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朕坐马车入城
“地方官员高高在上，老百姓很少接触的到，平素，都是胥吏管理百姓，百姓有云，县官不如现管，小鬼最难缠，说的便是胥吏了，胥吏大多是当地人，与地方士绅，甚至王府盘根错节，势力极为复杂。”
“哎，万历年，临潼府有位李姓人家，便因为得罪了胥吏，纳税之时，胥吏故意说他家银子不纯，逼得李姓一家人自尽。”
“老臣二十岁入仕，五十载官场沉浮，见过太多人间惨剧了。”
这位老臣闷闷不乐喝了一杯酒，唉声叹气。
“第三害是什么？”崇祯问道。
武之望道。
“其三害，士绅不纳税。”
顿了顿，武之望毅然道。
“此害，动摇国本，乃是最大一害，老臣年轻任职霍丘知县，当地一大半的田产，均为士绅所有，当地若有人中了举人，富户举家带着田产来投，老臣第一年征收秋粮，一县之税，尚不足五百两，老夫亦因为征收不力，受到上官斥责。”
“哎，老臣一生，最佩服的人，乃是海瑞，当年海瑞彻查苏州，应天，松江，镇江，常州，徽州，宁国，池州，太平，安庆十府，另外总督杭州，嘉兴，湖州三省赋税。”
“不过月余，他便清退了几万件的退田案，救了无数百姓性命，海青天曾言，均田赋，田多税多，田少税少，无田无税，赋税均平，民方得安生。”
“老臣一直以海青天为楷模，奈何，这一生的政绩，比起海青天来，难望其项背啊！”
崇祯也叹道。
“海公，千古能臣，可笑世人以为他仅仅只是清廉，朕也甚是佩服海刚峰，他提出的均田赋，何等气魄啊！”
这时，练国事提醒道：“还有四害，五害，你赶紧一并说与陛下听，晚辈也洗耳恭听。”
武之望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
“四害，乃是商害，老臣口中的商，并不是小商人，也非贩夫走卒，乃是豪商，操控物价，放印子钱，盘剥小民尤甚于官，官府收税之时，豪商与官吏勾结，压低粮食价格，老百姓只能含泪，贱卖了粮食交税。”
“待冬春之际，百姓的口粮吃完了，豪商又故意抬高粮价，这么倒腾个几回，中产之家破产，贱卖了自己的田地，贫者凄惨衣食无着，沦为流民。”
“第五害，卫所制度，孙传庭之前曾与老臣夜谈过，他说陛下有意整顿陕西卫所，想必此害，陛下早已知晓，老臣便不细细说了。”
崇祯点点头。
“陛下大才，武老，晚辈还有一事没有告诉您，陛下此次，便是令晚辈清查卫所军屯，推广红薯，只要红薯推广了，想必以后陕西百姓的日子好过些。”
武之望对孙传庭道：“红薯之事，老夫也有耳闻，孙大人，难啊，纵然清查了军屯，又能种多少红薯？”
“今年大旱，大旱后必有蝗灾，死人后，必出瘟疫，流民变成流寇，流寇成了气候，就是反贼了。”
崇祯望着眼前的耄耋老人，崇祯感叹，或许，每一个王朝末期，都曾有无数的能人想要拯救苍生，只是有些留了名，有些湮没在了历史中。
武之望的智谋，才敢，见识，远超一般人，可惜，老了啊！
崇祯点点头，举起酒杯，对武之望道。
“武老所言，朕都知道，来，喝了这杯酒，放下一切，回归田园。”
“老臣遵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君臣气氛和睦。
崇祯问孙传庭。
“前日，朕让你查秦王府勾结反贼之事，可有眉目？”
“启禀陛下，有。”
孙传庭郑重道：“臣查到秦王府的人，暗里给白水的王二提供粮草，甚至，还有，秦王府人私下冶铁，暗里收集铜钱铁器，不知意欲何为？”
“秦王府还藏匿了好多大盗，甚至纵横闽浙海域的江洋大盗也有。”
孙传庭不亏是能臣，崇祯只是指了一条线索，他这么快便查到了，当然，这也也大明藩王行事太猖狂有关。
“传朕口谕，命令腾骧四卫营，白杆军入西安城，戒严，孙传庭你带着王命旗牌，率腾骧四卫营，白杆军，包围秦王府，抄家。”
“练国事，你调陕西前卫，陕西后卫，以及西安府巡检司，维持城内秩序。”
“陈奇瑜，你协助练国事，一并维持秩序。”
“陛下，这……？”
孙传庭，练国事闻听崇祯要抄了秦王府，无不大惊，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孙传庭道：“启禀陛下，秦王毕竟是太祖一脉传下来的，天下第一藩王，随便抄了家，臣恐天下人不服，也恐陛下史册留下骂名。”
“启禀陛下，孙大人说的极是，这些罪名落在普通人身上大的不得了，可秦王乃是藩王，顶多让其受罚，其罪，不足以抄家。”
崇祯冷笑。
“抄，朕不相信，传承了两百余年的王府，没藏点违禁的东西，没犯点天怒人怨的大罪，不先抄了他家，尔等怎么找得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位天子好大的气魄，先抄家，再找证据，只怕成祖也干不出这种事儿？
“两位爱卿，尔等先去抄家，朕坐马车入城，朕的马车走慢一点，希望尔等能够在朕到达秦王府前，寻到足以诛杀他的证据。”
好家伙。
直接要诛杀了吗？
孙传庭压力很大，依这位天子的性格，就算寻不到证据，他也要弄点啥子证据了。
“陛下，老臣呢？”
武之望见崇祯给孙传庭，练国事，陈奇瑜分派了差事，羡慕极了，眼巴巴望着崇祯，崇祯一笑。
“武老负责养生。”
“哎，老喽，老喽，你们年轻人干去吧，老夫谢幕喽。”
武之望幽幽叹息。
待到众臣领命离开后，曹化淳也派遣了数千骑兵到了食铺，整齐划一的军容，军貌，军纪，着实让附近的百姓大开眼界。
其余腾骧四卫营骑兵，以及白杆军随着孙传庭入了西安府，练国事，陈奇瑜各司其职，武老则泡了一壶龙井茶，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慢悠悠喝茶，吃糕点。
“姐姐，朕等会要进城了，姐姐一并看热闹去吧。”
崇祯走到白芍身边，揽过她肩膀，细语在她耳边。
“继续之前没有做完的事。”
“哎，万历年，临潼府有位李姓人家，便因为得罪了胥吏，纳税之时，胥吏故意说他家银子不纯，逼得李姓一家人自尽。”
“老臣二十岁入仕，五十载官场沉浮，见过太多人间惨剧了。”
这位老臣闷闷不乐喝了一杯酒，唉声叹气。
“第三害是什么？”崇祯问道。
武之望道。
“其三害，士绅不纳税。”
顿了顿，武之望毅然道。
“此害，动摇国本，乃是最大一害，老臣年轻任职霍丘知县，当地一大半的田产，均为士绅所有，当地若有人中了举人，富户举家带着田产来投，老臣第一年征收秋粮，一县之税，尚不足五百两，老夫亦因为征收不力，受到上官斥责。”
“哎，老臣一生，最佩服的人，乃是海瑞，当年海瑞彻查苏州，应天，松江，镇江，常州，徽州，宁国，池州，太平，安庆十府，另外总督杭州，嘉兴，湖州三省赋税。”
“不过月余，他便清退了几万件的退田案，救了无数百姓性命，海青天曾言，均田赋，田多税多，田少税少，无田无税，赋税均平，民方得安生。”
“老臣一直以海青天为楷模，奈何，这一生的政绩，比起海青天来，难望其项背啊！”
崇祯也叹道。
“海公，千古能臣，可笑世人以为他仅仅只是清廉，朕也甚是佩服海刚峰，他提出的均田赋，何等气魄啊！”
这时，练国事提醒道：“还有四害，五害，你赶紧一并说与陛下听，晚辈也洗耳恭听。”
武之望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
“四害，乃是商害，老臣口中的商，并不是小商人，也非贩夫走卒，乃是豪商，操控物价，放印子钱，盘剥小民尤甚于官，官府收税之时，豪商与官吏勾结，压低粮食价格，老百姓只能含泪，贱卖了粮食交税。”
“待冬春之际，百姓的口粮吃完了，豪商又故意抬高粮价，这么倒腾个几回，中产之家破产，贱卖了自己的田地，贫者凄惨衣食无着，沦为流民。”
“第五害，卫所制度，孙传庭之前曾与老臣夜谈过，他说陛下有意整顿陕西卫所，想必此害，陛下早已知晓，老臣便不细细说了。”
崇祯点点头。
“陛下大才，武老，晚辈还有一事没有告诉您，陛下此次，便是令晚辈清查卫所军屯，推广红薯，只要红薯推广了，想必以后陕西百姓的日子好过些。”
武之望对孙传庭道：“红薯之事，老夫也有耳闻，孙大人，难啊，纵然清查了军屯，又能种多少红薯？”
“今年大旱，大旱后必有蝗灾，死人后，必出瘟疫，流民变成流寇，流寇成了气候，就是反贼了。”
崇祯望着眼前的耄耋老人，崇祯感叹，或许，每一个王朝末期，都曾有无数的能人想要拯救苍生，只是有些留了名，有些湮没在了历史中。
武之望的智谋，才敢，见识，远超一般人，可惜，老了啊！
崇祯点点头，举起酒杯，对武之望道。
“武老所言，朕都知道，来，喝了这杯酒，放下一切，回归田园。”
“老臣遵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君臣气氛和睦。
崇祯问孙传庭。
“前日，朕让你查秦王府勾结反贼之事，可有眉目？”
“启禀陛下，有。”
孙传庭郑重道：“臣查到秦王府的人，暗里给白水的王二提供粮草，甚至，还有，秦王府人私下冶铁，暗里收集铜钱铁器，不知意欲何为？”
“秦王府还藏匿了好多大盗，甚至纵横闽浙海域的江洋大盗也有。”
孙传庭不亏是能臣，崇祯只是指了一条线索，他这么快便查到了，当然，这也也大明藩王行事太猖狂有关。
“传朕口谕，命令腾骧四卫营，白杆军入西安城，戒严，孙传庭你带着王命旗牌，率腾骧四卫营，白杆军，包围秦王府，抄家。”
“练国事，你调陕西前卫，陕西后卫，以及西安府巡检司，维持城内秩序。”
“陈奇瑜，你协助练国事，一并维持秩序。”
“陛下，这……？”
孙传庭，练国事闻听崇祯要抄了秦王府，无不大惊，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孙传庭道：“启禀陛下，秦王毕竟是太祖一脉传下来的，天下第一藩王，随便抄了家，臣恐天下人不服，也恐陛下史册留下骂名。”
“启禀陛下，孙大人说的极是，这些罪名落在普通人身上大的不得了，可秦王乃是藩王，顶多让其受罚，其罪，不足以抄家。”
崇祯冷笑。
“抄，朕不相信，传承了两百余年的王府，没藏点违禁的东西，没犯点天怒人怨的大罪，不先抄了他家，尔等怎么找得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位天子好大的气魄，先抄家，再找证据，只怕成祖也干不出这种事儿？
“两位爱卿，尔等先去抄家，朕坐马车入城，朕的马车走慢一点，希望尔等能够在朕到达秦王府前，寻到足以诛杀他的证据。”
好家伙。
直接要诛杀了吗？
孙传庭压力很大，依这位天子的性格，就算寻不到证据，他也要弄点啥子证据了。
“陛下，老臣呢？”
武之望见崇祯给孙传庭，练国事，陈奇瑜分派了差事，羡慕极了，眼巴巴望着崇祯，崇祯一笑。
“武老负责养生。”
“哎，老喽，老喽，你们年轻人干去吧，老夫谢幕喽。”
武之望幽幽叹息。
待到众臣领命离开后，曹化淳也派遣了数千骑兵到了食铺，整齐划一的军容，军貌，军纪，着实让附近的百姓大开眼界。
其余腾骧四卫营骑兵，以及白杆军随着孙传庭入了西安府，练国事，陈奇瑜各司其职，武老则泡了一壶龙井茶，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慢悠悠喝茶，吃糕点。
“姐姐，朕等会要进城了，姐姐一并看热闹去吧。”
崇祯走到白芍身边，揽过她肩膀，细语在她耳边。
“继续之前没有做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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