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彼时年少3

    坐在桌前的青年，神情冷峻，下颚轻抬，眉尾斜飞，双眼直视前方，瞳仁犹如黑曜石。

    他眉头紧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色泽更淡了几分，使他整个人的气质更冷峻。

    先前就因为那群人的瞎指挥，才会打草惊蛇，害得至今都没有找到最后一批“欲仙幻”。

    “咚，咚。”

    传来两声敲门声。

    “进来。”

    他的语气冰冷得让人感到无法透彻，仿佛是一片冰川般的深不可测。

    他扣了扣桌子，“何事？”

    “季队，找到突破口了。”

    “什么？！”

    闻言，季墨唰的一下就站起来，椅子都往后挪了一点。

    那名警察将报告递了过去，季墨坐下，然后一直盯着那个名字——苏念禾。

    良久，他又起身。

    “走，去A市一中。”

    ……

    这边。

    江烬盯着这份报告许久，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难怪……

    难怪有一段时间，苏念禾脸色变青，四肢发抖，浑身冒冷汗。

    还会见桌掀桌，见凳砸凳，看什么都不顺眼，坐卧不宁，烦躁易怒，就像一头困兽，疯狂地想要撕咬一切。

    而且随着时间长，苏念禾还出现忽冷忽热、发抖、出汗、打哈欠、流泪流涕的症状。

    再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念禾又开始腹痛腹泻、恶心呕吐。

    到了后面，苏念禾身体上的痛苦开始逐渐加重，极度失眠只是一发响炮。

    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变成了疯狂的蚂蚁军团。

    这疯狂的“蚂蚁”会啃食血液流经的任何地方。

    它们啃到骨头，骨头会又麻又痒又痛，皮肤痒还可以伸手挠，骨头痒，根本没办法。

    苏念禾每次发作都不能自拔，还会把自己的脸，连皮带肉挠出了一道道血痕。

    然而，这些做法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到后期，苏念禾就会出现全身肌肉、骨骼剧痛。

    万蚁噬骨之感是不管苏念禾如何拼命挠，还是割肉，都无法缓解的痛苦。

    这种痛苦，会每分每秒、每天每夜、不停不休地啃食她的身体，撕咬着她的意志，让她如坠炼狱，生不如死。

    对于苏念禾而言，活着是一种折磨，可她舍不得唐姨和江烬。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正因为她的不舍，才害了他们。

    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会沾上“欲仙幻”？

    苏念禾每次都是一放学就跑回家照顾她的母亲，从不在外面逗留，在学校更是埋头苦读，与同学之间几乎是零交流。

    又怎么会沾上“欲仙幻”？

    真的很奇怪。

    一中。

    “等下，后退三分五十二秒，对，就是这。”

    季墨在监控里看到一个女孩子在中午放学的时候，趁人都走光了偷偷摸摸地到苏念禾的位置上。

    然后左顾右看，确定没人了，才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小包全洒进苏念禾的水杯里。

    “笃笃笃。”

    季墨眼睛眯了眯，习惯性地敲了几下桌子。

    你说好巧不巧，他们当时检测苏念禾的东西的时候，只有水杯里有“欲仙幻”。

    在一旁的张老师看着这监控里的女孩，眼睛都瞪得大大，“不可能！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嗯？这话怎么说？”

    “黄佳茗可是出了名的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她经常乐于助人。”

    “之前班里有位女同学脚扭伤了，不能走路，她就坚持每天背着那位女同学楼上楼下地跑。”

    “最主要的是那位同学还比她重很多，每一次她都累得满头大汗，但她从来就没放弃过，一直到那位同学痊愈了。”

    “而且哪怕是对于学习上的后进生，她也是及时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季墨听了，沉默了片刻。

    “还是麻烦张老师将那位黄同学叫过来。”

    张老师叹着气走了出去。

    在班上写卷子的黄佳茗，突然间听到张老师叫她的名字，她一抬头就看见老师那黑黑的脸。

    她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往苏念禾的位子看去。

    张老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失望，没想到活了几十载，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黄佳茗，出来。”

    这一路上安静得诡异，黄佳茗能感受到张老师周身的低气压。

    但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跟在张老师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