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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盖头(七)

    老乞丐收回开裂的嘴巴,恢复原状,不过还在上下咬动,他把目光移过来,看着夕阳:“哥哥,肚子饿。”

    脚下仿佛弹簧,一蹦,头颅再开,直奔夕阳而来!

    夕阳暗骂一声,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摆摊用的木板扔了过去,气力十足,木板与急速而来的花瓣头颅相撞,“砰!”,只是阻拦片刻,使得花瓣准心稍移。

    这一点误差也足够了,夕阳侧开身子,贴着花瓣肌肤,与花瓣头颅错过,抓住它绵长的双脚,把它反向砸在地上,“砰”,瓜果四溢,尘埃飞扬。

    童女发出一声闷哼,双脚猛然一缩,夕阳险些被带倒。

    廉价草鞋崩开,两脚各边的五个脚趾头自己合在一起,把好好的脚变成了闭合的花苞,似开未开。

    两个花苞像两条毒蛇逶迤奔腾而来,“咻咻”,直欲戳破夕阳的身躯。

    夕阳眉毛一挑,什么鬼东西?干你m,紧忙左躲右闪起来,还好街道还算宽敞。

    于是在夕阳的躲避中,街道两旁的柜台被扫碎,上面的花果倾泻一地,卖糖葫芦的木桩被拦腰斩断,无助地倒在地上。

    两条长蛇花苞左右开工,这让独臂夕阳难以招架,寸步难行!

    一个间隙,夕阳被左边花苞缠住,右边长蛇花苞冲脑袋而来,竟然避之不及,幸好一把阔刀把它斩断了,接着阔刀钉在墙上,巩敦出手,夕阳逃过一劫。

    巩敦靠近,拔出刀,正欲再上,突然被花苞缠住,难以动弹。

    但细长的花茎并没有流连他,反而其上再次长出一个花苞来,目标还是夕阳,只是比前一个慢上一步。

    “艹,你怎么不去干他,是他打得你!”夕阳边跑边咆哮。

    这让封闭四肢的巩敦很无奈,这是什么话?不过为什么这个怪物挣不开?内气也运行有碍。

    “砰砰砰!”一连串的响声袭耳,摆摊卖羊肉粉之类的桌椅接连被毁坏,煮沸的汤水飞到半空,恰好洒到夕阳身上,斯拉声,“呜呜呜,”夕阳的痛呼声。

    花苞畏惧地避开下面的火,还是追夕阳而来。

    “小心!”不远处的女人大声提醒,她被独臂之人护在身后。

    长蛇花苞又来,夕阳一跃而起想要躲开,被缠住脚踝,一甩“啪啪啪”,身子撞到柜台上,粉碎开来,砸到地上,脑袋晕乎乎,被拖着,头上沾满血。

    长蛇花苞沿着腿部向上,把夕阳缠个结实,花苞似乎有阻断内气运行的效果,这个状态下很难调动内气,单纯凭借自身力气根本无法动弹,这个怪物力气古怪。

    另一个长蛇花苞姗姗来迟,在空中像眼镜蛇般一顿,紧接着对准夕阳的心脏,迅速弯下来,想直穿其心!

    夕阳瞳孔随着逐渐落下的花苞慢慢放大,难不成今天他要交代在这里了?

    花苞钻破肌肤,血液迸射,咔嚓,肋骨断裂,临近心脏,就在夕阳即将魂归天宇之际,花苞突然止住去势。

    “公子,我来助你!”花笑妍艰难拉扯着铁片鞭,鞭子的另一头缠在破心的花苞花茎上。

    夕阳万分感动,甚至想在美女脸上亲上几口,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他扭头咆哮:“沙俊才!你小子等什么呢?”

    音落,沙俊才的剑已经斩在根部的两个花茎上,花茎断裂,可是沙俊才没有丝毫放松,依然如临大敌,断裂之处重新化作脚来,朝他弹射,举剑格挡,被轰飞,倒退而去。

    这个怪物力气见长,它在成长,这是半空中沙俊才心里的想法。

    他被刚刚脱困的巩敦接住,两人对视一眼,移开,沉默下来。

    夕阳也落在了旁边地上,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恢复原状的老乞丐,他手上还拿着之前的破碗,笑呵呵地望着众人,令人不寒而栗。

    “童子,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夕阳环顾四周,高声道。

    众人心下一惊,神使大人在这里?逡巡片刻,没有什么发现。

    夕阳又喊了几嗓子,没有任何动静,艹,难道判断失误了?狗屁童子没跟来?

    那这个怎么搞?阴兵歇菜,场面一边倒啊,管你一流高手二流高手,在这个肉山面前都是弟弟。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徐徐的脚步声,那正是迈开脚步向这边不紧不慢行来的老乞丐,也是童子的老朋友,童女,廖媚。

    “你想怎么办?”女人来到夕阳身侧,轻声问道。

    “凉拌。”夕阳答道,看了眼她身边的独臂之人,或许绝世高手有点用,“这位仁兄怎么看?”

    独臂之人冷淡道:“你们是生是死我不在乎,也不会出手。”

    夕阳望向女人,女人摇摇头:“在生死上,我不会逼他。”

    夕阳颔首,表示了解,那就都等死吧。

    看着栩栩如生、不见破绽的乞丐,夕阳不禁心中惊骇,这个童女还真是千变万化啊,不久前还是夜半无家可归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如今又是这副模样。

    这个你叫他怎么防?总不能每个路人都杀掉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且这个贼是个杀人的贼。

    必须尽快解决,不然只怕惶惶不可终日。

    夕阳在肉铺摊位上挑了挑,丢开细小的剔骨刀、剥皮刀,拿起前大后小的分骨刀,还算趁手,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这次可不能大意,毕竟狗命只有一条。

    “你快走,在这里很碍事。”夕阳挥舞着刀,熟悉一下,对女人说道。

    “我不走。”女人回答地十分干脆。

    “艹,都什么时候了还犟嘴,快滚!”

    “哼。”独臂之人提醒他注意言辞。

    “就不走,你又说粗话了。”女人斤斤计较。

    夕阳真的想在女人脸上,不,怕打坏了,还是臀上吧,狠狠来上一巴掌:“日!不走就真的等死了,你不知道,这个怪物可不是一般厉害,打不死的!”

    “那又如何?就不走。”

    夕阳望向独臂之人,哦,他现在也独臂,是之前的独臂之人:“她不懂事,你也跟着瞎闹?会死人的!”

    之前的独臂之人表情平淡地看着他:“她要如何与你无关。”

    女人双手环抱,斜眼看他,夕阳又读懂了她的眼睛,她在蔑视他。

    夕阳真的感觉日了狗了,心中既着急又愤怒:“爱走不走!”

    扭头一扫众人,大家已经蓄势待发:“动手!”

    话落,夕阳率先拿着分骨刀冲了过去,于危难处吾先往!

    余者三人,沙俊才持剑,剑意潇潇,巩敦提刀,煞气凛凛,花笑妍甩鞭,秋叶簌簌。

    靠近,再靠近,提刀便砍,老乞丐脑袋开花,一条花蕊窜出来,直奔面门。

    夕阳不得不收刀暂避锋芒,花蕊延伸出去,与沙俊才的剑相撞,“当”,沙俊才的前冲之势稍顿,与其纠缠起来。

    巩敦的刀也到了,劈在花蕊上,花蕊竟然没有断,只是被弹开。

    其身体上的两条手臂一展,把夕阳包围,逼得夕阳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好花笑妍的铁片鞭阻拦其中一条长臂,卸下夕阳不少压力。

    辗转间。

    夕阳一个翻滚,再提刀,往其身上落下,“噗”,切割,从腹部开始,把他大半身子全部切割,就像切豆腐一样,透体而出。

    可是这点伤害对它而言只是毛毛雨,夕阳心知肚明。

    突然身后传来劲气破空声,原来是一条手臂回旋过来,夕阳侧头,避免被轰爆头颅,手臂绳子般一绕,缠住夕阳脖颈,拉回。

    夕阳脚下一蹬,向后翻滚,空中用分骨刀划开手臂,人落在地上。

    不敢停留,他明显感觉到这个童女游刃有余,似乎在戏弄众人,他可还记得那个可怖肉山的情形。

    又一个翻滚,躲避击来的娇柔手臂,手臂瞬间插在地上,留下一个洞,如果打在身上不堪设想。

    翻滚间靠近其双腿,举刀,横切,把两个腿部连骨头带肉砍断,乞丐霎那间跌倒下来。

    夕阳没理会它,也没趁此机会把它大卸八块,而是奔到他身后不远处,拾起那瓶浑浊的酒精来,这是那个喷火杂技表演的人遗落下来的。

    夕阳清楚的知道,单凭利器之威是不能取胜的,无论怎样切割它都于事无补,还要对症下药,它怕火,那就用火把它焚烧!焚烧个片甲不留!

    拿起酒瓶,夕阳豁然转身,看见巩敦和沙俊才被花蕊搞的浑身是伤,刀剑狂砍,但是不能把它如何,看见花笑妍的鞭子与手臂缠绕,其人被上下甩动,头发散乱,情况很不妙。

    他不再犹豫,瞅准时机,疾跑起来,躲开手臂的攻击,来到摔倒在地的乞丐面前,把手中的酒瓶丢入其中,“啪”,张开的花朵来者不拒。

    “快,火!”夕阳冲女人方向急呼。

    这一个呼喊的短暂时刻,夕阳的膝盖被手臂贯破,插在地上,夕阳连忙挥刀砍断,这手臂可是致命之物,何敢小觑?

    与此同时,女人一扫周遭事物,发现一火炉,赶忙跑到火炉旁边,把火炉踢倒,捡起一块正在燃烧的木块丢了过来:“这里!”

    童女似乎发觉危险靠近,花蕊猛地击开沙俊才和巩敦,扫向半空中的木块,不让其靠近本体。

    夕阳翻滚不迭,又斩源源不断的手臂,大声咆哮:“花笑妍,那块木头!”

    花笑妍不顾身边的危险,鞭子甩上去,拖住急切的花蕊,这一瞬间手臂把她全身裹住,喀嚓声四起,这是骨头收缩断裂的声音。

    “笑妍!我来救你!!”巩敦着急大呼。

    夕阳来不及管这些,木块已经飞到头顶,他跃起,用拇指摁住,“斯拉”,滚烫的木块在手里头疼痛难忍。

    一只手让他很为难,于是几乎没有停留地把木块咬在嘴里,舌头躲开,满嘴火辣辣。

    阴魂不散的手臂还来,斩断,分骨刀逞威!连斩,手臂不得寸进。

    靠近,闪避,靠近,又闪,再次靠近到倒在地上的乞丐,或许是感觉到危险来临,其张开花瓣猛地闭合,同时在外面征战的花蕊,两手臂回缩,脚部也重新冒出花茎来,势必把夕阳分尸于此。

    因此,另一边的三人得以逃脱,不过他们也没有停留,疾冲过来想帮夕阳忙。

    这边,夕阳任由脚部冒出的花茎穿过身体,口中喷出血来,可手中的分骨刀却毫不犹豫地落在花瓣上,好结实,再砍,连砍三刀!

    花茎勾住肠子,胃部,把他向上提,夕阳脚下一沉,落下来,脏器移位,呕血更多,但不管,刀再落,终于在上面凿出一个缺口来,把嘴中的木块拿下来塞到里面。

    “噗!”,火来了,花瓣内部酒精点燃,火起,熊熊大火!

    花茎把筋疲力尽的夕阳甩飞,把延伸的触手全部收回,同时身体开始迅速膨胀,眨眼间犹如小山般,直接撞飞临近的三人,它已经自顾不暇了。

    它浑身着火了,足以致命的大火!

    夕阳倒飞,看着被火势蔓延的肉山,心中畅快至极,一边笑一边呕血。

    与我为敌?叫你灰飞烟灭!

    女人过来把空中的夕阳扶住,没让他摔到地上,看着他凄惨模样,她面色很难看:“你看你,就喜欢逞强,值得吗?”

    夕阳笑了笑,抿抿嘴,想说话,但是嘴巴的水泡相撞破裂,疼得头直颤,最后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