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舞台
那是一只怎样的巨兽啊，蓝黄交织的破碎鳞片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一对残破不堪的鳞翼不断地流淌出鲜红的炎流，一双赤铜的竖瞳流露出无垠的沧桑与怒火，它张着虚幻而空洞的口吻，如同被侵入领地的病狮一般对着那巨大的骨兽发出了示威般的怒吼。
那仿佛要吞食天地的骨兽却并未对此产生半点反应，那遮盖寰宇的双翼如同帷幕般缓缓压下，如渊似海的黑潮从深渊中涌出，似要将夜痕与巨龙同时吞没。
残破的巨龙高昂着自己蛇形的脖颈，毫不示弱的面对着那无论是体型还是形态都比自身完整的骨兽，将夜痕环绕至背后，旋即，赤芒与黑流互相激荡，声声怒吼如潮荡天，那残破的龙身激荡出一道又一道赤红的激流，如雷般的巨响自虚空中荡开，宛若成千上万的炮火齐鸣，震动着脚下无尽的深渊，抵御住了那铺天彻地的骨翼，将那可称邪祟的混沌黑流抵挡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那放眼看去望不到全貌的骨兽终于沉寂了下去，那宽广的翼展似乎在真实与虚幻之间互相转化了一般，几乎瞬间，夜痕与巨龙便转移到了那骨翼上方，随即，一根根骨刺从那原本光洁无比的骨翼表面凭空生成，突刺而出，那一根又一根白骨在虚空之中迅速拼凑出一个巨大而又华美的舞台，在那飘渺与虚幻的紫雾之中显得颇为恢弘而神秘。
此时此刻，夜痕终于从那对庞然巨物的震撼与恐慌中回过神来，半是惊慌，半是迷惑的向后退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早已在那对通天彻地的羽翼下吓软了腿，一个踉跄之下竟然摔倒在了那只巨龙的身上，按住了其中一块碎裂的伤口。
“唔！”
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夜痕还在渗出点滴鲜血的左手与鳞片散出的点点微光接触，似乎建立了一种神奇的链接一般，旋即一道又一道宛如潮水的信息从夜痕的手部神经一路冲进了他的脑海，他刚欲挣扎，便几乎被那无比巨量的信息冲的几乎呆滞。
那是一段怎样的洪流啊，如此的渊博，浩瀚，似乎看不到尽头一般，仔细看，看那其中闪闪发光的星芒。
森林将摧之时，一只勇敢的猿猴迈向山野原野。
面对野兽的袭扰，他们建起了高大的围栏，他们褪去毛发，制造工具，团结一致，他们望向了那无边的天地，他们探索那无垠的大海，他们甚至观测浩瀚的群星。
他们在这片大地上书写奇迹。
时光冉冉飞逝，他们要在此铸就传奇！
看啊，那是一个老者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的伟大。
看啊，那是一个智者天下莫弱于水，上善若水的洒脱。
看啊，那是一位仁士天下皆白，唯我独黑的大爱。
看啊，那是一位志士高呼“民为贵，君为轻”的豪情。
那是诸子百家唯我纵横的豪迈！
那是一统天下四海归一的千古一帝，他要令书同文，车同轨，他要坐那万古的宝座，他要建起无人能越的丰碑！
那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临云壮志，
那是千古无二的羽之神勇，那是古今一人的多多益善！
那是寇可往，我亦可往的无比强大！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承高祖之业，定万世之兴；
桃园佳话，万军取首，威震华夏，卧龙出山，以一州之力五伐全土。
营东都，开运河，贯通南北；
昭昭有唐，天俾万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听，那盛世之音！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日月山河在，幅陨骏烈盛。
……
……
夜痕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挣扎，被伦森堡锻炼过的他早已熟悉了这种感觉，他细细的感受着这宛若瀚海一般的洪流，脸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泪水。
他当然明白这些到底是什么，这是他的骄傲，他的魂魄，这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挂念。
这是他的文明最后的余响。
抬起头，夜痕动摇的心魂早已安定，眼前的龙兽垂下头颅，长髯与兽鬃静静地在夜痕身周飘荡，似要将他拥入。他直直地看着它黄铜的眸子，只觉其中包含有无尽的温柔。
“铛！”
就当夜痕想要扑在眼前的巨兽身上大哭一场的时候，一道悠长的钟声突然在这寂静神秘的空间回荡了起来，夜痕愣了一愣，想要望向远方，却被那破碎的龙身遮挡了视线。
下一刻，似乎只是瞬息之间，巨龙的脊背便出现在了夜痕脚下，将他高高的托起，将他举向了那悬浮在半空中夸张恢弘的白骨舞坛。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宽敞到足以放下数个足球场的广阔空间，以及一根根撑起了天空般的古老石柱。
在这舞台的两侧，有一幅幅色彩艳丽的壁画，它们在不断向上交叠的观众席上不断延伸往前，于一根不知多少人才能合抱的半截巨柱后交汇。
那巨柱立在舞台最中心、正前方，不依赖外物，仅凭本身，就能让人感觉到强烈的畏惧，体会到时光的沧桑，如同一尊石化的神灵。
几乎是瞬间，那巨柱之上勾勒出了一道斑驳的紫色身影。
那道身影体态颇为窈窕，每一条轮廓都完美的符合了美的感官，似乎只是盘坐在那就能勾动起人的欲望。
“这是……”夜痕扶着身下的龙兽，刚刚稳住自己的心神，便听到一个飘渺而又清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宽敞广阔到夸张的舞台各处传出：
“欢迎来到，命运剧场。”
夜痕愕然四望，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下意识的在巨龙背后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提供一点安全感。
“在这命运的居所，所想象的物品，必将具现而出，所幻想的虚妄，必将降临……”
在声音回荡之中，那个倒影缓缓地站了起来，似乎要从那宽大的巨柱中走出，四周虚幻的紫雾也在随之沸腾，涌动，似乎在欢呼一般。
“所上演的剧目，必将上演，成为现实……”
阵阵莫名的激荡在虚空中传播，原本空旷的舞台之上有乱石凸起，一块块砖石凭空出现，一条河流从未知的远方涌来，树木飞速生长又飞速消失，甚至有一团又一团血肉在其中蠕动，不一会儿，一座微缩了一点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巨大城市便出现在了夜痕面前。
宽阔的圣维尔大道横贯东西，中心的市政大楼高高耸立，与西区的教堂尖顶相互呼应，一条长河从东灌入，从铁里茨大道的上端横过，尽管只认得着一些经常看见的事物，夜痕仍然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布里市近乎2:1还原的俯瞰模型！
“你们想要干什么！”心中出现的不安几乎要化为实质，夜痕紧张的站直身体，紧紧地看着远方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剪影。
“这是一场戏剧，一场游戏，一场选择”
那道剪影在空中轻挥双手，那无边的紫雾便逐渐相互凝结，聚拢，化为了三十团泡影，落向了那座繁华的城市，就在这时，一道明亮的光芒闪过，那些泡沫在城市上空纷纷破碎，仅剩下三个落入其中，再无踪迹。
“曾经有一个孩子与他的帽子，进了热乎的浴盆。”
“为了躲避寒冷，他们勉强的聚拢互相擦拭。”
“他们稍微擦洗一番，便被雪人发现了，雪人嘲笑他们，并跟他们开起玩笑。”
“孩子感到没有面子，就让雪人带上他的帽子，让它也进入热乎的浴盆，免得他有时机唧唧歪歪。”
在三颗泡影落入城中，那清冷的嗓音哼起了一首童谣，轻灵的旋律在舞台回荡。
“年轻的异客啊，第一幕戏剧已经开演，”
“年轻的异客啊，用你的双眼去看看吧，”
“年轻的异客啊，用你的心灵去体验吧。”
面对夜痕不解和排斥的目光，她不以为然的笑道。
“你和我们的故事，这就要开始了。”
那仿佛要吞食天地的骨兽却并未对此产生半点反应，那遮盖寰宇的双翼如同帷幕般缓缓压下，如渊似海的黑潮从深渊中涌出，似要将夜痕与巨龙同时吞没。
残破的巨龙高昂着自己蛇形的脖颈，毫不示弱的面对着那无论是体型还是形态都比自身完整的骨兽，将夜痕环绕至背后，旋即，赤芒与黑流互相激荡，声声怒吼如潮荡天，那残破的龙身激荡出一道又一道赤红的激流，如雷般的巨响自虚空中荡开，宛若成千上万的炮火齐鸣，震动着脚下无尽的深渊，抵御住了那铺天彻地的骨翼，将那可称邪祟的混沌黑流抵挡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那放眼看去望不到全貌的骨兽终于沉寂了下去，那宽广的翼展似乎在真实与虚幻之间互相转化了一般，几乎瞬间，夜痕与巨龙便转移到了那骨翼上方，随即，一根根骨刺从那原本光洁无比的骨翼表面凭空生成，突刺而出，那一根又一根白骨在虚空之中迅速拼凑出一个巨大而又华美的舞台，在那飘渺与虚幻的紫雾之中显得颇为恢弘而神秘。
此时此刻，夜痕终于从那对庞然巨物的震撼与恐慌中回过神来，半是惊慌，半是迷惑的向后退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早已在那对通天彻地的羽翼下吓软了腿，一个踉跄之下竟然摔倒在了那只巨龙的身上，按住了其中一块碎裂的伤口。
“唔！”
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夜痕还在渗出点滴鲜血的左手与鳞片散出的点点微光接触，似乎建立了一种神奇的链接一般，旋即一道又一道宛如潮水的信息从夜痕的手部神经一路冲进了他的脑海，他刚欲挣扎，便几乎被那无比巨量的信息冲的几乎呆滞。
那是一段怎样的洪流啊，如此的渊博，浩瀚，似乎看不到尽头一般，仔细看，看那其中闪闪发光的星芒。
森林将摧之时，一只勇敢的猿猴迈向山野原野。
面对野兽的袭扰，他们建起了高大的围栏，他们褪去毛发，制造工具，团结一致，他们望向了那无边的天地，他们探索那无垠的大海，他们甚至观测浩瀚的群星。
他们在这片大地上书写奇迹。
时光冉冉飞逝，他们要在此铸就传奇！
看啊，那是一个老者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的伟大。
看啊，那是一个智者天下莫弱于水，上善若水的洒脱。
看啊，那是一位仁士天下皆白，唯我独黑的大爱。
看啊，那是一位志士高呼“民为贵，君为轻”的豪情。
那是诸子百家唯我纵横的豪迈！
那是一统天下四海归一的千古一帝，他要令书同文，车同轨，他要坐那万古的宝座，他要建起无人能越的丰碑！
那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临云壮志，
那是千古无二的羽之神勇，那是古今一人的多多益善！
那是寇可往，我亦可往的无比强大！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承高祖之业，定万世之兴；
桃园佳话，万军取首，威震华夏，卧龙出山，以一州之力五伐全土。
营东都，开运河，贯通南北；
昭昭有唐，天俾万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听，那盛世之音！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日月山河在，幅陨骏烈盛。
……
……
夜痕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挣扎，被伦森堡锻炼过的他早已熟悉了这种感觉，他细细的感受着这宛若瀚海一般的洪流，脸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泪水。
他当然明白这些到底是什么，这是他的骄傲，他的魂魄，这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挂念。
这是他的文明最后的余响。
抬起头，夜痕动摇的心魂早已安定，眼前的龙兽垂下头颅，长髯与兽鬃静静地在夜痕身周飘荡，似要将他拥入。他直直地看着它黄铜的眸子，只觉其中包含有无尽的温柔。
“铛！”
就当夜痕想要扑在眼前的巨兽身上大哭一场的时候，一道悠长的钟声突然在这寂静神秘的空间回荡了起来，夜痕愣了一愣，想要望向远方，却被那破碎的龙身遮挡了视线。
下一刻，似乎只是瞬息之间，巨龙的脊背便出现在了夜痕脚下，将他高高的托起，将他举向了那悬浮在半空中夸张恢弘的白骨舞坛。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宽敞到足以放下数个足球场的广阔空间，以及一根根撑起了天空般的古老石柱。
在这舞台的两侧，有一幅幅色彩艳丽的壁画，它们在不断向上交叠的观众席上不断延伸往前，于一根不知多少人才能合抱的半截巨柱后交汇。
那巨柱立在舞台最中心、正前方，不依赖外物，仅凭本身，就能让人感觉到强烈的畏惧，体会到时光的沧桑，如同一尊石化的神灵。
几乎是瞬间，那巨柱之上勾勒出了一道斑驳的紫色身影。
那道身影体态颇为窈窕，每一条轮廓都完美的符合了美的感官，似乎只是盘坐在那就能勾动起人的欲望。
“这是……”夜痕扶着身下的龙兽，刚刚稳住自己的心神，便听到一个飘渺而又清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宽敞广阔到夸张的舞台各处传出：
“欢迎来到，命运剧场。”
夜痕愕然四望，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下意识的在巨龙背后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提供一点安全感。
“在这命运的居所，所想象的物品，必将具现而出，所幻想的虚妄，必将降临……”
在声音回荡之中，那个倒影缓缓地站了起来，似乎要从那宽大的巨柱中走出，四周虚幻的紫雾也在随之沸腾，涌动，似乎在欢呼一般。
“所上演的剧目，必将上演，成为现实……”
阵阵莫名的激荡在虚空中传播，原本空旷的舞台之上有乱石凸起，一块块砖石凭空出现，一条河流从未知的远方涌来，树木飞速生长又飞速消失，甚至有一团又一团血肉在其中蠕动，不一会儿，一座微缩了一点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巨大城市便出现在了夜痕面前。
宽阔的圣维尔大道横贯东西，中心的市政大楼高高耸立，与西区的教堂尖顶相互呼应，一条长河从东灌入，从铁里茨大道的上端横过，尽管只认得着一些经常看见的事物，夜痕仍然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布里市近乎2:1还原的俯瞰模型！
“你们想要干什么！”心中出现的不安几乎要化为实质，夜痕紧张的站直身体，紧紧地看着远方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剪影。
“这是一场戏剧，一场游戏，一场选择”
那道剪影在空中轻挥双手，那无边的紫雾便逐渐相互凝结，聚拢，化为了三十团泡影，落向了那座繁华的城市，就在这时，一道明亮的光芒闪过，那些泡沫在城市上空纷纷破碎，仅剩下三个落入其中，再无踪迹。
“曾经有一个孩子与他的帽子，进了热乎的浴盆。”
“为了躲避寒冷，他们勉强的聚拢互相擦拭。”
“他们稍微擦洗一番，便被雪人发现了，雪人嘲笑他们，并跟他们开起玩笑。”
“孩子感到没有面子，就让雪人带上他的帽子，让它也进入热乎的浴盆，免得他有时机唧唧歪歪。”
在三颗泡影落入城中，那清冷的嗓音哼起了一首童谣，轻灵的旋律在舞台回荡。
“年轻的异客啊，第一幕戏剧已经开演，”
“年轻的异客啊，用你的双眼去看看吧，”
“年轻的异客啊，用你的心灵去体验吧。”
面对夜痕不解和排斥的目光，她不以为然的笑道。
“你和我们的故事，这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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