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虞守南
我敢在敌军准备拉弓射箭的时候，走到船头，并不是我多么大义鼎然，而是因为我看清楚了，来迎接我的人是谁。
那人正是塔头的军师，特务头子，专门负责外事的汉人庾守南。那个送给我黑骄娃的人。
“放箭！”
只见千万枝箭朝我们四周的天空发射，每支箭都点着黑油焰火，千万的焰火在我们头顶绽放，如同千万的烟火礼花。
箭都射在了远离我们的河域。
“康大使辛苦了，诸位拜占庭的特使，欢迎来我突厥！哈哈，我这烟火没有吓着你吧。”只见虞守南抱拳大笑。
他就喜欢玩这样没节操的把戏。我一看到他，就知道迎接我的，不是杀戮而是欢迎。
因为如果塔头要杀我，绝不会在边境的河上动手，塔头一定亲手杀我。也不会让虞守南来杀，他只是个谋臣。
“实在是太漂亮了，虞大人费心了。”我下了船，按照汉人的礼节抱拳致意。
虞大人的礼节是真到位。先是拜会蔡马库斯，演讲了一篇漫长的国书，又是祷告天地神灵，又是为我们一行去除魔鬼，冗长乏味，让人困倦想睡。
终于结束了。
是夜，我提着一箱牛肉，牛肉下面都是金子，偷偷来到他的营帐。门口站着好几个守卫。
我只好隔着营帐的帘子小声说：“虞大人，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您，您还没休息吧？”
我看着营帐还点着蜡烛，是在看书还是在等我？
“哦，是大愚啊，请进吧。年纪大了，睡眠真少。无妨无妨，进来。”
我走进去，看见他坐在案桌上，正看着写着一本什么书。他随后起了身，用目光瞟了瞟门口。
我懂他的意思，塔头派他来，可是安排了人盯着他。门口的守卫可是盯梢的。
“你这是干嘛？东西拿回去！”他抬头看我，看着我拿着一个重重的箱子，生气的说道。
“一点点牛肉，地方特产。您看这肉质。”我拿开上面撒的一些牛肉，露出金灿灿的东西。
“快请坐。还是你懂我，知道我喜欢吃烤牛肉。你要知道，在汉地，吃牛肉可是要坐牢的。我就好这口牛肉。这样，明天就让人把牛肉烤了吃了，慰劳大家。”他弯着腰子，想要伸手要走肉箱子。我拉住他。
“牛肉太沉，我来搬。”我笑着说道。把箱子搬到我座位旁边。我可不能一下子全送给他，要看他给我什么情报了。
他缓缓的坐下来，笑着，用手指了指我。“喝茶，喝茶。”
尽在不言中。
“不知道虞大人深夜还在研写什么书呢？”我喝着茶，摸着我脸上的伤疤。
“鄙人亲自撰写的新书，《突厥趣事》，你不在的这一年，突厥可没少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确实我这边旅途实在困乏，希望能借读几天虞大人的大作。”随即，我伸手去拿那本书。
虞守南挡住了我的手。“拙作还没写完，不足示人啊。”
老狐狸，看来是我不给他金子，就别想套出他的话。
“那虞大人大作里，都记录了哪些趣事？”
“那可多了。不知道康大人想听哪方面的。”
“当然是朝廷的趣事啊。”我笑着说道。
“突厥的朝廷可不止一个。有大可汗的朝廷趣事，也有突厥东边可汗的趣事，还有突厥北面可汗的趣事，最妙的是，西边，也有个拿着长剑的、你我都很熟的可汗，也都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啊。”他翻着书页，一个字都不给我看，一个字也不说。
“那不妨，从最东边说到最西边的朝廷趣事？大家乐乐？”我拿出一百两金子，从桌子下面递给他，放在他裤腿的长衫上。
“最东边，我这里写了，大可汗命东面可汗摄图立即带兵支援齐国，可靠消息，周国正准备第五次东征齐国呢。”
“我们突厥不是跟周国是盟友么？怎么去支援齐国？”我拧着眉头，没想明白。
“你猜啊。我也想不起来了。”
“还有呢？”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他敢说出来，肯定是想着被门口的盯梢听见也无所谓的。这个，随便找个马帮的人，都能打听得到。这一百两金子，真是不值。我摇摇头，露出不满的表情。告诉他，你这信息不值这个价。
“这一段写的可好了，你自己看看。”他指着书页上写的汉字，把其他内容都遮挡。上面写着“粟特九城的康王大骂你是粟特人的叛徒，出卖了撒马尔罕。写了很多信，让塔头可汗杀了你。”
这明明是他刚写的。这个好理解，北线开通后，很多贸易就直通拜占庭，不经过粟特九城和波斯了。他自然很生气。
“听说大愚你精通各国语言，对我老家的汉字书法也有涉猎，不妨我们一同研究书法如何？”他笑着，继续写：“波斯那边，伊莉雅郡主写信给塔头，愿意出五千两黄金，买你的人头。”
“这么贵，看来这一年我的人头涨价的厉害。”我小声嘀咕。
“可不是么？”他捂着鼻子和嘴巴，小声说道。
“我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章节，你想不想看看？”虞守南把书一盖，手指在桌子上敲着、盘算着。
我又拿出了一百两黄金，又塞到他的长衫里。
他摇头，他写下：“不是金子的问题，只是这个情报太重要，泄露情报，违背了我的原则。”
我又拿出了两百两黄金，塞了过去。
他还是摇头，又写“真的不是钱的问题。有些话说出去，我怕我人头不保。你的人头都值五千两了，我的当然没有那么贵。但是也不会这么廉价。”
我用脚把整个箱子踢了过去。写下“一共一千两。但是，我要知道，这个消息，绝对值这个价钱。”
他又写下：“非常超值。别人都出了五千两了，我一千两就能保你人头，你说值不值？”
我写下“你写来看看。”随后说：“虞大人的书法精妙细腻，千金难买的传世佳作啊。”
“过奖过奖。雕虫小伎，潦倒时候，活命的家伙啊，所以经常写写。”他笑着说，一边瞟了一眼牛肉箱子。
虞守南点点头。他写下：“可靠消息，突厥大可汗已经病倒在床上，已经十天了。御医说，天命，自有天意。我们凡夫岂能揣测。”
意思说？我皱着眉头看了看他。
虞守南又写“很可能，还能活几天，或者几个月，也许一年。反正不长了。”
我赶紧写下：“可这？跟保我这人头，没有关系啊？你这是赤裸裸的诈骗啊？”
我赶紧想把箱子踢回来。他的脚拦着我。
他的手却没停，立即潦草的写下：“拿开你的臭脚！你好好想想。”
我坐下来。看着虞守南这个狐狸把我们写的纸一张张烧掉。
那人正是塔头的军师，特务头子，专门负责外事的汉人庾守南。那个送给我黑骄娃的人。
“放箭！”
只见千万枝箭朝我们四周的天空发射，每支箭都点着黑油焰火，千万的焰火在我们头顶绽放，如同千万的烟火礼花。
箭都射在了远离我们的河域。
“康大使辛苦了，诸位拜占庭的特使，欢迎来我突厥！哈哈，我这烟火没有吓着你吧。”只见虞守南抱拳大笑。
他就喜欢玩这样没节操的把戏。我一看到他，就知道迎接我的，不是杀戮而是欢迎。
因为如果塔头要杀我，绝不会在边境的河上动手，塔头一定亲手杀我。也不会让虞守南来杀，他只是个谋臣。
“实在是太漂亮了，虞大人费心了。”我下了船，按照汉人的礼节抱拳致意。
虞大人的礼节是真到位。先是拜会蔡马库斯，演讲了一篇漫长的国书，又是祷告天地神灵，又是为我们一行去除魔鬼，冗长乏味，让人困倦想睡。
终于结束了。
是夜，我提着一箱牛肉，牛肉下面都是金子，偷偷来到他的营帐。门口站着好几个守卫。
我只好隔着营帐的帘子小声说：“虞大人，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您，您还没休息吧？”
我看着营帐还点着蜡烛，是在看书还是在等我？
“哦，是大愚啊，请进吧。年纪大了，睡眠真少。无妨无妨，进来。”
我走进去，看见他坐在案桌上，正看着写着一本什么书。他随后起了身，用目光瞟了瞟门口。
我懂他的意思，塔头派他来，可是安排了人盯着他。门口的守卫可是盯梢的。
“你这是干嘛？东西拿回去！”他抬头看我，看着我拿着一个重重的箱子，生气的说道。
“一点点牛肉，地方特产。您看这肉质。”我拿开上面撒的一些牛肉，露出金灿灿的东西。
“快请坐。还是你懂我，知道我喜欢吃烤牛肉。你要知道，在汉地，吃牛肉可是要坐牢的。我就好这口牛肉。这样，明天就让人把牛肉烤了吃了，慰劳大家。”他弯着腰子，想要伸手要走肉箱子。我拉住他。
“牛肉太沉，我来搬。”我笑着说道。把箱子搬到我座位旁边。我可不能一下子全送给他，要看他给我什么情报了。
他缓缓的坐下来，笑着，用手指了指我。“喝茶，喝茶。”
尽在不言中。
“不知道虞大人深夜还在研写什么书呢？”我喝着茶，摸着我脸上的伤疤。
“鄙人亲自撰写的新书，《突厥趣事》，你不在的这一年，突厥可没少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确实我这边旅途实在困乏，希望能借读几天虞大人的大作。”随即，我伸手去拿那本书。
虞守南挡住了我的手。“拙作还没写完，不足示人啊。”
老狐狸，看来是我不给他金子，就别想套出他的话。
“那虞大人大作里，都记录了哪些趣事？”
“那可多了。不知道康大人想听哪方面的。”
“当然是朝廷的趣事啊。”我笑着说道。
“突厥的朝廷可不止一个。有大可汗的朝廷趣事，也有突厥东边可汗的趣事，还有突厥北面可汗的趣事，最妙的是，西边，也有个拿着长剑的、你我都很熟的可汗，也都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啊。”他翻着书页，一个字都不给我看，一个字也不说。
“那不妨，从最东边说到最西边的朝廷趣事？大家乐乐？”我拿出一百两金子，从桌子下面递给他，放在他裤腿的长衫上。
“最东边，我这里写了，大可汗命东面可汗摄图立即带兵支援齐国，可靠消息，周国正准备第五次东征齐国呢。”
“我们突厥不是跟周国是盟友么？怎么去支援齐国？”我拧着眉头，没想明白。
“你猜啊。我也想不起来了。”
“还有呢？”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他敢说出来，肯定是想着被门口的盯梢听见也无所谓的。这个，随便找个马帮的人，都能打听得到。这一百两金子，真是不值。我摇摇头，露出不满的表情。告诉他，你这信息不值这个价。
“这一段写的可好了，你自己看看。”他指着书页上写的汉字，把其他内容都遮挡。上面写着“粟特九城的康王大骂你是粟特人的叛徒，出卖了撒马尔罕。写了很多信，让塔头可汗杀了你。”
这明明是他刚写的。这个好理解，北线开通后，很多贸易就直通拜占庭，不经过粟特九城和波斯了。他自然很生气。
“听说大愚你精通各国语言，对我老家的汉字书法也有涉猎，不妨我们一同研究书法如何？”他笑着，继续写：“波斯那边，伊莉雅郡主写信给塔头，愿意出五千两黄金，买你的人头。”
“这么贵，看来这一年我的人头涨价的厉害。”我小声嘀咕。
“可不是么？”他捂着鼻子和嘴巴，小声说道。
“我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章节，你想不想看看？”虞守南把书一盖，手指在桌子上敲着、盘算着。
我又拿出了一百两黄金，又塞到他的长衫里。
他摇头，他写下：“不是金子的问题，只是这个情报太重要，泄露情报，违背了我的原则。”
我又拿出了两百两黄金，塞了过去。
他还是摇头，又写“真的不是钱的问题。有些话说出去，我怕我人头不保。你的人头都值五千两了，我的当然没有那么贵。但是也不会这么廉价。”
我用脚把整个箱子踢了过去。写下“一共一千两。但是，我要知道，这个消息，绝对值这个价钱。”
他又写下：“非常超值。别人都出了五千两了，我一千两就能保你人头，你说值不值？”
我写下“你写来看看。”随后说：“虞大人的书法精妙细腻，千金难买的传世佳作啊。”
“过奖过奖。雕虫小伎，潦倒时候，活命的家伙啊，所以经常写写。”他笑着说，一边瞟了一眼牛肉箱子。
虞守南点点头。他写下：“可靠消息，突厥大可汗已经病倒在床上，已经十天了。御医说，天命，自有天意。我们凡夫岂能揣测。”
意思说？我皱着眉头看了看他。
虞守南又写“很可能，还能活几天，或者几个月，也许一年。反正不长了。”
我赶紧写下：“可这？跟保我这人头，没有关系啊？你这是赤裸裸的诈骗啊？”
我赶紧想把箱子踢回来。他的脚拦着我。
他的手却没停，立即潦草的写下：“拿开你的臭脚！你好好想想。”
我坐下来。看着虞守南这个狐狸把我们写的纸一张张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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