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国 头眼国

    群山环抱，森林茂密，草木葱郁。一老者高大魁伟，带着一男孩追赶一直狂奔的野鹿。忽然听见“老母，妻儿，我对不住你们了，我先走了，呜呜呜......”老者不再追鹿，而是寻声找去。不远处，一男子双脚一蹬，挂在了树上，大眼瞪得溜圆，舌头伸出口外。老者吩咐男孩解下上吊之人，不再打猎，而是返回家中。南柯一梦，死者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软软的兽皮上。他咬破手指，顿觉生疼，知道又来到了阳间，他见周围坐着一位魁伟结实的老者和一些男孩女童。“是您救了我？您真是多事，快杀了我吧，我实在想离开这个人世！”说完，那人向墙上撞去，无论怎么撞，那墙壁都是柔软无比的，任何一面墙壁都把他反弹在老者面前，“呜呜……哇哇……”那男子边哭边嘟囔：“苍天，你们真是不开眼，我想死，您都不让我死，您让我活着怎么办？我活着有什么意思？”男子哭的相当伤心、相当悲痛。老者只是摇头、点头，并不开导他。等他哭够了，心情好一点了，老者吩咐孩童好好照顾他。孩童们不时弄来丰厚的食物，老者待男子心情好了，才仔细询问根由。

    我叫苦楚，家住香甜村，家中有老母妻儿。老母年迈，妻子善良，儿子还小。我岳父家有一子五女，我妻最小。岳父把儿子看成掌上明珠，妻侄更是岳父溺爱。一个夜晚，妻侄来到我家，说有一生意特好，想借一笔银子，我们是安分守己的小户人家，温饱尚且勉强，哪有银子借给他？原来，他已找好了放贷钱庄，要求我做个保人。我本来是外来的女婿，看惯了他们的眼色，哪敢得罪他们。加上侄子软磨硬泡、死乞白赖，我只好委曲求全。第二天一早，侄子和放贷者把我接到放贷钱庄，大舅哥已在门口等待多时。经过一番签字画押，侄子从钱庄带走大量银子，大舅哥也从儿子手中得到了部分银两。就这样，银子进了他爷俩的腰包。还银的期限已到，侄子不见了踪影，追银者三番五次到我家中，老母吓的病重，孩子吓的多次大哭，我和妻子被搅扰的以泪洗目，我更是无心日月。为了生活，没有办法，多次找大舅哥商量，那刁钻的嫂子蛮不讲理，口口声声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把一切责任全推到我的头上。岳父一向深明大义，在村里德高望重，找他诉说，他竟说出让我还银的话语，并且埋怨我去做担保。两方的兄弟姐妹见着我们夫妻只有两句话“活该，有罪您自己受，有银子您替他爷俩还吧。”

    不见侄子的踪影，大舅哥又出尔反尔，放贷钱庄咬着我不放，不说那本金，就是那驴打滚的利息，也摧毁了我的家庭。我们一家人，没有了语言交流，只有了以泪洗目，妻子更是寝食难安、茶不思饭不饮。催贷者时常恐吓“除非你们都死了，钱庄才算倒霉。”兄弟姐妹、亲戚朋友投来的都是白眼，妻子娘家门上人，哪一个我也惹不起。看着无底的深渊，以及这深渊带来的寒冷凄凉、亲情疏远，实在没有办法，我只有以死解脱，只是苦了我的娘亲妻儿。听到这里，老者问道：“银两还了没还？”“那么多的银子，用什么还？我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时过五年，何况又翻了好几倍？我要见过一钱碎银，替他还账也还不亏.......”说着说着，苦楚眼泪唰唰而下，哽咽的泣不成声。“真是‘金钱面前良心失，金钱胜比骨肉亲’，好卑鄙的小人，好卑鄙的家庭。苦楚，念你今生苦楚，我也不难为你，你在这里吃饱喝足，回家去吧。你的老母妻儿已经想你想的病入膏肓，如果你走了，你们一家人都活不成。如果是这样，你们全家都被世人称为懦夫家庭，我想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就算你不想活了，也应带走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在老人的劝说下，苦楚终于打算和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