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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分配

    “我真的很强的。”挠了挠头,尘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看着翠姑貌似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不过毕竟自己现在也使用不出力量,只能慢慢来了。

    嗯?

    舌根翻动,几粒还未消化完的药渣被他吐了出来。

    “这是...草药么...”尘疑惑的看向翠姑,莫非这女孩儿还是个药师不成,但是这种年头草药可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尘却注意到翠姑额头处有着丝丝血迹,貌似是磕碰导致的,加上她的种种遭遇,尘难免多想一些。

    “这玩意儿不会是你...”

    翠姑闻言一愣,旋即轻笑出声。

    “我没什么用,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家里的房子可不能没人帮忙收拾呢,我已经叫了村里的人来了。”

    尘微微攥紧些拳头,这个女人为了救自己求来的草药,实在有些让心高气傲的他有些难以平复心情,这家伙简直要和生命女神那家伙一样圣母了。

    “不对...”

    尘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强忍着剧痛走到那只巨大野兽的头颅处,随后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不断地砸击着。

    咔嚓

    随着不断地碰撞,头颅处碎裂开来,尘将手伸了进去,一阵搅动,翠姑和翠娃很明显不知道尘在干什么,但也没问。

    “果然!”尘面露喜色,显然一切都跟他预想的一样!这只野兽外请迥异,不像是天然而生的,它的头颅内尚有还未形成的兽晶!

    一般来说兽晶是妖晶的前身,当然也有诸多称呼,貌似各个世界也有所不同,甚至因为一些天地能量规则的不同,还会形成兽魂精魄乱七八糟的其他存在,但是既然存在兽晶,就说明这个世界应该是存在一定程度的天地能量的!并不是贫瘠的土地!这样一来他应该能够恢复一定程度的力量!

    看着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笑的尘,翠姑差点以为他摔傻了。

    突然,身后传来人声喧闹。

    “翠姑那女人到底想干嘛,挨家挨户的叫人。”

    “不知道,听说有人摔下山了,还有拿什么,一只很大的野兽。”

    “切,我猜那家伙应该是疯了,想来也是,发生这种事。”

    来者是三个壮汉,其中一个跟在两人身后,默不作声。

    看着前来的三人,翠姑心里松了口气,一想到白天她挨家挨户叫人来帮忙那些人的眼神,就像是看待路边的垃圾一般,但她实在没办法,最后迫不得已只能跟村长说明,村长也将信将疑的,毕竟在她的描述里,那种那家伙一般人遇到了,只有死路一条,但现在看来,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哎你看那是什么!”

    其中一个人大喊出声,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巨大的野兽尸体静静的躺在地面之上,它身体里流出的鲜血化作一条小小的溪流流淌着,大部分已经凝固掉了,变成一块块巨大的血痂。

    三人急忙走进,看到翠姑和一个陌生男子。

    “吴叔!你可算来了!”翠姑看到熟悉的身影,急忙打了声招呼。

    “翠姑,这是你干的?”显然那个被称之为吴叔的中年壮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个大家伙莫说是她娘俩,就算是十几个壮小伙那也只有被吃个干净的份。

    “怎么可能,这都是尘小哥的功劳。”

    “尘小哥?”

    说完他才注意到,那野兽尸体旁还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他是谁?”

    翠姑一时间也解释不清,简单搪塞两句说是远房亲戚,吴叔也就没问什么,毕竟关于亲属这一块,翠姑应该比任何人都敏感。

    “莫要相信奇怪的人,你们娘俩孤家寡人的平日也要小心才是,昨日我有些急事没能去帮你修缮房屋,可莫怪你吴叔无情。”

    翠姑摇了摇头,显然没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她也并没有怀疑尘是坏人什么的,一没有伤害她们娘俩,二来即使身上有伤还是帮忙重建小屋,而且把珍贵的粮食让给她们这一点她就知道,显然尘不是什么奸险之人。

    “真没想到你说的竟然是真的,看来得多叫些人来才行,喂!你们俩,去村子里再叫些人手,顺便拉几个牛车来!”

    两个男人显然十分激动,一阵快跑就离开了,这个大家伙浑身是宝,对于他们的村子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这可是不可多得的食物!

    吴叔有些惊疑的盯着尘看了又看,虽然他也不相信眼前一幕是这个人干的,但他毕竟是一名猎人,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很强!就像是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浑身肌肉都紧绷了,随即再度打量了眼前的状况,此时的他已经半信半疑。

    随后几人也没说话,翠娃倒是跟着尘问东问西的。

    “外面的人是不是顿顿都有馒头吃。”

    “嗯...也许吧。”

    “我听说外面的房子可高了,有一棵大松树那么高呢。”

    “确实有,但我一般住在山里。”

    “你也住在山里啊?那你也是种地的咯?”

    “不是,我住的地方啊...有很多小动物,猴子啊小鸟啊小蜥蜴啥的。”看着翠娃揣着手一脸兴奋的问着外面的世界,尘轻笑出声,这个孩子倒是很有趣,即使身处的环境不好,但是却十分开朗活泼,他不由得有些喜爱。

    “好好玩的样子!可是翠姑都不让我出去,说外面可危险了。”

    “你没偷偷跑出去玩过么?”

    “不行的,我要听话才行,不能让翠姑担心。”

    尘溺爱的摸了摸翠娃的小脑袋。

    不久,村子里就来了很多人,一行人在见到如此巨大的野兽都被吓了一跳,得知已经死掉之后又纷纷欢呼起来,说这是上天给予他们的恩赐,但却没有一个人把这个野兽的死跟尘他们挂钩,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只巨大的野兽分分钟就能把他们一个村子都踏平,根本不可能是人为杀死的,绝对是这个大家伙失足落下悬崖的时候恰好被尘他们捡到。

    更为离谱的是有的人在这种时候依然在指责翠姑,说她和陌生男人混在一起,说不定孩子也是这个野男人的,顿时很多人都不给尘好脸色,越是普通人其实一些人伦道德就越是看的死死的,自从翠姑捡来那个孩子之后村里人就有些言语,好巧不巧的一场大火彻底毁了翠姑的一切,人们都说这孩子是灾星,同时也是翠姑的报应。

    “啧...”尘脸色有些不好,这些人真的是愚不可及!仅凭一些表象就议论纷纷,真是没吃饱都撑的慌,原本他以为可以借此帮翠姑挽回一些,但现在看来,人心简直...

    翠姑急忙拉住想要上前理论的尘,尘盯着她有些无措的大眼睛,这个女人真的是...

    叹了口气,尘内心之中有一股无力感涌现,他何曾受过这种气。

    村长和吴叔他们说了几句,然后拄着拐杖来到尘身旁。

    “这位小哥应该不是村里的人吧。”

    “我是外面来的。”

    村长点点头,犹豫再三,随后说道:“你们发现了这只大家伙的确是不小的功劳,只是村里现在粮食紧缺,刚才大家伙也都说了些意见,所以分配方面可能不会太过偏袒...”

    说到这里村长眼神之中的歉意更加浓厚,原本村子状况还比较好的时候,他这个村长也德高望重,村民们也比较淳朴,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一张嘴也说不过村子里几百张嘴,他何曾不想伸出援手帮助翠姑,但也只能能帮一点是一点。

    “别这样说,如果没有老村长您给我个住的地方的话,我早就无家可归了...”

    “我“希望”我也能分到一些。”尘双手抱臂,没什么好脸色。

    闻言村长额头更是有些细密的汗珠,因为刚才商量的结果就是,尘不是村子里的,没有资格享受分配,本来一户人家就只能分到几斤,即使再加一个孩子他们都是不乐意的,所以他们能接受的最大程度就是给个发现的安慰级分配。

    尘有些愠怒,这些个人,真想揍他们一顿,但是不能给翠姑再惹任何麻烦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质疑和不满,这才让村长松了口气,同时心中的自责更甚。

    这也再一次让他认识到,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美好而平凡的,普通的生命都是脆弱的,经不起风吹雨打,为了几两肉渣都能抢的眼睛发红,几句流言蜚语就能引导舆论走向,从而毁掉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

    牛车嘎吱作响,被几只有些消瘦的大黄牛拖着向前慢慢行进,一路上尘看到,周围的小树叶子已经掉光了,应该是人为采摘的,仅仅是为了饱腹,如果荒年继续下去,估计连树根都要被挖出来,像翠姑这样心灵手巧的也才堪堪有几根野菜吃吃。

    但是他也发现体内的一些变化,就在摔下悬崖鬼门关徘徊的时候,他明显感觉他和这片天地产生了一丝丝微弱的共鸣,原则上,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应该被整个世界的力量所排斥或压制才对,但是尘知道自己本身就无比强大,冥冥之中早已脱离了一些规则的束缚,形成了自己的本源,一定程度上可以无视这种束缚。

    这种本源就像是一方世界最根本的东西一般,灵力修炼也好,魔力吸收也罢,都需要吸纳外界的能量,自己就能源源不断地产生,即使是再强大的修炼者,也不可能说完全与世界上的一些本源脱离,某些宝物或者特殊的修炼手段等也只是在已有能量的基础上迸发出一些力量,比如一些超级位面,也可以做到自我产生本源,但那都是无根之水,只是消耗品,无法源源不断地产生,或是需要满足一定条件或是经过漫长的积攒才能产生一点点,这些本源的力量不断被吸纳,释放,分解,再度吸纳,最终留存于世。

    比如想要孕育出一座供给生命的大陆可能要数十万年,要是孕育出可供修炼的大陆,那可能就要数百万年的积攒甚至更久,然后再经历漫长的发展,逐渐繁荣昌盛,或是黄昏陨落。

    也就是说尘自己本身已经可以是自产自销的状态!但也正因如此,他才遭受了如此一劫,违反规则的人总归是要出局的,索性他现在还活着,就有了翻盘资本!

    他能感受到体内的本源如今正处于枯竭状态,需要完全修复才能到达巅峰状态,甚至再度有所突破,但是如何修补却成了最大的问题,现如今还是想办法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这里,到外面看看,虽说有点担心翠姑,但也只有他自己恢复才有资格说别的。

    之后到了村子里,众人开始解剖野兽的尸体,解剖师傅用尽毕生所学细致到骨头上都不带留有一点肉渣,骨头拿去磨粉加在饲料里喂养牲畜,毛皮御寒和观赏性极好,都集中到裁缝那里做一些生活用品和衣裳,各种部件物尽其用,村中百来号人最终一个人能分到不过三两斤肉,而到翠姑手里,却只有一斤多。

    尘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和翠姑加上翠娃,就算不算小孩子也是一个人口,那也是妥妥的两名成年人,一斤肉,呵,实属过分,看到那几个屠夫嘲讽的嘴脸。

    很显然,这并不是村长的意思。

    翠娃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分到一大坨肉,但是到她们家却只有一点点,有些胆怯的她也只是大眼睛里涌动着泪珠,不敢说话,翠姑沉默的在一旁安慰着翠娃,说晚上给她做好吃的,翠娃这才开心一点。

    “还不走在这里看什么看,我说你一个外乡人还有脸分我们的口粮?这什么年代你不知道?饿死人了!”

    “别说了,我看他这样估计也是别的地方逃荒来的,这种人还不知道因为什么背井离乡的呢,说不定是跟人家姑娘好上了呢,哈哈哈哈哈!”

    几人哄笑出声,这下子却彻底激怒了尘,手指捏的嘎吱作响,见到他走上前,那两个屠夫笑意更甚,戏谑的看着这个小丑想要干嘛。

    碰

    尘没有废话,一拳狠狠送在考前那人脸上,一拳将他整个人打的都原地转了一圈,随后倒地不省人事。

    “你!你想干什么!喂!来人啊!这里有混蛋玩意儿惹事...”话还没说完尘拿起案板上的菜刀,眼中已经有了杀气浮现,他被吓得扭头就跑。

    尘还没来得及追去,就被翠姑惊慌失措的拉住,脸上满满的惊骇,原来这个看上去温和无比的小哥发起脾气来竟然如此可怕。

    尘这才觉得解气,将菜刀一扔,但这时,身后一群人突然将他围住。

    “就是你小子打我哥们?兄弟们,上,给他点厉害看看。”

    尘纵然战斗经验再丰富,但依然是双拳难敌四手,混乱中他很快就被按倒在地,被一群人围着拳打脚踢。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这肉我们不要了!别打了好不好!”翠姑小脸煞白,哭喊出声,她知道尘这么做只是为了她们罢了,但她却并不想因此让尘有什么不测。

    众人根本没理会,本来生活就压抑,好不容易有了个释放的机会,他们哪里管那么多,估计打死了都只说是失手,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法律一说了,翠娃也在劝说但却被推到在地,娘俩无助的抱在一起,根本无法阻止。

    尘双眼逐渐模糊,感受着来自各个角度无情的践踏和击打,他只是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们干什么!全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