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贵州龙场

    相聚总是短暂的，安抚好家里人后，王阳明踏上了前往贵州龙场的旅途。妻子诸氏要跟随前往，王阳明自然是不肯答应，最终搬出了三从四德才使诸氏做出了让步。在王阳明最初开始讲学时，从各地来了不少人士，因此也收了最早的一批弟子，其中有自己的妹夫徐爱，蔡希渊和朱守中三人，三人带领着众多门人想跟随同去贵州，都被王阳明拦下。王阳明说：“此去贵州龙场本来就是秘密前往，人多反而容易暴露了行踪。另外，龙场是蛮荒之地，料想颇为凶险。若我此去不能回转，还望各位能够研读圣学，以所学教导世人。如此，我心方安！”众人见王阳明坚持，只好打消了同去的念头。最后，王阳明挑选了三名仆人，前往贵州，开启了自己一生的重要旅程。

    王阳明先来到JX省玉山县的草萍驿，然后到达了曾经拜会过大儒娄谅的广信府，可惜，此时娄谅已经过世。继续沿须江而下，经过鄱阳湖，又逆着赣江向上来到袁州府的分宜，在袁州府补给后，去江西萍乡拜谒了宋代大儒周敦颐的祠堂。在这里，王阳明更加坚定了弘扬儒学，拨乱反正的决心。从袁州府出发后，向西来到了湖南醴陵，这一路上走的都是崎岖艰险的山路，多亏了葛洪的丹药改善了体质。来到长沙后，王阳明特地拜访了当年朱熹讲过学的岳麓书院。王阳明离开长沙，顺着湘江而下，很快抵达了沅江，在这里遇上了暴风雨，只好停留了三天。经过罗旧驿和沅水驿两个驿站后，终于到了贵州，再经过平溪卫、兴隆卫和清平卫三个卫所后，王阳明踏上了此行最危险的一段路途。这段路途共有七道弯，基本没有道路，都要绕山盘旋，很多地方都是陡峭的山崖。王阳明甚至几次写下遗嘱，也几次想要打退堂鼓。还说过要舍弃官职，回家孝顺老父亲。

    正德三年春天，历经艰险的王阳明最终到达了贵州龙场。受尽磨难的王阳明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磨难是自己不能接受的，可是眼前的龙场再次颠覆了自己的认知。原本以为龙场不过就是蛮荒之地，土著山民只是与中原文化意识不同而已。但没想到的是，这里条件恶劣非常，道路十分艰险，更关键的是，当地居民的语言完全听不懂。来到此地的当天晚上，王阳明就险些丢了性命。原来，本地居民信奉蛊神，凡是中原来的人，往往都会被杀了祭祀神明。累了一天的王阳明和三个仆人早早的熟睡过去，哪有住处？正是“天当被子地当床，山做枕头月做灯。”在睡梦之中，突然有个声音呼唤王阳明，王阳明刚要睁开眼睛，那个声音说道：“我要是你，就继续装睡。”此时，王阳明才明白是煞心在传音给他，忙传音问道：“你是？”“废话真多，我是心皇。”煞心极不耐烦地传音道。王阳明却丝毫不觉得啰嗦，继续问道：“前些时间威胁我的是谁？难道不是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等有时间我再和你说我和它的事。你听我说，这些土著人准备杀了你们祭神。你们赶紧逃吧，要不肯定死翘翘了。”煞心焦急地说完。王阳明听完反而平静了下来，不紧不慢地传音给煞心：“我们人生地不熟，就是现在跑，明天也会被抓回来。”“那怎么办？”“不如，你帮我进入他们的梦中，告诉他我是当世的圣人，一旦我受伤或者死去，此地便会受到上天降下的天罚，让他们好好对待我们。”“呸！还圣人呢？就想出这么恶心的主意。”“那你有什么好主意？”“额……”这煞心弄了半天，还真就没什么好办法。王阳明口气一缓，传音道：“心皇陛下，虽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主意，但只有您能做这件事情，别人谁有这本事？”一番恭维，煞心是颇为受用，便满口答应了下来。不光办了事情，还用法术让王阳明学会了当地人的语言。

    第二天早上，当地人主动来与王阳明见面，对王阳明是礼敬有加，王阳明用他们的语言交流，更加让这些人将王阳明奉若神明。解决了与土著居民相处的问题，无处居住就成了目前最头疼的事，总不能一直“天当被子地当床”吧。搭建茅草屋是最快速的解决方案，在四人共同努力下，他们终于有了栖身之所。但茅草屋四面漏风，没有多久王阳明就生了病，如果不是他掌握了一些草药的使用方法，还真是不好办。在发现茅草屋的弊端后，为避免引起更大的麻烦，便又开始了找寻居住地的行动。不过这里的洞窟不少，在发现了一处能够容纳百人的钟乳洞后，王阳明便和三个仆人搬到了洞中居住，还起了“阳明小洞天”的名字。

    虽然这里依然潮湿阴冷，但比起茅草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王阳明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还将自己与孔子的弟子颜回相比。住的问题解决了，该解决的就是吃的问题了。不过对于三世为人的王阳明来说，如何耕种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起初，他教土著耕种，并没有人愿意学习，他只好带着三个仆人自己干，不光种出了足够多的粮食，还将多余的粮食分给土著。这些土著见到好处后，才开始相信王阳明的话。有了大家的共同协作，王阳明在龙场的生活才逐步稳定下来，这时候才有闲暇开始了心道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