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墨续的挣扎
墨续今天不在家，也不在木匠铺子。
老木匠犯了一天懒，不想开门做活计。
药无忧照例是去游街串巷当郎中给百姓们治病，值得一提的是，药无忧如今的名声越来越好了，就连云竹都有些百姓来找药无忧治病了。
毕竟云竹城比漾泉大些，没了女郎中之后，只靠一个游方郎中有些顾不过来。
漾泉离云竹是最近的，步行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达，所以药无忧每天也更忙了些，起的要更早，睡的也要更晚一些，不过他显然乐在其中。
大哥还是抄书，也不单单是为了挣钱，等过了冬他就要参加科举考试去了，他尽量在选些科举考试科目所需要都用到的书籍来抄，顺便巩固下记忆。
苏东君眼瞅着哥哥们都能挣回钱了，心里也有点焦急，他也不愿意拖了哥哥们的后腿，所以虽然他没什么事情要做，但是还是整天往外跑，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去观察商业行情去了。
红叶已经帮三哥和二哥都解决了困境，哥哥们也心疼她，觉得她辛苦，就让她每天待在家里等哥哥们带着钱和食物回来就好。
红叶倒也乐得清闲，在家里就帮大哥端端砚盘、跑腿涮涮毛笔之类的。
萧长歌其实不愿意让红叶跑腿，虽然房子离河水不远，但跑来跑去终究是辛苦许多。
但是红叶老是让他专心复习，一次又一次按着他的肩膀拿过砚盘和毛笔。
不过以萧长歌他们现在存的钱，还是买不起笔墨纸砚的，这些都是书店老板的东西，萧长歌只是暂时使用罢了，不过他对这些东西还是宝贝的紧。
其实一般抄书都是要在店里抄的，萧长歌之前也在店里抄书，后来因为他的字写得好，就有了和老板把东西借回家抄书的机会。
萧长歌主要是担心弟弟妹妹在家有些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不过他那种什么也不说的性格有时候还真的蛮叫人讨厌的。
他跟红叶他们说回家抄书的原因的时候，他竟然说是因为他在家里抄书抄的快些。
不过今天萧长歌抄书的速度慢了许多，因为红叶不在身边，他不习惯。
红叶这时候正叼着草翘着二郎腿躺在野山的一块大石头上，和旁边墨续的姿势简直如出一辙。
红叶察觉到墨续情绪不对，便上来陪他了，毕竟哪个哥哥都是哥哥，总得一碗水端平不是？
红叶知道二哥在想什么，自从她来了这个家之后就觉得二哥和别的哥哥有一种淡漠的疏离感，和自己也有这种故意冷淡的感觉。
他和大哥不一样。
大哥虽然脸冷，说话傲娇，实际上心里很暖，细致地照顾着每一个弟弟妹妹。
在红叶到来之前，他抄书一度抄到手腕无比酸痛，夜晚烛光黯淡，他抄的眼睛酸涩无比，都没有停下手来歇歇。
但大哥打心眼里是和弟弟妹妹们亲近的，他愿意听弟弟妹妹们亲近一些的话语，也愿意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做些什么事情。
但二哥，像是故意在疏离弟弟妹妹们，明明他也很在意家人们的安危，也很想和家人们亲近，但是却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故意和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
所以冷着脸，也是墨续的常态。
认识了弟弟妹妹们之后，才开始慢慢多了笑脸。
昨夜听了大哥意有所指的话之后，墨续就一直兴致缺缺，大家也都能听得出来大哥那话是对谁说的，只是他们不懂，所以也不多说。
红叶知道，墨续不愿意和弟弟妹妹们过分亲近，实际上是在逃避。
二哥对所有事情的解决方法都很公正，比如红叶和药无忧上次被梁风围堵抢劫，墨续就把他们身上的钱全抢来了。
抢人者人恒抢之，这是对梁风的公平。
墨续害怕一旦自己心里感情积得厚了、深了，自己就会被情绪左右，难以做出公正的抉择，那与他的人生信念是相悖的。
“红叶，你说是不是有的理想，在这个世道注定不能实现呢？”
墨续叼着草，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
红叶正感受着凉爽的风，听到墨续的话，就开始转动小脑袋瓜思考了，不过当然不是思考问题的答案，毕竟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红叶在思考怎么开导二哥。
她希望二哥能照着自己的想法行事，二哥是她见过最公正的人。
可一旦选择了公正，就少了几分人情味，当得了铁面判官，当不了合格的亲人。
“二哥，可能不是这个时代，没有偏倚、没有私心的话，在任何时代都不会有人喜欢的，没人支持的话，什么理想恐怕也是不容易实现的。”
墨续张了张嘴，叼着的小草掉出来沾在了下巴上，但他没发出什么声音，又把草叼回嘴里，看着天思考着红叶说的话。
他咬着草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可所有好人都是值得被爱的呀......”
红叶想了想，又说：
“大哥读书的时候，我听他念过什么天地不仁、圣人不仁，大哥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天道和圣人都没有仁心和人性，只是他们的眼界高于人，所以把每个人都看作平等的，不对人的事情过问。“
红叶余光瞥到了两只在打架的野兔子，蹭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拉着墨续一起起身。
“你看那两只兔子打架，你会去纠结那是谁的错吗？你会去问哪只兔子是好兔子，哪只兔子是坏兔子吗？”
墨续有点蒙：“可它们只是兔子啊。”
红叶小声笑：
“这就是了，你就是太纠结公平了，你想要爱世上的每一个人，但是你又想与他们一样平等，那世界上那么多兔子打架一般的事情，你还能都挑出是谁的错来不成？”
墨续没怎么读过书，被红叶的话整的有点迷茫。
红叶也没读过书，怎么说出来的话就好像大哥说出来的话呢？
红叶看着二哥发愣，一时间甚至有些心疼：
“二哥，你想爱世人，可爱也是分层次的，你现在可能不太明白......”
红叶抿了抿嘴，又说：
“二哥，想爱世人......”
“你得先学会爱自己。”
老木匠犯了一天懒，不想开门做活计。
药无忧照例是去游街串巷当郎中给百姓们治病，值得一提的是，药无忧如今的名声越来越好了，就连云竹都有些百姓来找药无忧治病了。
毕竟云竹城比漾泉大些，没了女郎中之后，只靠一个游方郎中有些顾不过来。
漾泉离云竹是最近的，步行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达，所以药无忧每天也更忙了些，起的要更早，睡的也要更晚一些，不过他显然乐在其中。
大哥还是抄书，也不单单是为了挣钱，等过了冬他就要参加科举考试去了，他尽量在选些科举考试科目所需要都用到的书籍来抄，顺便巩固下记忆。
苏东君眼瞅着哥哥们都能挣回钱了，心里也有点焦急，他也不愿意拖了哥哥们的后腿，所以虽然他没什么事情要做，但是还是整天往外跑，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去观察商业行情去了。
红叶已经帮三哥和二哥都解决了困境，哥哥们也心疼她，觉得她辛苦，就让她每天待在家里等哥哥们带着钱和食物回来就好。
红叶倒也乐得清闲，在家里就帮大哥端端砚盘、跑腿涮涮毛笔之类的。
萧长歌其实不愿意让红叶跑腿，虽然房子离河水不远，但跑来跑去终究是辛苦许多。
但是红叶老是让他专心复习，一次又一次按着他的肩膀拿过砚盘和毛笔。
不过以萧长歌他们现在存的钱，还是买不起笔墨纸砚的，这些都是书店老板的东西，萧长歌只是暂时使用罢了，不过他对这些东西还是宝贝的紧。
其实一般抄书都是要在店里抄的，萧长歌之前也在店里抄书，后来因为他的字写得好，就有了和老板把东西借回家抄书的机会。
萧长歌主要是担心弟弟妹妹在家有些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不过他那种什么也不说的性格有时候还真的蛮叫人讨厌的。
他跟红叶他们说回家抄书的原因的时候，他竟然说是因为他在家里抄书抄的快些。
不过今天萧长歌抄书的速度慢了许多，因为红叶不在身边，他不习惯。
红叶这时候正叼着草翘着二郎腿躺在野山的一块大石头上，和旁边墨续的姿势简直如出一辙。
红叶察觉到墨续情绪不对，便上来陪他了，毕竟哪个哥哥都是哥哥，总得一碗水端平不是？
红叶知道二哥在想什么，自从她来了这个家之后就觉得二哥和别的哥哥有一种淡漠的疏离感，和自己也有这种故意冷淡的感觉。
他和大哥不一样。
大哥虽然脸冷，说话傲娇，实际上心里很暖，细致地照顾着每一个弟弟妹妹。
在红叶到来之前，他抄书一度抄到手腕无比酸痛，夜晚烛光黯淡，他抄的眼睛酸涩无比，都没有停下手来歇歇。
但大哥打心眼里是和弟弟妹妹们亲近的，他愿意听弟弟妹妹们亲近一些的话语，也愿意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做些什么事情。
但二哥，像是故意在疏离弟弟妹妹们，明明他也很在意家人们的安危，也很想和家人们亲近，但是却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故意和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
所以冷着脸，也是墨续的常态。
认识了弟弟妹妹们之后，才开始慢慢多了笑脸。
昨夜听了大哥意有所指的话之后，墨续就一直兴致缺缺，大家也都能听得出来大哥那话是对谁说的，只是他们不懂，所以也不多说。
红叶知道，墨续不愿意和弟弟妹妹们过分亲近，实际上是在逃避。
二哥对所有事情的解决方法都很公正，比如红叶和药无忧上次被梁风围堵抢劫，墨续就把他们身上的钱全抢来了。
抢人者人恒抢之，这是对梁风的公平。
墨续害怕一旦自己心里感情积得厚了、深了，自己就会被情绪左右，难以做出公正的抉择，那与他的人生信念是相悖的。
“红叶，你说是不是有的理想，在这个世道注定不能实现呢？”
墨续叼着草，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
红叶正感受着凉爽的风，听到墨续的话，就开始转动小脑袋瓜思考了，不过当然不是思考问题的答案，毕竟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红叶在思考怎么开导二哥。
她希望二哥能照着自己的想法行事，二哥是她见过最公正的人。
可一旦选择了公正，就少了几分人情味，当得了铁面判官，当不了合格的亲人。
“二哥，可能不是这个时代，没有偏倚、没有私心的话，在任何时代都不会有人喜欢的，没人支持的话，什么理想恐怕也是不容易实现的。”
墨续张了张嘴，叼着的小草掉出来沾在了下巴上，但他没发出什么声音，又把草叼回嘴里，看着天思考着红叶说的话。
他咬着草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可所有好人都是值得被爱的呀......”
红叶想了想，又说：
“大哥读书的时候，我听他念过什么天地不仁、圣人不仁，大哥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天道和圣人都没有仁心和人性，只是他们的眼界高于人，所以把每个人都看作平等的，不对人的事情过问。“
红叶余光瞥到了两只在打架的野兔子，蹭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拉着墨续一起起身。
“你看那两只兔子打架，你会去纠结那是谁的错吗？你会去问哪只兔子是好兔子，哪只兔子是坏兔子吗？”
墨续有点蒙：“可它们只是兔子啊。”
红叶小声笑：
“这就是了，你就是太纠结公平了，你想要爱世上的每一个人，但是你又想与他们一样平等，那世界上那么多兔子打架一般的事情，你还能都挑出是谁的错来不成？”
墨续没怎么读过书，被红叶的话整的有点迷茫。
红叶也没读过书，怎么说出来的话就好像大哥说出来的话呢？
红叶看着二哥发愣，一时间甚至有些心疼：
“二哥，你想爱世人，可爱也是分层次的，你现在可能不太明白......”
红叶抿了抿嘴，又说：
“二哥，想爱世人......”
“你得先学会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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