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海杰的挑战
班房内，清河县是夜值班的十几名捕快都立在武二身后。
在他们对面、背对着杨昭的是一名壮大的胖子，身高不足七尺，却是渊渟岳峙的，自有一番大宗师的气派。
即便是一人对着十几人，并没有落下阵来，反倒是有一股压制的气势。
杨昭对他很陌生、却熟悉，想来就是清河县总捕头、六扇门武功第一的海杰。
趁着乱，杨昭闪身进去，站到了薛霸身旁。
“薛大哥，武捕头可有相让？”
“昭哥儿，你来了？”
薛霸脸上一阵喜悦，随即又转为凝重，摇摇头，“寸土不让！”
“有通知县令相公么？”
“小孙早去过了，县令相公的管家说，相公偶感风寒，吃了药，能安神，早就寝了，不宜打扰
另，医生嘱咐了，相公最好这几天也是在床上休息，不能有任何的劳神，所以衙门上下的事情，让武捕头和杨主簿，便宜行事！”
杨昭点点头，县令相公过得半年就任满，也到了荣休的日子，对于这种半死的老头儿，岂能淌浑水。
他们可不同，上有老、下有小，单身的还想讨老婆，这些全依仗公门的前程，县令不管，他们不敢、也不能不管。
杨昭是看清楚海杰的真容，脸上线条分明，肌肉紧致，两条法令很深，撇开身子，单看脑袋，能令人觉得他一定是身高八尺以上的壮汉。
一双眼睛大概率是神经失调，不自觉的、快速眨着，在开合之间，散发出鹰一样的锐利眼神，却又十分深沉、阴骘。
“武捕头，你这是何意？为何一直阻挠本官提审那九名犯人？”
海杰的声音低沉，如他的眼神一般的阴骘，也能听出来，他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甚至，杨昭在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气，杀气是什么，他解释不了，只是，他很明确，或许是修炼了九阳神功后，精气神都灵敏了许多的缘故。
“提审犯人，不过为了公事，需要杀人么？”
杨昭深谙为官之道，大玄乱世，大家都得过且过，需要如此极端么，极不寻常！
“海大人言重了！小人岂敢阻拦上官办公，只要您将府尹大人的提审公函拿出来
小人亲自为您提着灯笼，杨主簿亲自为您做记录。待事情办好后，我们二人请县令相公出面，为您洗尘接风！”
武二的声音极大，可见，他也是到了爆发的边缘。
即便如此，也不失捕头的风范，在盛怒之下，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知晓了杨昭的进来。
“薛大哥，武捕头将恶贼来劫犯人的事情说出来么？”
杨昭心念一动，低声问道。
“并没有！你当武捕头是傻子么！”
武二自然不是傻子，这种事情既然有了默契，打死也不会说的。
“哼！方才本官说了，这是府尹大人的密令，既然是密令，自然不落文书，难道府尹大人的口谕，你就不听了么？”
“海大人，武二生性鲁钝，不懂变通，您在阳谷县当捕头的时候，也是知道的，武二由来做事都是有板有眼，有依有据
若是如此，府尹大人怪罪下来，武二情愿不当这个捕头就是，绝对连累不到海大人！”
“武二！呵呵，本官知道了！你这是包藏祸心！”
“海大人，请您慎言！”
武二脸上肌肉紧紧的，双拳紧握，发出啪啪之音。
“武二，各位，听好了，本官知道，昨日有反贼过来要劫走那九名犯人，在九名犯人里面，是能有反贼的
如今，这九名犯人仍旧在清河县牢房里，这是为何？为何不按规定送去清平府，诸公，请想想
一定是武二自己也是反贼，想私下将同伙放走！”
“你……”
好大一个帽子！
武二气得目眦尽裂，一只手紧紧按着刀柄，并非他不想拔出来，而是杨昭手疾眼快，一把按住。
对着上官拔刀的，死罪，无论任何理由！杨昭对大玄律例十分熟悉。
“清河县新任主簿杨昭，拜见海大人！”
杨昭一步出列，挡在武二身前，不能让海杰有任何借口。
“哦，你是杨昭，本官认得！嗯，你是主簿正好了，武二勾结反贼，你是知道了，下令捉拿他吧！”
大玄律例，发现上司谋反的，副手是可以下令部下先将之控制，所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当然，若然查明上司并无此罪，副手是要受到株连九族的刑罚，而那些帮忙的部下，是可以免责。
“海大人，您倒是说得我们一头雾水，清河县在县令相公的治理下，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怎么能有反贼，更遑论是劫犯人了，这是您是亲眼看到，还是亲耳听到，还是有证人证明？”
众捕快听了，心中一片欢腾，“还是要昭哥儿来，一句话就解决问题。”
武二心中怒火也是平息，心道：“杨昭这兔崽子，向来滑头，连同僚家的狗都能哄回家的，你海杰要跟他争论……害！”
“哼！杨昭好一张利嘴，只是，没用！你倒是说说，为何九名犯人仍旧在清河县牢房里？”
“回海大人，这事，您不能问！”
“哈哈哈，我是清平府总捕头，官阶与你县令大人同级，为何不能问？难道还将我砍头不成？”
“对！确实能将海大人拉去砍头的！”
杨昭整理一下衣冠，十分认真的说道。
“哼！危言耸听，你是要包庇武二了！”
海杰一双鹰眼游移不定，杨昭的表情实在太真实了，他倒是有点心虚。
“按照大玄律例，要发配的犯人，在县衙牢房挨过了六十日，是要送往府衙，若有特殊情况，不能送的
须由县令相公写申请文书，投递给府尹大人，而县、府的捕头，都是有权可以看这份文书的
也有例外，大玄律例规定，对于机密的理由，必须由县令相公亲自书写申请文书，投递给府尹大人
而县、府捕头，不得过问，违令者斩！这次本县县令相公投递给府尹大人的文书，就是基于保密理由
是他自己亲手写的，武捕头不知道内容，也不敢知道，海大人，您也是不能知道，若然您真的要去问府尹大人的
确实，情况就能如您方才说的那样，小人不敢说那两个字，请大人海涵！”
“你……”
海杰气得瞪大了眼睛，一张脸成了猪肝的颜色。
清河县的捕快人人心中暗爽，方才的鸟气，都出了，这是赤果果的打海杰的脸。
尤其是杨昭最后那句“小人不敢说那两个字，请海大人海涵”，更是畅快淋漓。
“哈哈哈！”
突然，海杰仰天长笑，声震瓦砾，直把众人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
“原来，清河县捕快，都是没把男人！”
“海（杰）……你说什么？”
武二刚刚平静的情绪，一下子给点燃了，其余捕快也是脸上露出愤愤之色，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给别人说这个。
“我说，你们清河县捕快都是没种的男人！要知道，当捕快的，过的都是刀锋舔血的日子，都是豪气干云的好男儿
看你们一群家伙，人人腰间带刀，却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杨昭出来替你们作主！作为你们的上官，海某这张老脸挂不住呀！
海某劝你们还是将腰间佩刀放下，回家给娘们穿绣花的针儿吧！”
杨昭皱了眉头，由海杰这句话可知，他作为总捕头，竟然不知道府尹大人出了公文，主簿必须由捕快里武功最高者担任。
也就是说，海杰并非从清平府来的，难道……
杨昭没有肯定之前，不敢说，这事情牵连太大！
“然则，海大人是想点拨一下武二的功架了？”
武二此言一出，众捕快都沉默了，他这是跟上官叫板，这事可大可小，海杰随时能在上面做出许大的文章。
“武二，既然都是习武之人，我们就用男人的方式去解决今日的事情，你们清河县三十三名捕快
若然有一人能胜过海某这双肉掌的，海某二话不说，立刻离开，日后登门跟你武二道歉
若然，海某赢了，亲自到牢房提审九名犯人，你武二不得阻拦！是男人的，就哼一句，若是你们承认自己是蹲下来撒尿的
海某也是二话不说，立刻离去！”
“比就比！”
是可忍，鸟不可忍！
武二冷冷的说出三个字。
“这里施展不开，到演武场！”
此话正中海杰下怀，他也不给武二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噔噔噔！
率先大步走向演武场！
在他们对面、背对着杨昭的是一名壮大的胖子，身高不足七尺，却是渊渟岳峙的，自有一番大宗师的气派。
即便是一人对着十几人，并没有落下阵来，反倒是有一股压制的气势。
杨昭对他很陌生、却熟悉，想来就是清河县总捕头、六扇门武功第一的海杰。
趁着乱，杨昭闪身进去，站到了薛霸身旁。
“薛大哥，武捕头可有相让？”
“昭哥儿，你来了？”
薛霸脸上一阵喜悦，随即又转为凝重，摇摇头，“寸土不让！”
“有通知县令相公么？”
“小孙早去过了，县令相公的管家说，相公偶感风寒，吃了药，能安神，早就寝了，不宜打扰
另，医生嘱咐了，相公最好这几天也是在床上休息，不能有任何的劳神，所以衙门上下的事情，让武捕头和杨主簿，便宜行事！”
杨昭点点头，县令相公过得半年就任满，也到了荣休的日子，对于这种半死的老头儿，岂能淌浑水。
他们可不同，上有老、下有小，单身的还想讨老婆，这些全依仗公门的前程，县令不管，他们不敢、也不能不管。
杨昭是看清楚海杰的真容，脸上线条分明，肌肉紧致，两条法令很深，撇开身子，单看脑袋，能令人觉得他一定是身高八尺以上的壮汉。
一双眼睛大概率是神经失调，不自觉的、快速眨着，在开合之间，散发出鹰一样的锐利眼神，却又十分深沉、阴骘。
“武捕头，你这是何意？为何一直阻挠本官提审那九名犯人？”
海杰的声音低沉，如他的眼神一般的阴骘，也能听出来，他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甚至，杨昭在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气，杀气是什么，他解释不了，只是，他很明确，或许是修炼了九阳神功后，精气神都灵敏了许多的缘故。
“提审犯人，不过为了公事，需要杀人么？”
杨昭深谙为官之道，大玄乱世，大家都得过且过，需要如此极端么，极不寻常！
“海大人言重了！小人岂敢阻拦上官办公，只要您将府尹大人的提审公函拿出来
小人亲自为您提着灯笼，杨主簿亲自为您做记录。待事情办好后，我们二人请县令相公出面，为您洗尘接风！”
武二的声音极大，可见，他也是到了爆发的边缘。
即便如此，也不失捕头的风范，在盛怒之下，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知晓了杨昭的进来。
“薛大哥，武捕头将恶贼来劫犯人的事情说出来么？”
杨昭心念一动，低声问道。
“并没有！你当武捕头是傻子么！”
武二自然不是傻子，这种事情既然有了默契，打死也不会说的。
“哼！方才本官说了，这是府尹大人的密令，既然是密令，自然不落文书，难道府尹大人的口谕，你就不听了么？”
“海大人，武二生性鲁钝，不懂变通，您在阳谷县当捕头的时候，也是知道的，武二由来做事都是有板有眼，有依有据
若是如此，府尹大人怪罪下来，武二情愿不当这个捕头就是，绝对连累不到海大人！”
“武二！呵呵，本官知道了！你这是包藏祸心！”
“海大人，请您慎言！”
武二脸上肌肉紧紧的，双拳紧握，发出啪啪之音。
“武二，各位，听好了，本官知道，昨日有反贼过来要劫走那九名犯人，在九名犯人里面，是能有反贼的
如今，这九名犯人仍旧在清河县牢房里，这是为何？为何不按规定送去清平府，诸公，请想想
一定是武二自己也是反贼，想私下将同伙放走！”
“你……”
好大一个帽子！
武二气得目眦尽裂，一只手紧紧按着刀柄，并非他不想拔出来，而是杨昭手疾眼快，一把按住。
对着上官拔刀的，死罪，无论任何理由！杨昭对大玄律例十分熟悉。
“清河县新任主簿杨昭，拜见海大人！”
杨昭一步出列，挡在武二身前，不能让海杰有任何借口。
“哦，你是杨昭，本官认得！嗯，你是主簿正好了，武二勾结反贼，你是知道了，下令捉拿他吧！”
大玄律例，发现上司谋反的，副手是可以下令部下先将之控制，所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当然，若然查明上司并无此罪，副手是要受到株连九族的刑罚，而那些帮忙的部下，是可以免责。
“海大人，您倒是说得我们一头雾水，清河县在县令相公的治理下，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怎么能有反贼，更遑论是劫犯人了，这是您是亲眼看到，还是亲耳听到，还是有证人证明？”
众捕快听了，心中一片欢腾，“还是要昭哥儿来，一句话就解决问题。”
武二心中怒火也是平息，心道：“杨昭这兔崽子，向来滑头，连同僚家的狗都能哄回家的，你海杰要跟他争论……害！”
“哼！杨昭好一张利嘴，只是，没用！你倒是说说，为何九名犯人仍旧在清河县牢房里？”
“回海大人，这事，您不能问！”
“哈哈哈，我是清平府总捕头，官阶与你县令大人同级，为何不能问？难道还将我砍头不成？”
“对！确实能将海大人拉去砍头的！”
杨昭整理一下衣冠，十分认真的说道。
“哼！危言耸听，你是要包庇武二了！”
海杰一双鹰眼游移不定，杨昭的表情实在太真实了，他倒是有点心虚。
“按照大玄律例，要发配的犯人，在县衙牢房挨过了六十日，是要送往府衙，若有特殊情况，不能送的
须由县令相公写申请文书，投递给府尹大人，而县、府的捕头，都是有权可以看这份文书的
也有例外，大玄律例规定，对于机密的理由，必须由县令相公亲自书写申请文书，投递给府尹大人
而县、府捕头，不得过问，违令者斩！这次本县县令相公投递给府尹大人的文书，就是基于保密理由
是他自己亲手写的，武捕头不知道内容，也不敢知道，海大人，您也是不能知道，若然您真的要去问府尹大人的
确实，情况就能如您方才说的那样，小人不敢说那两个字，请大人海涵！”
“你……”
海杰气得瞪大了眼睛，一张脸成了猪肝的颜色。
清河县的捕快人人心中暗爽，方才的鸟气，都出了，这是赤果果的打海杰的脸。
尤其是杨昭最后那句“小人不敢说那两个字，请海大人海涵”，更是畅快淋漓。
“哈哈哈！”
突然，海杰仰天长笑，声震瓦砾，直把众人耳朵都震得“嗡嗡”作响。
“原来，清河县捕快，都是没把男人！”
“海（杰）……你说什么？”
武二刚刚平静的情绪，一下子给点燃了，其余捕快也是脸上露出愤愤之色，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给别人说这个。
“我说，你们清河县捕快都是没种的男人！要知道，当捕快的，过的都是刀锋舔血的日子，都是豪气干云的好男儿
看你们一群家伙，人人腰间带刀，却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杨昭出来替你们作主！作为你们的上官，海某这张老脸挂不住呀！
海某劝你们还是将腰间佩刀放下，回家给娘们穿绣花的针儿吧！”
杨昭皱了眉头，由海杰这句话可知，他作为总捕头，竟然不知道府尹大人出了公文，主簿必须由捕快里武功最高者担任。
也就是说，海杰并非从清平府来的，难道……
杨昭没有肯定之前，不敢说，这事情牵连太大！
“然则，海大人是想点拨一下武二的功架了？”
武二此言一出，众捕快都沉默了，他这是跟上官叫板，这事可大可小，海杰随时能在上面做出许大的文章。
“武二，既然都是习武之人，我们就用男人的方式去解决今日的事情，你们清河县三十三名捕快
若然有一人能胜过海某这双肉掌的，海某二话不说，立刻离开，日后登门跟你武二道歉
若然，海某赢了，亲自到牢房提审九名犯人，你武二不得阻拦！是男人的，就哼一句，若是你们承认自己是蹲下来撒尿的
海某也是二话不说，立刻离去！”
“比就比！”
是可忍，鸟不可忍！
武二冷冷的说出三个字。
“这里施展不开，到演武场！”
此话正中海杰下怀，他也不给武二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噔噔噔！
率先大步走向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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