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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困兽之斗

    从昨天夜里到现在,我心里一直在思索着何晓静的那封信,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何晓静的遭遇是多么的不幸!可她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九点钟的时候培训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多都是和李紫薇一样的在校学生,只有个别看起来年纪大一些估摸着和我一样是转行来学这个的。

    作为培训机构的负责人崔家俊为我们做了开班致辞,看着台上衣冠楚楚的他,很难想象他会是何晓静说的那般的不堪。

    崔家俊为我们讲解了互联网行业的发展趋势,介绍了什么是UI设计、什么是交互设计、什么是产品经理。这些知识在大学期间也只是有所耳闻,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会是未来的趋势。虽然我现在很讨厌这个人,但不得不佩服他对互联网行业的讲解让人印象深刻。回想起在中州面试时的尴尬场景,尤为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转变思维,像崔家俊所说的那样要积极拥抱互联网行业所带来的变革和机遇,多去看、多去听、多去学习。

    这几天也和几个留学读研的同学交流过,他们现在在海外已经开始侧重交互设计、服务设计方面的学习。尤其当以iPhone4为代表的智能手机面世,3G网络的成熟,4G网络的兴起,一批先行者,依靠自身的技术和敏锐的嗅觉获得了资本的青睐,迅速地在某个行业以新颖的软件产品解决了用户的某些刚性需求,从而获取了盈利的机会。

    何晓静他们创立的思酷教育就是发生在身边的鲜活案例,不到三年的时间,完成了初创、盈利、融资、占领偌大的市场份额,要不是因为有突发事件,再过几年他们是完全有可能完成上市敲钟的壮举。这就是互联网行业的魅力,充满了创新,充满的机遇。

    听着台上崔家俊一番长编大论之后,我也有些热血沸腾,尤其是他致辞最后的结束语更是深深触动了我的心弦,久久不能平静。他说:“互联网也许是没有背景的草根,可以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或者过人胆识,跻身为成功人士的最后一个机会!”

    大家伙为崔家俊的精彩演讲献上了阵阵掌声,我也兴奋地遐想着自己会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创业成功,走上人生巅峰。

    我用余光撇了撇不远处的李紫薇,她仍旧自顾地玩着手机,看不出有什么激动的情绪。作为富家小姐的她,当然是不会被这样的鸡血刺激到。

    几位代课老师轮番做了介绍,有教素描的、有教色彩的、有讲解产品知识、还有带我们设计软件实操指导的。最后李小萌上台,看着这个今天换做一身洛丽塔洋装、扎着马尾的女子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一改上次的骄横跋扈,一副温婉柔顺的可人模样,语气甜美轻柔,引得在座的小青年们阵阵骚动。

    开班仪式一直持续到了午饭时间,几个工作人员把椅子拉开,铺上桌布,摆上为大家特意准备的自助午餐,精美的菜肴看起来都赏心悦目。和边上的同学交流后,才知道这为期半年的脱产培训,学费竟然要26800,真是多得让我有些意外,心中对李总的感情又复杂了几分。

    吃完午饭后,几位老师带着我们熟悉环境,上次李小萌只是走马观花,这里远比我想象得要大的多。除了5层的培训室之外,在12层还有一间很大的办公室,设计师们坐在屏幕前认真地处理着点线面和红绿蓝,行走期间我,向往之情油然而生。

    夜里一点的时候,何晓静又发来了消息,我急忙打开文件,读了起来:

    “不久后,我在王玉珏的帮助下进入了一家上市金融公司做起了运营专员。凭借自己的努力和之前的经验,再加上王玉珏的打点,一年后我就顺利地成为了运营主管,再过了半年就被破格提拔为西北大区运营总监,工资加上奖金,也成为了年薪百万的金领。

    在这其间我过得谨小慎微,人也变得现实了很多,趁着年轻多挣一些,哪怕不择手段,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慢慢的我对王玉珏的感情变得复杂了很多,他是个自律到残酷的人,喜欢健身和户外运动,虽说接近耳顺之年,但外形却依旧俊朗,加之早年留学法国,经营过酒吧和画廊,又添了几分浪漫和洒脱。王玉珏平日里对我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生活上都挺照顾,给我了父爱的错觉。我自认为没有所谓的斯德哥尔摩情结,只是觉得累了,不想再苦心经营,渴望这样一个强力的庇护。但时间久了也能明显感到自己内心变得扭曲,对王玉珏的那种莫名情愫,让我越发不安。有一阵子没有见到王玉珏,心里竟然生出了空落落的感觉,总会忍不住想起过往,父亲不要我了,母亲不要我了,除了姑姑之外的所有的亲人不要我了,那些一起创业的伙伴也不要我了。我感到焦躁、害怕。

    前阵子王玉珏打电话约我吃饭,让我做‘兽儿’参加‘斗兽’。至于到底什么是‘斗兽’,王玉珏解释说,在这个波诡云谲的世道里每个财团,都会寻求权力的庇护,财团往往会资助不同立场的门阀,同样,一个门阀也会需要多个财团提供资金支持,好在动荡不安的局势中稳定存续。当多个公司同时想要获得某个项目或者需求某种支持的时候,门阀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就会让双方进行加码,如果筹码不相上下,就会赌一把,最终决定权利的天平倾斜到哪一方,这样就不至于失了和气。至于赌什么,往往取决于决策者的个人喜好。赌球、赌狗、赌书什么都可以。这几年遇到了一个老变态,玩出了新花样,让双方选送一对男女,蒙上眼睛送到某处私人场所,放进特制的大笼子里,各自快活一场,老变态在边上享受着这活春宫的乐趣,管这叫做‘斗兽’。

    老变态不仅看重双方的技巧,更在意这些男男女女们的身份地位,学识品味。越是身家清白,优雅知性,反差越大,老变态就越是兴奋,还模仿一些体育比赛给出了一系列得分点:学历、家庭BJ、样貌、身材、年龄、技巧,并且还订了一条规矩一是所有的姑娘只能参加一次。

    听完王玉珏关于‘斗兽’的讲解后,我震惊了。难道这就是他的打算吗?我心中羞愤,这是要拿我的清白换取一桩富贵啊!他还说,这次破例,男伴允许我自己去找。

    见我不说话,他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给了我,指了指餐厅外一辆红色的奔驰轿车说是送给我的。我冷漠地拿过钥匙,心里想着,这是自己应得的。

    王玉珏还告诉我,陈倩也做过‘兽儿’,当初她因为父母的公司出现财务危机,急需一笔巨额的资金周转,不得已找到甄凤敏变卖了手里所有的股份套现了5000多万,但这些钱对于她父母的烂摊子而言仍是杯水车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打听到王玉珏可以帮她父母拆解这笔款项,就来求助。王玉珏答应了,但是作为交易,陈倩付出了清白和尊严。

    老变态对陈倩很满意,王玉珏身后的财团一举拿下了地铁16、17、18号线的多项物资供应资格。在那三天后,陈倩跳崖身亡。王玉珏履行了之前的承诺,财团经过仔细的评估,拆解了巨款给陈倩父母,并且整合多方资源,使得公司重新走上正轨,又增添了科技板块,传统的建材公司摇身一变,成为了互联网装修头部企业,很快就运作上市,也不知道陈倩父母是否知晓隐情,敲钟的时候又作何感想。

    王冬,还记得你借钱时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