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贾政的请求
龙死了，但死的不是白棋的大龙，而是黑棋的。
“三弟这是何意？”
贾政不解道。
“白棋大势已成，吾不能破。唯有置之死地，若不能后生也免遭羞辱。”
贾敕坦然道。
贾政和众清客闻言，都是默然无语。
“三弟，岂不闻刚极易折之理？”
半晌后，贾政劝诫道。
“兄长也应知，金玉之性虽百世不改。贾家有兄长一个温润君子掌舵即可，我只愿执剑先锋，为贾家为天下杀出一个未来。”
贾敕道。
“唉，吾不如三弟甚矣。”
贾政叹息道。
他虽然羡慕贾敕的气势，但要他学是万万不能的。
“兄长何出此言，金铁为兵，玉石为礼，皆有其用。敕闯了祸，还要靠兄长给我擦屁股呢。”
贾敕故意说得粗鄙，却引来贾政的大笑。
“你啊，说罢，又要收拾谁了？”
他温和道。
贾政对贾敕是当做半个儿子看的，但又是平辈，所以倒把贾宝玉得不到的慈爱都用在了他身上。
“弟最近开了家书坊，齐国公府的陈祥宗闹上门来，非说我售卖的小说是他所作，还找了群泼皮闹得书坊不能经营。我正要赶去处理，先来通禀二兄一声。”
贾敕说道。
“秋闱在即，你此时应该潜心学习，怎么跑去经营产业？若是用度不够，知会我一声即可，难道如此生分？”
贾政不满道。
虽然当朝对商人不再严加管束，但依然属于贱业，贾政这样的勋贵之后又是读书人，自然是看不上的。
“敕虽年小，亦已及冠，自当谋求生计。况且，开这书坊也不全是为了自己。”
贾敕答道。
“莫非还有隐情？”
“不错。如今蓉哥儿虽继了族长之位，但珍侄儿依旧把经济大权握在手中，族学非但不见起色，反而越发不堪。东府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族学乃我贾家未来之希望，敕不能坐视不管。经营产业也好赚些银钱，为族学之用。”
他回道。
“珍哥儿，唉。难为你一片赤子之心。”
贾政听了也是无法。
逼迫贾珍让出族长之位也是极限，再要强逼，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
而荣国府接管族学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几个管家的也未必愿意出这个钱。
倒是贾敕，若他以个人名义贴补族学，贾珍也无话说，总不能拦着族人反哺宗族吧。
“老太太和兄长对我恩重如山，敕不过是想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贾敕道。
“老爷，三老爷既然有如此心气，为何不将那事交托与他呢？”
詹光忽然道。
“万万不可，三弟乃我家麒麟子，怎可置他于险地？”
贾政断然拒绝。
“可此事悬置已久，若是让圣人觉得舅老爷手下无人，带兵不力，那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詹光劝道。
“这...”
贾政闻言也是心中踟蹰。
王子腾当上京营节度使乃是四王八公共同运作的结果，尤其以贾家出力最多。
如今王子腾乃是贾家在朝中最大的依仗，到时候贾敕考上进士要补个好缺，也少不了他的运作。
若是王子腾失了帝心，那贾家真就朝中无人了。
“不知是何事，请兄长明言。”
贾敕道。
“唉，是那孤山寨的贼人。”
贾政叹了口气，然后细细道来。
原来那孤山寨盘踞了一帮匪类，以往只是打劫一下过往的行人商旅，不成气候，所以朝廷也不曾上心。
但前阵子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洗劫了暹罗国的朝贡队伍。
崇德帝最好面子，知道后勃然大怒，立刻命令五城兵马司出兵剿匪，结果被打了个屁滚尿流。
崇德帝更怒，又命五城兵马司、巡捕营和顺天府衙合力围剿。
结果因为统筹不力，败得比上次还惨。
于是崇德帝把目光盯上了京营，只是那帮京营老爷兵又怎么愿去，一群亲朋旧友把王子腾缠得无法，只要一直拖着。
如今再也拖不住了，兵还好说，将却无人。
王子腾自己还是知兵的，但总不能让堂堂京营节度使亲率大军攻打一群山贼吧。
传出去惹人耻笑倒罢，只怕建奴和蒙古知道了又要蠢蠢欲动了。
别说节度使了，就算让提督总兵官（三大营主将）带队，都有些丢人了。
加上京营中各种暗潮汹涌，所以带队将领到现在也没有决定。
“所以二兄想让我去？”
贾敕问道。
“为兄确有些意动。”
贾政好歹也是贾代善之后，对兵事还是略知一二的，明白猛将对于军心士气的重要性。
无须什么文韬武略排兵布阵，只要贾敕在前面大杀特杀，就算是一群猪都敢跟着往前拱了。
“这个容易。”
贾敕点头道。
让他帮贾政搞政斗他不会，杀点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三弟要不再考虑一番，毕竟刀枪无眼。”
见他答应得痛快，贾政反倒犹豫起来。
“大丈夫本就该马革裹尸。不过要我去帮忙剿匪，二兄须得答应我三件事。”
贾敕道。
“三弟尽管说来。”
“其一，我要有生杀大权。”
“其二，未经我同意，不得让我转入武职。”
“这个自然，”
贾政忙道。
就算贾敕想转武职，他还不乐意呢。
“至于生杀大权，我还要同你舅子商量才能定。其三是什么？”
他问道。
“其三我还没有想好，等剿完匪再慢慢想吧。”
“好，不愧是我贾家儿郎。”
贾政击节赞叹。
每每听到贾敕这等昂然之语，他就感觉自己又年轻了许多。
可惜，可惜啊，贾敕不是荣国府的嫡系子嗣，不然他还何愁家业不兴。
“事不宜迟，我先去打个前站，你在此处等我消息。”
贾政吩咐了一句，便命人备了马车，赶往王府。
以他和王子腾的关系，自然不需要提前下名帖这么麻烦。
贾敕也没有再提陈祥宗的事，帮王子腾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这点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贾政让他就在梦坡斋不要走动，他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众清客见他没有聊天的意思，又知道他的脾气，对视一眼都轻手轻脚地出了书坊，到了外面的走廊里。
“这三老爷真是威严深重。”
单聘仁叹道。
“可不是，闭眼往那儿一坐，就跟关公像一般。”
詹光也道。
他俩的声音，倒比贾政午睡时压得还低。
“府里有了这一位，只怕又能兴旺几代了。”
程日兴摇了摇扇子。
“你是糊涂了不曾，这位虽然姓贾，可不是两位老国公的血脉啊。”
单聘仁道。
“我可没糊涂。你们可别忘了，这位是出了五服的。”
程日兴笑道。
“唔，的确如此。”
众清客听了，若有所思。
出了五服便可婚配，若做了荣国府的女婿，又都是姓贾的，那不就是真真的一家人了。
“若是真成了，辈分如何论呢？”
王作梅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好办，不过是各论各的罢了。”
卜固修回了一句，引得众人低笑不已。
众清客又聊了一阵，便见林之孝从外面匆匆而来。
“三老爷，二老爷请三老爷速到节度使府上。”
林之孝进了书房，便躬身道。
“知道了。”
贾敕睁开眼，一片刀光剑影。
“三弟这是何意？”
贾政不解道。
“白棋大势已成，吾不能破。唯有置之死地，若不能后生也免遭羞辱。”
贾敕坦然道。
贾政和众清客闻言，都是默然无语。
“三弟，岂不闻刚极易折之理？”
半晌后，贾政劝诫道。
“兄长也应知，金玉之性虽百世不改。贾家有兄长一个温润君子掌舵即可，我只愿执剑先锋，为贾家为天下杀出一个未来。”
贾敕道。
“唉，吾不如三弟甚矣。”
贾政叹息道。
他虽然羡慕贾敕的气势，但要他学是万万不能的。
“兄长何出此言，金铁为兵，玉石为礼，皆有其用。敕闯了祸，还要靠兄长给我擦屁股呢。”
贾敕故意说得粗鄙，却引来贾政的大笑。
“你啊，说罢，又要收拾谁了？”
他温和道。
贾政对贾敕是当做半个儿子看的，但又是平辈，所以倒把贾宝玉得不到的慈爱都用在了他身上。
“弟最近开了家书坊，齐国公府的陈祥宗闹上门来，非说我售卖的小说是他所作，还找了群泼皮闹得书坊不能经营。我正要赶去处理，先来通禀二兄一声。”
贾敕说道。
“秋闱在即，你此时应该潜心学习，怎么跑去经营产业？若是用度不够，知会我一声即可，难道如此生分？”
贾政不满道。
虽然当朝对商人不再严加管束，但依然属于贱业，贾政这样的勋贵之后又是读书人，自然是看不上的。
“敕虽年小，亦已及冠，自当谋求生计。况且，开这书坊也不全是为了自己。”
贾敕答道。
“莫非还有隐情？”
“不错。如今蓉哥儿虽继了族长之位，但珍侄儿依旧把经济大权握在手中，族学非但不见起色，反而越发不堪。东府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族学乃我贾家未来之希望，敕不能坐视不管。经营产业也好赚些银钱，为族学之用。”
他回道。
“珍哥儿，唉。难为你一片赤子之心。”
贾政听了也是无法。
逼迫贾珍让出族长之位也是极限，再要强逼，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
而荣国府接管族学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几个管家的也未必愿意出这个钱。
倒是贾敕，若他以个人名义贴补族学，贾珍也无话说，总不能拦着族人反哺宗族吧。
“老太太和兄长对我恩重如山，敕不过是想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贾敕道。
“老爷，三老爷既然有如此心气，为何不将那事交托与他呢？”
詹光忽然道。
“万万不可，三弟乃我家麒麟子，怎可置他于险地？”
贾政断然拒绝。
“可此事悬置已久，若是让圣人觉得舅老爷手下无人，带兵不力，那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詹光劝道。
“这...”
贾政闻言也是心中踟蹰。
王子腾当上京营节度使乃是四王八公共同运作的结果，尤其以贾家出力最多。
如今王子腾乃是贾家在朝中最大的依仗，到时候贾敕考上进士要补个好缺，也少不了他的运作。
若是王子腾失了帝心，那贾家真就朝中无人了。
“不知是何事，请兄长明言。”
贾敕道。
“唉，是那孤山寨的贼人。”
贾政叹了口气，然后细细道来。
原来那孤山寨盘踞了一帮匪类，以往只是打劫一下过往的行人商旅，不成气候，所以朝廷也不曾上心。
但前阵子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洗劫了暹罗国的朝贡队伍。
崇德帝最好面子，知道后勃然大怒，立刻命令五城兵马司出兵剿匪，结果被打了个屁滚尿流。
崇德帝更怒，又命五城兵马司、巡捕营和顺天府衙合力围剿。
结果因为统筹不力，败得比上次还惨。
于是崇德帝把目光盯上了京营，只是那帮京营老爷兵又怎么愿去，一群亲朋旧友把王子腾缠得无法，只要一直拖着。
如今再也拖不住了，兵还好说，将却无人。
王子腾自己还是知兵的，但总不能让堂堂京营节度使亲率大军攻打一群山贼吧。
传出去惹人耻笑倒罢，只怕建奴和蒙古知道了又要蠢蠢欲动了。
别说节度使了，就算让提督总兵官（三大营主将）带队，都有些丢人了。
加上京营中各种暗潮汹涌，所以带队将领到现在也没有决定。
“所以二兄想让我去？”
贾敕问道。
“为兄确有些意动。”
贾政好歹也是贾代善之后，对兵事还是略知一二的，明白猛将对于军心士气的重要性。
无须什么文韬武略排兵布阵，只要贾敕在前面大杀特杀，就算是一群猪都敢跟着往前拱了。
“这个容易。”
贾敕点头道。
让他帮贾政搞政斗他不会，杀点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三弟要不再考虑一番，毕竟刀枪无眼。”
见他答应得痛快，贾政反倒犹豫起来。
“大丈夫本就该马革裹尸。不过要我去帮忙剿匪，二兄须得答应我三件事。”
贾敕道。
“三弟尽管说来。”
“其一，我要有生杀大权。”
“其二，未经我同意，不得让我转入武职。”
“这个自然，”
贾政忙道。
就算贾敕想转武职，他还不乐意呢。
“至于生杀大权，我还要同你舅子商量才能定。其三是什么？”
他问道。
“其三我还没有想好，等剿完匪再慢慢想吧。”
“好，不愧是我贾家儿郎。”
贾政击节赞叹。
每每听到贾敕这等昂然之语，他就感觉自己又年轻了许多。
可惜，可惜啊，贾敕不是荣国府的嫡系子嗣，不然他还何愁家业不兴。
“事不宜迟，我先去打个前站，你在此处等我消息。”
贾政吩咐了一句，便命人备了马车，赶往王府。
以他和王子腾的关系，自然不需要提前下名帖这么麻烦。
贾敕也没有再提陈祥宗的事，帮王子腾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这点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贾政让他就在梦坡斋不要走动，他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众清客见他没有聊天的意思，又知道他的脾气，对视一眼都轻手轻脚地出了书坊，到了外面的走廊里。
“这三老爷真是威严深重。”
单聘仁叹道。
“可不是，闭眼往那儿一坐，就跟关公像一般。”
詹光也道。
他俩的声音，倒比贾政午睡时压得还低。
“府里有了这一位，只怕又能兴旺几代了。”
程日兴摇了摇扇子。
“你是糊涂了不曾，这位虽然姓贾，可不是两位老国公的血脉啊。”
单聘仁道。
“我可没糊涂。你们可别忘了，这位是出了五服的。”
程日兴笑道。
“唔，的确如此。”
众清客听了，若有所思。
出了五服便可婚配，若做了荣国府的女婿，又都是姓贾的，那不就是真真的一家人了。
“若是真成了，辈分如何论呢？”
王作梅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好办，不过是各论各的罢了。”
卜固修回了一句，引得众人低笑不已。
众清客又聊了一阵，便见林之孝从外面匆匆而来。
“三老爷，二老爷请三老爷速到节度使府上。”
林之孝进了书房，便躬身道。
“知道了。”
贾敕睁开眼，一片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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