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覆灭
季春已过繁花落尽，枝叶也渐渐繁盛青翠起来，初夏的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燥热，送走了沈珏凌，齐扶瑜终于敢大摇大摆出现了，她不是没察觉到沈珏凌眼里的情意，她也不是不心动，只是……她需要做的事情还太多，回应不了这份爱意。
齐扶瑜阖眸，轻叹了口气，目送沈珏凌的马车远去。
时日如飞，转眼又到了仲夏，齐扶瑜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还和她写信笑笑闹闹的顾晚照会在这一年的仲夏，人生就此改写。
上京城也是在这一年的仲夏变了天。
顾家养子贺云飞大义灭亲，上交了顾太傅通敌叛国的罪证，齐微箬震怒，天子侧榻岂容乱臣贼子安眠？更遑论此人还是女帝少时的老师，真真是令人细思极恐，女帝当即下令罢黜太傅之职，许是顾及少时师生恩情，并无株连九族，而是下令顾氏一族流放，三代之内不得科考入朝。
一时间朝堂形势大变，太傅一党悉数颓败倒散，与之对立的丞相党倒是风生水起，逐渐赢得女帝器重。
消息传到苍平郡需要两日，所幸顾氏一族流放之路要经过苍平郡，齐扶瑜还能与恩师再见一面。
但没想到的是，在流放的第二日途中，顾氏一族在离苍平郡一百里的一条管道上被截杀了。
因着满门流放，长女顾晚柔与二子顾揾不在身旁，朝廷仍在派兵捉拿，顾太傅与长子幺女以及夫人一众人坐着轻简的马车，踏上了流放之路，顾家大势已去，顾太傅面色灰败，顾垣顾晚照皆是一脸哀愁，顾夫人更是以泪洗面，顾府一众小厮丫鬟也是通通流放。众人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情绪中，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所走的官道上居然空旷无人，甚至方圆十里都没有人。
气氛一时安静又诡异，仲夏的天已经热了起来，蝉鸣与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官道上响起，更显得安静了。
生变就在刹那间，只见山上冲下来大批黑衣人，手持长剑眉眼中杀气腾腾。顾府的侍卫和负责押送的士兵皆是一惊，急忙拔出了剑准备应战。然而，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又怎么逃得过。不多时双方厮杀起来，马车中顾家人也被惊动，当即便下了马车，如若不下便是在其中等死。
下车时见四处混乱，侍卫与士兵已然死伤惨重，顾太傅也是面色严肃，当机立断让顾垣带着顾晚照和顾夫人跑。
不过始终没跑成，最后的几个侍卫被杀完了，黑衣人手持长剑，没有立即砍向顾家众人，而是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顾家人拢在其中，顾太傅少年时学过武，便从地上的尸体手中抢过一把剑，面色肃然的对着敌人，心中规划如何做。顾垣见此也从地上拿起了一把剑，不过他是个文弱书生，连剑都拿不稳，顾夫人也是忍着惧意拿起了一把剑，顾垣与顾太傅父子心意相通，当即便提剑同敌人拼杀起来，黑衣人顾及着上头的话没敢动手，倒是让他们硬生生破开一条路来，顾太傅当即便对顾晚照喝到：“小五，快跑，别留在这里，去苍平郡找扶瑜！”
顾晚照惊慌失措眼里满是惊恐，却仍旧摇摇头：“不，不要，爹我不走！咱们一起走！”
顾垣看着她，平常温柔的语气在此刻也坚决起来：“小五，你得走，去告诉扶瑜，找到晚柔和阿揾，让他们别回来，”顾垣顿了顿，温柔叮嘱“去吧小五，哥哥和爹娘为你挡一阵。”
顾夫人也颔首微笑：“小五，去吧。”
顾晚照眼眶泛红，没了办法只得听从他们的命令往前跑去，一刻也不敢停息，腰间惊鸿珏也在奔跑途中掉落，可顾晚照顾不了那么多了，得往前跑，一直往前跑。
顾太傅一行人戒备地看着黑衣人，不多时黑人散开，一个身影从中走出，那人摘下面巾，露出了熟悉的面容，是贺云飞。
顾太傅愣了愣，一时间悲愤交加：“贺云飞，老夫可曾有何处对不起你？你何至于如此对待顾家？”
贺云飞冷笑一声：“怎么，我贺家当年倾颓不是怪您么？顾太傅。”
顾太傅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什么跟老夫有关。”
贺云飞嗤笑：“义父事到如今了还装什么。”他顿了顿随即又道：“义父，反正您都要死了，丞相还有句话让我问您。”
贺云飞踏步往前走，在顾太傅身前停下，低声问了句话。这话声音很轻，几乎是只动了嘴唇。顾太傅却看懂了，一时脸色大变，矢口否认：“老夫不知道。”
贺云飞颇为遗憾的点点头，转身便道：“如此。那义父便一路好走了。”
他打了个手势，黑衣人得令当即冲了上去，不到片刻顾垣与顾夫人便被一剑封了喉，顾太傅腹部中了好几剑，也无力的软倒在地，双目合上。
顾晚照自小便是娇养，又哪里跑得动什么，父兄所争取的时间仍旧是不够跑多远的，更何况这少女眼眶湿润眼前都是糊的，跑着没多久便被石头绊倒，随即又爬起来，忍着膝盖上的疼痛继续跑起来。贺云飞抬手，侍卫递来长弓。
他拉开弓，将箭对准了顾晚照的后心，弓弦越拉越紧，只需要松手，顷刻间便能取走这少女的命，贺云飞也是如此想的，可手里却怎么也放不开，心里烦躁的情绪涌起，他松开手，箭“欻”的一下便飞了出去，带着千钧之势划破空气，箭射出去了，却不是向着顾晚照的背心，而是她的脚边。
箭狠狠地钉在顾晚照脚边，顾晚照当即也顿住了。贺云飞蹙眉，抬起手冷声吩咐：“抓住她。”
顾晚照已然反应过来要继续跑，然而她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不到片刻便被黑衣人团团围住，领头的几个黑衣人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眼里流露出垂涎的神色，当即便要伸手摸她，口里还念叨着：“这小妮子长的真不错，不知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顾晚照摇头，惊恐地往后退，那粗糙的手掌已经伸到面前了，毕竟是娇惯出来的小姑娘，顾晚照吓得闭上了眼。
那手却没落下来，贺云飞已然到了这处，怒不可遏地抬脚狠狠踹开这人，神色峻冷：“我让你碰她了？滚。”
“是是是，小的错了，大人饶命。”那黑衣人唯唯诺诺的讨饶，当即退了下去，其他几个黑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贺云飞抱臂，居高临下的望着顾晚照，顾晚照也抬头看他，湿润的眸子里满是恨意与倔强。
贺云飞默然，心里烦躁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明明想杀了她的，但不知为何，下不去手。难道是自己爱上仇人的女儿了么？这怎么可以。贺云飞眸里情绪翻涌，一时间也复杂难辨。他与顾晚照相对无言，过了会儿，终是抬手狠狠劈在顾晚照后颈处，将人劈晕后随即将人扛到了肩膀上，一行人又悄无声息的散去，仿佛从未出现，留下的只有满地尸体。
在齐扶瑜收到流放消息之时，心中气急，哪知收到消息没一个时辰，霜降面色焦急的跑了进来，“将军！出大事了！”
齐扶瑜蹙眉，“先别急，说说什么事。”
霜降急得眼眶都红了起来：“太傅，太傅一家在百里外的官道上，遇到了山匪……已然被悉数杀害了。”
齐扶瑜呼吸一滞。随即拳头攥得发白，当机立断吩咐霜降：“快去通知立夏，带人，和我走。”
齐扶瑜拿起红绛，疾行出了正门，霜降立夏动作也快，齐扶瑜的亲兵们已然准备妥当，齐扶瑜翻身上马，一行人迅速朝着百里外疾行而去。
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那条官道上，只见满地血迹斑斑，尸横遍野，霜降立夏一行人皆是呼吸一滞，这分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齐扶瑜翻身下马四处寻找顾太傅所在，霜降立夏等人亦分散开寻找，不多时齐扶瑜便找到了顾太傅等人，顾垣与顾夫人皆是被一剑封喉，死不瞑目，齐扶瑜红了眼眶，跪在他们身前为她们阖上眼帘。
齐扶瑜一时间痛恨自己的无能。
顾太傅听见这哽咽声，指节微动，齐扶瑜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忙不迭扶起了顾太傅：“老师，老师？”
顾太傅唇色苍白，腹部中了两剑，显然已经失血过多了，太傅勉强抬起眼帘，看着面前的女子，颇有些欣慰的笑：“扶……瑜……”
“老师我在，我在。”齐扶瑜眼眶通红，快速点头应着。
“贺……云飞，救……晚照……老师……求你……”顾太傅已然没了力气，只撑着些气音勉强说完大意。
“好，我，我答应老师，我一定会救晚照，护晚照无虞，老师您先别说话了，我送您去找医师好么？”齐扶瑜哽咽，一时间泣不成声。
“来不及……了，扶瑜……记得老师与你……说过的话。”顾太傅勉强一笑，在交代完后事之后，便再也撑不住，手也垂了下去。
“老师……老师您别睡……扶瑜带您去找医师……老师……”眼看着老师在自己面前死去，齐扶瑜情绪奔溃了。
霜降立夏等人皆在一旁红了眼眶不敢说话。
一位亲兵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报！将军，发现了这个！”
那亲兵将惊鸿珏呈了上来，惊鸿珏上已然染了血和泥土，齐扶瑜看向惊鸿珏，振作起来，抬手抹掉面上眼泪，又坚韧起来，开始布置计划。
“霜降。”齐扶瑜沉静开口。
“末将在！”霜降出列，神色郑重。
“将惊鸿珏速速送到黎将军手上，他知道怎么做，即刻就去！”齐扶瑜厉声。
霜降郑重点头，当即将惊鸿珏揣入怀中，翻身上马疾行而去。
“立夏，你带领一半军士将尸体收起来入殓，安葬在苍平郡外的桃花山下。其余人跟我走。”齐扶瑜脑中快速分划好，立即吩咐下去。
众人皆快速开始了手里的任务，齐扶瑜翻身上马，前往贺云飞的驻地。
齐扶瑜阖眸，轻叹了口气，目送沈珏凌的马车远去。
时日如飞，转眼又到了仲夏，齐扶瑜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还和她写信笑笑闹闹的顾晚照会在这一年的仲夏，人生就此改写。
上京城也是在这一年的仲夏变了天。
顾家养子贺云飞大义灭亲，上交了顾太傅通敌叛国的罪证，齐微箬震怒，天子侧榻岂容乱臣贼子安眠？更遑论此人还是女帝少时的老师，真真是令人细思极恐，女帝当即下令罢黜太傅之职，许是顾及少时师生恩情，并无株连九族，而是下令顾氏一族流放，三代之内不得科考入朝。
一时间朝堂形势大变，太傅一党悉数颓败倒散，与之对立的丞相党倒是风生水起，逐渐赢得女帝器重。
消息传到苍平郡需要两日，所幸顾氏一族流放之路要经过苍平郡，齐扶瑜还能与恩师再见一面。
但没想到的是，在流放的第二日途中，顾氏一族在离苍平郡一百里的一条管道上被截杀了。
因着满门流放，长女顾晚柔与二子顾揾不在身旁，朝廷仍在派兵捉拿，顾太傅与长子幺女以及夫人一众人坐着轻简的马车，踏上了流放之路，顾家大势已去，顾太傅面色灰败，顾垣顾晚照皆是一脸哀愁，顾夫人更是以泪洗面，顾府一众小厮丫鬟也是通通流放。众人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情绪中，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所走的官道上居然空旷无人，甚至方圆十里都没有人。
气氛一时安静又诡异，仲夏的天已经热了起来，蝉鸣与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官道上响起，更显得安静了。
生变就在刹那间，只见山上冲下来大批黑衣人，手持长剑眉眼中杀气腾腾。顾府的侍卫和负责押送的士兵皆是一惊，急忙拔出了剑准备应战。然而，对方既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又怎么逃得过。不多时双方厮杀起来，马车中顾家人也被惊动，当即便下了马车，如若不下便是在其中等死。
下车时见四处混乱，侍卫与士兵已然死伤惨重，顾太傅也是面色严肃，当机立断让顾垣带着顾晚照和顾夫人跑。
不过始终没跑成，最后的几个侍卫被杀完了，黑衣人手持长剑，没有立即砍向顾家众人，而是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顾家人拢在其中，顾太傅少年时学过武，便从地上的尸体手中抢过一把剑，面色肃然的对着敌人，心中规划如何做。顾垣见此也从地上拿起了一把剑，不过他是个文弱书生，连剑都拿不稳，顾夫人也是忍着惧意拿起了一把剑，顾垣与顾太傅父子心意相通，当即便提剑同敌人拼杀起来，黑衣人顾及着上头的话没敢动手，倒是让他们硬生生破开一条路来，顾太傅当即便对顾晚照喝到：“小五，快跑，别留在这里，去苍平郡找扶瑜！”
顾晚照惊慌失措眼里满是惊恐，却仍旧摇摇头：“不，不要，爹我不走！咱们一起走！”
顾垣看着她，平常温柔的语气在此刻也坚决起来：“小五，你得走，去告诉扶瑜，找到晚柔和阿揾，让他们别回来，”顾垣顿了顿，温柔叮嘱“去吧小五，哥哥和爹娘为你挡一阵。”
顾夫人也颔首微笑：“小五，去吧。”
顾晚照眼眶泛红，没了办法只得听从他们的命令往前跑去，一刻也不敢停息，腰间惊鸿珏也在奔跑途中掉落，可顾晚照顾不了那么多了，得往前跑，一直往前跑。
顾太傅一行人戒备地看着黑衣人，不多时黑人散开，一个身影从中走出，那人摘下面巾，露出了熟悉的面容，是贺云飞。
顾太傅愣了愣，一时间悲愤交加：“贺云飞，老夫可曾有何处对不起你？你何至于如此对待顾家？”
贺云飞冷笑一声：“怎么，我贺家当年倾颓不是怪您么？顾太傅。”
顾太傅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什么跟老夫有关。”
贺云飞嗤笑：“义父事到如今了还装什么。”他顿了顿随即又道：“义父，反正您都要死了，丞相还有句话让我问您。”
贺云飞踏步往前走，在顾太傅身前停下，低声问了句话。这话声音很轻，几乎是只动了嘴唇。顾太傅却看懂了，一时脸色大变，矢口否认：“老夫不知道。”
贺云飞颇为遗憾的点点头，转身便道：“如此。那义父便一路好走了。”
他打了个手势，黑衣人得令当即冲了上去，不到片刻顾垣与顾夫人便被一剑封了喉，顾太傅腹部中了好几剑，也无力的软倒在地，双目合上。
顾晚照自小便是娇养，又哪里跑得动什么，父兄所争取的时间仍旧是不够跑多远的，更何况这少女眼眶湿润眼前都是糊的，跑着没多久便被石头绊倒，随即又爬起来，忍着膝盖上的疼痛继续跑起来。贺云飞抬手，侍卫递来长弓。
他拉开弓，将箭对准了顾晚照的后心，弓弦越拉越紧，只需要松手，顷刻间便能取走这少女的命，贺云飞也是如此想的，可手里却怎么也放不开，心里烦躁的情绪涌起，他松开手，箭“欻”的一下便飞了出去，带着千钧之势划破空气，箭射出去了，却不是向着顾晚照的背心，而是她的脚边。
箭狠狠地钉在顾晚照脚边，顾晚照当即也顿住了。贺云飞蹙眉，抬起手冷声吩咐：“抓住她。”
顾晚照已然反应过来要继续跑，然而她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不到片刻便被黑衣人团团围住，领头的几个黑衣人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眼里流露出垂涎的神色，当即便要伸手摸她，口里还念叨着：“这小妮子长的真不错，不知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顾晚照摇头，惊恐地往后退，那粗糙的手掌已经伸到面前了，毕竟是娇惯出来的小姑娘，顾晚照吓得闭上了眼。
那手却没落下来，贺云飞已然到了这处，怒不可遏地抬脚狠狠踹开这人，神色峻冷：“我让你碰她了？滚。”
“是是是，小的错了，大人饶命。”那黑衣人唯唯诺诺的讨饶，当即退了下去，其他几个黑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贺云飞抱臂，居高临下的望着顾晚照，顾晚照也抬头看他，湿润的眸子里满是恨意与倔强。
贺云飞默然，心里烦躁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明明想杀了她的，但不知为何，下不去手。难道是自己爱上仇人的女儿了么？这怎么可以。贺云飞眸里情绪翻涌，一时间也复杂难辨。他与顾晚照相对无言，过了会儿，终是抬手狠狠劈在顾晚照后颈处，将人劈晕后随即将人扛到了肩膀上，一行人又悄无声息的散去，仿佛从未出现，留下的只有满地尸体。
在齐扶瑜收到流放消息之时，心中气急，哪知收到消息没一个时辰，霜降面色焦急的跑了进来，“将军！出大事了！”
齐扶瑜蹙眉，“先别急，说说什么事。”
霜降急得眼眶都红了起来：“太傅，太傅一家在百里外的官道上，遇到了山匪……已然被悉数杀害了。”
齐扶瑜呼吸一滞。随即拳头攥得发白，当机立断吩咐霜降：“快去通知立夏，带人，和我走。”
齐扶瑜拿起红绛，疾行出了正门，霜降立夏动作也快，齐扶瑜的亲兵们已然准备妥当，齐扶瑜翻身上马，一行人迅速朝着百里外疾行而去。
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那条官道上，只见满地血迹斑斑，尸横遍野，霜降立夏一行人皆是呼吸一滞，这分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齐扶瑜翻身下马四处寻找顾太傅所在，霜降立夏等人亦分散开寻找，不多时齐扶瑜便找到了顾太傅等人，顾垣与顾夫人皆是被一剑封喉，死不瞑目，齐扶瑜红了眼眶，跪在他们身前为她们阖上眼帘。
齐扶瑜一时间痛恨自己的无能。
顾太傅听见这哽咽声，指节微动，齐扶瑜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忙不迭扶起了顾太傅：“老师，老师？”
顾太傅唇色苍白，腹部中了两剑，显然已经失血过多了，太傅勉强抬起眼帘，看着面前的女子，颇有些欣慰的笑：“扶……瑜……”
“老师我在，我在。”齐扶瑜眼眶通红，快速点头应着。
“贺……云飞，救……晚照……老师……求你……”顾太傅已然没了力气，只撑着些气音勉强说完大意。
“好，我，我答应老师，我一定会救晚照，护晚照无虞，老师您先别说话了，我送您去找医师好么？”齐扶瑜哽咽，一时间泣不成声。
“来不及……了，扶瑜……记得老师与你……说过的话。”顾太傅勉强一笑，在交代完后事之后，便再也撑不住，手也垂了下去。
“老师……老师您别睡……扶瑜带您去找医师……老师……”眼看着老师在自己面前死去，齐扶瑜情绪奔溃了。
霜降立夏等人皆在一旁红了眼眶不敢说话。
一位亲兵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报！将军，发现了这个！”
那亲兵将惊鸿珏呈了上来，惊鸿珏上已然染了血和泥土，齐扶瑜看向惊鸿珏，振作起来，抬手抹掉面上眼泪，又坚韧起来，开始布置计划。
“霜降。”齐扶瑜沉静开口。
“末将在！”霜降出列，神色郑重。
“将惊鸿珏速速送到黎将军手上，他知道怎么做，即刻就去！”齐扶瑜厉声。
霜降郑重点头，当即将惊鸿珏揣入怀中，翻身上马疾行而去。
“立夏，你带领一半军士将尸体收起来入殓，安葬在苍平郡外的桃花山下。其余人跟我走。”齐扶瑜脑中快速分划好，立即吩咐下去。
众人皆快速开始了手里的任务，齐扶瑜翻身上马，前往贺云飞的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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