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皇帝互穿:我朱元璋在大唐砍人 » 第六十四章 裁撤内阁

第六十四章 裁撤内阁

    明廷,养心殿内。

    蒙古人与大明和谈,京师守卫战的胜利带给了大明朝劫后重生般的喜悦。李世民虽有裁撤内阁之心,但他深知此事不在一朝一时。

    此时,云南麓川之役,江南地区的农民起义,还有黄河溃堤,河水泛滥、边将贪腐,边境隐患重重等众多窟窿皆等着李世民一一去填补。

    擢令于谦为巡查御史,有先斩后奏之令,先在大明的边疆以严苛律法对这些贪腐的边将以重拳出击,流的血从秋天一直到冬天。

    李世民最为痛恨这些边将拥兵自重,苛待将士。对于查实的贪腐边将,不仅当场斩杀,而且株连九族,其重惩程度快要赶上洪武年间的太祖朱元璋。

    至于蒙古,脱脱不花早已与也先生了二心,短期内也难以来犯。李世民又开始头疼朝廷上的烂摊子。

    此时新春刚过,冬日的北京城虽下了厚厚的大雪,但地上不少的积雪被踩实,人人笼罩在新年的余温里,路上三三两两行走的,全是串街走户拜年的百姓。

    与此新年闲暇截然相反的是内阁诸臣。未过大年初五,御史中丞钟同弹劾靖远伯王骥的奏章便出现在了内阁的案头上。

    靖远伯王骥奉正统皇帝朱祁镇之命远征麓川。正统十三年十月,明朝大军集南京、湖广、贵州等地土汉军十三万抵达金沙江,发动第四次麓川征讨。

    麓川军在金沙江以西设栅抵抗,王骥造浮梁渡江并攻破,乘胜进至孟养。而麓川军在鬼哭山及芒崖山等山寨亦被明军攻克,贵州都指挥使洛宣、九溪卫指挥使翟亨战死。

    孟养在金沙江以西,去麓川千馀里,诸部皆感到恐惧。王骥便撤回部队,但没想到十三万大军前脚刚走,这些部落后脚便再次拥思任发之子思禄为乱,再次占领孟养等地。

    麓川此地,大军连年征战不平,王骥认为无法彻底消灭麓川军,於是与思禄为约,许以土目得部勒诸夷,居孟养如故。并与其金沙江立石为界,誓曰:“石烂江枯,尔乃得渡。”思禄恐惧后亦听命。

    麓川战役的捷讯是在年前十月送至的北京,历时一年多的麓川第四次战役终于落下帷幕。

    恰彼时大明朝刚刚赶走瓦剌人这个大麻烦,李世民在诸臣的一致建议下重启内阁,陈循作为新推出来的内阁首辅,遂在票拟的条子上,记了封赏靖远伯一笔。

    此刻,距离战役结束,已经过去三个月。哪怕既知云南之地天高地远,此番又遇上寒冬腊月,但这十几万人,走走停停,硬是走了三个月,连个回京的人影都没瞧见。

    朝中不乏有攀附李世民的亲党跳出来指摘道,靖远伯王骥恐有不臣之心。

    因靖远伯一事,陈循先前递了封赏的条旨进去,此番有人出来弹劾,内阁便未再附票拟,直送至御前。

    小太监到文渊阁,召内阁诸臣时,众人皆忐忑不安,

    “公公辛苦了。”外面一路仍风雪在飘,赶来传信的小太监肩头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雪。次辅高毂问道,

    “陛下召内阁都去,所为何事?”李世民重启内阁并不情愿,一应大事虽仍有票拟,但决策之权全在皇权,就连廷议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小太监垂着脑袋摇头,一言不发。见他是个生脸,估计在御前伺候的次数和他们一样。商辂同高毂摇头,示意也别为难人,

    “公公且带路吧。”

    一行人便迅速收拾妥当,踩着落满紫禁城的大雪,吱呀吱呀,去了养心殿。

    内阁到的时候,李世民正提着奏章在看。御史中丞钟同和兵部尚书于谦,分别站定殿内两侧。

    内阁诸臣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内阁一通行礼,随后按官阶位次站在了殿右,于谦的身后。

    钟同的脸色变了一变,随后见李世民眼也没抬,整个目光落在手里的奏章上,钟同稳了稳心神。

    “御史台弹劾靖远伯的折子,内阁都看了吧?”

    内阁诸臣,“看了。”

    李世民从手中的奏折后露出目光来,他看了陈循一眼,又将目光收回到手中。

    “既御史台弹劾靖远伯,内阁此前又替靖远伯一力担保,封了铁券。两相悖论,索性今日至此,你们当面说清楚。”

    “首辅觉得呢?”

    陈循虽心中忐忑,但也只能回道,“陛下圣明。”

    “好。”李世民仍未看众人,“钟同你先说,”

    钟同站定躬身,“陛下,去岁靖远伯班师回朝,十二月行军绕道,明明前军已行至南京,却又回了武昌。”

    “靖远伯乃不臣之系,恐对今圣主临朝,心有不服。”

    钟同的意思是王骥乃朱祁镇派系的人,现拥兵在外,迟迟不肯回朝,恐有二心。他话说得直白,就差将谋反二字贴在王骥的脑门上。

    李世民半阖着眸子,不为所动。听其将话全部说完,才落笔在奏折上批红一番,点了内阁,

    “内阁对此事,怎么看?”

    内阁由吏部尚书王直一手重选,王直征启李世民的意见,但李世民在心里盘算着早晚一天要废了它,当时便随意摆手,

    “全由王大人一手操选。”

    王直此人直正清廉,是从前“三杨”举荐上来的重臣。此番他为李世民重选内阁,亦秉持着识人善用、清廉正德之人放进了内阁之中,其中亦包括了大明朝唯一的三元进士商辂。

    此前湖广的瑶民和苗民叛乱,平叛的折子一路从两广传到内阁,又从内阁传入养心殿。商辂见钟同明摆着此番要以派系为名,清算这位劳苦功高、征战在外的老兵部尚书,他看不过去眼。

    “陛下,湖广地区瑶民叛乱,靖远伯路过武昌之时,奉诏又重新挂印平叛,此时浙江、江西、广东一片的农民起义已接近尾声。何来绕道行军,心有不臣一说?”

    商辂盯着钟同此人,很明显在指其诬告一说,子虚乌有,他满脸愤懑。

    湖广瑶民动乱一事,李世民心里清楚。甚至命靖远伯王骥挂印平叛,还是他亲自批复,折子又从内阁递了出去。

    但此番李世民盯着奏折上密密麻麻的票拟,他想要彻底将其除了去,李世民没有抬头。

    钟同见李世民没有说话。挂印平叛又如何,反正动乱何时接近的尾声,王骥因何又尚未回京,无人说得清楚。况且他此番可是为李世民除去朱祁镇一有力党项,钟同站在商辂面前亦不退让。

    “湖广地区的叛军,浙江、江西、广东一片的叛军,商大人可都知道去了哪里?湖广总督十一月便有平叛胜利的折子递上来,若非靖远伯心有歧义,此番平乱又为何过了正月里,还没回来!”

    自宋仁宗发明“风闻奏事”以来,言官参奏大臣,核实与否全凭言官自觉的操守。等到了明廷,这些言官更是听风就是雨,张口就来。

    湖广的叛军、那些被招抚的起义军,他们究竟去了哪里,钟同不知。但王骥从十月份麓川战役结束,十一月平叛湖广,现如今过去整整三个月,人还没有回到京师,是不争的事实。

    李世民新帝登基,虽血洗了王振余党,但朝里朱祁镇一派的朝臣暗流涌动,从未停歇。此刻钟同站在李世民面前,他此时将谋反的帽子扣在王骥身上,既能帮皇帝收回忌惮的兵权,又能杀鸡儆猴,给众臣以威慑,李世民何乐而不为。

    “靖远伯王骥乃四朝老臣,且又劳苦功高,远征麓川。他若当真有谋反之心,便也得回朝之后,由刑部查个明白!而不是一个什么随随便便的人,便能将滔天的帽子往人脑袋上扣!”

    内阁首辅陈循此前一言未发,现也被钟同这话气得火冒三丈。老臣征战在外,尚且还未回朝,这莫须有的帽子便被人扣在了身上。陈循冷冷地盯着这人,话里迸出了火花星子。

    “那陈大人便是举保王骥毫无反心?”钟同也大声质问道。

    李世民见这架马上就要吵起来,他从手里的奏折中抬头,眼睛看向了于谦。

    今日本就是因钟同弹劾靖远伯功高不臣,李世民召了内阁诸臣前来廷议。于谦作为一个兵部尚书,站在这里已明显不合时宜,见此时李世民将目光投向了他。

    于谦深吸一口气,揣测着圣意,“靖远伯久未回朝,当务之急是召人回朝。至于是否有不臣之心,陛下敕令一下,自然知晓。”

    这最简单的法子,在场诸位自然都心知肚明。但现今最关键的是靖远伯如何回朝。

    是陛下下旨将他召回来,还是锦衣卫的人直接出京,将人带诏狱里去。

    李世民看向于谦,于谦目光也不避让。他又去看内阁诸人,众人皆坦荡荡地令李世民上下打量,胸中毫无诡谲。

    也罢。李世民心底叹气,他只是对内阁这制度不满,对王直选出来的此干臣子倒是没多大的意见。他瞥了一眼一侧的钟同,令人拟旨,快马加鞭送出京去,靖远伯误了新年,这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可务必回京。

    此事虽不算完,但内阁诸臣皆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只听李世民又说道,“王骥回京前,内阁的诸多折子便不必传出去了。一应大小事务经由于尚书和王尚书之手。”

    内阁的折子不必传出去?那岂不是相当于罢了内阁诸臣的一应事务。

    内阁所系,事关上下朝野。

    陈循的冷汗渗透了衣衫,李世民这是怀疑他与朱祁镇旧派相关,连带着内阁一同都遭了猜忌。

    内阁诸臣站在殿中,皆被这当头一棒打得晕头转向。等到回过神来,才诚惶诚恐,神思惧悸,陛下怕是对内阁心有不满,内阁的日子要到头了。

    于谦看着李世民借口就夺了内阁诸权,他眉头紧蹙,

    “陛下,内阁裁决兹事体大,臣与王直尚有兵部和吏部诸多事宜。”

    于谦不赞成裁撤内阁,李世民是早已想到的。但他冷着脸色,头也未抬,“只是说王骥回京前,于大人连这般时日都不肯辛劳了?”

    于谦在京师守卫战大胜后,被李世民已加封至太子少保。太子少保乃从一品的官职,再往上便是从前的宰相。

    于谦似乎隐隐猜到李世民的主张,他躬身跪拜,仍是剧烈推辞。

    李世民被气得火冒三丈,批红的朱笔被丢在手下的奏章上,红色的墨迹洇开而去,像是殷殷的鲜血。

    “朕让你担着,你就得担着。”随后更是立刻夺了他兵部尚书的官位,将内阁朝政的担子压在了他一人身上。

    于谦板直,见李世民大发雷霆,更是愈加笃定猜中了李世民的心思。他梗着脖子同李世民反对,李世民嫌他聒噪,直接将人下了大狱。

    人虽下到大狱,朝中事务却一件不落地也往那送。

    朝中众人立刻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今日堂上这位天子,怕是要裁撤内阁,重启宰相了。

    眼见于谦被锦衣卫带走,内阁诸臣连带着钟同都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原以为李世民此番只是诏他们如常廷议,议的是靖远伯王骥拥兵未回一事,但没想到一个时辰过去,于谦被下大狱,内阁成了空壳。

    摸不透李世民的心思,众人一身冷汗走出养心殿,惊魂未定。

    “陈阁老,今日……内阁……此后……”

    “……”次辅高毂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口,他看向陈循,心里是彻底没了主意。

    今日到底是陛下猜忌内阁与朱祁镇旧派相连,还是有心裁撤。三两句话说不清楚,几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现今内阁诸人多是年轻面孔。此前朱祁镇当朝时期,王振把权,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此番朝廷缺人,王直虽将他们提拔上来,但也多是未历帝心的幼雏。摸不透李世民的心思,众人只能急得忐忑不安。

    陈循此刻的心脏也七上八下,但他哪里能想到李世民有裁撤内阁,重立宰相一心。陈循挥挥手,示意众人各自散去。

    “诸君且尽守本分,陛下圣明,定不会无缘无故将难发到我们头上。”

    众人见陈循发了话,只好各自回文渊阁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