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你好，橘井司
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仿佛无始无终。
时间是下午两点，窗户氤氲着冰冷的雾气，水珠在玻璃面上滑过，留下弯弯曲曲的水痕。
透过窗户照进客厅的光是十分黯淡的白亮光，几乎只能照出沙发的轮廓，坐在客厅的橘井京子只能看到旁边的儿子的身影，看不清他的脸庞。
不过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庞，但能感觉到他今天闷闷的。从早上到现在他也确实没有再说话。
“今天，凛花应该和往年一样是没有过来的吧。”橘井京子双手合十，祈祷着说道。
今天，二月一日，日曜日，正是秋川兄妹的父亲跳楼自杀的那一天。
“嗯。”橘井司应声，随后继续沉默着。
“......”
往年的这一天，橘井司的心情都不会很好，两人也是这么在家度过的。
不过今年还下雨了，空气有点湿冷，橘井京子不知为何很想要说话。
大概是因为如果下雨的话，和家人聊聊天会觉得比较暖和。
“司在一个月前，不是还问过妈妈，为什么要从小到大鼓励你吗？”橘井京子伸着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
“司想不想要知道答案？”
“想。”橘井司扭头。
当时他好像并没有得到一个真正想要的回答，京子的那番话不太算是回答。
因为他依稀记得，橘井京子不是从小开始就有鼓励他的习惯的。
因为鼓励是带着期待的，但橘井京子不是会给孩子施加压力的母亲。
“其实是当时医生建议我的，在那一天之前，妈妈只是觉得司开心就够了，并不想要给你压力。”橘井京子笑着说道，笑容很浅。
“因为司受到了刺激，我不想要让司跟秋川兄妹一样变得十分内向。
所以妈妈从那一天后就一直鼓励你。”
秋川兄妹受到父亲死去的打击最大，但橘井司受到的打击也丝毫不小。
因为橘井司是唯一一个在现场看到秋川家父亲从楼下摔下来的孩子，在当时的橘井京子看起来，司完全被吓坏了。
毕竟是秋川家的父亲曾经是一个那么有能力的男人，结果在命运的捉弄下，就这么做出了悲哀的选择。
无论是信念上的打击，还是精神状态的打击，对年幼的橘井司都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原来是这样吗？”橘井司依旧沉默着。
他确实忘记了京子是什么时候开始鼓励他，但秋川家的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确实很大。
也可能是那件事情开始，他的内心就有着一股想要成为天才的欲望，如果单单只是京子的鼓励，他也不可能那么坚信自己会成为天才。
这一辈子的自己，确实是因为打击过后才定下了决定改变自己。
“司想法总是很多的样子，不可以简单一点吗？”橘井京子温柔地伸手摸了摸橘井司的脸颊。
“一直想很多事情，这样的话，会很累，对吧？”
司所谓的成熟也伴随着和家人的距离拉远，也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
司好像变得很复杂，想的事情很多很多，做出的话越来越难听懂了。
可是有时候，也觉得他一直有些累的样子。
橘井司低着头，在黑暗中，眼睛中仅有一点点的光亮：
“以前的我，认为自己是天才，所以在我看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存在最优解。
每一刻我都面对一个选择题，我认为只要我把每一个选择题选的最好，我就有可能寻找到选择背后通往最美好的未来的选项。”
就算是秋川家父亲那样有能力的人，只要遭受命运的捉弄，也会一败涂地。
所以他一直坚信，命运是靠自己去改变的，只有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绝不能把把控命运的选择权交给他人，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可是司现在不是天才了吧？”橘井京子从沙发一角，拿起毛毯，给自己和橘井司盖上。
普普通通的生活不就很好吗？
想的事情很多，做的事情很多，那么这样的一辈子得多么的劳累？
“是啊，我也纠结过，我都已经不是天才了，我到底还要不要坚持这样的道路？”橘井司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难过。
“可是啊，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哪怕不是天才了，我也想要一直努力地走下去，把能做的事情做到最好。
我想要我会让大家都拥有最好的未来的，命运只在脚下。
如果我不决定自己的命运，不去决定自己的周边人的命运，那么我们的命运就会交付于他人。”
“这样吗？妈妈不太懂呢。”橘井京子一听这种咕噜话就发困。
橘井司现在说话让她想起了曾经读书时国语老师讲课的画面，催眠的很。
其实她最开始听到橘井司要当漫画家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太同意的，她很想要橘井司可以好好学美术，以后成为一位有着稳定工作的美术老师。
能够画画，又能受到尊重，就是普通了一点，但如果这样的话，司就每天不用烦恼很多事情。
“但是...如果司有什么要去做的，那就加油吧，就算是失败了，也不要担心，反正妈妈永远支持你...”
有时候橘井京子也在怀疑，司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他不像是爸爸般古板，也不像她一般懒惰，他像是基因突变的产物。
但是，她随时都可以无比确定一点，司就是她的孩子。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劝得动司了，那么她大概是就是唯一能够劝说司改变想法的。
可她确实是相信着司的，她不会成为那个强迫司改变想法的人。
......
橘井京子睡着了，安逸的午后，下着雨，空气微冷。
橘井司掀开自己盖着的那一部分毛毯，然后把毛毯给橘井京子盖的整整齐齐。
他望着落地窗外，眼睛久久没有转动。
“我上辈子是个普通人，活的不开心。
如果不是京子的鼓励，我大概又会普普通通的活一辈子。
还是那么的，很多时候遇到什么事情都感到无力。”
橘井司听着细雨声，内心有着许许多多的思绪，有些思绪并没有带着善意，像是一根根倒刺。
傲慢的人，也是自卑的人，因为难以寻找到平等为何物。
人总是这样，摇摆在痛苦的边缘，要么走向狂妄自大，要么走向否定自我，可人又不可能不往前走。
他说着这些话，也是说给他唯一敢对着说的对象、哪怕他说了也听不懂的那个人听。
现在她也睡着了，橘井司才敢说出这番话。
橘井司低着头，发现橘井京子的脚踝没有盖好，他伸手拉一拉毛毯，确保毛毯不会漏风。
“就让我逞能一次吧。
就这一次。
至少这一次。”
时间是下午两点，窗户氤氲着冰冷的雾气，水珠在玻璃面上滑过，留下弯弯曲曲的水痕。
透过窗户照进客厅的光是十分黯淡的白亮光，几乎只能照出沙发的轮廓，坐在客厅的橘井京子只能看到旁边的儿子的身影，看不清他的脸庞。
不过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庞，但能感觉到他今天闷闷的。从早上到现在他也确实没有再说话。
“今天，凛花应该和往年一样是没有过来的吧。”橘井京子双手合十，祈祷着说道。
今天，二月一日，日曜日，正是秋川兄妹的父亲跳楼自杀的那一天。
“嗯。”橘井司应声，随后继续沉默着。
“......”
往年的这一天，橘井司的心情都不会很好，两人也是这么在家度过的。
不过今年还下雨了，空气有点湿冷，橘井京子不知为何很想要说话。
大概是因为如果下雨的话，和家人聊聊天会觉得比较暖和。
“司在一个月前，不是还问过妈妈，为什么要从小到大鼓励你吗？”橘井京子伸着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
“司想不想要知道答案？”
“想。”橘井司扭头。
当时他好像并没有得到一个真正想要的回答，京子的那番话不太算是回答。
因为他依稀记得，橘井京子不是从小开始就有鼓励他的习惯的。
因为鼓励是带着期待的，但橘井京子不是会给孩子施加压力的母亲。
“其实是当时医生建议我的，在那一天之前，妈妈只是觉得司开心就够了，并不想要给你压力。”橘井京子笑着说道，笑容很浅。
“因为司受到了刺激，我不想要让司跟秋川兄妹一样变得十分内向。
所以妈妈从那一天后就一直鼓励你。”
秋川兄妹受到父亲死去的打击最大，但橘井司受到的打击也丝毫不小。
因为橘井司是唯一一个在现场看到秋川家父亲从楼下摔下来的孩子，在当时的橘井京子看起来，司完全被吓坏了。
毕竟是秋川家的父亲曾经是一个那么有能力的男人，结果在命运的捉弄下，就这么做出了悲哀的选择。
无论是信念上的打击，还是精神状态的打击，对年幼的橘井司都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原来是这样吗？”橘井司依旧沉默着。
他确实忘记了京子是什么时候开始鼓励他，但秋川家的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确实很大。
也可能是那件事情开始，他的内心就有着一股想要成为天才的欲望，如果单单只是京子的鼓励，他也不可能那么坚信自己会成为天才。
这一辈子的自己，确实是因为打击过后才定下了决定改变自己。
“司想法总是很多的样子，不可以简单一点吗？”橘井京子温柔地伸手摸了摸橘井司的脸颊。
“一直想很多事情，这样的话，会很累，对吧？”
司所谓的成熟也伴随着和家人的距离拉远，也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
司好像变得很复杂，想的事情很多很多，做出的话越来越难听懂了。
可是有时候，也觉得他一直有些累的样子。
橘井司低着头，在黑暗中，眼睛中仅有一点点的光亮：
“以前的我，认为自己是天才，所以在我看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存在最优解。
每一刻我都面对一个选择题，我认为只要我把每一个选择题选的最好，我就有可能寻找到选择背后通往最美好的未来的选项。”
就算是秋川家父亲那样有能力的人，只要遭受命运的捉弄，也会一败涂地。
所以他一直坚信，命运是靠自己去改变的，只有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绝不能把把控命运的选择权交给他人，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可是司现在不是天才了吧？”橘井京子从沙发一角，拿起毛毯，给自己和橘井司盖上。
普普通通的生活不就很好吗？
想的事情很多，做的事情很多，那么这样的一辈子得多么的劳累？
“是啊，我也纠结过，我都已经不是天才了，我到底还要不要坚持这样的道路？”橘井司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难过。
“可是啊，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哪怕不是天才了，我也想要一直努力地走下去，把能做的事情做到最好。
我想要我会让大家都拥有最好的未来的，命运只在脚下。
如果我不决定自己的命运，不去决定自己的周边人的命运，那么我们的命运就会交付于他人。”
“这样吗？妈妈不太懂呢。”橘井京子一听这种咕噜话就发困。
橘井司现在说话让她想起了曾经读书时国语老师讲课的画面，催眠的很。
其实她最开始听到橘井司要当漫画家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太同意的，她很想要橘井司可以好好学美术，以后成为一位有着稳定工作的美术老师。
能够画画，又能受到尊重，就是普通了一点，但如果这样的话，司就每天不用烦恼很多事情。
“但是...如果司有什么要去做的，那就加油吧，就算是失败了，也不要担心，反正妈妈永远支持你...”
有时候橘井京子也在怀疑，司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他不像是爸爸般古板，也不像她一般懒惰，他像是基因突变的产物。
但是，她随时都可以无比确定一点，司就是她的孩子。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劝得动司了，那么她大概是就是唯一能够劝说司改变想法的。
可她确实是相信着司的，她不会成为那个强迫司改变想法的人。
......
橘井京子睡着了，安逸的午后，下着雨，空气微冷。
橘井司掀开自己盖着的那一部分毛毯，然后把毛毯给橘井京子盖的整整齐齐。
他望着落地窗外，眼睛久久没有转动。
“我上辈子是个普通人，活的不开心。
如果不是京子的鼓励，我大概又会普普通通的活一辈子。
还是那么的，很多时候遇到什么事情都感到无力。”
橘井司听着细雨声，内心有着许许多多的思绪，有些思绪并没有带着善意，像是一根根倒刺。
傲慢的人，也是自卑的人，因为难以寻找到平等为何物。
人总是这样，摇摆在痛苦的边缘，要么走向狂妄自大，要么走向否定自我，可人又不可能不往前走。
他说着这些话，也是说给他唯一敢对着说的对象、哪怕他说了也听不懂的那个人听。
现在她也睡着了，橘井司才敢说出这番话。
橘井司低着头，发现橘井京子的脚踝没有盖好，他伸手拉一拉毛毯，确保毛毯不会漏风。
“就让我逞能一次吧。
就这一次。
至少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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