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青春荷尔蒙
寒假本是个美好的时光，小东也准备安安稳稳回家过个好年，可王俊的一席话，却把小东的心，搅得天翻地覆、六神无主。
在归途的火车上，小东的思绪很乱。他觉得还是家乡好，村里有什么矛盾，要么扯着嗓门直接骂，要么撸起袖子直接干，要么拉来长辈评长论短。
可报社的这种争斗，全都是玩儿阴的，是藏在水下面的。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滚滚，它不会让你的身体流血，却能让你的前途流血，会打击折磨你的精神。
本来小东并不纠结报社这份工作，毕竟凭运气考上的，就算丢掉也理所应当。
可他付出了时间和努力，他对媒体这个领域，有了更多的积累和认识，他对这个行业开始有了追求，他认为自己也不会比旁人差。
更重要的是锅盖跟他说过：“校报的分量，可比学生会重要多了。在校报社里，是真正的参与工作，是正经积累媒体工作经验，相当于你的另一个学历证书。将来找工作，如果本专业干得不合适，你转头就可以去报社、电视台或传媒公司。”
锅盖还羡慕说：“你已经是复合型人才了。既懂文又懂理，哪怕将来你从事工科行业，领导也会欣赏你。懂技术、懂宣传、文笔好、口才好，你长得还周正，这不是宝贝是什么？”
这就是小东烦恼的根源，他已经无法舍弃报社这份工作了。这是上天照顾他，给他这个乡下学生，一次难得镀金的机会，这种机会不常有。
望着车窗外广袤的风景，小东不得不逼迫自己站队。可他讨厌王俊的孤傲，也讨厌谭林、陈凯的以权谋私，感觉都不是什么好鸟。如果非要站队，他内心更倾向王俊，至少这人目前还算磊落。
火车越往北，天气就越冷。路过云港市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李倩的家就在云港市，他的心又被触动了。望着远处高楼林立、极尽繁华的城市，他在想李倩怎么样了？她跟高峰怎么样了？她真的能看上高峰那个龟丞相吗？
小东觉得李倩应该不会看上高峰，但高峰肯定中意李倩。这家伙总围绕在李伯伯身边，时间久了，难保不会日久生情。
18岁这年，小东觉得烦恼一下子多了起来，四面八方、犄角旮旯、里里外外，宛如病毒般无风而起、滋生蔓延，攻击着他的大脑和心脏。
关于感情、关于学业、关于未来，他模模糊糊、朦朦胧胧，没有智者给他引路，他两眼一抹黑，在备受烦恼折磨的同时，还要摸着石头过河。
来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小东心里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这里除了四季变换，几乎就没有什么变化。
村头的机耕路，依旧留着两条深深的车辙印，车辙里存着积水，被一层薄薄的冰覆盖。
村队部宣传栏里，半年都张贴不出几张新公告，那些褪了色的纸，像一块块老旧的补丁，被冷风吹得“咔咔”摇曳。
小卖部的凉棚下，还是三五成群坐着老人、妇女。小东背着行囊路过时，一道道目光自然齐刷刷落在小东身上，一张张嘴巴开始交头接耳，压迫感十足。
唯一能掀起波澜的，就是回家见到亲人。他先在院子里看到了忙碌的母亲，又在堂屋看到了奶奶，爷爷的腿染了风湿，颤颤悠悠下床，攥着小东的手久久不放。
父亲许久才提着一扇猪排骨回来，他不会表达父爱，倒是母亲满脸欢笑说：“你爸说你在外面吃不好，专门跑镇上买排骨，给你补补身子。”
马大强叼着烟、故作冷脸：“你妈絮絮叨叨让买的，你妈都想死你了。”
家人带来的温暖，短时间内驱散了小东所有的烦恼。年前的那段日子，他幸福得像掉进了蜜罐，买新衣、走亲戚，跟爸妈爷奶拉家常，找表哥去爬山。
可到了年根儿，小东又被烦恼袭上心头。
他一直盼着李伯伯什么时候返乡，李倩会不会来？他特别想借用李倩的名义，来对冲陈玉梅带来的伤害。
小东经常坐在窗前，观望李家院子里的动静，看看李家门口有没有停车，他甚至跑到小卖部凉棚下，打听高峰有没有来？他跟李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年李倩家的院子空荡荡的，小东的心里也空荡荡的。他还是在小卖部打听到，李为民的工厂搞扩建、搞增产，在外面大把大把赚钱。今年不仅李家不回来，甚至高峰都不回来。
小东心里好难过，过年李倩也放假，高峰那个龟丞相，肯定一整个假期都跟李倩在一起。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东就胡思乱想。他幻想自己跟李倩恋爱了，宛如儿时那样，李倩坐在后面搂着他看电视，牵着他的手散步，他们还接吻了。
想着想着，他脑里又冒出了陈玉梅。想着陈玉梅光滑的脸蛋，娇小却饱满的身材，她那双白皙漂亮的小手。
想着想着，小东又觉得自己特别罪恶，他怎么能同时喜欢两个女人呢？自己竟然成了花心大萝卜，曾经他一度认为，一个人的心，只能装下一个人。
他还觉得自己特龌龊，陈玉梅已经是二哥的女朋友了，他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他纠结了许久，突然又想到孔圣人说：“发乎情，止乎礼。”
连圣人都讲了，幻想是可以的，但不能付诸于实际行动。因此小东的罪恶感顿减，他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法理依据”。于是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幻想，都幻想到床上去了。
回到家乡，他期盼已久的李倩没有见到。李倩就像遥远的传说，看不到、摸不到，只能在乡亲们的只言片语里听到。
家乡的寂静，又使他禁不住思念陈玉梅，他在想陈玉梅可能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自己脸皮太薄、动作太慢，才被陈刚那个油嘴滑舌、恬不知耻的家伙钻了空子。
他甚至想，万一陈玉梅跟陈刚闹了别扭、吵了架、甚至分了手，他还是有机会的。待那时，他一定第一时间跟陈玉梅表白！
越想，他就越觉得疏远陈玉梅是不对的；越想，他就越急切地想回学校，盼望着开学，想和陈玉梅继续拉近关系，让她看到自己比苏哲更优秀的一面。青春的荷尔蒙，就这样推动着小东的大脑，推动着他的身体，甚至推动着长长的火车。煎熬的假期终于结束了，他无比兴奋地腆着脸，急不可耐地又朝着那座给他带来无尽烦恼的学校奔去。
在归途的火车上，小东的思绪很乱。他觉得还是家乡好，村里有什么矛盾，要么扯着嗓门直接骂，要么撸起袖子直接干，要么拉来长辈评长论短。
可报社的这种争斗，全都是玩儿阴的，是藏在水下面的。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滚滚，它不会让你的身体流血，却能让你的前途流血，会打击折磨你的精神。
本来小东并不纠结报社这份工作，毕竟凭运气考上的，就算丢掉也理所应当。
可他付出了时间和努力，他对媒体这个领域，有了更多的积累和认识，他对这个行业开始有了追求，他认为自己也不会比旁人差。
更重要的是锅盖跟他说过：“校报的分量，可比学生会重要多了。在校报社里，是真正的参与工作，是正经积累媒体工作经验，相当于你的另一个学历证书。将来找工作，如果本专业干得不合适，你转头就可以去报社、电视台或传媒公司。”
锅盖还羡慕说：“你已经是复合型人才了。既懂文又懂理，哪怕将来你从事工科行业，领导也会欣赏你。懂技术、懂宣传、文笔好、口才好，你长得还周正，这不是宝贝是什么？”
这就是小东烦恼的根源，他已经无法舍弃报社这份工作了。这是上天照顾他，给他这个乡下学生，一次难得镀金的机会，这种机会不常有。
望着车窗外广袤的风景，小东不得不逼迫自己站队。可他讨厌王俊的孤傲，也讨厌谭林、陈凯的以权谋私，感觉都不是什么好鸟。如果非要站队，他内心更倾向王俊，至少这人目前还算磊落。
火车越往北，天气就越冷。路过云港市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李倩的家就在云港市，他的心又被触动了。望着远处高楼林立、极尽繁华的城市，他在想李倩怎么样了？她跟高峰怎么样了？她真的能看上高峰那个龟丞相吗？
小东觉得李倩应该不会看上高峰，但高峰肯定中意李倩。这家伙总围绕在李伯伯身边，时间久了，难保不会日久生情。
18岁这年，小东觉得烦恼一下子多了起来，四面八方、犄角旮旯、里里外外，宛如病毒般无风而起、滋生蔓延，攻击着他的大脑和心脏。
关于感情、关于学业、关于未来，他模模糊糊、朦朦胧胧，没有智者给他引路，他两眼一抹黑，在备受烦恼折磨的同时，还要摸着石头过河。
来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小东心里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这里除了四季变换，几乎就没有什么变化。
村头的机耕路，依旧留着两条深深的车辙印，车辙里存着积水，被一层薄薄的冰覆盖。
村队部宣传栏里，半年都张贴不出几张新公告，那些褪了色的纸，像一块块老旧的补丁，被冷风吹得“咔咔”摇曳。
小卖部的凉棚下，还是三五成群坐着老人、妇女。小东背着行囊路过时，一道道目光自然齐刷刷落在小东身上，一张张嘴巴开始交头接耳，压迫感十足。
唯一能掀起波澜的，就是回家见到亲人。他先在院子里看到了忙碌的母亲，又在堂屋看到了奶奶，爷爷的腿染了风湿，颤颤悠悠下床，攥着小东的手久久不放。
父亲许久才提着一扇猪排骨回来，他不会表达父爱，倒是母亲满脸欢笑说：“你爸说你在外面吃不好，专门跑镇上买排骨，给你补补身子。”
马大强叼着烟、故作冷脸：“你妈絮絮叨叨让买的，你妈都想死你了。”
家人带来的温暖，短时间内驱散了小东所有的烦恼。年前的那段日子，他幸福得像掉进了蜜罐，买新衣、走亲戚，跟爸妈爷奶拉家常，找表哥去爬山。
可到了年根儿，小东又被烦恼袭上心头。
他一直盼着李伯伯什么时候返乡，李倩会不会来？他特别想借用李倩的名义，来对冲陈玉梅带来的伤害。
小东经常坐在窗前，观望李家院子里的动静，看看李家门口有没有停车，他甚至跑到小卖部凉棚下，打听高峰有没有来？他跟李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年李倩家的院子空荡荡的，小东的心里也空荡荡的。他还是在小卖部打听到，李为民的工厂搞扩建、搞增产，在外面大把大把赚钱。今年不仅李家不回来，甚至高峰都不回来。
小东心里好难过，过年李倩也放假，高峰那个龟丞相，肯定一整个假期都跟李倩在一起。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东就胡思乱想。他幻想自己跟李倩恋爱了，宛如儿时那样，李倩坐在后面搂着他看电视，牵着他的手散步，他们还接吻了。
想着想着，他脑里又冒出了陈玉梅。想着陈玉梅光滑的脸蛋，娇小却饱满的身材，她那双白皙漂亮的小手。
想着想着，小东又觉得自己特别罪恶，他怎么能同时喜欢两个女人呢？自己竟然成了花心大萝卜，曾经他一度认为，一个人的心，只能装下一个人。
他还觉得自己特龌龊，陈玉梅已经是二哥的女朋友了，他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他纠结了许久，突然又想到孔圣人说：“发乎情，止乎礼。”
连圣人都讲了，幻想是可以的，但不能付诸于实际行动。因此小东的罪恶感顿减，他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法理依据”。于是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幻想，都幻想到床上去了。
回到家乡，他期盼已久的李倩没有见到。李倩就像遥远的传说，看不到、摸不到，只能在乡亲们的只言片语里听到。
家乡的寂静，又使他禁不住思念陈玉梅，他在想陈玉梅可能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自己脸皮太薄、动作太慢，才被陈刚那个油嘴滑舌、恬不知耻的家伙钻了空子。
他甚至想，万一陈玉梅跟陈刚闹了别扭、吵了架、甚至分了手，他还是有机会的。待那时，他一定第一时间跟陈玉梅表白！
越想，他就越觉得疏远陈玉梅是不对的；越想，他就越急切地想回学校，盼望着开学，想和陈玉梅继续拉近关系，让她看到自己比苏哲更优秀的一面。青春的荷尔蒙，就这样推动着小东的大脑，推动着他的身体，甚至推动着长长的火车。煎熬的假期终于结束了，他无比兴奋地腆着脸，急不可耐地又朝着那座给他带来无尽烦恼的学校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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