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江潜
方景云急于离开，是因为今天正好是七月十三日。
他曾到过苍梧书院，对这里并不陌生，进门后就直往会客厅走去。
江潜作为一个大儒，回来后首先要见的必定是这里的鸿儒张满楼。说起来，NPC可比玩家重视这些礼节多了，起码方景云回到勉世城除非必要，一般都不会主动去找文渊或吕流。
远远地，就听到了会客厅里传来了张满楼的笑声：“呵呵，看来你这一趟收获丰富啊！还有什么奇闻异事吗？说来听听？”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何处不奇异？一年来游历各地，所见奇人异事多不胜数。不过，若说起来，还是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新建了这么多的城镇让人最为感慨啊！你羡慕我能四处游荡，我又何尝不妒忌你能亲眼目睹这些城镇的崛起呢？百日未能返家乡，已是举目不识途啊！”
“张先生有贵客光临，书虫不请自来，还望见谅。”没有进门，方景云就在门口处道。
“书虫来了？快请进来，介绍个人你认识。哈哈，今天竟然一来就是两个难得见到的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随着张满楼的声音，方景云步进会客厅，迎面而来的，是张满楼笑盈盈的脸容，而江潜也起身望向门口，好奇地看着这个名动《勉世》的年轻大儒。
“来，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出自苍梧书院的大儒江潜，而这位则是最近气头正劲的大儒书虫，他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过了吧？”张满楼老怀大开，一天之内有两个后进之辈来探望他，比起与文渊他们相聚更令他高兴。
江潜抱拳道：“在下江潜，雨楼先生座下不肖弟子。我长期在外久无回城，还不知道书虫先生的事迹，还请见谅。”
雨楼先生，就阳张满楼的号。
“不敢，反正我所经历的也没有什么好事。呵呵，你直接叫我书虫就行了，先生两字就省了吧！”
江潜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在张满楼面前躬守弟子之行的自觉：“还是叫书虫顺耳啊！什么先生后生，还不就是书生一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潜，流浪汉一名！你直叫我江流浪就行了。”
方景云微微一笑，道：“江流浪？好，加个先生二字的话就有失你孤独流浪者之真了。”
江潜微微一怔，咦了一声：“咦？你……”
“孤身独行天涯路，何需作伴？风雪只当清凉处！我刚刚见到了你画于扇面的《江雪行旅图》，旁边题的就是这几句。画意孤高清远而不失随意之心，再听你江流浪这名字，如果再想不到就真的不配到此了。”
“哈哈！知我者，以前有雨楼，现在则多了一个书虫也！请坐！”
张满楼呵呵一笑道：“其实你们两个都是差不多的，书虫乐于自处，流浪追求自由，名山大川、野林草泽何处不是安养修心之地？”
“清水为茶，野菜为食，别人当这是一种丧志失意的行为，其实何尝不是生活的一种呢。比起雨楼安身于苍梧不得远离，我们不知有多幸运呢。”江潜的眼中，闪过智慧的神采。
方景云虽然不明白张满楼为什么会对这个直呼其名的弟子如此另眼相待，更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同意自己的得意门生出去流浪，但从目前的两人随意的交谈中可以看出，张满楼与江潜像一对好朋友又或是父子，而不像是师生。
是因为江潜也已经成为大儒，还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的确与众不同呢？
张满楼叹了口气道：“是啊，自由之身何其珍贵，鸿儒虽然好，却比不上随意游戏人间的快意。我真的羡慕你们啊，又或是文渊吕流两人，他们都脱离了这一层枷锁，可以四处游历，而我们却只能留于此地，唉！”
从他的语气中，方景云听出了丝丝无奈，而不是鸿儒的那份成就感。
“你们真的不能离开书院吗？”
“离开？钟离离开离情书院有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啊！”
“那为什么翰林院没有鸿儒坐镇而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面对方景云的连番追问，张满楼无奈地笑了笑：“这是文渊与吕流两个人耍的把戏，也是翰林院优胜以其他书院的地方。勉世城拥有两位鸿儒，也让他们可以轮番离开。”说到这里，张满楼的精神突然一振道：
“不过，我们现在也有机会逃脱这枷锁了。只要我们能培养一名鸿儒出来，就可以把这份责任交到他的手上，那时，海阔天空任我纵横，想想都让人神往啊！”
江潜笑道：“等到那时，我再你与结伴同行，饱览天下河山。”
“好，一言为定！”
他们两人说得欢快，可方景云就听得糊里糊涂了。鸿儒是培养出来的吗？就是有人能达到基本的要求又如何？没有一卷《国语》在手，所有的努力都会变得白费。
“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做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张满楼脸带笑意，答道：“我们虽为鸿儒，其实弟子并不多，也就那么几个而已。与你相比，就算其他大儒、鸿儒加起来也没有你的弟子数量多，更别提学生了。虽然我们早想放下身上这份责任，但座下弟子受资质所限，罕有成就者。就以我来说吧，一生之中才得七名弟子，流浪是其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惜他心不在此，让我也只能长叹奈何。不过，你的那些弟子中可不缺乏鸿儒的人选。只要他们努力一翻，我们再传下手中的《国语》，自然可以成为鸿儒。不说这些了，急不来，哈哈，我们的弟子无法成为鸿儒，却要借用你的弟子才行，书虫，如果文渊他们都与我一样心思的话，那你的弟子可就厉害了。不过，从他们每次都争着把你那些出师的弟子接到自己的身边来看，基本是八九不离十了。”
方景云算是明白了，这就是玩家与NPC之间的不同待遇。玩家要想成为大儒，要求的是弟子数量，而NPC则不然，他们自有一套升级的规则，怪不得秦青他们会这么快就成为了三品书生呢，原来是这样啊！
《国语》不能交易，不能送，却能传。这是方景云第一次听到的。
如此说来，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帮三个NPC升为鸿儒。因为他手上拥有三卷《国语》。
“各有各的缘分，愿者上钩。随你们的意愿吧，只是你得告诉我如何把《国语》传下去，不然，啍啍……”
张满楼神秘一笑，把头凑到了方景云的耳边不声说了几句话。
方景云侧耳细听，脸上笑意突现，到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哈哈，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卷东西不能送出去了。未进思退，你们竟然是这样的人，哈哈！”
“未进思退没错，可惜我们退不得法，白白浪费了几十年的光阴，如果不是你的到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对你如此另眼相看了吧？不但因为你手上的三卷书籍，更是因为你的那些弟子啊！”
方景云嘿嘿笑着，在江潜不解的神色中眯中眼睛盯紧他道：“流浪，你真的不想成为鸿儒被困在这里？”
江潜连连摇头：“不想不想，让我呆在这里绝对不行。”说到这里，他突然醒觉：“你为什么这样问？”
“嘿嘿，因为满楼兄现在就可以让你成为鸿儒，然后接替他的位置。如果我不准座下弟子再留在此处，你说心思已经飞散在外的雨楼兄会怎么做呢？”
江潜打了个寒战望着方景云，这个比他年纪小得多的书虫竟然想威胁自己？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想知道为什么你长年在外而从来没有受过伤而已。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全力助雨楼脱身。”
江潜望了望张满楼，见他笑容满脸，知道书虫并不是真的要迫他回答，马上堆起了笑容：“哎呀，原来是这个啊！我当然知道，雨楼也知道的啊！难道他不告诉你？”
“没用的，他乃堂堂鸿儒，谁能伤他？只有你的方法才合适现在的我。”
“哦，行，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完，江潜凝视方景云，等待着他的回应。
“什么条件？”
“你我同为大儒，不敢要你做什么，只是我一个人在各地来往感觉有点孤单，想找一个伴同行。如果你愿意跟我一同外出游历，我就告诉你。”
方景云表面为难，心中却在暗笑，看来这江潜还真的对自己一无所知啊，竟然用这个方法来应付？如果他知道自己除了看书之外就喜欢到处去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说这翻话呢？
“怎么？不愿意吗？”
“哎，我被人刺杀了好几次了，早上钟离才来告诉我九杀之数，想到那未知的惩罚，真的有点难于言语。既然你要我陪你出外才告诉我，那……我就跟你去一趟。”
“好，外出时间为期一年！”
“这么长？”
“嗯，一年之数也是我外出的规矩！”
“好吧，唉！”
随着约定成立，各怀心机的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而笑得最欢的，还是一旁的张满楼，他知道，最后的赢家，还是书虫而非江潜。
他曾到过苍梧书院，对这里并不陌生，进门后就直往会客厅走去。
江潜作为一个大儒，回来后首先要见的必定是这里的鸿儒张满楼。说起来，NPC可比玩家重视这些礼节多了，起码方景云回到勉世城除非必要，一般都不会主动去找文渊或吕流。
远远地，就听到了会客厅里传来了张满楼的笑声：“呵呵，看来你这一趟收获丰富啊！还有什么奇闻异事吗？说来听听？”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何处不奇异？一年来游历各地，所见奇人异事多不胜数。不过，若说起来，还是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新建了这么多的城镇让人最为感慨啊！你羡慕我能四处游荡，我又何尝不妒忌你能亲眼目睹这些城镇的崛起呢？百日未能返家乡，已是举目不识途啊！”
“张先生有贵客光临，书虫不请自来，还望见谅。”没有进门，方景云就在门口处道。
“书虫来了？快请进来，介绍个人你认识。哈哈，今天竟然一来就是两个难得见到的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随着张满楼的声音，方景云步进会客厅，迎面而来的，是张满楼笑盈盈的脸容，而江潜也起身望向门口，好奇地看着这个名动《勉世》的年轻大儒。
“来，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出自苍梧书院的大儒江潜，而这位则是最近气头正劲的大儒书虫，他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过了吧？”张满楼老怀大开，一天之内有两个后进之辈来探望他，比起与文渊他们相聚更令他高兴。
江潜抱拳道：“在下江潜，雨楼先生座下不肖弟子。我长期在外久无回城，还不知道书虫先生的事迹，还请见谅。”
雨楼先生，就阳张满楼的号。
“不敢，反正我所经历的也没有什么好事。呵呵，你直接叫我书虫就行了，先生两字就省了吧！”
江潜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在张满楼面前躬守弟子之行的自觉：“还是叫书虫顺耳啊！什么先生后生，还不就是书生一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潜，流浪汉一名！你直叫我江流浪就行了。”
方景云微微一笑，道：“江流浪？好，加个先生二字的话就有失你孤独流浪者之真了。”
江潜微微一怔，咦了一声：“咦？你……”
“孤身独行天涯路，何需作伴？风雪只当清凉处！我刚刚见到了你画于扇面的《江雪行旅图》，旁边题的就是这几句。画意孤高清远而不失随意之心，再听你江流浪这名字，如果再想不到就真的不配到此了。”
“哈哈！知我者，以前有雨楼，现在则多了一个书虫也！请坐！”
张满楼呵呵一笑道：“其实你们两个都是差不多的，书虫乐于自处，流浪追求自由，名山大川、野林草泽何处不是安养修心之地？”
“清水为茶，野菜为食，别人当这是一种丧志失意的行为，其实何尝不是生活的一种呢。比起雨楼安身于苍梧不得远离，我们不知有多幸运呢。”江潜的眼中，闪过智慧的神采。
方景云虽然不明白张满楼为什么会对这个直呼其名的弟子如此另眼相待，更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同意自己的得意门生出去流浪，但从目前的两人随意的交谈中可以看出，张满楼与江潜像一对好朋友又或是父子，而不像是师生。
是因为江潜也已经成为大儒，还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的确与众不同呢？
张满楼叹了口气道：“是啊，自由之身何其珍贵，鸿儒虽然好，却比不上随意游戏人间的快意。我真的羡慕你们啊，又或是文渊吕流两人，他们都脱离了这一层枷锁，可以四处游历，而我们却只能留于此地，唉！”
从他的语气中，方景云听出了丝丝无奈，而不是鸿儒的那份成就感。
“你们真的不能离开书院吗？”
“离开？钟离离开离情书院有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啊！”
“那为什么翰林院没有鸿儒坐镇而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面对方景云的连番追问，张满楼无奈地笑了笑：“这是文渊与吕流两个人耍的把戏，也是翰林院优胜以其他书院的地方。勉世城拥有两位鸿儒，也让他们可以轮番离开。”说到这里，张满楼的精神突然一振道：
“不过，我们现在也有机会逃脱这枷锁了。只要我们能培养一名鸿儒出来，就可以把这份责任交到他的手上，那时，海阔天空任我纵横，想想都让人神往啊！”
江潜笑道：“等到那时，我再你与结伴同行，饱览天下河山。”
“好，一言为定！”
他们两人说得欢快，可方景云就听得糊里糊涂了。鸿儒是培养出来的吗？就是有人能达到基本的要求又如何？没有一卷《国语》在手，所有的努力都会变得白费。
“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做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张满楼脸带笑意，答道：“我们虽为鸿儒，其实弟子并不多，也就那么几个而已。与你相比，就算其他大儒、鸿儒加起来也没有你的弟子数量多，更别提学生了。虽然我们早想放下身上这份责任，但座下弟子受资质所限，罕有成就者。就以我来说吧，一生之中才得七名弟子，流浪是其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惜他心不在此，让我也只能长叹奈何。不过，你的那些弟子中可不缺乏鸿儒的人选。只要他们努力一翻，我们再传下手中的《国语》，自然可以成为鸿儒。不说这些了，急不来，哈哈，我们的弟子无法成为鸿儒，却要借用你的弟子才行，书虫，如果文渊他们都与我一样心思的话，那你的弟子可就厉害了。不过，从他们每次都争着把你那些出师的弟子接到自己的身边来看，基本是八九不离十了。”
方景云算是明白了，这就是玩家与NPC之间的不同待遇。玩家要想成为大儒，要求的是弟子数量，而NPC则不然，他们自有一套升级的规则，怪不得秦青他们会这么快就成为了三品书生呢，原来是这样啊！
《国语》不能交易，不能送，却能传。这是方景云第一次听到的。
如此说来，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帮三个NPC升为鸿儒。因为他手上拥有三卷《国语》。
“各有各的缘分，愿者上钩。随你们的意愿吧，只是你得告诉我如何把《国语》传下去，不然，啍啍……”
张满楼神秘一笑，把头凑到了方景云的耳边不声说了几句话。
方景云侧耳细听，脸上笑意突现，到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哈哈，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卷东西不能送出去了。未进思退，你们竟然是这样的人，哈哈！”
“未进思退没错，可惜我们退不得法，白白浪费了几十年的光阴，如果不是你的到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对你如此另眼相看了吧？不但因为你手上的三卷书籍，更是因为你的那些弟子啊！”
方景云嘿嘿笑着，在江潜不解的神色中眯中眼睛盯紧他道：“流浪，你真的不想成为鸿儒被困在这里？”
江潜连连摇头：“不想不想，让我呆在这里绝对不行。”说到这里，他突然醒觉：“你为什么这样问？”
“嘿嘿，因为满楼兄现在就可以让你成为鸿儒，然后接替他的位置。如果我不准座下弟子再留在此处，你说心思已经飞散在外的雨楼兄会怎么做呢？”
江潜打了个寒战望着方景云，这个比他年纪小得多的书虫竟然想威胁自己？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想知道为什么你长年在外而从来没有受过伤而已。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全力助雨楼脱身。”
江潜望了望张满楼，见他笑容满脸，知道书虫并不是真的要迫他回答，马上堆起了笑容：“哎呀，原来是这个啊！我当然知道，雨楼也知道的啊！难道他不告诉你？”
“没用的，他乃堂堂鸿儒，谁能伤他？只有你的方法才合适现在的我。”
“哦，行，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完，江潜凝视方景云，等待着他的回应。
“什么条件？”
“你我同为大儒，不敢要你做什么，只是我一个人在各地来往感觉有点孤单，想找一个伴同行。如果你愿意跟我一同外出游历，我就告诉你。”
方景云表面为难，心中却在暗笑，看来这江潜还真的对自己一无所知啊，竟然用这个方法来应付？如果他知道自己除了看书之外就喜欢到处去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说这翻话呢？
“怎么？不愿意吗？”
“哎，我被人刺杀了好几次了，早上钟离才来告诉我九杀之数，想到那未知的惩罚，真的有点难于言语。既然你要我陪你出外才告诉我，那……我就跟你去一趟。”
“好，外出时间为期一年！”
“这么长？”
“嗯，一年之数也是我外出的规矩！”
“好吧，唉！”
随着约定成立，各怀心机的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而笑得最欢的，还是一旁的张满楼，他知道，最后的赢家，还是书虫而非江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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