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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冲霄

    万年来,不断有神灵接受接引神灵的邀请,从下界飞升来到这里,青石镇只能算是前方哨站,也是下界和神界之间的中转站,而神秀岛才是神界的第一站,自从几百年前接引神灵消失之后,硝烟再次弥漫神界,战火四起,众多势力无暇他顾,驻守在神秀岛的神灵纷纷撤离,只有北天庭的驻兵留下,也就是千里眼和顺风耳二人,但如今顺风耳是飞蓬假扮的,真正的顺风耳却不知踪影,千里眼猜测他多半被飞蓬杀了,因为飞蓬所在的世界树和北天庭正在打仗。

    “说重点。”陆剑云敲着照胆神剑提醒他。

    千里眼哦了一声,道:“其实这战火已经持续了几万年,自从我们这些外界神灵进入神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打响,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哪个世界都是真理。”

    陆剑云揶揄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看三国的文化神。”

    千里眼矜持一笑,说:“大家撤离神秀岛之后,这里就只剩下我们兄弟二人,平时只能看些闲书来打发时间。”

    陆剑云又问:“现在神界哪个势力说了算?”

    “好教大人知道,神界大陆势力龙盘虎踞,群雄逐鹿。咱们蓝星的仙神联合,玉皇、宙斯、奥丁三位神帝联手,蓝星势力堪称势如破竹,斩将搴旗,横扫千军。只用了千年时间就荡平一界,压得其他外神和本地神抬不起头来。”

    “可惜好景不长,三位神帝反目之后,又开始了新的战争,这一打就打了上万年,百年前,宁门折断宙斯的神冕,将他钉死在北神山的王座上,北神山就此宣布覆灭,无数的大洋神女、星辰之神投入他国。”

    说到这里,千里眼喟叹一声,“就是那一战,世界树倾巢而出,坐镇于崇安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遇难,太白金星、北辰大帝等人不知所踪,托塔天王趁机上位,阎王与托塔天王不合,率本部人马揭竿而起,在神界北部成立地府,二郎真君、齐天大圣挟哪吒建立南天庭,与北天庭分庭抗礼。”

    陆剑云懂了,感情这神界就是一个大杂烩啊!华夏神灵、希腊神灵、北欧神灵群贤毕至,还有众多位面的仙神们汇聚一堂,平常都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在全新的位面擦出些火花、放一两个炮仗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陆剑云又问:“孙悟空是怎么回事,飞蓬怎么说哪个孙悟空他都看不顺眼,难道六耳猕猴也来了,他自己的名字不能用吗,为什么非得用别人的名字?”

    “不是。”千里眼摇摇头,道:“确实有两个孙悟空,为了区分,我们通常称为齐天大圣和卡卡罗特将军。”

    陆剑云再次无语凝噎,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出现关公战秦琼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看来终究是自己狭隘了,超级赛亚人大战齐天大圣明显更抓人眼球!

    他现在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飞升的时候脑袋撞坏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自己没有飞升到神界,反而是在虚空之中漂流,而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醒来?

    可惜并不是,定位神界的引神书始终闪闪发亮,破妄神瞳也毫无反应,这就是他要飞升的那个神界!

    陆剑云有些意兴阑珊,想继续问北神山的事情,忽然注意到远远的天边有流星拖着尾焰划过。

    “运气不错,刚来就能看到流星雨。”陆剑云调侃道。

    即使有破妄神瞳的加持,陆剑云依然无法看清百里之外的事物,但他看不清并不代表别人也看不清。

    千里眼举目一望,顿时大骇,道:“不是流星,是冲霄的人,目标就是神秀岛!”

    陆剑云头都大了,拉住千里眼就问冲霄又是什么牛鬼蛇神,还有就是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们的目的就是我们这里呢?

    “不瞒大人,咱们这些飞升过来的神称为外地神,神界原初的居民称为本地神,而冲霄就是一群由本地神建立的组织,是一群不干正事,就知道跟天庭对着干,打着反天庭的旗号,干着奸杀掳掠、杀人放火的勾当!至于为什么我知道他们是冲我们来的,那是因为风暴海域上只有神秀岛一座岛屿!”

    陆剑云大惊失色:“这不就是土匪吗?感情神界也有土匪啊!话说咱们用跑不用,这里还有女人、病号啥的,看这架势来几百个土匪我也顶不住啊!”

    千里眼狐疑地打量着陆剑云,心中暗自腹诽,这表现可不像是一招斩杀世界树先锋的大物,反倒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偷,不过想到陆剑云等人刚从青石镇中出来,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倒也是情有可原,于是摇头说道:“不,不用,他们一般都是为了钱财或法宝,欺软怕硬、畏强凌弱是他们的天性,神秀岛情况特殊,外面的神过来都会被打回原形,所以,只要他们的四大护法级别的神灵没有来,那就不足为惧!四大护法都是满脑肥肠、坐享其成的蠢材,只会等着手下孝敬,绝对不会出来打秋风,所以来的几乎都是小喽啰,大人的实力足以让他们望风而逃!”

    “就算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需坚守到明天,自会有人来支援我们。”

    陆剑云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对明天即将到来的援兵没有什么想法,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

    赛亚人都来了,海贼王有没有?灭龙魔导士会不会出现?维纳斯好看还是三圣母好看?能不能让猴哥唱悟空,让二郎神说一下看完《人生长恨水长东》的读后感?

    ……

    一个又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接踵而至,也许有更多有意思的人或事在等着我,陆剑云心想。

    在漫天星辰下飞驰,殷永望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感到骄傲自豪。自打接手冲霄以来,过的都是聚啸山林、打家劫舍的日子,外地神遇见只会拔剑相向,就连没加入冲霄的本地神或安稳过日子的平凡人家见了都要惊慌失措,慌张躲避,如果今夜之事能成,他们将不再是浪荡江湖的野神,反而是有了落脚之地的组织,是拥有了容身之地的组织!而这,可能就是撼动天庭的第一步!

    自己这一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神界不再有外地神飞升,随着世界树、南天庭、地府三大势力相继撤离,岛上只剩下北天庭驻守的两位神灵,所以这次行动他一点都不慌,带着两位护法就自信地来了神秀岛,要不是怕世界树那边发现,他真想把组织在一夜之间就迁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宣布神秀岛就是我殷永望打下来的江山!

    安然无恙地离开了世界树的地盘,殷永望迅速膨胀起来,飞在空中都不自觉地加快速度,仙力轰然爆发,冲霄神翅两侧神光明灭,留下两道明亮的痕迹,他一马当先的冲向神秀岛,大部队落在后面。

    云端的星辰女神发现了风暴海域的异样,将这里的情况报给阿瑞斯,却被告知天帝权杖飞蓬神将军在神秀岛附近活动,不必惊慌。

    什么好惊慌的呢?星辰神女优拉心想,自从飞蓬加入世界树之后,就在许多战役中连战告捷,作为世界树的征南先锋大将,想必今夜又要有针对天庭的活动了吧,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他一面。

    新安城作为北天庭离神秀岛最近的二级城池,此刻正是灯火通明,明天他们将迎来新的城主,城内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城外五里便是鸣神塔-五六,塔顶有值守的天兵。

    鸣神塔-五六不仅是距离神秀岛最近的鸣神塔,还是距离南天庭二级城池新安城最近的鸣神塔,庄星没有发现任何异象,将塔顶的鸣神灯调成红色。

    长安城城主李华海还没有伏卧,千岁自有千岁忧,担心着儿孙们的修为,又担心着这样安稳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自己又能再熬过几个春夏?

    神秀岛上树影婆娑,月光漫漫,陆剑云一行带着重伤的孟婆和格兰特回到北天庭驻地,相比于世界树等留下荒无人烟的驻地,北天庭的驻地就显得十分气派豪华。整个府邸都是由透明水晶雕刻而成,作为墙壁的地方刻有繁复的阵法,从外面看就是朦朦胧胧的黑光,从里面朝外面看则是一览无遗,坐镇这里,不仅可以观测整个神秀岛,甚至能够透过波澜壮阔的风暴海,看到百里之外新安城的点滴灯火。

    星光点点全在水,寒火飘摇倒浮天。看着远方潮来潮去,陆剑云心中说不出的平静,这是他飞升之后的第一天,却经历了许多,此情此景真想吟咏几首诗词来表达现在的心情。

    但他没有,天边有麻烦不断逼近,援军遥遥无期,神界势力错综复杂,今后将何去何从,这都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屋子里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水果,千里眼殷勤的来回穿梭,把水果分发到众人手中。

    又点起神火坐上水,再回来这边的时候陆剑云等人已经聊了起来。

    青尧说:“小陆是怎么飞升的啊,杀伤力强的的简直不像新神。”

    陆剑云挠挠头,试探地道:“仗剑飞升?”

    孟婆有点好奇,问道:“难道你没有接受接引神领的邀请,而是自己飞升来的。”

    “嗯。”陆剑云点点头,心想自己连接引神领是谁都不知道。

    “打破下界桎梏,就飞升了。”

    青尧一拱手,道:“没想到还是小看小陆了,一界桎梏都能打破,不像我等囿于青石镇几百载,我等敬服。”众人也连说佩服,就连李观棋都躬身施礼。

    千里眼暗自心惊,如果陆剑云所言不虚的话,那就是第一个以力飞升的外界神!跟他们这些信仰成神、香火成神或者是血脉成神的人不同,那可是被神界意志接纳的存在!但这没什么用,神界不是打打杀杀,拼到最后反而都是人情世故,是智慧上的较量。

    是,陆剑云的剑简直强到不行,但这有什么用呢?千里眼不屑的撇撇嘴,还不是跟个傻子一样,哪有介绍自己大道跟脚的神灵?这不是傻子是什么!“以剑入道”是很强,但顶天了也是个剑仙,一旦遇到锁清秋或者万剑索,杀力再大的剑仙也是白搭!

    千里眼眼睛一转,打定主意通知他们来的时候带上锁清秋,以免出现意外。

    打完架吹牛逼,陆剑云不禁有点得意,仿佛又回到了蓝星上给大学室友聊天吹牛的日子,不同的是这里的人更加明白拳头才是硬道理,相比于只会喊“就这”或者是“666”的室友来说,他们是更加合格的捧哏。

    陆剑云抖擞着身上的王霸之气,老气横秋地开始讲故事:“飞蓬算啥,在我们家乡,顶多算是个精英怪!在我仙力还没有觉醒的时候,有一个司机……也就是梢公找到我……”

    “……故事就是这样。”半个小时的时间,陆剑云终于吹完了……讲完了故事,气氛到位,沉浸在无敌的英姿里无法自拔,掌声更是助纣为虐,肆无忌惮地的撩动着回忆,总结下来就四个字:意犹未尽!

    但故事是讲不完的,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吧!陆剑云大手一挥,意气风发,说道:“小孟,来点喝的。”

    孟婆忍住了嘴角的笑意,原本以为陆剑云很难相处,但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小屁孩儿!她看得出来大家都跟哄孩子一样,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就驾轻就熟,在青石镇的时候,他们就哄着格兰特,一个眼神过去就知道彼此想的是什么,现在只是换了个小孩儿哄而已。

    她适时递上一碗水,陆剑云伸手接过来,到了嘴边却又放下。

    娘的,不会是传说中的孟婆汤吧!陆剑云有点后怕。

    他从道宫里拿出可乐分给大家,不动声色地说我这个好喝,兀自打开牛饮起来,喝完了还打了一个嗝,起身去隔壁参观去了。

    孟婆的想法完全是误会了陆剑云……其实也不算误会,陆剑云第一次飞升,碍于世界的局限,他飞升至人间,在人间重蹈红尘,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从锻体到化神,再次仗剑飞升,在飞升之前,他把重活一世的记忆斩去,留下一个剑体在蓝星生活,谁知这次共斩却事与愿违,蓝星上的记忆历历在目,反倒是以往的经历烟消云散,部分记忆紊乱。

    简单来说,他现在不是拿云捉月经验老到的剑仙,而是一个修道有成的……大学生。

    但陆剑云觉得还好,重活一世也是自己,只不过偶尔沙雕,问题不大。

    “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月下硝烟弥散,尘土飞扬。陆剑云闻声跑来,透过月色看到一个人以超级英雄的出场方式落在地上,此刻还沉浸在pose里没有出来。

    姿势很是霸气侧漏,就是没有BGM,有点可惜。

    陆剑云知道这就是天空中的“小麻烦”,先大部队一步到来,想来和飞蓬一样,都是先锋大将一样的角色,可是,可是这气息感觉和飞蓬相差无几啊!陆剑云以询问地目光看向同样跑出来的千里眼,千里眼不认识殷永望,给陆剑云传声说他也不知道情况,不过他刚刚已经给援军传信了,他们过会儿就到,所以我们只要拖住就行。

    陆剑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看向来人,问道:“你是谁?”

    “哈哈哈哈~”那人直起身,反问道:“你又是谁?”

    陆剑云深谙拖延大法的真谛,听到反问后,哈哈一笑,自信地说:“那你可听好了!我是二零二零年江城十大杰出青年、二零二零华夏优秀大学生、二零二一华夏学生代表、二零二三华夏优秀毕业生、江水人间妇联办主任、野狗克星、剑之律者、华夏守护神、化神境飞升者——陆剑云!”

    殷永望震惊了!本来想着自己的出场已经够震撼了,可是陆剑云报上的称号更加震撼人心!虽然都是听不懂的名头,但是听起来就是很唬人,悄悄算了算,自己的名头没有这么长,显然是压不住陆剑云的称号,还是不拿出来丢人现眼的好,可是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出师不利,憋了半天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得闷闷地道:“我……我是殷永望。”

    先下一城,陆剑云哈哈大笑。

    千里眼却笑不出来。

    殷永望——冲霄的第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