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表妹
才一进院，穆容若和方正永就看到宋晴岚跪在坚硬的石板地上，旁边站着院子里的丫鬟仆役，各个窃窃私语满脸不屑，甚至还有几个暗自发笑的。
见此情景，穆容若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姐姐！”穆容若跑上前就要扶起跪在地上的宋晴岚。
一个粗腰阔臀，满脸横肉的婆子拦在穆容若的身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老夫人说了，没有她的命令，少夫人绝不准起身。”
一副狗仗人势的架势，气得穆容若脸色都白了。
“你敢拦我家姑娘，你这个刁奴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嘛！”
小艾见主子受辱，撸起袖子欲要推开刁横无礼的婆子，谁知她的力气太小，反倒被婆子推到了石板地上。
小艾连连叫疼，可见婆子用了不少力气。
“小艾…”
两个亲如姐妹的人都被如此对待，穆容若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去就打了婆子一个巴掌，声音清脆响亮。
婆子一直服侍在方老夫人身边，是她身边最得力的。
在方府连方正永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此时挨了打，还是在一众下人面前，顿觉脸面无光。
她气急攻心，也不管对方是谁，抬起粗壮的胳膊就要对着穆容若的俏脸打下去。
“住手！”方正永见大事不好立刻呵斥刁奴。
可是婆子向来不把他当回事，眼下又怎么会被他拦住迸发而出的怒火。
厚重的巴掌已经贴到了穆容若白嫩的脸蛋上，这一巴掌若是打下去，定能将穆容若打个嘴歪眼斜。
就在这顷刻之间，穆容若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一把攥住婆子的手腕向外翻去。
婆子疼得哇哇直叫，那人也不理会，脚上带着怒意直接踢向婆子吃得滚圆的肚子。
婆子立刻被踢出丈外，重重的倒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阿若，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姜佑。
“你怎么进了内院？”
自己家的护卫，进了别人家的内宅，这实在不符规矩。
“我刚才看你神色慌张的从内院出来，又一脸焦急地走进西跨院，我怕你有事，就一直跟在后面。”姜佑解释。
“姑娘，幸好姜护卫来了，不然你就被这刁奴打了！”
小艾扶着摔痛的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到穆容若身边。
“阿若…”一直跪在地上的宋晴岚揉着又痛又麻的膝盖，劝道：“你快走吧！我的事你管不了！”
穆容若知道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宋晴岚没有子嗣。
这事她管不了，但是她的男人可以管啊！
“方正永，你看你的妻子被你母亲和她身边的这些刁奴欺辱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我…”
方永正被穆容若问得说不出话，又见宋晴岚身子已在大太阳底下摇摇摆摆，于是赶紧上前扶住宋晴岚，心疼地道：“不管怎么说，你先起来。万事有我呢！”
宋晴岚看了看正屋的帘子，始终不敢起来。
原来，没有子嗣是原罪。
即使是身份尊贵的郡主也会为了不能给夫家绵延香火而自愧，哪怕自己曾是低嫁。
这时，正屋走出来一个人。
一身青色的翠烟绫罗衫，头上斜插一只珠玉粉樱攒花簪，素净小脸如花娇弱，走路姿态犹如风吹摆柳。
待她走到方正永面前，语调更是轻柔可人，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
“表哥，姑母说请你进屋说话。”
“穆娘子，她就是那狐媚子。”小莲在穆容若耳边低语。
“果然有狐媚子的品行，男人看了都迷糊吧！”
小艾问向离自己最近的姜佑。
姜佑冷冷一笑，他的目光可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一人。
“母亲可说让岚儿起身了？”方正永问。
柳暮烟微微一笑，主动去搀扶跪在地上的宋晴岚，作势帮她揉了揉酸痛的膝盖，邀功道：“我和姑母说表嫂身子娇弱，眼下正午太阳正毒，若跪久了恐损伤了身体，姑母心里还是心疼表嫂的，听了我这话便让我赶紧扶了表嫂进屋呢！”
“啊？”宋晴岚还有点不敢相信，方正永赶紧拱手谢礼道：“还是表妹有办法，多谢表妹了。”
接着，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宋晴岚进了里屋。
小莲狠狠地对着柳暮烟的背影啐了一口。
“假仁假义！狐媚子投生贱婢！”
生怕主子吃亏，她也紧跟着宋晴岚进去了。
走到门口处，柳暮烟看向倒地不起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立刻会意，连爬带滚的也进屋了，手上捂着肚子，嘴里还不时地喊着疼。
“这个柳暮烟不简单啊！”
穆容若的话刚说完，才进屋的柳暮烟又一脸笑意地走了出来。
她对着穆容若微微行了一礼，然后道：“姑母说请穆娘子进屋说话。”
就是柳暮烟不出来请她，她也是要进屋的。
眼下少了通禀，穆容若觉得省事不少。
她对身后的姜佑嘱咐道：“这次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可不能再闯进里屋了。不然真的坏了大族规矩，我相国公府也会被人耻笑的。”
“可是万一那婆子再碰你，我…”
在姜佑眼里，哪有什么大族规矩，只有穆容若的安危。
“刚才是我高看了方府的礼数，现在我知道了。接下来我自会应对，你放心吧！”
穆容若拍了拍姜佑的手臂，然后带着丫鬟小艾也进了里屋。
正屋的红木雕花软塌上坐着一个老妇，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皱纹很多，皮肤也有些黝黑。
虽然身着华服，粗重的金饰钗环插了满头，累得脖子都有些前倾，但还是一点世族的贵气都没有。
她靠着锦缎金丝软枕，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玉瓷浮文茶碗，也不喝，只是晃动着茶碗，微眯着眼睛不发一语。
再看这满屋的陈设，可以说是富丽堂皇，奢华无比。
单是案几上的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香炉和内里散发出淡雅香味的佛头香，都是皇都城里罕见的。
这些装饰和宋晴岚屋子里的素朴装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穆容若眉头更紧了。
方正永入仕前家境苦寒，一贫如洗。
就算后来当上了几年官，置了几亩田地和店铺，也断不会富贵至此。唯一有可能让方老夫人过上这般奢靡生活的，莫不是豫王府的嫁妆？
据说当年豫王爷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入寒门后吃苦受累，单是嫁妆就装了满满的十马车。更不用说里面的珍贵宝贝，文物古董更是数之不尽。
那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香炉恐怕就是其中之一，还有这满屋子的名人画卷，鎏金器物等。
穆容若现在理解为什么一提到借钱，宋晴岚和方正永都那般为难了，原来他们的钱财都被方老夫人牢牢的把在手里。
“相国公府的穆娘子来了？”
方老夫人徐徐开口，眼皮却抬都未抬一下。
“给老夫人请安。”
毕竟是长辈，穆容若先做足礼数。
“请安倒是不敢当，只是不知穆娘子来我们方府是只为串门子还是替我老太婆管教下人啊？”
看着跪在方老夫人膝前哀哀戚戚的老婆子，穆容若知道，定是在自己进屋前她就告了状。
“母亲，这事情不能怪罪阿若…”
宋晴岚刚想为穆容若开脱，方老夫人一个厉眼投过去，立刻让她闭紧了嘴巴。
“母亲，实在是刁奴太没规矩，阿若是什么身份，她竟也敢动手。”
方正永还没糊涂，今日所幸那个小郎君拦住了他家的刁奴，否则真的让自家的下人打了相国公的千金，他的仕途恐怕也就此完了。
“这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嘛？崔妈妈也没动手，倒是让个外府的男子闯进了内宅，还动手打了我最倚重的妈妈，也就是打了我的脸面，这可是相国公府的规矩？”
柳暮烟半坐在方老夫人的身旁，一双小手在她的腿上轻轻地捶打着，嘴上乖巧的道：“姑母，穆娘子毕竟是表嫂请来的贵客，我们怎么也要顾着些表嫂的颜面，何必把事情闹得这般僵呢？”
她这些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立刻让方老夫人大发雷霆。
她扔了手中的茶碗出去，直接摔在了宋晴岚的面前。
滚烫的热水洒在她的脚背上，痛得她一时站不稳，幸好有方正永扶着，不然已经跌倒在地。
“都是你请来的贵客，一个公主一个相国公府的小娘子，让我丢了东西又丢了人，你可真是会结交朋友啊！”
“母亲…”
宋晴岚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再次跪下。
“我与阿娇阿若是自幼的情分，阿娇虽然顽劣但绝不会拿母亲房里的东西。阿若更是尊我爱我，您既是我的母亲，她对您怎会有半点不敬之心？”
“是啊！姑母，表嫂是郡主身份，自幼交好的肯定都是贵族之后，如今嫁入我们方府，常来往的也还是这两个幼年的玩伴，总不好让嫂嫂断了这份情谊，那…那今后如何再能交到这等身份尊贵的朋友！”
方老夫人拍着桌子大怒：“嫁入我们方府就结交不到贵胄啦？那岂不是我们方府小门小户辱没了她，才害得她遍皇都城找不到一个愿意和她交心的！”
方老夫人对门第之事甚为敏感，每次提及这类话题都会盛怒，这是自卑者被触碰敏感地带，更为歇斯底里的表现。
柳暮烟也是抓住了她的这份心思，才不时地提醒她。
因此，宋晴岚和方老夫人的隔阂日渐加深。
见此情景，穆容若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姐姐！”穆容若跑上前就要扶起跪在地上的宋晴岚。
一个粗腰阔臀，满脸横肉的婆子拦在穆容若的身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老夫人说了，没有她的命令，少夫人绝不准起身。”
一副狗仗人势的架势，气得穆容若脸色都白了。
“你敢拦我家姑娘，你这个刁奴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嘛！”
小艾见主子受辱，撸起袖子欲要推开刁横无礼的婆子，谁知她的力气太小，反倒被婆子推到了石板地上。
小艾连连叫疼，可见婆子用了不少力气。
“小艾…”
两个亲如姐妹的人都被如此对待，穆容若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去就打了婆子一个巴掌，声音清脆响亮。
婆子一直服侍在方老夫人身边，是她身边最得力的。
在方府连方正永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此时挨了打，还是在一众下人面前，顿觉脸面无光。
她气急攻心，也不管对方是谁，抬起粗壮的胳膊就要对着穆容若的俏脸打下去。
“住手！”方正永见大事不好立刻呵斥刁奴。
可是婆子向来不把他当回事，眼下又怎么会被他拦住迸发而出的怒火。
厚重的巴掌已经贴到了穆容若白嫩的脸蛋上，这一巴掌若是打下去，定能将穆容若打个嘴歪眼斜。
就在这顷刻之间，穆容若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一把攥住婆子的手腕向外翻去。
婆子疼得哇哇直叫，那人也不理会，脚上带着怒意直接踢向婆子吃得滚圆的肚子。
婆子立刻被踢出丈外，重重的倒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阿若，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姜佑。
“你怎么进了内院？”
自己家的护卫，进了别人家的内宅，这实在不符规矩。
“我刚才看你神色慌张的从内院出来，又一脸焦急地走进西跨院，我怕你有事，就一直跟在后面。”姜佑解释。
“姑娘，幸好姜护卫来了，不然你就被这刁奴打了！”
小艾扶着摔痛的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到穆容若身边。
“阿若…”一直跪在地上的宋晴岚揉着又痛又麻的膝盖，劝道：“你快走吧！我的事你管不了！”
穆容若知道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宋晴岚没有子嗣。
这事她管不了，但是她的男人可以管啊！
“方正永，你看你的妻子被你母亲和她身边的这些刁奴欺辱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我…”
方永正被穆容若问得说不出话，又见宋晴岚身子已在大太阳底下摇摇摆摆，于是赶紧上前扶住宋晴岚，心疼地道：“不管怎么说，你先起来。万事有我呢！”
宋晴岚看了看正屋的帘子，始终不敢起来。
原来，没有子嗣是原罪。
即使是身份尊贵的郡主也会为了不能给夫家绵延香火而自愧，哪怕自己曾是低嫁。
这时，正屋走出来一个人。
一身青色的翠烟绫罗衫，头上斜插一只珠玉粉樱攒花簪，素净小脸如花娇弱，走路姿态犹如风吹摆柳。
待她走到方正永面前，语调更是轻柔可人，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
“表哥，姑母说请你进屋说话。”
“穆娘子，她就是那狐媚子。”小莲在穆容若耳边低语。
“果然有狐媚子的品行，男人看了都迷糊吧！”
小艾问向离自己最近的姜佑。
姜佑冷冷一笑，他的目光可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一人。
“母亲可说让岚儿起身了？”方正永问。
柳暮烟微微一笑，主动去搀扶跪在地上的宋晴岚，作势帮她揉了揉酸痛的膝盖，邀功道：“我和姑母说表嫂身子娇弱，眼下正午太阳正毒，若跪久了恐损伤了身体，姑母心里还是心疼表嫂的，听了我这话便让我赶紧扶了表嫂进屋呢！”
“啊？”宋晴岚还有点不敢相信，方正永赶紧拱手谢礼道：“还是表妹有办法，多谢表妹了。”
接着，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宋晴岚进了里屋。
小莲狠狠地对着柳暮烟的背影啐了一口。
“假仁假义！狐媚子投生贱婢！”
生怕主子吃亏，她也紧跟着宋晴岚进去了。
走到门口处，柳暮烟看向倒地不起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立刻会意，连爬带滚的也进屋了，手上捂着肚子，嘴里还不时地喊着疼。
“这个柳暮烟不简单啊！”
穆容若的话刚说完，才进屋的柳暮烟又一脸笑意地走了出来。
她对着穆容若微微行了一礼，然后道：“姑母说请穆娘子进屋说话。”
就是柳暮烟不出来请她，她也是要进屋的。
眼下少了通禀，穆容若觉得省事不少。
她对身后的姜佑嘱咐道：“这次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可不能再闯进里屋了。不然真的坏了大族规矩，我相国公府也会被人耻笑的。”
“可是万一那婆子再碰你，我…”
在姜佑眼里，哪有什么大族规矩，只有穆容若的安危。
“刚才是我高看了方府的礼数，现在我知道了。接下来我自会应对，你放心吧！”
穆容若拍了拍姜佑的手臂，然后带着丫鬟小艾也进了里屋。
正屋的红木雕花软塌上坐着一个老妇，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皱纹很多，皮肤也有些黝黑。
虽然身着华服，粗重的金饰钗环插了满头，累得脖子都有些前倾，但还是一点世族的贵气都没有。
她靠着锦缎金丝软枕，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玉瓷浮文茶碗，也不喝，只是晃动着茶碗，微眯着眼睛不发一语。
再看这满屋的陈设，可以说是富丽堂皇，奢华无比。
单是案几上的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香炉和内里散发出淡雅香味的佛头香，都是皇都城里罕见的。
这些装饰和宋晴岚屋子里的素朴装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穆容若眉头更紧了。
方正永入仕前家境苦寒，一贫如洗。
就算后来当上了几年官，置了几亩田地和店铺，也断不会富贵至此。唯一有可能让方老夫人过上这般奢靡生活的，莫不是豫王府的嫁妆？
据说当年豫王爷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入寒门后吃苦受累，单是嫁妆就装了满满的十马车。更不用说里面的珍贵宝贝，文物古董更是数之不尽。
那掐丝珐琅缠枝莲纹香炉恐怕就是其中之一，还有这满屋子的名人画卷，鎏金器物等。
穆容若现在理解为什么一提到借钱，宋晴岚和方正永都那般为难了，原来他们的钱财都被方老夫人牢牢的把在手里。
“相国公府的穆娘子来了？”
方老夫人徐徐开口，眼皮却抬都未抬一下。
“给老夫人请安。”
毕竟是长辈，穆容若先做足礼数。
“请安倒是不敢当，只是不知穆娘子来我们方府是只为串门子还是替我老太婆管教下人啊？”
看着跪在方老夫人膝前哀哀戚戚的老婆子，穆容若知道，定是在自己进屋前她就告了状。
“母亲，这事情不能怪罪阿若…”
宋晴岚刚想为穆容若开脱，方老夫人一个厉眼投过去，立刻让她闭紧了嘴巴。
“母亲，实在是刁奴太没规矩，阿若是什么身份，她竟也敢动手。”
方正永还没糊涂，今日所幸那个小郎君拦住了他家的刁奴，否则真的让自家的下人打了相国公的千金，他的仕途恐怕也就此完了。
“这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嘛？崔妈妈也没动手，倒是让个外府的男子闯进了内宅，还动手打了我最倚重的妈妈，也就是打了我的脸面，这可是相国公府的规矩？”
柳暮烟半坐在方老夫人的身旁，一双小手在她的腿上轻轻地捶打着，嘴上乖巧的道：“姑母，穆娘子毕竟是表嫂请来的贵客，我们怎么也要顾着些表嫂的颜面，何必把事情闹得这般僵呢？”
她这些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立刻让方老夫人大发雷霆。
她扔了手中的茶碗出去，直接摔在了宋晴岚的面前。
滚烫的热水洒在她的脚背上，痛得她一时站不稳，幸好有方正永扶着，不然已经跌倒在地。
“都是你请来的贵客，一个公主一个相国公府的小娘子，让我丢了东西又丢了人，你可真是会结交朋友啊！”
“母亲…”
宋晴岚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再次跪下。
“我与阿娇阿若是自幼的情分，阿娇虽然顽劣但绝不会拿母亲房里的东西。阿若更是尊我爱我，您既是我的母亲，她对您怎会有半点不敬之心？”
“是啊！姑母，表嫂是郡主身份，自幼交好的肯定都是贵族之后，如今嫁入我们方府，常来往的也还是这两个幼年的玩伴，总不好让嫂嫂断了这份情谊，那…那今后如何再能交到这等身份尊贵的朋友！”
方老夫人拍着桌子大怒：“嫁入我们方府就结交不到贵胄啦？那岂不是我们方府小门小户辱没了她，才害得她遍皇都城找不到一个愿意和她交心的！”
方老夫人对门第之事甚为敏感，每次提及这类话题都会盛怒，这是自卑者被触碰敏感地带，更为歇斯底里的表现。
柳暮烟也是抓住了她的这份心思，才不时地提醒她。
因此，宋晴岚和方老夫人的隔阂日渐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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