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死者苏生
“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请立刻放下武器,蹲下!双手抱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张祥瑞一股脑地将烂熟于心的台词吐了出来,听上去气势汹汹,但其实心里如同乱鼓轰鸣,无论是手还是呼吸都随着乱鼓抖动,紧张到扎开马步才能站稳。
酒店经理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林克己脑袋上挪开,枪口随着视线移动,嘴角的冷笑,此刻却显得诡异。
张祥瑞出汗的手紧紧扣在扳机上,作为警察,他开的每一枪都要有理有据并提交报告,这使他此刻陷入犹豫。
两把枪的枪口对准双方,仿佛已经能够闻到火药的烧灼气味。
“等一下!”林克己料到下一秒将要发生什么,急忙抽动锁链射向手枪。
咻!
砰!砰!砰!
两把手枪同时开火,震耳欲聋。
林克己先是看到酒店经理开枪,在他即将开第二枪的时候锁链刺穿了他的手。
紧接着他连中两枪,警察开出的第三枪打偏到走廊的吊灯上,玻璃崩裂,走廊的照明瞬间黯淡。
林克己回头,发现小警察身中一枪,命中要害。
两人同时倒地,失去气息。
走廊昏暗的灯光如同熔炉中的火焰,焚烧着生命。
然而,在生命的灰烬中,却孕育出新的萌芽。
一个化为使徒,一个成为圣徒。
张祥瑞捂着中枪的脑袋,缓缓站起身,忽然发现走廊热闹的很。
一个女生正躺在自己脚下。
一个蓄着长发的年轻人站在眼前,锁链,子弹,还有……怪物?
那个年轻人很快收起了惊讶的表情,转而诚恳一笑,“很遗憾,你不幸成为了圣徒。”
他从掌心射出锁链处决了怪物,像是刻意演示给自己看的一样,强调了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随后,他缓缓朝自己走来。
“你有没有超能力?”
他眼神中似乎有些期待。
张祥瑞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光怪陆离,一心认为这是梦境,从刚到白山度假酒店开始,一切都那么不自然,太像是梦了。
做梦做到这种程度,大概是上班快迟到的时间。
“得快点醒!”
他闷头朝自己脑袋上敲了一巴掌,却摸到一头的血。
深入头颅的子弹被这一磕,从脑袋中飞出,坠落到甘楠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呜啊!”甘楠像是从噩梦惊醒的小猫,忽然坐起,脸色苍白。
从胸口的军绿色风衣中,缓缓伸出一小只触手,尖端缠绕着一枚小小的子弹。
林克己的注意力转到甘楠身上,两人一对视,突然会心一笑。
谁还没点保命的技能了。
确认无恙后,两人的目光随即默契地转移到一脸茫然的张祥瑞。
“这不是梦,是更高级的现实。”林克己安慰道:“你很快就习惯了,使徒圣徒什么的,等你到了梅花街,找一个金毛欧洲佬,他会给你解释得很透彻。”
甘楠接着补充:“梅花街都是一群好人,他们会照顾好你的。而且。”她顿了顿,眼神包含期待,“恭喜你以后不用上班啦!”
一听到不用上班,张祥瑞顿时神色严厉,认真道:“不行!我得赶紧清醒过来,还没去警署报到!”
“不用去啦。”
“机关单位里的同志一定在等我。”他忽然想到什么,慌张地举起对讲机,喊道:“李队李队!听到请回复!”
对讲机的沉默像是投石机扔出的巨石,砸向小警察心理防线的高墙。
等待无果后,他切换了对讲机的频道,“一队所有人,听到请回复!”
攻城车从高地冲下,冲开心理防线的城门。
他急得一跺脚,朝对讲机大声喊道:“我张祥瑞!”
他内心焦虑地期待着。
不但对讲机沉默,走廊中的三个人和空气也一起沉默了。
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他无力地垂下了手,痴痴地望向对自己微笑的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恐怖。
这几日雪渐市盗窃案频发,奔波在出警一线的他一定是累坏了,才会做噩梦。
看着小警察失魂落魄的样子,林克己叹叹气,无奈地转过头去。不是谁都能像他,连世界观都可以轻易抛弃。
他缓缓走到怪物的尸体旁,摸索一番,从衬衫胸口掏出一张名片。
“明A大学生物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吴安。”
林克己顿了顿,照片上是一位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但看得出,和枪手是同一个人,不知道这人遭遇了什么,气质变化极大。
“他们是一帮学者,来酒店做了一场有关使徒的人体实验,整栋楼都是实验场。”
“真变态。”甘楠一脸嫌弃。
“他们实验的目的是什么,得到了怎样的实验结果,还是未知……”
林克己又从尸体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左上角印着的时间说明它是两个月之前拍的。
是张合照。二十多个年轻人,身着干净的白色实验服。
林克己找到了那个叫吴安的枪手,以及在一楼遭遇的女人,但在这张照片中,他们春光满面,意气风发。
站在年轻人前方的慈祥老人,似乎是团队的领袖,面容和蔼,笑起来如此自信。
他们身后的一辆大巴车,让林克己分外眼熟。
是袭击梅花街的那一辆。
两个月前,他们从A市的明A大学出发,乘坐这辆大巴抵达雪渐市,那时大概是圣诞节,同样是白雪皑皑。
他们参与的是名为“复活”的研究项目,由业内颇有威望的生物学教授黄石自费投入研究。
无论是教育学生,还是学术研究,黄石教授都取得了卓越成就。
年轻时他便是个天才,天才再加上努力,便让他在学术的生涯中开辟了一片天。
多年来,他在学生的心目中如同科学的巨人,崇拜他的人数不胜数,而他也如慈祥的父亲一般对学生一视同仁,知无不言,倾囊相授。
当他提出“重生”的项目时,他的学生们都难抑兴奋的表情。这是一个伟大的项目,针对的是生物学上不可能实现的猜想——死者苏生。
这位伟大的老人,想在生命走向终途之前,改变世界。
因此,在学生们眼中,他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力量,将财富、权威与智慧熔炼成一座人类的丰碑。
于是他们惊奇地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可以改变世界的项目中,黄石将带领他们走向伟大。
“学术研究的道路上,总得有人做出牺牲,所有已知的学术成果,都是在前人堆起的尸山血海中孕育然后诞生。此次游学,我等所作所为,皆是探求真理的必经之路。”
黄石在游学旅行的前夜,举起酒杯,对拥戴他的学生们发表慷慨的演说。
“为了真理!”
“为了人类!”
学生们将红酒一饮而尽。
黄石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学者的领导人。
可惜,这是一场“饮血”的仪式。
张祥瑞一股脑地将烂熟于心的台词吐了出来,听上去气势汹汹,但其实心里如同乱鼓轰鸣,无论是手还是呼吸都随着乱鼓抖动,紧张到扎开马步才能站稳。
酒店经理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林克己脑袋上挪开,枪口随着视线移动,嘴角的冷笑,此刻却显得诡异。
张祥瑞出汗的手紧紧扣在扳机上,作为警察,他开的每一枪都要有理有据并提交报告,这使他此刻陷入犹豫。
两把枪的枪口对准双方,仿佛已经能够闻到火药的烧灼气味。
“等一下!”林克己料到下一秒将要发生什么,急忙抽动锁链射向手枪。
咻!
砰!砰!砰!
两把手枪同时开火,震耳欲聋。
林克己先是看到酒店经理开枪,在他即将开第二枪的时候锁链刺穿了他的手。
紧接着他连中两枪,警察开出的第三枪打偏到走廊的吊灯上,玻璃崩裂,走廊的照明瞬间黯淡。
林克己回头,发现小警察身中一枪,命中要害。
两人同时倒地,失去气息。
走廊昏暗的灯光如同熔炉中的火焰,焚烧着生命。
然而,在生命的灰烬中,却孕育出新的萌芽。
一个化为使徒,一个成为圣徒。
张祥瑞捂着中枪的脑袋,缓缓站起身,忽然发现走廊热闹的很。
一个女生正躺在自己脚下。
一个蓄着长发的年轻人站在眼前,锁链,子弹,还有……怪物?
那个年轻人很快收起了惊讶的表情,转而诚恳一笑,“很遗憾,你不幸成为了圣徒。”
他从掌心射出锁链处决了怪物,像是刻意演示给自己看的一样,强调了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随后,他缓缓朝自己走来。
“你有没有超能力?”
他眼神中似乎有些期待。
张祥瑞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光怪陆离,一心认为这是梦境,从刚到白山度假酒店开始,一切都那么不自然,太像是梦了。
做梦做到这种程度,大概是上班快迟到的时间。
“得快点醒!”
他闷头朝自己脑袋上敲了一巴掌,却摸到一头的血。
深入头颅的子弹被这一磕,从脑袋中飞出,坠落到甘楠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呜啊!”甘楠像是从噩梦惊醒的小猫,忽然坐起,脸色苍白。
从胸口的军绿色风衣中,缓缓伸出一小只触手,尖端缠绕着一枚小小的子弹。
林克己的注意力转到甘楠身上,两人一对视,突然会心一笑。
谁还没点保命的技能了。
确认无恙后,两人的目光随即默契地转移到一脸茫然的张祥瑞。
“这不是梦,是更高级的现实。”林克己安慰道:“你很快就习惯了,使徒圣徒什么的,等你到了梅花街,找一个金毛欧洲佬,他会给你解释得很透彻。”
甘楠接着补充:“梅花街都是一群好人,他们会照顾好你的。而且。”她顿了顿,眼神包含期待,“恭喜你以后不用上班啦!”
一听到不用上班,张祥瑞顿时神色严厉,认真道:“不行!我得赶紧清醒过来,还没去警署报到!”
“不用去啦。”
“机关单位里的同志一定在等我。”他忽然想到什么,慌张地举起对讲机,喊道:“李队李队!听到请回复!”
对讲机的沉默像是投石机扔出的巨石,砸向小警察心理防线的高墙。
等待无果后,他切换了对讲机的频道,“一队所有人,听到请回复!”
攻城车从高地冲下,冲开心理防线的城门。
他急得一跺脚,朝对讲机大声喊道:“我张祥瑞!”
他内心焦虑地期待着。
不但对讲机沉默,走廊中的三个人和空气也一起沉默了。
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他无力地垂下了手,痴痴地望向对自己微笑的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恐怖。
这几日雪渐市盗窃案频发,奔波在出警一线的他一定是累坏了,才会做噩梦。
看着小警察失魂落魄的样子,林克己叹叹气,无奈地转过头去。不是谁都能像他,连世界观都可以轻易抛弃。
他缓缓走到怪物的尸体旁,摸索一番,从衬衫胸口掏出一张名片。
“明A大学生物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吴安。”
林克己顿了顿,照片上是一位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但看得出,和枪手是同一个人,不知道这人遭遇了什么,气质变化极大。
“他们是一帮学者,来酒店做了一场有关使徒的人体实验,整栋楼都是实验场。”
“真变态。”甘楠一脸嫌弃。
“他们实验的目的是什么,得到了怎样的实验结果,还是未知……”
林克己又从尸体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左上角印着的时间说明它是两个月之前拍的。
是张合照。二十多个年轻人,身着干净的白色实验服。
林克己找到了那个叫吴安的枪手,以及在一楼遭遇的女人,但在这张照片中,他们春光满面,意气风发。
站在年轻人前方的慈祥老人,似乎是团队的领袖,面容和蔼,笑起来如此自信。
他们身后的一辆大巴车,让林克己分外眼熟。
是袭击梅花街的那一辆。
两个月前,他们从A市的明A大学出发,乘坐这辆大巴抵达雪渐市,那时大概是圣诞节,同样是白雪皑皑。
他们参与的是名为“复活”的研究项目,由业内颇有威望的生物学教授黄石自费投入研究。
无论是教育学生,还是学术研究,黄石教授都取得了卓越成就。
年轻时他便是个天才,天才再加上努力,便让他在学术的生涯中开辟了一片天。
多年来,他在学生的心目中如同科学的巨人,崇拜他的人数不胜数,而他也如慈祥的父亲一般对学生一视同仁,知无不言,倾囊相授。
当他提出“重生”的项目时,他的学生们都难抑兴奋的表情。这是一个伟大的项目,针对的是生物学上不可能实现的猜想——死者苏生。
这位伟大的老人,想在生命走向终途之前,改变世界。
因此,在学生们眼中,他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力量,将财富、权威与智慧熔炼成一座人类的丰碑。
于是他们惊奇地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可以改变世界的项目中,黄石将带领他们走向伟大。
“学术研究的道路上,总得有人做出牺牲,所有已知的学术成果,都是在前人堆起的尸山血海中孕育然后诞生。此次游学,我等所作所为,皆是探求真理的必经之路。”
黄石在游学旅行的前夜,举起酒杯,对拥戴他的学生们发表慷慨的演说。
“为了真理!”
“为了人类!”
学生们将红酒一饮而尽。
黄石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学者的领导人。
可惜,这是一场“饮血”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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