然不是，朝中有个能办事，有威望的臣子为皇帝分忧，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在上有宗门庇佑，完全不存在出现岔子的可能。
但整个朝廷中最重要的就是平衡了，胡介山一人为中心的铁板，就连皇帝加上其他所有臣子都打不坏，而且这块铁板还在不断扩张。
没有人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需要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强硬破坏这块铁板来得到平衡。
是的...我...
王寻大口吃一口鱼肉，继续说道：所以第一年冬天，我没有做任何动作，一方面是拿他没办法，另一方面是，我知道，若是我真推翻了胡介山，那朝中最后的不稳定因素，就是我本人了...
所以金蝉脱壳这事我在很久之前就在计划了，而在得知修行无门时就更加迫切了。
我是从马圈爬到龙椅边上的，所以若是我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会去做。所以...
缪人雄恍然大悟，是你到哪里都带着厨子和仆人，但我看过，他们不像的...就算毁了容也不像的。
王寻点点头，缪师傅你不懂，在老爷出门时，没有人会注意后面跟着的下人的...我在后厨内看到了和我当时那不择手段一样的眼神，是个有野心的小子，给他的承诺就是完完全全代替我，而若是被人发现，代价就是死，他的反应令我欣喜无比，我从一开始就确定是他
他一秒钟都没有迟疑，几乎是在听完后，就点了头。
我给了他一年时间来学我，包括在村子里守丧的那段时间。除了我和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无时不刻在观察我，从声音到表情，从小动作到生活习惯。
在这同时，我也在每日观察他，我二人在半年内，就变成了一个模样。
接赵正回京之后的王寻，几乎是我与他共同造出来的一个新人
那小子拼着丢掉性命的风险，吃了毒药，将脸变成我这样，随后的日常中，我索性就让他在那邸院中生活。
结果足够幸运，所有人包括你，缪师傅，都没有看出那小子的异常。
嘿，我可真是捡到了宝。
他可以变得和我一模一样，但还是斗不过胡介山，当时的皇上已经渐渐没了耐心，还没有决定好出路的我只能拼尽全力推翻他。
王寻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帮了他这么大忙，这小子倒不领情了，”
“我知道马山回来，这小子居然偷偷把他藏起来，不是对付我还能是对付谁呢？”
王府的仆人经常有变动，我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去府上，所以他也只有得我通知时才知道我的踪迹。
胡介山倒台之后，我就很少回京了，倒是便宜了那小子，在彩云楼过得可爽啊...
缪人雄笑笑，也饮尽杯中的酒：原来如此。
我一早察觉身边的密探换了几波，还以为是你的安排，到后来年逢大旱，我察觉形势不对，携一家老小跑了。
当时你的邸院形势很不对，我连通知你的机会都没有，也只能先行跑路。
王寻点点头：至于最后嘛...这小子运气不好，碰到皇上要杀他，我通知他我回来救他一命，当然是骗他的，此时真身和假身就无所谓了，要么他杀我，要么我杀他。
他以为我还混在下人里面，让马山去清洗，自己跑路，
不过他跑的太晚，后来听说让赵正追上杀了，估计以赵正的聪明大概猜得到真相...倒是得谢谢他饶我一条狗命...哈哈...
缪人雄有些笑不出来，他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真人呢，还是他所说的那个替身
“马山也被杀了...”
王寻停下了笑声，看着空空的酒杯“是啊，他也终究还是个凡人”
...一夜无言，二人就这么坐在院中，听着四处虫鸣，直到篝火熄灭，东方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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