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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索拉里斯星的早期研究

    一个一个拱形小窗户,朝向大洋,这时的大洋正朝向太阳,发出油乎乎的光,好像是从波浪里向下流出发红的油。类似于船舱的房间里充满了折射进来的猩红色。在一侧摆放着书架,在书架中间安了一张组合床,床顶着墙壁,在另一侧摆放了几个纯木质小柜,柜子中间悬挂着镀镍框子,框子里装满了书籍。

    窗户下面的两个角落里放了一些装着仪器的盒子和超低温冷柜,显微镜就扔在地板上,窗户旁摆着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干干净净。林泽阳四周环顾一番,马上就在入口处发现了一只一直顶到房顶的柜子,柜子的门半敞着,里面装满了工装裤、劳动服和围裙,在一些格子里放着内衣,中间有几个铝制便携式氧气瓶闪闪发光。两架仪器连同防护面具挂在固定在墙上的折叠床的上方,摇摇晃晃。

    林泽阳的眼睛本能地搜索到装在屋顶角落处的换气扇,换气扇上装有金属护栏。护栏的边框上贴着纸条,轻轻地摆动着,这表明,空气压缩机还管用,还维持着正常的空气循环。

    这个是标准的普通神族人的房间,应该是科研用的小房间,照顾那些无法使用气的普通科研神族人。

    房间很整齐,无需他花费多少时间去整理。林泽阳又把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把柜子滑向一侧,这时他看到,在壁龛背后有一个袖珍洗澡间,墙壁洁净发光,林泽阳还看到了一些洗浴用品。

    所有这些东西都是没有用过的,有些东西还是半成品,有的粗磨过,有的熔炼过,像是刚淬过火,还没有完全成形。

    林泽阳将身上的裤衩和网眼衬衫脱掉了,像扔抹布一样将它们扔到地板上,光溜溜地一个箭步跨过去,洗起淋浴。被水拍打的感觉让他如释重负,很舒服。林泽阳在喷头下左右翻转,尽情享受着水的按摩,水又急又热,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切都显得有些夸张。

    林泽阳在喷头下思考,从资料上说博涛他是一名神族人,但他的体内能量反应并不高,体表也没有可视化的气。

    “每个房间都是采用了防探测的特制金属板,一般的探测技术是无法窥视房间内的环境,在经过他的房间时,我使用了特殊的小手段,总算窥视到内部的部分环境。”

    “灵欣露说过,这里只有包括我在内的三人,而他的房间里还多出了一人,是客人吧。”

    这时候灯一下子亮了起来,不言而喻,这是光电感应灯,天色变黑时灯自动就亮了。

    林泽阳洗完澡了后就走出来,他要在这里找一些资料。因为关于索拉里斯星的资料并不多,负责人告诉他所有有关索拉里斯星的资料都在索拉里斯星的太空站上。这是一种修行,上面自有结束的方法。

    于是林泽阳站在书架旁,从书架里抽出由休斯和奥格尔早年所写的专著《索拉里斯史》第一卷,这本书既厚又硬,我把书放在双膝上,一页一页地翻看。

    这里的书籍均采用耐脏,耐腐蚀,耐火烧,耐撕扯的纤维材料制成。林泽阳扯了一下,发现要完全撕下这一页纸需要一些大力气。

    “这里的电子设备很少,连数字图书馆也没有。大部分的书籍都是以实体书的形式存在。每一个太空站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是相隔九千米,周围除了天空就是海洋,宛如是一个空中监狱。”

    “就是不知道我的客人会是谁呢。”林泽阳有些期待地翻开绪论后的第一页。

    这个星球追溯起来,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索拉里斯的发现就已经近乎有万年了。这颗行星围绕着两个太阳运转,一个红色的太阳,一个蓝色的太阳。

    按常规的理论,在一个围绕着两颗恒星运转的行星上,是不太可能有生命的存在。这是因为当两个太阳彼此围绕时,由于引力状况变化不定,处于其中的行星轨道也不断地发生改变。

    天体引力出现的这种摄动使行星的运行轨道或缩短或延长,起伏不定,变动不居,即便有生命萌芽的出现,在赤热的光线照射下或在严寒的环境下,已经出现的生命萌芽也会遭致毁灭。在索拉里斯星球,这种赤热严寒的气候变化周期是百万年,这就是说,按照天文学时间和生物演化的尺度来看,这是一个非常短暂的时间(因为要支撑生命进化,即便不需要10亿年,也需要至少1亿年的时间)。

    按照原来的计算,索拉里斯应该运转50万年,也就是半个天文学单位的间隔靠近红太阳,再过100万年达到赤热的极限,然后转向另一面。

    但是在几十年后人们又发现,索拉里斯轨道绝没有人们期待的那种变化,它好像完全是恒定的,与我们太阳系的行星轨道一样稳定。

    人们观察,测量,一次又一次,精确度越来越高,所有这些活动都在证实人们早已熟悉的东西,索拉里斯确实拥有一个不稳定的公转轨道。

    这当时并未引起学校的注意,这一研究理论最终只是在学校的下下级的一颗以自然人为主的生命星球上的几个研究所流转。这样,在这一发现的四年之后,一个航天基地向索拉里斯星球的外层轨道发射了一艘科考飞船和两艘辅助舱,对索拉里斯进行了仔细的勘察研究。

    飞船上沿赤道轨道和极地轨道安装了很多卫星天线,它们的主要任务是测量地心引力。此外还要研究几乎全部被大洋覆盖的行星表面,以及稍许高出海平面的高原地带。整个高原的面积加起来还不及欧洲那么大,尽管索拉里斯的直径要比地球大20%左右。

    这些由岩石状和油状东西构成的陆地,一块一块不规则地散落着,大多集中在南半球。人们也确认有类似于大气层的东西,但里面不含氧气,并极其准确地测量到行星物质的密度以及反照率和其他天文要素。正如人们预料的,无论是在陆地上还是在海洋上都没有发现生命的痕迹。

    在后来的十年时间里,所有在这一领域进行观测的观测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根据万有引力来研究不稳定的公转轨道上面来,因为索拉里斯星球越来越表明,它的公转轨道是不稳定的,而且这一趋势令人惊讶地明显,毫无疑问。

    这在当时引起了一个小小的丑闻,研究资金一下子就减少了许多,到第三年才组建了一支科考飞船队,第一年和第二年分别发射了一两颗自动探测卫星。

    在以后的百年里,经过几次维修,这颗卫星仍工作了三百年。这些卫星收集的情报最终证实了奥腾斯库德基地的看法:大洋的运动很活跃。

    飞船在索拉里斯星球的高轨道上运转,另外两船则降落在索拉里斯南极大约600平方千米的岩石状大陆上。飞船工作了18个月,运转一直良好,最后由于机械故障导致飞船坠毁。

    这在科学研究小组中引起了激烈争论,在争论中出现了相互对立的两大阵营。争论的焦点是大洋,即大洋是不是有机组织(当时还没有人敢称这个大洋是生命体)。生物学家认为大洋里有简单的生物体,看上去某种分株栽植的巨型体,仿佛是一个一个硕大而又怪异无比的分别疯长着的液体细胞(但他们把它称为“前生物形式”),整个星球上都被一层透明胶体的东西包裹着,有的地方可能深达几百米厚。而天文学家和物理学家则认为,索拉里斯星球是一种生命组织,其生命形态高度发达,发达的程度可能大大地超越了普通生命星球上的生命形式,因为很显然,它们能左右星球轨道的构成方式。

    科学家们没有发现能解释索拉里斯种种怪异行为的其他原因。此外,行星物理学家发现,在大洋的等离子体的形成过程和局部测得的万有引力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关系,而万有引力则随着大洋自身的“物质转换”而改变。

    这样一来,是物理学家,而不是生物学家对索拉里斯提供了一种怪异的解释,他们称其为“等离子机器”;他们理解的等离子机器人是某种形体,也许不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生命体,但它有能力在天文学尺度上执行有目的的活动。

    在一段时间里,人们还曾试图为这一理论辩护,说什么,大洋与任何生命形式无关,它既不是什么“超”生命体,也不是什么“前”生命体,而只不过是一种地质学的存在形式,无疑是某种非同寻常的地质学形式,但也只不过是通过改变重力的方式来影响索拉里斯的运行轨道而已。

    与这种保守主义的解释相反,一些新的观点又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其中最完善的理论解释之一大概要数吉维托和维塔的理论,他们认为,大洋是辩证发展的结果:在前大洋形式时期,在大洋的原始状态,它是一种鬲液,这种鬲液是一种有化学反应能力的物质,这种物质在关系场(这就是说,轨道的不断变化给它的生存带来了巨大而持久的威胁)的压力下抛开了地球生命演化的一切中间阶段,既没有经过单细胞和多细胞阶段,也没有经过植物进化和动物进化,也没有出现神经系统和大脑系统,而是马上就转入了自稳定的大洋。换句话说,它不像地球上的生物组织那样,经过了上亿年的进化,不断地适应环境,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生产出有智慧的人种,而是一下子就掌控住了环境。

    这完全是有原创性的见解,只是接下来的问题就无人清楚了,一种果冻一样的胶体物质是如何能使天体的轨道保持稳定的。

    直到这个问题在某种意义上最终有了点眉目时人们才反应过来,也许索拉里斯现象比我们所有的解释都更加玄奥,更为神乎其神,完全超乎我们的想象,这种观点在此之后越来越占上风。

    研究表明,索拉里斯大洋绝非遵循我们的引力定律(这在通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而是有它自己的时—空模式,它能自己创造时—空旋律,在索拉里斯星球上,各个经度上测量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林泽阳仍继续翻阅着休斯和奥格尔所写的这本书的第二卷,几乎是心不在焉地翻着,它展开了一部系统学,古怪而又缜密。它列出了一个等级分类表:类——多,秩序——等离子合胞体,集——变体。

    读上去一切都显得那么胸有成竹,好像白色的上帝能分多少个种类的版本我们无所不知似的,而实际上这个上帝始终就是一个,当然,它的重量是17万亿吨,这一点我们确实知道。

    林泽阳的手指哗哗地翻阅着彩色图示、别致的图表、分析摘要以及光谱分析图,还有用实例演示的基本物质的转换类型和速度,以及它们发生化学反应的过程等等。

    这本极其厚重的书,他越是向后翻,数学图式就越多,人们摆出一副架势,自以为对就在太空站金属地板下面几百米的被四小时黑夜包围的索拉里斯的集——变体系统已经了然于心了。

    而实际上,对大洋到底是不是一个“体”的问题,也并非所有的人都达成了一致意见,更遑论可不可以把它称为“有思维的”体了。林泽阳哐啷一声把这本厚厚的书扔回书架,又取出下一本。这本书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概括地记录了人们试图与大洋取得联系的种种努力和无数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