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复读的决定
“儿子，过来一下。”
浑身带着湿热的水汽，正擦着头发的白楚听到了母亲的呼唤。
穿着一身短裤背心的白楚来到了客厅，“妈？”
“你爸问你个事。”宋明月下巴朝沙发上点了点。
白岩山倚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叠红票子，语气缥缈，“在你洗澡的时候，人已经来过了。”
“人？”白楚一愣，瞬间意识到父亲说的是谁，“张强？”
“嗯……人家确实是来道谢的。”
白岩山心里是高兴的，但面上还是一脸平静。
毕竟这种行事风格不能助长，“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和我们说一说么？”
“嗯……”白楚有些犹豫，半响才回道：“这事就不适合从高中生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您儿子肯定占理就对了。”
“以后占理也不能动手，不是每户人家都像张强他爸那样讲理的。”白岩山摇摇头，虽然好奇真相，也没一直追问，只是将手里一直捏着的几张红票子往茶几上一扔，“喏，这是你的，人家给你还回来了。”
白楚笑嘻嘻的把钱捡起来，“他爸还真是个爷们。”
“你就不打算和我们说说这钱又是从哪来的？”白岩山瞥着白楚，有些想要质问，又刻意放缓语气。
都是普通人家，他也不指望白楚能有多大出息，别走歪门邪道就是他最基础的底线。
“摆摊挣的，绝对正经。”白楚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现金，笑眯眯地一起摆在桌上，“还有这些也是，一共2160，到现在一分钱没花呢。”
来回的三块钱公交车费以及5毛钱的小布丁，那还是自己以前的小猪存钱罐里爆的。
明晃晃的现金晃人眼睛。
“这么多？”宋明月惊叹一声，猛然蹲下了身子，拿过钞票打算点点。
就连白岩山也难以继续绷住严父的表情，“你摆什么摊能赚这么多？自己干多久了？”
积攒了这么多钱，一定摆摊很久了吧？
怪不得成绩越来越差，只考上了一个大专……白岩山眼神微暗。
“家里的经济情况确实不富裕，但是咱们就你一个儿子，供你上学肯定没什么问题，什么时候要你自己出去赚钱了？”
紧紧盯着白楚，白岩山的眼神柔和中又带着难以自抑的自责。
“没有，也就一个下午。”白楚笑眯眯地和盘托出，“不是欠张强家500块医药费么？我就下午抽空去市里摆了个摊，挣够钱就回来了。”
“下午？”
“抽空？”
白岩山和宋明月分别捕捉到了自己关心的关键词。
瞧瞧这随意的。
两千多块钱，快有他两半个月工资了。
宋明月捏着手里厚厚的一叠钞票，只觉得眼前的灯光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摆的什么摊能挣这么多？”
“兔子急了还得上树呢……”白楚笑嘻嘻地挽着老妈的手臂，“为了还钱想办法多卖点货也很正常吧？”
“……”
“……”
“要不……这钱，我们替你保管吧？”宋明月犹豫良久，还是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这个意见。
太多了。
下意识地控制孩子们身上的现金，是大部分家长共同的心态。
“行啊。”白楚依旧笑眯眯的。
他既然拿出来，就是让爸妈“没收”的，全当是自己迟到了这么久的一点孝心。
“咳~”一声咳嗽，老夫妻的默契让白岩山和宋明月瞬间交换了个眼神。
于是宋明月轻轻捏了捏手里厚厚的一叠钞票，转而又塞进了白楚的手心里，“算了，儿子你也大了，回头去上学哪哪都得用钱，这钱是你自己挣的，你自己收着吧。”
“我收着？”
手心里的钞票，是如今父母的信任。
或许是刚刚张强的事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孩子真的长大了，也或许是……自己已经毕业了？
白楚展颜一笑，“放心吧妈，我不会乱花的。没事我就先去睡觉了，爸妈晚安。”
宋明月一愣，下意识地应道：“晚安……”
走到客厅通往卧室的转角，白楚又回过头来，笑得意气风发，“没准你们的儿子以后真的能出人头地呢？对吧？”
说罢一头钻进过道的阴影之中，只留下老夫老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对视。
“老白，那可是两千多块钱啊……”
“或许，我们的儿子真的长大了……”
……
躺在熟悉的小木床上，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白楚嘴角快活地飘起。
真的回来了……
再来一次，日子总不会还过得那么糟糕了吧？
黑暗中白楚伸出手去，努力想要抓住眼前的现实……
‘千万不要只是一场梦啊……’
一天的疲累如同海啸般涌来，在一阵模糊中白楚合上了眼睛。
晨曦的白光透过百叶窗，淡淡的洒在床上。
白楚是被一阵讨价还价的声音吵醒的。
“五十。”
“凑个整吧六十。”
黑瘦黑瘦的小老头一脸子纠结，“哪有你这样凑整的？”
宋明月眼睛斜瞥着老头手上的秤，脸色精明，“你都能抹我三块三的零头了，我怎么就不能要求凑个整了？”
“行，那就五十三块三毛。”
“不卖了！”
穿着一身清凉短裤T恤的白楚甚至没空打理自己的个人卫生，就一把从房间里冲了出来阻拦住了这次交易。
“啊？”小老头望着从屋里冲出来的小年轻，又看向眼前的年轻妇人，小小的眼神里满是迷茫。
怎么个事？你们到底谁说话算数？
宋明月没有看小老头，只是看着白楚问道：“不卖了？”
“不卖了。”
小老头在一边眨了眨眼，试探着出价，“要不我给你们五十五？”
“加个W可以考虑一下。”白楚直接搬起地上一堆厚重的书就往家里搬。
正常的高考结束嘛……肯定是要和过去做一个诀别的。
高中三年的书学进去多少不知道，重量倒是不轻。
记忆中自己是让老妈在考完了以后就把高中三年的全部书籍给处理掉，毕竟家里不大，放着太占地方。
可没想到就是今天……怪不得昨天回来的时候自己房间那么空呢。
这书，不卖了。
再来一次，白楚可不打算走过去的老路。
大专？去不了一点。
他打算复读。
浑身带着湿热的水汽，正擦着头发的白楚听到了母亲的呼唤。
穿着一身短裤背心的白楚来到了客厅，“妈？”
“你爸问你个事。”宋明月下巴朝沙发上点了点。
白岩山倚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叠红票子，语气缥缈，“在你洗澡的时候，人已经来过了。”
“人？”白楚一愣，瞬间意识到父亲说的是谁，“张强？”
“嗯……人家确实是来道谢的。”
白岩山心里是高兴的，但面上还是一脸平静。
毕竟这种行事风格不能助长，“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和我们说一说么？”
“嗯……”白楚有些犹豫，半响才回道：“这事就不适合从高中生的嘴里说出来，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您儿子肯定占理就对了。”
“以后占理也不能动手，不是每户人家都像张强他爸那样讲理的。”白岩山摇摇头，虽然好奇真相，也没一直追问，只是将手里一直捏着的几张红票子往茶几上一扔，“喏，这是你的，人家给你还回来了。”
白楚笑嘻嘻的把钱捡起来，“他爸还真是个爷们。”
“你就不打算和我们说说这钱又是从哪来的？”白岩山瞥着白楚，有些想要质问，又刻意放缓语气。
都是普通人家，他也不指望白楚能有多大出息，别走歪门邪道就是他最基础的底线。
“摆摊挣的，绝对正经。”白楚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现金，笑眯眯地一起摆在桌上，“还有这些也是，一共2160，到现在一分钱没花呢。”
来回的三块钱公交车费以及5毛钱的小布丁，那还是自己以前的小猪存钱罐里爆的。
明晃晃的现金晃人眼睛。
“这么多？”宋明月惊叹一声，猛然蹲下了身子，拿过钞票打算点点。
就连白岩山也难以继续绷住严父的表情，“你摆什么摊能赚这么多？自己干多久了？”
积攒了这么多钱，一定摆摊很久了吧？
怪不得成绩越来越差，只考上了一个大专……白岩山眼神微暗。
“家里的经济情况确实不富裕，但是咱们就你一个儿子，供你上学肯定没什么问题，什么时候要你自己出去赚钱了？”
紧紧盯着白楚，白岩山的眼神柔和中又带着难以自抑的自责。
“没有，也就一个下午。”白楚笑眯眯地和盘托出，“不是欠张强家500块医药费么？我就下午抽空去市里摆了个摊，挣够钱就回来了。”
“下午？”
“抽空？”
白岩山和宋明月分别捕捉到了自己关心的关键词。
瞧瞧这随意的。
两千多块钱，快有他两半个月工资了。
宋明月捏着手里厚厚的一叠钞票，只觉得眼前的灯光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摆的什么摊能挣这么多？”
“兔子急了还得上树呢……”白楚笑嘻嘻地挽着老妈的手臂，“为了还钱想办法多卖点货也很正常吧？”
“……”
“……”
“要不……这钱，我们替你保管吧？”宋明月犹豫良久，还是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这个意见。
太多了。
下意识地控制孩子们身上的现金，是大部分家长共同的心态。
“行啊。”白楚依旧笑眯眯的。
他既然拿出来，就是让爸妈“没收”的，全当是自己迟到了这么久的一点孝心。
“咳~”一声咳嗽，老夫妻的默契让白岩山和宋明月瞬间交换了个眼神。
于是宋明月轻轻捏了捏手里厚厚的一叠钞票，转而又塞进了白楚的手心里，“算了，儿子你也大了，回头去上学哪哪都得用钱，这钱是你自己挣的，你自己收着吧。”
“我收着？”
手心里的钞票，是如今父母的信任。
或许是刚刚张强的事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孩子真的长大了，也或许是……自己已经毕业了？
白楚展颜一笑，“放心吧妈，我不会乱花的。没事我就先去睡觉了，爸妈晚安。”
宋明月一愣，下意识地应道：“晚安……”
走到客厅通往卧室的转角，白楚又回过头来，笑得意气风发，“没准你们的儿子以后真的能出人头地呢？对吧？”
说罢一头钻进过道的阴影之中，只留下老夫老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对视。
“老白，那可是两千多块钱啊……”
“或许，我们的儿子真的长大了……”
……
躺在熟悉的小木床上，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白楚嘴角快活地飘起。
真的回来了……
再来一次，日子总不会还过得那么糟糕了吧？
黑暗中白楚伸出手去，努力想要抓住眼前的现实……
‘千万不要只是一场梦啊……’
一天的疲累如同海啸般涌来，在一阵模糊中白楚合上了眼睛。
晨曦的白光透过百叶窗，淡淡的洒在床上。
白楚是被一阵讨价还价的声音吵醒的。
“五十。”
“凑个整吧六十。”
黑瘦黑瘦的小老头一脸子纠结，“哪有你这样凑整的？”
宋明月眼睛斜瞥着老头手上的秤，脸色精明，“你都能抹我三块三的零头了，我怎么就不能要求凑个整了？”
“行，那就五十三块三毛。”
“不卖了！”
穿着一身清凉短裤T恤的白楚甚至没空打理自己的个人卫生，就一把从房间里冲了出来阻拦住了这次交易。
“啊？”小老头望着从屋里冲出来的小年轻，又看向眼前的年轻妇人，小小的眼神里满是迷茫。
怎么个事？你们到底谁说话算数？
宋明月没有看小老头，只是看着白楚问道：“不卖了？”
“不卖了。”
小老头在一边眨了眨眼，试探着出价，“要不我给你们五十五？”
“加个W可以考虑一下。”白楚直接搬起地上一堆厚重的书就往家里搬。
正常的高考结束嘛……肯定是要和过去做一个诀别的。
高中三年的书学进去多少不知道，重量倒是不轻。
记忆中自己是让老妈在考完了以后就把高中三年的全部书籍给处理掉，毕竟家里不大，放着太占地方。
可没想到就是今天……怪不得昨天回来的时候自己房间那么空呢。
这书，不卖了。
再来一次，白楚可不打算走过去的老路。
大专？去不了一点。
他打算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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