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归宿
月语大陆，神临一七二零年。
大夏南洲与洪荒大陆接壤的小南荒爆发了兽潮。
此次的兽潮，尤其凶猛，而且爆发的时间也比之前的兽潮周期是提前了许多年。
大夏，夜临城。
此刻漫山遍野的都是野兽。
虽然恐怖的妖兽只是偶尔显露踪迹，但是有了智慧妖兽去指挥的兽群已经不是一般凡人武者聚居的村落和集市所能抵抗的了。
大夏洪荒边城历次兽潮血淋淋的惨痛事实已经证明了：没有光阴城防大阵阵法护罩加持的城市，根本无法在蛮横的兽群攻击下能存活一天。
夜临城，城主府议事大厅内，灯火通明。
“咳咳咳……”
“战况如何？”
稍稍压抑住体内的伤势，坐主周商固一脸是温声的问道。
厅内，笔直站着的几个副城主都是满脸悲伤而沉默不语。
最后！
还是由负责情报方面的副城主周末出列而悲伤的回道：“禀城主，半个月来，夜临城外卫镇已全部被妖兽攻破，固守周边卫镇的数卫大夏军士也已全部阵亡！”
“另外！”
“通往大夏内地的谷道之关山古道与沙临道之茶马古道，也于昨日里全部都被妖兽给破坏，现在我城联络大夏的通道已是全部隔绝。”
“而边镇临山要塞，主将周商寅在斩杀了七头二阶巅峰妖兽之后力竭而殉国！”
“临山要塞。”
“破！”
“要塞内五卫大夏军士，殆尽。”
“治下数千灵矿工徒，仅数人在阵法师周商选的舍命断后下是突围逃出来！”
“商寅，商选，竟是都殉国了吗？”
低沉的咳嗽一声，城主周商固一脸的悲戚。
忍住心中悲伤的情绪，周商固是沉声的继续道：“周末，我夜临城内情况如何？”
“回大人。”
“除南部几个卫镇部分凡人因为被包围而无奈撤向了南荒的无尽蛮荒外，此刻我城民众基本安全进入了城里。”
说完。
打开手里崭新的、登记都是满满的名册子，精眸一闪，周末又是继续大声汇报道：“大人，城内此刻聚集了凡俗足足一百三十万人，城内普通的粮食……虽然事发突然之前储备不多，但卑职估计仍能够支撑半年以上，只是……”
“只是什么？”
城主周商固双目一凝，目光望向周末的视线所在，那是——负责城卫后勤的副城主——梁尚的位置。
“回大人！”
“周末副城主的问题，职下略有耳闻。”
硬着头皮，迎接着城主周商固的目光，梁尚有些闪烁其词：“大人，我夜临城武者之前也就仅仅数千人，城内原本供应给我夜临城武者与军队修炼恢复的灵黍与军粮还算充足，只是此刻多了滞留在夜临城的武者数万人，加上关山谷道、沙临要道都陷落，我夜临城之后的军粮供应将大大不足。”
……
“军粮不足！”
“饭都吃不饱了，这还怎么抗击城外恐怖的妖兽？”
“梁尚，你是故意的吧！”
“对头，梁尚！！！”
“我们夜临城就算有光阴大阵的防护罩，但没有了大夏军士和滞留的武者们的上城墙协防，那光阴阵法大阵也是雾里看花般，一如镜中倒影的水月，一捅即破！”
“之前有传言。”
“此次兽潮，就是关山要塞谷道军粮被毁之后，临山要塞卫军大举出城狩猎灵山妖兽补充武者的灵食而引起的。”
……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军粮的问题，瞬间的是引爆了几位负责夜临城城卫作战的副城主的脾气，本就因为麾下军士死伤不少而心情悲愤的几人，都是将矛头指向负责后勤的梁尚。
“好了，大家都静一静！”
微微的下压双手，城主周商固是威严的沉声道：“大家不要吵！”
“军粮的问题，我相信梁大人是会顺利解决的。”
“是不是？梁大人？”
说完，城主周商固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梁尚。
城主的严肃与冷冽眼神，让本来心里大定的梁尚心底里是直抽一口寒气。
作为夜临城几大土著家族黎、杨、梁，谢等家族在夜临城城主府的代表，梁尚自然代表着几大土著家族的利益。
灵黍！
与辅助修炼的丹药！
之前在道路还路通流沙城与寒山城之时，几大土著家族里自然都是储备了不少的。
毕竟！
出了寒山西关口与流沙白沙坳的月语大陆后，灵气元气斑驳的小南荒与其他的洪荒大陆一样，除了牛江圩这一小块沃野的地方，根本就是不能种植灵黍。
武者！
吸收洪荒这里斑驳的灵气不仅是不能正常修炼进步，反而随时的，是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作为扎根于崖下夜临城已经近千年的土著家族，几大家族自然存了不少灵黍丹药，但梁尚不用想都知道，几个土著家族的族长、或主事人，都倾向的是私下高价的出售灵黍粮给外来的武者们，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免费送给军队或者平价的跟外来武者交易。
“尚，勉为其难，还需归家与诸位兄长商议对策！”
无视于城主周商固冷冽的威胁眼神，梁尚决定还是以家族的利益为重。
虽然他这副城主，是有权利按市平价向各土著家族征收军粮。
“嘿嘿！”
“好！”
“好！”
副城主梁尚的回答，让周商固连说两声好，脸色也慢慢的由惨淡的白是变青，一瞬间，是变得极为的阴沉。
议事厅内，空气静寂得落叶可闻的一阵的冷然，在梁尚脸色惨白得几乎是接近崩溃的颤抖中，脸色渐渐缓缓恢复的周商固挥了挥手。
“都散了吧，按之前的布置去落实！”
“周末，你留下来。”
“是，城主！”
其余众人，虽然刚才都在等着城主周商固切下的动作，不过此刻，都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愤怒听城主令是一一地告辞走出议事厅。
期间！
自然而然的，都是恶狠狠的瞪着几乎站不起身的梁尚。
……
……
“城主，夜临城百万凡尘……他们都恳求您的带领啊！我等几大家族，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生命，也是绝不后退半步！”
“城在、人在！”
“城亡、家族亡！”
“大人……我们……我们之前发动夜莺向檀京、南洲求援了。”
“他们，肯定是会增援的……”
站在寂寥的大厅里，看着壁画上的巨大地图，周商固脑海里，数日前城中几大家族族长带领数十中小家族、代表百万民众请缨坚守的那场景还历历在目。
然而！
在今日！
在夜临城最需要他们这些土著家族出来支持抗妖的时候，几大家族一一的，都是为了自己家族的私利在背后捅刀。
“战争财是那么好发的吗？”
“每一次走独木桥的危机，都是能赌博似的安然度过吗？”
“嘿！”
“这些生活在蛮荒人族蓝族这三角势力交错地方的老家伙都活了大把年纪。”
“难道！”
“他们不知道不明白，这里才是他们家族的根吗？”
“大夏自然不会故意的遗弃！”
“只是。”
“这城破的最后，还会有完好的蛋和卵吗？”
内心冷笑一阵，周商固才是回头静静凝视厅内的周末，对于这出身低微的周氏子弟，他内心里是非常欣赏的。
神临后，在这个武者背靠家族的时代，月语大陆上之前所有普通的武者，其修炼基本就只能依靠吐纳月语大陆上稀薄的灵气而修炼。
许多人，终其一生努力，也就堪堪的能修炼到练皮中层。
大陆上，灵气充裕适宜修炼的地方和武者们修炼所需的资源，基本掌握在各大家族里。
直到近百年前，殷阁横空出世。
伙同周世、安然，三人一起。
是逼迫！
是勒令！
大夏各洲内各大家族，一定要每洲让出一个练武秘境成立一所武科学院后，普通寒门弟子才是有崛起的机会。
那一次逼迫。
也叫革新。
不然，大夏仍然是如之前一般，其他的地方都是那些穷山恶水的地方，而普通武者的修炼仅仅的只能是依靠微弱的灵气。
周末，作为土生土长的夜临城人。
这里，是边塞！
没有武科考试，唯一的机会，只能是依靠功绩进入周市军部学府。
只是，由于自己个人原因，周末却一直滞留在夜临城。
这一点，让城主周商固颇为遗憾。
周末，本是一阶寒民。
其能够依靠个人的努力，仅依靠在大夏军队中的微末资源，在年纪不大的年龄里就修炼到练皮的巅峰，按修炼资质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纵奇才。
“可惜……”
“年纪已经三十了。”
“要是……”
“早上十年的话。”
“按照军中功绩累积的规矩。”
“倒是可以破格录用进周市军部武科学府核心弟子……”
忆往昔。
心中微微一叹。
默然半响后，周商固才是温声的道：
“周末……”
“现在夜临城情形很是危急，而安小郡主滞留我边塞夜临城一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与安润大人有商议，今夜三更就是突围之时。”
“今夜。”
“趁交班换防之时。”
“你挑选夜临城军中部分年轻优秀子弟，和安润大人一起的护送安小郡主突围吧！”
“人，尽量精而靠得住。”
“这也算我们夜临城一脉的火种了。”
“城主，你……”
“崖下……”
听到城主周商固的安排，周末内心一紧。
虽然，他是心里早有准备！
但是临命听到了他这些年来一直视为父亲的城主如此决然的安排，周末的内心里还是一阵的心痛不能接受。
“我意已决！”
“住嘴！”
“周末！”
“崖上崖下，互不干涉！”
“此话。”
“休要再提！”
“否则！”
“军法处置！”
良久。
看着依旧倔强地跪着的周末，城主周商固威严的脸色终是缓缓的软化下来。
颇为几分感动几分内疚几分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些年，这个下属，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周末这些年由于累积军功，本来早已就够如军部学府学习的，虽不能成为核心弟子，但只要入学周市军部学府，至少其前途是未来更光明的。
只是这些年，因为孙子周信年幼无知爱闯祸，因为要照顾他这失去几个儿子日渐迟暮的老人，他是一拖再拖，这一幕幕，身为夜临城城主的周商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默默凝望一眼窗外，周商固是温声的道：“周末，信儿偷跑出去了，我也管不了他了。”
“夜临城，永远是我周家世代要为之守护的夜临城。”
“大夏，从来没有弃城的城主！”
“所以！”
“劝我周商固弃城而逃的念头那是有都不能有！”
“你，能明白吗？”
“是！”
“末儿明白！”
郑重的跪下，对着威严地训斥着他的周商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周末强忍着盈眶的泪水。
那些年，是这威严的老人从夜临城的难民营里把他救出，并是带到了大夏军队中。
那些年，是这老人谆谆教导他：是男子汉就不要轻易的掉眼泪。
那些年，在老人的关怀之下，他一步步的，从普通士卒中崛起，成长为了夜临城军队的中流砥柱。
恐怖的兽潮，与蛮荒人的战争，还有和崖下蓝族人的战争，这无数纪年来的历史证明：大夏，它从来没有退缩的城主。
从来！
就只有殉城而亡！
或者！
是取得最终胜利的城主。
这也是：
——大夏永不屈服的军魄！
虽然曾经有因为安小郡主失落在夜临城的这一原因而让他内心里曾有一丝侥幸，但周末其实心里早知道，以老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撤退的。
为了守护这夜临城，老人的几个儿子都先后是牺牲了。
夜临城。
就是守护了这许久的老人归途。
大夏南洲与洪荒大陆接壤的小南荒爆发了兽潮。
此次的兽潮，尤其凶猛，而且爆发的时间也比之前的兽潮周期是提前了许多年。
大夏，夜临城。
此刻漫山遍野的都是野兽。
虽然恐怖的妖兽只是偶尔显露踪迹，但是有了智慧妖兽去指挥的兽群已经不是一般凡人武者聚居的村落和集市所能抵抗的了。
大夏洪荒边城历次兽潮血淋淋的惨痛事实已经证明了：没有光阴城防大阵阵法护罩加持的城市，根本无法在蛮横的兽群攻击下能存活一天。
夜临城，城主府议事大厅内，灯火通明。
“咳咳咳……”
“战况如何？”
稍稍压抑住体内的伤势，坐主周商固一脸是温声的问道。
厅内，笔直站着的几个副城主都是满脸悲伤而沉默不语。
最后！
还是由负责情报方面的副城主周末出列而悲伤的回道：“禀城主，半个月来，夜临城外卫镇已全部被妖兽攻破，固守周边卫镇的数卫大夏军士也已全部阵亡！”
“另外！”
“通往大夏内地的谷道之关山古道与沙临道之茶马古道，也于昨日里全部都被妖兽给破坏，现在我城联络大夏的通道已是全部隔绝。”
“而边镇临山要塞，主将周商寅在斩杀了七头二阶巅峰妖兽之后力竭而殉国！”
“临山要塞。”
“破！”
“要塞内五卫大夏军士，殆尽。”
“治下数千灵矿工徒，仅数人在阵法师周商选的舍命断后下是突围逃出来！”
“商寅，商选，竟是都殉国了吗？”
低沉的咳嗽一声，城主周商固一脸的悲戚。
忍住心中悲伤的情绪，周商固是沉声的继续道：“周末，我夜临城内情况如何？”
“回大人。”
“除南部几个卫镇部分凡人因为被包围而无奈撤向了南荒的无尽蛮荒外，此刻我城民众基本安全进入了城里。”
说完。
打开手里崭新的、登记都是满满的名册子，精眸一闪，周末又是继续大声汇报道：“大人，城内此刻聚集了凡俗足足一百三十万人，城内普通的粮食……虽然事发突然之前储备不多，但卑职估计仍能够支撑半年以上，只是……”
“只是什么？”
城主周商固双目一凝，目光望向周末的视线所在，那是——负责城卫后勤的副城主——梁尚的位置。
“回大人！”
“周末副城主的问题，职下略有耳闻。”
硬着头皮，迎接着城主周商固的目光，梁尚有些闪烁其词：“大人，我夜临城武者之前也就仅仅数千人，城内原本供应给我夜临城武者与军队修炼恢复的灵黍与军粮还算充足，只是此刻多了滞留在夜临城的武者数万人，加上关山谷道、沙临要道都陷落，我夜临城之后的军粮供应将大大不足。”
……
“军粮不足！”
“饭都吃不饱了，这还怎么抗击城外恐怖的妖兽？”
“梁尚，你是故意的吧！”
“对头，梁尚！！！”
“我们夜临城就算有光阴大阵的防护罩，但没有了大夏军士和滞留的武者们的上城墙协防，那光阴阵法大阵也是雾里看花般，一如镜中倒影的水月，一捅即破！”
“之前有传言。”
“此次兽潮，就是关山要塞谷道军粮被毁之后，临山要塞卫军大举出城狩猎灵山妖兽补充武者的灵食而引起的。”
……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军粮的问题，瞬间的是引爆了几位负责夜临城城卫作战的副城主的脾气，本就因为麾下军士死伤不少而心情悲愤的几人，都是将矛头指向负责后勤的梁尚。
“好了，大家都静一静！”
微微的下压双手，城主周商固是威严的沉声道：“大家不要吵！”
“军粮的问题，我相信梁大人是会顺利解决的。”
“是不是？梁大人？”
说完，城主周商固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梁尚。
城主的严肃与冷冽眼神，让本来心里大定的梁尚心底里是直抽一口寒气。
作为夜临城几大土著家族黎、杨、梁，谢等家族在夜临城城主府的代表，梁尚自然代表着几大土著家族的利益。
灵黍！
与辅助修炼的丹药！
之前在道路还路通流沙城与寒山城之时，几大土著家族里自然都是储备了不少的。
毕竟！
出了寒山西关口与流沙白沙坳的月语大陆后，灵气元气斑驳的小南荒与其他的洪荒大陆一样，除了牛江圩这一小块沃野的地方，根本就是不能种植灵黍。
武者！
吸收洪荒这里斑驳的灵气不仅是不能正常修炼进步，反而随时的，是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作为扎根于崖下夜临城已经近千年的土著家族，几大家族自然存了不少灵黍丹药，但梁尚不用想都知道，几个土著家族的族长、或主事人，都倾向的是私下高价的出售灵黍粮给外来的武者们，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免费送给军队或者平价的跟外来武者交易。
“尚，勉为其难，还需归家与诸位兄长商议对策！”
无视于城主周商固冷冽的威胁眼神，梁尚决定还是以家族的利益为重。
虽然他这副城主，是有权利按市平价向各土著家族征收军粮。
“嘿嘿！”
“好！”
“好！”
副城主梁尚的回答，让周商固连说两声好，脸色也慢慢的由惨淡的白是变青，一瞬间，是变得极为的阴沉。
议事厅内，空气静寂得落叶可闻的一阵的冷然，在梁尚脸色惨白得几乎是接近崩溃的颤抖中，脸色渐渐缓缓恢复的周商固挥了挥手。
“都散了吧，按之前的布置去落实！”
“周末，你留下来。”
“是，城主！”
其余众人，虽然刚才都在等着城主周商固切下的动作，不过此刻，都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愤怒听城主令是一一地告辞走出议事厅。
期间！
自然而然的，都是恶狠狠的瞪着几乎站不起身的梁尚。
……
……
“城主，夜临城百万凡尘……他们都恳求您的带领啊！我等几大家族，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生命，也是绝不后退半步！”
“城在、人在！”
“城亡、家族亡！”
“大人……我们……我们之前发动夜莺向檀京、南洲求援了。”
“他们，肯定是会增援的……”
站在寂寥的大厅里，看着壁画上的巨大地图，周商固脑海里，数日前城中几大家族族长带领数十中小家族、代表百万民众请缨坚守的那场景还历历在目。
然而！
在今日！
在夜临城最需要他们这些土著家族出来支持抗妖的时候，几大家族一一的，都是为了自己家族的私利在背后捅刀。
“战争财是那么好发的吗？”
“每一次走独木桥的危机，都是能赌博似的安然度过吗？”
“嘿！”
“这些生活在蛮荒人族蓝族这三角势力交错地方的老家伙都活了大把年纪。”
“难道！”
“他们不知道不明白，这里才是他们家族的根吗？”
“大夏自然不会故意的遗弃！”
“只是。”
“这城破的最后，还会有完好的蛋和卵吗？”
内心冷笑一阵，周商固才是回头静静凝视厅内的周末，对于这出身低微的周氏子弟，他内心里是非常欣赏的。
神临后，在这个武者背靠家族的时代，月语大陆上之前所有普通的武者，其修炼基本就只能依靠吐纳月语大陆上稀薄的灵气而修炼。
许多人，终其一生努力，也就堪堪的能修炼到练皮中层。
大陆上，灵气充裕适宜修炼的地方和武者们修炼所需的资源，基本掌握在各大家族里。
直到近百年前，殷阁横空出世。
伙同周世、安然，三人一起。
是逼迫！
是勒令！
大夏各洲内各大家族，一定要每洲让出一个练武秘境成立一所武科学院后，普通寒门弟子才是有崛起的机会。
那一次逼迫。
也叫革新。
不然，大夏仍然是如之前一般，其他的地方都是那些穷山恶水的地方，而普通武者的修炼仅仅的只能是依靠微弱的灵气。
周末，作为土生土长的夜临城人。
这里，是边塞！
没有武科考试，唯一的机会，只能是依靠功绩进入周市军部学府。
只是，由于自己个人原因，周末却一直滞留在夜临城。
这一点，让城主周商固颇为遗憾。
周末，本是一阶寒民。
其能够依靠个人的努力，仅依靠在大夏军队中的微末资源，在年纪不大的年龄里就修炼到练皮的巅峰，按修炼资质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纵奇才。
“可惜……”
“年纪已经三十了。”
“要是……”
“早上十年的话。”
“按照军中功绩累积的规矩。”
“倒是可以破格录用进周市军部武科学府核心弟子……”
忆往昔。
心中微微一叹。
默然半响后，周商固才是温声的道：
“周末……”
“现在夜临城情形很是危急，而安小郡主滞留我边塞夜临城一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与安润大人有商议，今夜三更就是突围之时。”
“今夜。”
“趁交班换防之时。”
“你挑选夜临城军中部分年轻优秀子弟，和安润大人一起的护送安小郡主突围吧！”
“人，尽量精而靠得住。”
“这也算我们夜临城一脉的火种了。”
“城主，你……”
“崖下……”
听到城主周商固的安排，周末内心一紧。
虽然，他是心里早有准备！
但是临命听到了他这些年来一直视为父亲的城主如此决然的安排，周末的内心里还是一阵的心痛不能接受。
“我意已决！”
“住嘴！”
“周末！”
“崖上崖下，互不干涉！”
“此话。”
“休要再提！”
“否则！”
“军法处置！”
良久。
看着依旧倔强地跪着的周末，城主周商固威严的脸色终是缓缓的软化下来。
颇为几分感动几分内疚几分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些年，这个下属，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周末这些年由于累积军功，本来早已就够如军部学府学习的，虽不能成为核心弟子，但只要入学周市军部学府，至少其前途是未来更光明的。
只是这些年，因为孙子周信年幼无知爱闯祸，因为要照顾他这失去几个儿子日渐迟暮的老人，他是一拖再拖，这一幕幕，身为夜临城城主的周商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默默凝望一眼窗外，周商固是温声的道：“周末，信儿偷跑出去了，我也管不了他了。”
“夜临城，永远是我周家世代要为之守护的夜临城。”
“大夏，从来没有弃城的城主！”
“所以！”
“劝我周商固弃城而逃的念头那是有都不能有！”
“你，能明白吗？”
“是！”
“末儿明白！”
郑重的跪下，对着威严地训斥着他的周商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周末强忍着盈眶的泪水。
那些年，是这威严的老人从夜临城的难民营里把他救出，并是带到了大夏军队中。
那些年，是这老人谆谆教导他：是男子汉就不要轻易的掉眼泪。
那些年，在老人的关怀之下，他一步步的，从普通士卒中崛起，成长为了夜临城军队的中流砥柱。
恐怖的兽潮，与蛮荒人的战争，还有和崖下蓝族人的战争，这无数纪年来的历史证明：大夏，它从来没有退缩的城主。
从来！
就只有殉城而亡！
或者！
是取得最终胜利的城主。
这也是：
——大夏永不屈服的军魄！
虽然曾经有因为安小郡主失落在夜临城的这一原因而让他内心里曾有一丝侥幸，但周末其实心里早知道，以老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撤退的。
为了守护这夜临城，老人的几个儿子都先后是牺牲了。
夜临城。
就是守护了这许久的老人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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