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污染者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江棋眼前的景象迅速变换，超越了动态视力的极限，以至于他无法辨认清楚周遭发生了什么。
也不需要辨认，不到半个呼吸而已，这种情况就停了下来。
他观察周围环境，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间四面皆是墙壁，一扇窗户也没装的房间。
这里的空间比刚才的教室更加广阔，足有上千平米，层高达十米以上，满满当当地布置着各种设备，其中大部分都是灌满溶液的巨型透明玻璃罐。
江棋注意到每一个灌满溶液的罐子旁都有一套虚拟现实设备摆放在那里，中心似乎还有不同的物质被封印在其中。
“这里是教学楼的地下第一百九十二层，是我们研究存储污染的地方之一。”
“三百年前，一件被后世称之为？—001的传承物降临到联邦，让灵能降临到世界，与此同时，污染这种事物也随之出现。”
“至今，人类也无法理解它们的本质，所以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教授于你的，今天关于污染理论知识的课程，只有一项，那就是链接上这些玻璃罐前的虚拟现实设备，选择旁观模式，观察了解它。”
陈苍指着那些罐子旁的先进科技装置，解释着带江棋传送到这里的目的。
江棋对此没有意见，走向距离最近的虚拟现实设备，它旁边的透明玻璃罐里，封印着一块黑里泛黄的、结晶状的污染物质。
那是一个白色的躺椅，可以根据使用者的身体和姿势自动调节角度和高度，附带的神经链接头盔，可以让人感觉自己置身于虚拟的环境中。
它的使用方式对于江棋来说并不陌生，他曾在联邦网络和论坛上看到过不少相关资料。
带着些生疏地将设备装备好后，眼前的视野变化，一道控制选择界面出现，江棋按照校长所说，将其设定为旁观模式，充满机械感的冰冷声音传递进脑海：
“尊贵的用户，欢迎您使用由炬火大学自主研发的全新虚拟现实设备，您将以旁观者的身份，进入与您选择的污染遗留物相对应之人的虚拟生前世界。”
随着这段话语的结束，周遭事物变化，江棋发现他已然身处陌生的环境，感官还在，可身体却消失了，成为了一个幽灵般的存在，旁观起他人的人生：
“联邦历4650年，张成龙在联邦日之都薪柴区出生了，父母是无业游民。
张成龙对未来充满着向往，虽然自己出生在日之都最拉胯的一个区，父母还没有工作，只能靠着抢着打日结工混口饭吃，但是很爱他，对他充满了期盼，一直在鼓励他要奋斗、要上进，还给他取了“成龙”这么一个很有寓意的名字，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到无能为力，拼搏到感动自己，好在有钱后好好报答父母。
张成龙上高中了，虽然读的是日之都教学水平最差的高中，虽然经常有很多不爱学习，天天混日子的学生跑来欺负他这个在外人看来是书呆子的好学生，但是他对此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毕竟这家学校的学费便宜，还给予了他这种成绩好的学生不少奖学金。
张成龙高三了，他更加忘我的学习，把一切和学习无关的事情抛之脑后，虽然他平时也没有条件接触什么娱乐活动就是了。
张成龙考完联邦统考了，他发挥得还不错，他觉得一定会有好大学接受自己！
张成龙落榜了……投入志愿的大学给他的拒信要么是：“很遗憾，您的课外活动履历未达我校标准，您没被录取，如有疑问，请不要致电询问，您所看到的回信是最终决定，不可能再做更改。”；要么是：“抱歉，由于您的实践履历不足，没能被我校录取，不过我们由衷地祝福您能够找到你所喜欢的大学，它会由于录取您而受益无穷。”
张成龙进厂了，他没有因此一蹶不振，他坚信自己可以通过努力地在流水线工作，取得好绩效，被老板赏识提拔。
张成龙还没等到被提拔，父亲就生病了，但是没钱治疗，于是他只能一天只睡四个小时，打两份工赚钱。
张成龙的父亲没能活下来，最终还是过世了，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下，他觉醒了，他前往灵能检测所，得知自己的天赋能力是……“不眠不休”。
旁观到这里，江棋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张成龙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觉醒的是很没用的能力，但他也因此没被财团找上门。
虚拟现实世界中的场景再次转动，张成龙之后的人生很简单……
张成龙不懂任何灵能常识，也得不到修行法门，他的天赋能力给他带来的好处是，他可以在不花钱购买精神休养芯片和药物的情况下，保持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也不会感觉到疲累，这确实让他家庭的生活水准改善了一点点。
以前张成龙家只能吃快过保质期的劣质合成食品维持生活，现在他家里至少……不用买临期的了。
然而这一点点小改善没能持续太久。
原因很简单——他不太走运。
哪怕张成龙这种凭借极端情绪才觉醒的人，灵能亲和力在觉醒者里是最差一类，也不懂修行法，可他还是会无意识地在日常生活中吸收虚空中的灵能。
一个很平常的傍晚，他正吃着晚饭，些许污染物质被他无意识地汲取进体内。
三分钟后，他溶解成一滩污秽的液体。
他死了，死无全尸。
那滩液体中残留着一块黑里泛黄的结晶状污染物质，正是江棋刚才在罐子里看到的那种。
他的母亲当时正在和他一起吃晚饭，也因此一同被污染侵蚀。
他的家庭在联邦世界也没什么亲友，本来过几个月，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记住他们。
一名炬火大学的学生偶尔路过他家附近，察觉到了污染的气息，将他遗留的污染回收到校内，最后以一种灵能能力从中探查到了他生前的记忆，凭此制作了这份虚拟现实影像。”
江棋摘下头盔，心情复杂，沉默良久，张成龙的人生只是联邦世界底层人的一个缩影。
生如尘埃，死亦为尘埃，存或亡皆溅不出半分声响。
都不用管理员那种存在出手，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也只剩炬火大学地下深处这么一点，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他存在过。
校长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江棋的思绪：
“污染的本质无法被理解，我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去了解它的种种情况，获取经验，我已经给予了你随时到这一层地下室使用虚拟现实设备的权限，你以后有空的时候可以随时来这里自主学习。”
“哦对了，这里还有两团没被封印的污染物，一团可以让人血肉溃烂，另一团可以让人精神癫狂。”
“来，摸摸看。”
陈苍不知何时又把保温杯召唤了出来，他喝了口枸杞水后，抬手指向身边的一张桌子。
那里放着两团外形不一，却同样散发着令人生厌气息的污染。
江棋：“？？？？？”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江棋眼前的景象迅速变换，超越了动态视力的极限，以至于他无法辨认清楚周遭发生了什么。
也不需要辨认，不到半个呼吸而已，这种情况就停了下来。
他观察周围环境，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间四面皆是墙壁，一扇窗户也没装的房间。
这里的空间比刚才的教室更加广阔，足有上千平米，层高达十米以上，满满当当地布置着各种设备，其中大部分都是灌满溶液的巨型透明玻璃罐。
江棋注意到每一个灌满溶液的罐子旁都有一套虚拟现实设备摆放在那里，中心似乎还有不同的物质被封印在其中。
“这里是教学楼的地下第一百九十二层，是我们研究存储污染的地方之一。”
“三百年前，一件被后世称之为？—001的传承物降临到联邦，让灵能降临到世界，与此同时，污染这种事物也随之出现。”
“至今，人类也无法理解它们的本质，所以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教授于你的，今天关于污染理论知识的课程，只有一项，那就是链接上这些玻璃罐前的虚拟现实设备，选择旁观模式，观察了解它。”
陈苍指着那些罐子旁的先进科技装置，解释着带江棋传送到这里的目的。
江棋对此没有意见，走向距离最近的虚拟现实设备，它旁边的透明玻璃罐里，封印着一块黑里泛黄的、结晶状的污染物质。
那是一个白色的躺椅，可以根据使用者的身体和姿势自动调节角度和高度，附带的神经链接头盔，可以让人感觉自己置身于虚拟的环境中。
它的使用方式对于江棋来说并不陌生，他曾在联邦网络和论坛上看到过不少相关资料。
带着些生疏地将设备装备好后，眼前的视野变化，一道控制选择界面出现，江棋按照校长所说，将其设定为旁观模式，充满机械感的冰冷声音传递进脑海：
“尊贵的用户，欢迎您使用由炬火大学自主研发的全新虚拟现实设备，您将以旁观者的身份，进入与您选择的污染遗留物相对应之人的虚拟生前世界。”
随着这段话语的结束，周遭事物变化，江棋发现他已然身处陌生的环境，感官还在，可身体却消失了，成为了一个幽灵般的存在，旁观起他人的人生：
“联邦历4650年，张成龙在联邦日之都薪柴区出生了，父母是无业游民。
张成龙对未来充满着向往，虽然自己出生在日之都最拉胯的一个区，父母还没有工作，只能靠着抢着打日结工混口饭吃，但是很爱他，对他充满了期盼，一直在鼓励他要奋斗、要上进，还给他取了“成龙”这么一个很有寓意的名字，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到无能为力，拼搏到感动自己，好在有钱后好好报答父母。
张成龙上高中了，虽然读的是日之都教学水平最差的高中，虽然经常有很多不爱学习，天天混日子的学生跑来欺负他这个在外人看来是书呆子的好学生，但是他对此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毕竟这家学校的学费便宜，还给予了他这种成绩好的学生不少奖学金。
张成龙高三了，他更加忘我的学习，把一切和学习无关的事情抛之脑后，虽然他平时也没有条件接触什么娱乐活动就是了。
张成龙考完联邦统考了，他发挥得还不错，他觉得一定会有好大学接受自己！
张成龙落榜了……投入志愿的大学给他的拒信要么是：“很遗憾，您的课外活动履历未达我校标准，您没被录取，如有疑问，请不要致电询问，您所看到的回信是最终决定，不可能再做更改。”；要么是：“抱歉，由于您的实践履历不足，没能被我校录取，不过我们由衷地祝福您能够找到你所喜欢的大学，它会由于录取您而受益无穷。”
张成龙进厂了，他没有因此一蹶不振，他坚信自己可以通过努力地在流水线工作，取得好绩效，被老板赏识提拔。
张成龙还没等到被提拔，父亲就生病了，但是没钱治疗，于是他只能一天只睡四个小时，打两份工赚钱。
张成龙的父亲没能活下来，最终还是过世了，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下，他觉醒了，他前往灵能检测所，得知自己的天赋能力是……“不眠不休”。
旁观到这里，江棋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张成龙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觉醒的是很没用的能力，但他也因此没被财团找上门。
虚拟现实世界中的场景再次转动，张成龙之后的人生很简单……
张成龙不懂任何灵能常识，也得不到修行法门，他的天赋能力给他带来的好处是，他可以在不花钱购买精神休养芯片和药物的情况下，保持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也不会感觉到疲累，这确实让他家庭的生活水准改善了一点点。
以前张成龙家只能吃快过保质期的劣质合成食品维持生活，现在他家里至少……不用买临期的了。
然而这一点点小改善没能持续太久。
原因很简单——他不太走运。
哪怕张成龙这种凭借极端情绪才觉醒的人，灵能亲和力在觉醒者里是最差一类，也不懂修行法，可他还是会无意识地在日常生活中吸收虚空中的灵能。
一个很平常的傍晚，他正吃着晚饭，些许污染物质被他无意识地汲取进体内。
三分钟后，他溶解成一滩污秽的液体。
他死了，死无全尸。
那滩液体中残留着一块黑里泛黄的结晶状污染物质，正是江棋刚才在罐子里看到的那种。
他的母亲当时正在和他一起吃晚饭，也因此一同被污染侵蚀。
他的家庭在联邦世界也没什么亲友，本来过几个月，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记住他们。
一名炬火大学的学生偶尔路过他家附近，察觉到了污染的气息，将他遗留的污染回收到校内，最后以一种灵能能力从中探查到了他生前的记忆，凭此制作了这份虚拟现实影像。”
江棋摘下头盔，心情复杂，沉默良久，张成龙的人生只是联邦世界底层人的一个缩影。
生如尘埃，死亦为尘埃，存或亡皆溅不出半分声响。
都不用管理员那种存在出手，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也只剩炬火大学地下深处这么一点，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他存在过。
校长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江棋的思绪：
“污染的本质无法被理解，我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去了解它的种种情况，获取经验，我已经给予了你随时到这一层地下室使用虚拟现实设备的权限，你以后有空的时候可以随时来这里自主学习。”
“哦对了，这里还有两团没被封印的污染物，一团可以让人血肉溃烂，另一团可以让人精神癫狂。”
“来，摸摸看。”
陈苍不知何时又把保温杯召唤了出来，他喝了口枸杞水后，抬手指向身边的一张桌子。
那里放着两团外形不一，却同样散发着令人生厌气息的污染。
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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