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楼头（九）

    “湾湾苔径引青松，苍石坛高进晚风。方响乱敲云影里，琵琶高映水声中。”淳于破奴念着诗走入天师府，找到一位知客道人。“道长，烦请通传天师，淳于破奴求见。”淳于破奴向知客道人作个揖，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淳于居士请随我来。”知客道人还礼，并邀请淳于破奴移步。这倒不是淳于破奴在天师府有多大面子，只是因为知客道人看到了淳于破奴身后的老张头。知客道人带着淳于破奴及老张头走向天师居处，片刻后淳于破奴及老张头被安置在靠近天师居处的一间会客厅。那知客道人安置好淳于破奴二人，自行往天师所在通传去了。

    “天师，师叔祖带着一位名为淳于破奴的居士，要见您。”知客道人向天师行礼后通传淳于破奴的到来，礼毕抬头却见适才高坐上首的天师身影不见。

    “道兄，暌违半个世纪，终是又见面了。”天师早从老张头口中得知淳于破奴的归来，是以此刻并不惊讶，只存故人相见的欣喜。“我等当年寻你许多时日而不见，你究竟落了何处？又如何归来？”天师与会客厅内二人见礼后落座，并直接抛出自己的疑惑。这疑惑是真的，老张头只知淳于破奴得大神通襄助归来，却不知淳于破奴到底落入何等境地。“我落入死境，幸有大神通襄助，今日才有命再见你。”淳于破奴解答天师的疑惑。“原是死境，是了，因果全消，合该是死境。”龙虎山道统传承弥远，自然载有死境的存在。天师此刻确认老张头及淳于破奴口中的大神通真实存在，因为死境所在非大神通者不可知。“小神通者最多辟谷一月，一月后便须补食饮水才可再行辟谷。你落入死境近五十年，饮食何来？”老张头也向淳于破奴抛出疑惑。“二位莫不是忘了，当年我们的敌人用什么做的掩体。”淳于破奴曲线回答。“我们援助的大米。”天师了然。“死境生成时正好包络了一处敌方阵地，那阵地有不少掩体，最重要的是，堑壕里积满了雨水。”淳于破奴揭开谜底。“大功绩者自有大鸿福。”天师感概。我们无从知晓淳于破奴是否认同天师的话，但我们可以轻易地得知老张头的想法，因为老张头衔着天师的话头道：“是了，若非大鸿福，又怎会有大神通来援。”淳于破奴闻言只是笑笑，转头看向天师，示意要谈正事了。

    “道兄来意我已知晓，至宝可予道兄惩恶，贫道亦愿随道兄下山。”天师卜算因果的功夫显然十分老道，早在得知淳于破奴抵达时便已开始推算因果。淳于破奴关联李燧的因果被李燧特意遮掩过，天师算不清，但天师算得清淳于破奴的来意。“我道门从来背剑济世，道兄亲至却是看轻了我道门祖庭。道兄只需传信于我，说明原委，我自会带着法宝前往京师襄助道兄。”天师似有些埋怨，但淳于破奴清楚这只是老友间的打趣。“暌违半个世纪，也该来见见老朋友。”淳于破奴与天师相视而笑。

    “走吧，我带你们去请法宝。”天师起身，带着淳于破奴及老张头去请法宝。

    “这便是了。”“狱警”领着顾队长走到讯问室，讯问室内是三年前被顾队长带队逮捕的两位超凡小偷。说来这俩小偷的行径放到武侠小说里也称得上侠——这俩小偷各自有正经工作，白天上班夜里行盗，专挑不义之富下手，盗来的钱财不取一文，通通匿名捐到各大慈善基金会。顾队长走进讯问室，讯问室内二位小偷如见老友，殷勤地向顾队长打着招呼。“行了行了，老实坐着，我这次来是想请你们帮一个忙，不白帮，算立功。”顾队长直截了当摆明来意。“您详细说说？”两位小偷中主事的那位回复。“有几个狗入的修行者犯了天大的案子，跑到海外了，我们打算跨境抓捕，需要些遮掩面貌的手段。”顾队长为两位小偷解惑，“抢夺、骗取财物，搞得三十三个家庭家破人亡，假道行医采食婴孩精血，一百五十七名婴孩被害早夭...”顾队长细数案犯的罪恶，令讯问室内的二位侠盗义愤填膺。“您这忙我们帮了，立功什么的就别了，盗亦有道，这忙本就是我们兄弟该帮的。”二位侠盗勉力抑住愤怒应承下差事。

    “好！”李燧大叫。在诸位工程师的努力下，第二代因果模型成功上线。使用第二代因果模型计算这桩大案的因果只需要半小时，而第一代需要三小时。这让李燧很是兴奋，也让李燧相信继续迭代下去会得到更高的效率。“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淳于充国走入各位工程师的办公区域。“当然是第二代因果模型成功上线了，效率是第一代的六倍。”李燧面有得色。“好好好！确实大好事，我回头给各位放假加奖金。”工程师们激动起来，更有几人带头鼓掌。掌声霎时汹涌，李燧亦跟着鼓掌。“好了，停一下。”淳于充国双手下压示意安静，“牛工跟我来一下。”淳于充国领着牛工走出办公区。

    李燧不关注牛工究竟出去了多久，他正沉浸在数据开发的乐趣中。李燧长时间的学徒式跟进项目使他的技术力突飞猛进，此刻已能赢得下属的认可。返回的牛均打断了李燧的快乐coding。李燧被牛均拉到刚才牛均与淳于充国会话的角落。

    “李工，副局长要我仿一批对北美特制武器出来，用在海外抓捕行动里。只给三天时间。可是我不知道鬼佬是怎么开发的啊！”牛均一个头两个大，毫无头绪的他只能求教李燧。“鬼佬能有什么好东西，他们能用来开发特制武器的不就那一套技术。”李燧轻松回答。“你是说炼金术？”牛均以疑惑向李燧确认。“然也。”李燧抹掉牛均的疑惑。“但我不会炼金术啊。”牛均的困难仍旧没能解决。“我听说特勤处有几个会拉丁语的国际战士，请过来耍耍？”李燧给出可行途径。牛均得了解答，谢过李燧，便风风火火地去请人了。

    “老头，下不为例。”淳于充国的专车内出现李燧的声音。这声音令司机惊了一下，险些将油门作刹车，好在没出什么操作事故。李燧的声音再没有出现，车内的淳于充国似乎在思考，车子则稳稳地行驶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