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人财兼收
“对了，把那尚三儿拖进来。”
贾敕又嘱咐了一句。
“是，少爷。”
倪二原本也是帮派出身，对这些人藏东西的手段颇为了解。
他带着贾芸、林九到处搜查，很快就把这座宅院翻了个底儿朝天。
一共翻出来一箱银子和银票和一箱珠宝玉器，银子和银票大约一千两，珠宝玉器还须找懂行的鉴定。
这肯定不是陈次傲全部的家当，但作为意外之财也不错了。
除此之外，倪二还找到了一处地牢。
里面有几具已经化成白骨的尸首，还有两个被关押起来的女人。
一个约摸二十多岁，已经失去了神志，如同野兽一般，看到他们进来先是往角落里缩，继而又扑过来舔舐他们的脚趾乞食。
贾敕尝试沟通了一番，却以失败告终。
若在前世，他还能将其送到医疗修女或生物神甫那里进行矫正，但在这个连洗脑机都没有的世界，他也无能为力。
剑出如虹，却只在女人心头一点，便了断了她悲惨的性命。
贾敕把外袍脱下，交到林九手里，又对贾芸说道。
“去打些水，为她擦去身上的污垢，再拿我的袍子把她披上。”
“是。”
贾芸弯腰抱起女人，大步向外面走去。
贾敕又看向另一个女子，她大约只有十四五岁上下，虽然也是一身伤痕污秽，但眼神却要灵动许多。
见他们进来只是在角落里躲着，静静地观察他们。
见贾敕一剑刺死年长女子，她打了个寒颤一脸恐惧。
但听见他对贾芸说的话后，女人的眼中又绽放了光芒。
“公子是来搭救我们的吗？”
或许是许久不曾正常说话，她的嗓音极为沙哑难听。
“不是。”
贾敕摇头道。
女人闻言，眼中的光旋即而灭。
“我可以将你从地牢中救出，但却无法将你从厄运中救出。如何在光明之下生存，你可想好了？”
他缓缓道。
女人能在这种环境下还保持清醒，自然不是愚笨之辈，立刻听懂了贾敕的意思。
是啊，虽然她是无辜受害，但这吃人的贞操礼教却不会允许她活下去。
最好的结果亦不过是，一碗砒霜了结残生罢了。
“我想活，我想活。请公子救我！求公子救我！”
她枯骨般的身躯爆发出母豹般的力量，一下就扑到了贾敕的脚边。
女人也不敢碰触他，只是匍匐在他的脚下不断地磕头。
一下、两下、三下，地上的稻草很快染上了斑斑血迹。
“活下去做什么？”
贾敕问道。
“做什么？”
女人被他问得一愣。
活下去要做什么，活着就是活着啊。
但很快，一股气从她的心头直冲出喉咙，变成了答案。
“我要杀了他们，杀了那些害我的人。”
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陈次傲还有他的手下，他们已经被我杀光了。”
贾敕回道。
“还有，还有那些把我卖给他的人。”
女人摇头道。
“谁？”
“小女子也不知，我只记得那日随乡人进京投亲，被他带到了一个巷口。接着便被人用布袋蒙住，带到了地下一处肮脏发臭的地方，被折磨调教了半月，然后就被卖给了陈次傲。”
女人回忆道。
“你可知是什么地方？”
贾敕转头问倪二。
“回少爷，小的猜应该是无忧洞。”
倪二回道。
“无忧洞究竟是什么地方？”
刚刚那个暗道也是通往无忧洞，这个女人也是被拐到了无忧洞。
“小人所知也不甚多，只是那是神京第一等藏污纳垢之地。”
倪二为贾敕解释了一番。
原来无忧洞本是宋朝时的旧称，指的是东京汴梁的地下沟渠。
南宋陆游所著的《老学庵笔记》曾言，“京师沟渠极深广，亡命多匿其中，自名为‘无忧洞’；甚者盗匿妇人，又谓之‘鬼樊楼’。国初至兵兴，常有之，虽才尹不能绝也。”
当时东京百姓一怕官府，二怕的就是无忧洞。
那无忧洞四通八达，宛如一座地下城市，非常年居于其中者根本不得出路。
那些凶恶之徒拐带了妇女儿童，或是抢劫盗窃之后，便往无忧洞里一钻，别说是苦主，便是官府的差人也不敢深入。
被拐来的孩童就在洞中长大，接受前辈的教导，人格品性都被扭曲。
男孩成为乞儿或扒手，长大后就是无用洞的新一批干将；
女孩则更加悲惨，听话的卖到上面的青楼，不听话的就留在地下，同样做的是皮肉生意。
而神京的地下排水系统较东京还要发达许多，更是便于亡命藏匿。
自承天朝以来，朝廷也派人清剿过许多次，甚至崇德帝即位后，还组织过一次五城兵马司、巡捕营、锦衣卫三方合剿，但依然收效甚微。
至于原因嘛，自然不会只是匪徒凶悍且占了地利。
大日炎炎之下能有阴影，自然是有伞在上面撑着。
“原来如此。”
贾敕若有所思。
听起来，这个无忧洞倒是很适合做秘密基地。
如此宝地，岂能容那些无德之人窃据。
“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那个女人。
“小女子名叫秦裳。”
女人回道。
“秦裳，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自谋生路。第二，成为我的死士。”
贾敕说道。
“小女子选第二个。”
秦裳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要想好了，死士的意思就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要做，无论有多辛苦，多危险。如果任务失败或是想要叛逃，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然后砍下你的头。”
他语气阴森地说道。
“小女子想好了。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折磨，我要折磨别人。”
秦裳的语气中有滔天的恨意和怨毒。
“你会有机会的。”
贾敕欣赏地看着她。
仇恨是最好的磨刀石，能把一把锈刀以最快的速度磨成单分子刃。
当然，这需要科学的训练和强力的控制。
而这二者，他都有。
“少爷，事情已经办妥了。”
林九和贾芸回来了。
“嗯。她是秦裳，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你找个地方安置她，再给她找个大夫。”
贾敕吩咐道。
“好嘞。”
林九点头道。
“小女子多谢公子。”
秦裳艰难地行礼道。
“以后你要自称属下。”
贾敕纠正道。
“是，属下多谢公子。”
秦裳立刻改正。
倪二张了张嘴，却没敢跟着改口。
贾敕的意思很明显了，自称属下就成了死士，再不得脱身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贾芸，却发现对方也是一样的神情。
两人互换过眼神，颓然之余又松了口气。
这位东家杀性太重了，他们跟着做些事情可以，把身家性命都压上去还要再思量一番。
贾敕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却没有说什么。
他不会逼迫他们选择，但大势之下，他们早晚会别无选择。
不做他的抬刀人，就做他的刀下鬼。
贾敕又嘱咐了一句。
“是，少爷。”
倪二原本也是帮派出身，对这些人藏东西的手段颇为了解。
他带着贾芸、林九到处搜查，很快就把这座宅院翻了个底儿朝天。
一共翻出来一箱银子和银票和一箱珠宝玉器，银子和银票大约一千两，珠宝玉器还须找懂行的鉴定。
这肯定不是陈次傲全部的家当，但作为意外之财也不错了。
除此之外，倪二还找到了一处地牢。
里面有几具已经化成白骨的尸首，还有两个被关押起来的女人。
一个约摸二十多岁，已经失去了神志，如同野兽一般，看到他们进来先是往角落里缩，继而又扑过来舔舐他们的脚趾乞食。
贾敕尝试沟通了一番，却以失败告终。
若在前世，他还能将其送到医疗修女或生物神甫那里进行矫正，但在这个连洗脑机都没有的世界，他也无能为力。
剑出如虹，却只在女人心头一点，便了断了她悲惨的性命。
贾敕把外袍脱下，交到林九手里，又对贾芸说道。
“去打些水，为她擦去身上的污垢，再拿我的袍子把她披上。”
“是。”
贾芸弯腰抱起女人，大步向外面走去。
贾敕又看向另一个女子，她大约只有十四五岁上下，虽然也是一身伤痕污秽，但眼神却要灵动许多。
见他们进来只是在角落里躲着，静静地观察他们。
见贾敕一剑刺死年长女子，她打了个寒颤一脸恐惧。
但听见他对贾芸说的话后，女人的眼中又绽放了光芒。
“公子是来搭救我们的吗？”
或许是许久不曾正常说话，她的嗓音极为沙哑难听。
“不是。”
贾敕摇头道。
女人闻言，眼中的光旋即而灭。
“我可以将你从地牢中救出，但却无法将你从厄运中救出。如何在光明之下生存，你可想好了？”
他缓缓道。
女人能在这种环境下还保持清醒，自然不是愚笨之辈，立刻听懂了贾敕的意思。
是啊，虽然她是无辜受害，但这吃人的贞操礼教却不会允许她活下去。
最好的结果亦不过是，一碗砒霜了结残生罢了。
“我想活，我想活。请公子救我！求公子救我！”
她枯骨般的身躯爆发出母豹般的力量，一下就扑到了贾敕的脚边。
女人也不敢碰触他，只是匍匐在他的脚下不断地磕头。
一下、两下、三下，地上的稻草很快染上了斑斑血迹。
“活下去做什么？”
贾敕问道。
“做什么？”
女人被他问得一愣。
活下去要做什么，活着就是活着啊。
但很快，一股气从她的心头直冲出喉咙，变成了答案。
“我要杀了他们，杀了那些害我的人。”
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陈次傲还有他的手下，他们已经被我杀光了。”
贾敕回道。
“还有，还有那些把我卖给他的人。”
女人摇头道。
“谁？”
“小女子也不知，我只记得那日随乡人进京投亲，被他带到了一个巷口。接着便被人用布袋蒙住，带到了地下一处肮脏发臭的地方，被折磨调教了半月，然后就被卖给了陈次傲。”
女人回忆道。
“你可知是什么地方？”
贾敕转头问倪二。
“回少爷，小的猜应该是无忧洞。”
倪二回道。
“无忧洞究竟是什么地方？”
刚刚那个暗道也是通往无忧洞，这个女人也是被拐到了无忧洞。
“小人所知也不甚多，只是那是神京第一等藏污纳垢之地。”
倪二为贾敕解释了一番。
原来无忧洞本是宋朝时的旧称，指的是东京汴梁的地下沟渠。
南宋陆游所著的《老学庵笔记》曾言，“京师沟渠极深广，亡命多匿其中，自名为‘无忧洞’；甚者盗匿妇人，又谓之‘鬼樊楼’。国初至兵兴，常有之，虽才尹不能绝也。”
当时东京百姓一怕官府，二怕的就是无忧洞。
那无忧洞四通八达，宛如一座地下城市，非常年居于其中者根本不得出路。
那些凶恶之徒拐带了妇女儿童，或是抢劫盗窃之后，便往无忧洞里一钻，别说是苦主，便是官府的差人也不敢深入。
被拐来的孩童就在洞中长大，接受前辈的教导，人格品性都被扭曲。
男孩成为乞儿或扒手，长大后就是无用洞的新一批干将；
女孩则更加悲惨，听话的卖到上面的青楼，不听话的就留在地下，同样做的是皮肉生意。
而神京的地下排水系统较东京还要发达许多，更是便于亡命藏匿。
自承天朝以来，朝廷也派人清剿过许多次，甚至崇德帝即位后，还组织过一次五城兵马司、巡捕营、锦衣卫三方合剿，但依然收效甚微。
至于原因嘛，自然不会只是匪徒凶悍且占了地利。
大日炎炎之下能有阴影，自然是有伞在上面撑着。
“原来如此。”
贾敕若有所思。
听起来，这个无忧洞倒是很适合做秘密基地。
如此宝地，岂能容那些无德之人窃据。
“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那个女人。
“小女子名叫秦裳。”
女人回道。
“秦裳，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自谋生路。第二，成为我的死士。”
贾敕说道。
“小女子选第二个。”
秦裳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要想好了，死士的意思就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要做，无论有多辛苦，多危险。如果任务失败或是想要叛逃，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然后砍下你的头。”
他语气阴森地说道。
“小女子想好了。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折磨，我要折磨别人。”
秦裳的语气中有滔天的恨意和怨毒。
“你会有机会的。”
贾敕欣赏地看着她。
仇恨是最好的磨刀石，能把一把锈刀以最快的速度磨成单分子刃。
当然，这需要科学的训练和强力的控制。
而这二者，他都有。
“少爷，事情已经办妥了。”
林九和贾芸回来了。
“嗯。她是秦裳，以后就是自己人了。你找个地方安置她，再给她找个大夫。”
贾敕吩咐道。
“好嘞。”
林九点头道。
“小女子多谢公子。”
秦裳艰难地行礼道。
“以后你要自称属下。”
贾敕纠正道。
“是，属下多谢公子。”
秦裳立刻改正。
倪二张了张嘴，却没敢跟着改口。
贾敕的意思很明显了，自称属下就成了死士，再不得脱身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贾芸，却发现对方也是一样的神情。
两人互换过眼神，颓然之余又松了口气。
这位东家杀性太重了，他们跟着做些事情可以，把身家性命都压上去还要再思量一番。
贾敕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却没有说什么。
他不会逼迫他们选择，但大势之下，他们早晚会别无选择。
不做他的抬刀人，就做他的刀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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