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们（四）

    “这还没到十二点，你咋就emo了？”易天瞳道，“做猪呢，最重要是开心。”李燧无言，这话让他难以在做人和做猪之间作出抉择。“哈酒哈酒。花了这多钱，酒咱得喝了。”李燧选择大口灌酒，虽说这酒不是烈酒，但也足够暂抑住不良情绪。

    “李先生，移步一叙？”正灌酒的李燧耳边出现淳于充国的声音。“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点橘子。”处在微醺状态的李燧起身的同时对易天瞳道。“去你的。”李燧在易天瞳的友好问候中随着淳于充国那一桌人往四合院的某一厢房走去。

    这是千顷镜净中不对外开放的一间房，向来只充作淳于无垢的休息室。此刻这间休息室内聚了三位淳于及李燧。休息室内明亮的灯光给到李燧看清淳于无垢身容的利好条件。李燧无意去看，但淳于无垢散播的涧中幽兰气质还是吸引到了他的目光。淳于无垢身材高挑、比例协调，若是陌生人乍看之下必然会以为她是位超模。比起出众的身材，淳于无垢的相貌不算出众——颜色中上的脸庞皮肤细腻，并不带多少粉黛，一头中长发不带钗璎，只粗略挽个发髻。这随意的打扮极为适宜，给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匀停美感。

    李燧心道：“骨肉匀停、肌理调和，这姑娘倒像是乐府诗中走出来的人。”打量只持续片刻，李燧强制收回自己的目光，随意抽把椅子坐下。“镯子拿过来吧。”李燧看向淳于充国。“劳烦李先生了。”淳于充国将银镯推给李燧。李燧拾起镯子，囫囵转转看看后把镯子放到桌面上。“好东西啊，花了不少钱吧。”李燧看向淳于无垢。“李先生...”淳于充国有些急迫。“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李燧安抚淳于充国，“放轻松，不是什么大事。”淳于充国心道：“这么毒的手段都用到我闺女身上了，我能不急吗？”面上却恢复平静，给出耐心表现。“花了两万欧...”淳于无垢回复李燧的话。“你挣了，这玩意儿至少值十万欧。”李燧道。“这好像不是挣不挣的问题吧...”淳于无垢心道。“这种不沾因果的玩意儿你也要我算？“李燧回到正题。囫囵打量并不代表李燧看不清镯子的功能，他看得很清。镯子上的纷繁纹路有两个功用，一：败坏佩戴者的精气神；二：阻断因果连接。即便是李燧也做不到从不沾因果的物质上算到因果，但李燧有其他方法可以找到因果。“不过呢，算不了物的因果可以算人的因果嘛，你让你小女儿想想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算算因果不就得了？”李燧给出一条可行路径。“就是因为无垢想不出什么人有这个动机，才请李先生过来的。”淳于充国给出原因。李燧点点头表示理解，在没有目标人物的情况下卜算目标因果确如大海捞针，非人力所能为。“你让你女儿报个案，用因果集群算一算不就好了，叫我过来干什么？”李燧并不想出手，他只会去解决淳于兄弟无能解决的问题。“是我心急了。”淳于充国致歉。“我回了，记住，只有你们搞不定的事才准叫我。”李燧起身走出休息室。

    “他们找你做什么？”易天瞳看着回到座位的李燧道。“鉴宝呗，一眼大开门。”李燧回复。“你还有这本事？我怎么不知道？”易天瞳疑惑。“我一个送葬法师，会点鉴宝手艺，很合理嘛！”李燧摊手。“有两分道理。”易天瞳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你们那乐队还在吗？”“许青阳都给搞成全职乐队了，我偶尔客串客串。”李燧顺着易天瞳新启的话题。“快问问她今晚有没有演出，有的话咱俩蹦迪去。”易天瞳很有些迫不及待。“咱这堆酒喝完得几点了，哪有功夫蹦迪。”李燧还没仔细看桌面。“酒就剩俩了。”易天瞳示意李燧看桌面。“我靠，你大水牛啊。”李燧看清了桌面上的一堆空杯。“怎么样，爹NB不。”易天瞳有些得意。“NBNB，vaginavagina。”李燧竖个大拇指，“不愧是Cow'sVaginaMan。”

    “青阳，今晚有演出吗？不是不是，我不想吹唢呐。我室友回国了，我俩寻思蹦迪呢。我哪个室友？易天瞳嘛。对，就那一米八的肌肉男。十一点？行行行，我俩一会儿过来。”

    “来，干了，咱俩打车去酒吧街。”李燧提起桌面上的二杯之一。易天瞳提起另一杯，俩人碰杯一饮而尽。在淳于不疑及淳于不害的恭送下，李燧二人走出千顷镜净。

    “好家伙，这么大的livehouse，许青阳整挺好嘛。”走入livehouse的易天瞳看着波涛般的音浪感慨。“你说什么？”李燧大声道。汹涌的音浪消弭了易天瞳的声音，李燧只看到易天瞳嘴唇嗡动，听不清易天瞳在说什么。“我说许青阳整挺好！”易天瞳凑到李燧耳边一阵大吼，震得李燧耳膜麻木。“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耳膜给你吼破！”李燧拍着耳朵大声回复。

    李燧与易天瞳坐下，并不汇入汹涌的人流，他俩嘴里的蹦迪只是来喝酒顺道看别人蹦迪。“今儿喝一吨酒了，你还要那么多酒？”李燧看着点单的易天瞳问道。“开心嘛，喝麻了睡大街。”易天瞳情绪高涨。

    舞台上的乐队更换并不频繁，曲目很助长喧嚣。李燧与易天瞳玩着些行酒游戏，交替着喝酒。直到许青阳带着她的乐队登台。李燧二人停下手中杯，起身向着舞台欢呼鼓掌，令许青阳注意到二人所在。

    “这吉他真白啊。”坐回座椅的易天瞳看着舞台感慨。“确实！”体面人李燧附和。不待李燧二人再开游戏场，一位服务员将一只唢呐送到李燧手中。此刻台上许青阳的第一支曲将到中段。“都tm赖你，我又要做违背祖法的事了。”李燧虚空造锅甩给易天瞳。不待易天瞳回话，台上的许青阳已一手指向李燧所在，李燧无奈，起身举着唢呐吹奏起来，引得人群侧目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