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高刘儿的报复

    冬天过去了，到了开春时节。韩家大院里的冰雪消融，青石砖上的坑洼处溢出水光，冷湿滑腻。喜鹊衔着树枝在梧桐树上翻新着旧巢，迎接新生命的到来。一大早，长英陪韩世民出了院子，准备去市坊买几尺布料，做几身新的衣裳。

    此时，高刘儿将院内背阴处未消融的积雪扫入簸箕，一趟趟地端到院子外面倒掉，衣服被滴落的雪水打湿，但是他并未感觉到凉意，一趟趟地走动搬雪，让他头上出了汗，身子也在太阳的照射下，蒸腾着冒出热气。

    乔秀从后院出来，将刚洗好的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晾晒，褪去厚重肥大的棉衣，贴身的花布薄棉袄让乔秀身姿更显曼妙，隆起的乳房经过韩世民的反复把玩，也由干瘪变得愈发挺秀。高刘儿将院门关上，蹑着脚走到乔秀身后，一双大手紧紧地抱住了正在晾衣服的乔秀。高刘儿从背后猝不及防的一抱，让乔秀吓得掉落了手中的衣服。

    “高刘儿，你放开我！我现在是韩家的少奶奶，不是以前的婢女乔秀了！”乔秀使劲地挣扎着，发出警告。

    “你叫吧！声音越大越好！让周边的人都听到你和我高刘儿的奸情。到时候，韩家可就没你这个少奶奶的位置了。你我被官拿去下大牢也好，浸猪笼也罢，你乔秀和我高刘儿这辈子注定都要绑在一起。”

    乔秀放低了声音，也放弃了无谓地挣扎。此刻乔秀明白，任凭她力气再大，也反抗不了体格健壮的高刘儿。

    “你不是要买田置地吗？我把韩家给我的钱以及自己这些年攒的钱全部给你。你去找个好姑娘，一起回乡下买田置地，好不好？”乔秀语气中带着可怜的乞求，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别以为你想的什么我会不知道！你把我支走，就是想让你、我之间的秘密石沉大海，安心做你的韩家少奶奶，你那点钱我不在乎，你永远都是我的人。”高刘儿见乔秀不在反抗，于是松开手，走到乔秀的面前。

    高刘儿用自己那双粗糙的双手将乔秀脸上流下的泪水擦干，语气也从之前的凶狠变得温柔起来：“难道因为我是下人、奴才，就不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乔秀是我高刘儿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依旧是。”

    高刘儿见乔秀低头不语，他看着乔秀那楚楚可怜的脸，开始哽咽地说道：”我们私奔逃跑好不好？我不在乎你的身子是清白的还是肮脏的，我高刘儿要的是你这个人，你跟我走吧！你在韩家能得到的，我高刘儿日后一定加倍给你！”

    乔秀慢慢从惊恐中缓过神来，语气中没了之前的慌乱：“跟你睡柴房吗？还是每天吃糠咽菜？这种奴才过得的日子你自己去过吧！韩家虽然家道中落，但好在也有些吃穿用度，跟在你后面只能继续给别人当牛做马，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出头的！跟着你生的孩子也只会是小奴仆，小婢女！而如今，我在韩家生下的子嗣就是龙，就是凤，我不为自己考虑，我也要为以后的孩子考虑。高刘儿，你也别怪我狠心，我也是迫不得已。”

    乔秀的一席话像刀子一样直直地插入高刘儿的心窝。他怒目而视，脖子以及手臂上青筋暴起。高刘儿一把扛起乔秀，像扛起一捆柴火一样，把乔秀带到后院自己睡的柴火房里。

    高刘儿如发狂一般，撕扯着乔秀身上紧致贴身的薄棉袄，脱去她身上略显臃肿的肥棉裤，扒开她身上最后一层柔软的丝质衣物。高刘儿终于如愿以偿，乔秀完美的胴体，如今已经全部呈现在他的眼前。高刘儿看见乔秀诱人的身体，如雪水浸润过的路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光滑白净。

    前院的梧桐树上，一对喜鹊在枝头拍打着翅膀上下翻飞，发出“喳～喳～”的叫声，原来它们在刚翻新的旧巢里产下了一枚灰褐色带斑点的蛋。

    高刘儿从乔秀身上离开，走回前院，将之前落了闩的大门敞开。沿街叫卖的小食贩子，肩膀上挑着担子，此时正好打门口经过。只见他扁担两头挂着两个大竹筐，一头装着青花大碗，一头装着盛放油茶的大锡壶。三三两两的小孩，跟在这个贩子身后，朝着贩子做着鬼脸，学着贩子的叫卖声：“油茶喽～油茶喽～”声音清脆稚嫩，缺少贩子的深沉厚重感，好似这壶中的油茶像是添多了水一般，显得寡淡无味。

    高刘儿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事，心脏依旧猛烈地在跳动着。他此时像是丢了魂，继续清扫着院内的积雪，只是动作僵硬呆板，缺少了之前的灵动。

    乔秀眼神呆滞，泪水弄花了自己脸上的淡妆。她恨透了高刘儿那个狗奴才，那个下贱的杂夫，但是她没有任何办法，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今已经回不了头了。乔秀将衣服一件件穿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重新回到前院，继续晾晒刚才的衣服，只是眼睛还在泛着红，像涂了一层浅浅的胭脂粉。

    搬运积雪的杂夫高刘儿，晾晒衣服的韩家小妾乔秀，各自忙着自己的活，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韩家的大院就此也暂时结束了暗流涌动，恢复了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