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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当贼我是认真的

    回县城路上。

    宋江这两日酒没少喝,到现在脑子还晕晕乎乎,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无比荒诞。

    上山做个客,怎么就坐上交椅了?

    宋江思绪踌躇,趁左右无人,问时云飞道:

    “小相公,你教我和朱兄弟都在山寨坐把交椅,是当真呢,还是一时兴起胡闹玩玩呢?”

    时云飞看了宋江一眼:“此话怎讲?”

    宋江道:“若是闹着玩玩,也就罢了,小人奉陪到底,咱几个一起过一过当山大王的瘾。往长远看,我们帮助林教头扶持农事,经营产业,教山寨不再四处打家劫舍,少祸害周边百姓,也不失为做了一件善事。”

    时云飞:“可我若是当真了呢?”

    “我就怕你当真!”

    宋江叹气道:“小相公,且听小人一句劝。你是书香门第,大好出身,之前是因为身体有恙,这才耽误了学业,但现在病既好得差不多了,正当重拾经卷,用功读书,将来考个功名,出将入相,光宗耀祖,岂不美哉?

    “先前去东京杀高衙内,是为报林教头救命之恩,可现在事情既已了结,再跟这些人在梁山上厮混,能有什么前途?若哪天东窗事发,后悔莫及啊。”

    时云飞想说什么,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前途?什么是前途?

    宋江眼中的前途唯有一条:

    当官。

    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宋江是吏,没有资格参加科举,他一生所恨,就是不能当官。

    而经过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宋江对时云飞也颇为欣赏。以己度人,自然觉得以时云飞的出身条件,若不去科举当官,那简直是天理不容。

    时云飞知道,宋江这番话是真诚的,发自肺腑的。

    只是宋押司啊,不是功名不香,而是时代变了。

    若是承平年代,比如宋仁宗时候,时云飞一定同意宋江的看法。

    但现在可是徽宗政和年间,再过十来年,女真人就将饮马黄河,请赵佶赵桓父子去哈尔滨玩雪去了。

    当然,赵佶父子这俩王八蛋命运如何,时云飞并不关心,但届时蒙难的,可远不止他们父子二人。

    可以想象,金兵南下之后,整个北中国亿万百姓,都将陷于异族铁蹄,生灵涂炭,时云飞身为华夏子孙,绝不可能坐视这一切发生。

    入股梁山集团,其实就是抗金的第一步。

    但这一步迈得太大,伏笔太深,宋江又不是穿越者,看不明白也不怪他。

    当然,时云飞也并不会放弃科举,上辈子他也没少看过四书五经,朱熹二程,不科举岂不浪费?

    而且,科举不光意味着当官,还意味着丰富的人脉和巨大的社会影响力。

    这些资源,对于时云飞将来要干的大事肯定大有裨益。

    所以,必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想到这里,时云飞对宋江一笑,说道:“放心吧,宋押司。今年秋闱,我肯定会参加的。而且,就算你不说,我爹娘恐怕也不会放过我的。”

    “好啊。”

    宋江欣慰一笑,却听时云飞又道:“但是,宋押司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当贼,我是认真的,绝不是玩玩而已。哪怕我时云飞考上状元,这梁山第零把交椅,我也坐定了,谁也别想让我挪屁股。”

    时云飞把脸凑到宋江耳边一笑:“宋押司,你可见过这天下有贼寇头目考上状元的吗?”

    宋江脸色一沉,心里忍不住连骂了几句娘。

    进了城,与宋江、朱仝分别之后,时云飞带着锦儿回到县衙,叮嘱锦儿在外面稍等,先一个人去见爹娘。

    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地回来,时文彬夫妇大喜过望。

    时文彬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儿,河东参佛之行,可顺利否?到了那五台山之上,是否真的看见佛迹显灵了?”

    时云飞见爹娘果然还蒙在鼓里,心中稍安,双手合十,胡诌道:“儿果真看见文殊菩萨显灵了,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时夫人也虔诚地道了声阿弥陀佛,时文彬继续问:“那文殊菩萨可有跟你说什么吗?”

    时云飞当然知道文殊菩萨掌管智慧,也知道老爹最期待的是什么,正好他也有意去参加科举,于是道:

    “当时,我跪在佛光寺文殊殿前,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金光,接着文殊菩萨朝我走来,在我脑门点了一下,我顿觉醍醐灌顶,到现在脑袋都灵光得很,好像那病也彻底好了。文殊菩萨还说,我若今年参加秋闱,必然中解。”

    此话一出,时夫人竟激动地笑出了声来,时文彬也双目放光,激动地不能自已。

    见爹娘如此反应,时云飞若不是脸皮足够厚,差点就憋不住笑了。

    时文彬又道:“儿啊,为父本来是想让你先去县学学习,走升贡路线入仕,将来入太学,博个上舍释褐。但既然菩萨显灵了,便走科举,只要能中,也是一样的。”

    时文彬所说的升贡法,有点类似现在的教育制度,是用学校教育取代科举考试的一种办法。

    一个学子,先进县学读书,成绩优异,可升到州学,州学成绩优异,可升到太学。

    而州学和太学又分为外舍、内舍、上舍三个档次。通过考试一级一级往上升。

    基本上你能考进太学上舍,就相当于考上进士了,上舍优异者,便称为上舍释褐。

    听上去很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是弊端丛生,腐败作弊层出不穷。

    时文彬想让儿子走升贡,也是因为可以利用自己的权力上下其手的缘故。

    三舍法是王安石变法的一部分,本来只存在于东京太学,但宋徽宗这人脑回路清奇,他觉得三舍法很好,于是推广到了州县,并在大约十年之前,下诏书彻底废除科举,只采用这三舍法升贡取士。

    怎奈科举涉及利益太多,社会惯性巨大,皇帝也不能违拗,而新的三舍法又弊端丛生,推行很不顺利,所以朝廷只好默许科举依旧存在,两法并行取士。比如秦桧就是政和五年科举中的进士。

    这也是政和宣和年间科举的一大特色。

    等再过四五年,这新制度已经彻底名存实亡,正好王黼顶替蔡京上台,没有政治包袱,便一纸诏令,将此法作废,恢复了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