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掣雷手
铺天盖地，狂风送雨。
漫江碧波乱，两岸树乖张。
零零散散老枯黄，飘飘洒洒尽芬芳。
遥望不知何所尽，近观遍是雾茫茫。
浩浩荡荡，踉踉跄跄。
江波追舟楫，风婆催远航。
小船儿浮沉上下随浪摆，人力寥寥自保难。
山神且闭户，龙王布泽忙。
团山似架，大河如床。
何时再可见天日，此生怕难回故乡。
风将安息平波去，一浪远去一浪长！
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镖船吹的一路北行，今晨出发的时候本以为肆虐了一夜的狂风已经停止，没想到刚驶过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天边便又翻滚过阴风阵阵，不一会儿乌云从天际翻涌而来，电闪雷鸣之后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镖船几度险些被巨浪掀翻。
要说这镖头郑骋确是一条好把式，他站在船头这泼天大雨并没有影响他分毫的判断，镖船在他的掌控下摇摇晃晃地踏浪前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郑骋凭经验猛转船舵，镖船横过船身可算溜进了一处山坳里暂歇。
船下锚后可算平稳了下来，郑骋放下船舵瘫倒在地，可算是暂时安全了。
船客们纷纷打开门仓查看情况，其中有一老者最先跳上甲板，怒气冲冲地过来敲开了另一个船客的舱门。
“作甚？”罗成探出头问道。
“你！都是你小子害了我们！”那老者鼻青脸肿，看起来是刚刚颠簸时摔的不轻。
见这老者出头，几个船客也纷纷走出来议论，一时间把罗成给的房门给围了起来。罗成半掩着门探出身子，而后将舱门合上。那老者鄙夷道：“不知在里头做甚无耻之事。”
“里头都是姑娘，怎的？你这个老东西不知羞？要看姑娘？”罗成回怼道，“你这老色鬼，船刚停下就要占姑娘便宜哩！”
这番说辞把这老者气的够呛，胡笳此时也到了，见罗成与这老者争吵，出来劝说道：“周先生，这间事已有郑镖头作保，怎么无端又来搅闹？”
这老头姓周名隗与胡笳是旧相识，今天早上出发前查验房客之时，郑镖头从罗成的屋内一下子搜出了六个黄花大闺女，这可把全船给轰动了。罗成解释说这些姑娘沦于人贩子之手，昨晚遇着仗义解救，众人喝彩都赞罗成英雄侠义。
可问道人贩子姓名时，那江敢二字一说出口，众人皆变了脸色。反应最大的就是这个周隗！
“尔等后生不知道其中厉害，江敢是你我惹得起的吗？”周隗惊道，“这江敢江湖人称镇三江，三江口遍地是他的买卖，你敢劫他的人？趁早把人还回去，有胡庄主为你求情，说不定能饶过你！”
罗成则坚持要带走这些姑娘，众人在船上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是郑镖头发话大家才闭上了嘴。郑镖头郑骋外号掣雷手，在巴蜀地区也是排得上号的一条好汉，郑骋搂着罗成的肩膀道，“有我在，怕甚的江敢？方兄弟，你救人是大功德，我们若是连载人一程这点小事都不肯相帮，岂不是猪狗都不如了？”
有了郑骋作保，这件事才算作罢。大家伙各自回房，这些姑娘也就都在罗成的屋内住下，罗成和郑骋商量着，等镖船到达目的地相州，再为这些姑娘找个安身之处，相州镖局有不少兄弟前往巴蜀各地，带这些姑娘回家不过捎带手的事儿。
如今船刚停稳，这周隗又来堵门，对胡笳道：“胡庄主，如今天已降罚，还不悔改吗？”
“在江面行走，遇到些风浪是常有的事情，什么天罚不天罚拿来唬人。”胡笳并不买账，周隗伸手就去推门，被罗成一把抓住，“老东西，你莫要再招我！”
“一船人的性命都在这儿了，你还执迷不悟？老夫在江面上过了半辈子了，何曾见过这么邪门的妖风？”周隗向着四周大喊，一些同船的客人也附和了起来。
“那你说，该怎么办？”罗成揪着这老头的手腕不放，周隗连着抽了好几回都未能抽离。
“这船上女子甚多，阴气太重引来的狂风！不如一同祭了河神，平息天怒。”这话一出，罗成倒抽一口凉气，活人祭天？巴国还有这种习俗，他连忙看向众人，这些船客并没有谁出来反对，反而认真地思考起来。
“老子若是河神，先淹了你这狼心狗肺的杂种！”罗成大怒，司蔻何等狡猾，李越宗何等阴狠，造成边境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往日种种都没有周隗这句话令他恶心！罗成胳膊颤抖地指着周隗，“天若长了眼睛，怎么容得下你这种畜生活到这个岁数？可见世间无有什么菩萨神仙，若是有也是你这等的邪神瘟神，才能放纵你这等人长寿，难怪你要杀活人献祭了，难怪难怪！”
又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出言道：“小兄弟，你别急，这老先生所言虽然过了，但是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姑娘上船前，天象已经示警，如今咱们心怀一念之仁载姑娘们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我看这处山坳后必有人家，不如放了这些姑娘下船，免得陪我们一起在船上冒险。”
比起周隗的无耻，这个书生的虚伪更让罗成无语，这艘船还真是养蛊啊。众人听了这书生的话，都连道有理，要不是这些人还忌惮胡笳峨眉弟子的身份，恐怕已经冲进去抢人了。
罗成向胡笳投去期待的目光，虽然他一直对胡笳的立场有所怀疑，但和这群魑魅魍魉比起来，胡笳好歹还是个人。
“聒噪什么？没事干了？没事干了都给我去下面划桨去，也让咱镖局的弟兄歇歇！”郑骋的声音从后头传来，罗成大喜，早上就是这个掣雷手解的围，没想到如今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这位大哥又来了。
“郑镖头……”
“去去去，老子胳膊早麻了，没功夫搭理你，我今儿就在这坐着，谁敢打开那扇门，谁就先下船喂了鱼去，也好让大家伙看看这活人献祭管用不管用。”
听到郑骋发话，这帮人一个个都怂了，没一会儿就散了大半，只剩下周隗还在原地。
“周老先生，要郑某请你吗？”
“郑镖头，”周隗欲言又止。
郑骋也不管他，自顾自躺在桅杆旁，刚刚经历过生死，要不是这帮人太不像话他真的不想多动了。
“后生还不放手？”周隗也不再纠缠，这个年轻人内功了得，自认为自己的内家功夫已经是傲视群雄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在这个年纪就已经压住了他，他只能装作没有用功力的样子。这种人他轻易是不会去得罪的，今天结了冤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哼。”罗成撒开了这老头，周隗背过手，也回了房。
“郑大哥！今天两番多谢你了。”罗成拱手道。
“害，这没什么，比起兄弟你敢去江敢的地盘救人，这份胆识哥哥我已经是大大不如了！”郑骋笑道，“兄弟，你尽管宽心，这艘船上没人能为难了你。”
罗成再次鞠躬，这自离了家门，除了如今下落不明的沈齐，郑骋算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好人了。罗成回到屋里，几个姑娘都双目垂泪，显然是被刚刚外面这话语吓得不轻。罗成安慰了几句，几位姑娘腹中实在饥了，嘟嘟嘟的直叫，罗成便说要去底仓给她们拿些吃的。
“我们不饿……老爷别走。”一个姑娘留他，其他几个姑娘也都点头。
罗成知道她们是害怕旁人不敢放他走，安慰道：“刚刚帮你们说话的郑镖头就在门外，他是个大好人，没事的。你看，就算你们不饿，我也一天没吃没喝了，我自己也得去拿些吃的果腹才行啊。”
听罗成这样说，姑娘们才放他离开，罗成一路下到二层，周隗他们也都在这喝粥，见罗成来了皆道，
“大英雄来吃饭了！”
“英雄英雄！少年英雄！”
“不知大英雄昨夜玩了几个，今天还不舍得放哩。”
“哈哈哈哈哈，说不定刚刚那会儿已经完事过一次了。”
罗成并没有搭理他们，要真喷起来，这点人怕不够他损的。不过，角落里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人在底仓内还带着垂挂了一圈围着黑巾的斗笠，一件纯黑色的袍子半披在身上，不紧不慢地喝着一碗素粥。最特别的还是他坐在一个怪异的木盒子上，盒子大概五尺长，盒子的面十分光滑没有任何修饰，但是造型总是让人觉得像是……棺材？
罗成自来熟地直接坐在了他的面前，大咧咧地问道：“朋友，共拼一桌？”
那人愣了一下，想是没料到竟然有人会主动过来。端起粥碗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将那木盒子背在身后，径直走了。
“真是个怪人……”罗成看着那古怪的家伙，嘟囔了一句。船舱内的伙计等那人走远了，忙过来提醒道，“小相公，你不要命了？”
“啥？我咋的就不要命了？”罗成皱眉，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人用生命威胁了，不过从这伙计关切的语气看来他这句话是好意。
“你不认得他还不认得这口刀棺吗？有道是‘无常若问道，也请入刀棺’。小相公你年纪轻轻可莫要招惹这阎王爷，郑镖头打过招呼让兄弟们关照你，离了这镖船，你可不能再招惹他了。”
看来又是巴地的狠人，这巴国真是遍地黑旋风，罗成无奈地点点头，表示以后有这种特殊装扮的人再也不问了。
罗成向伙计要了六个馒头想带回去，此举又遭到了周隗等人的反对，众人皆道，这姑娘是你的姑娘，那口粮自然是应该用你的那一份，怎么能用大家共有的口粮帮你养女人呢？罗成压住火气，便说只要自己的那份口粮，
周隗笑道，“没了，刚刚已经进了你的肚子了，还想吃等明天吧！”
罗成正要发作，忽听得上面有人喊道：“雨停了！雨停了！”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惊喜，纷纷跑到甲板上去看。
漫江碧波乱，两岸树乖张。
零零散散老枯黄，飘飘洒洒尽芬芳。
遥望不知何所尽，近观遍是雾茫茫。
浩浩荡荡，踉踉跄跄。
江波追舟楫，风婆催远航。
小船儿浮沉上下随浪摆，人力寥寥自保难。
山神且闭户，龙王布泽忙。
团山似架，大河如床。
何时再可见天日，此生怕难回故乡。
风将安息平波去，一浪远去一浪长！
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镖船吹的一路北行，今晨出发的时候本以为肆虐了一夜的狂风已经停止，没想到刚驶过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天边便又翻滚过阴风阵阵，不一会儿乌云从天际翻涌而来，电闪雷鸣之后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镖船几度险些被巨浪掀翻。
要说这镖头郑骋确是一条好把式，他站在船头这泼天大雨并没有影响他分毫的判断，镖船在他的掌控下摇摇晃晃地踏浪前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郑骋凭经验猛转船舵，镖船横过船身可算溜进了一处山坳里暂歇。
船下锚后可算平稳了下来，郑骋放下船舵瘫倒在地，可算是暂时安全了。
船客们纷纷打开门仓查看情况，其中有一老者最先跳上甲板，怒气冲冲地过来敲开了另一个船客的舱门。
“作甚？”罗成探出头问道。
“你！都是你小子害了我们！”那老者鼻青脸肿，看起来是刚刚颠簸时摔的不轻。
见这老者出头，几个船客也纷纷走出来议论，一时间把罗成给的房门给围了起来。罗成半掩着门探出身子，而后将舱门合上。那老者鄙夷道：“不知在里头做甚无耻之事。”
“里头都是姑娘，怎的？你这个老东西不知羞？要看姑娘？”罗成回怼道，“你这老色鬼，船刚停下就要占姑娘便宜哩！”
这番说辞把这老者气的够呛，胡笳此时也到了，见罗成与这老者争吵，出来劝说道：“周先生，这间事已有郑镖头作保，怎么无端又来搅闹？”
这老头姓周名隗与胡笳是旧相识，今天早上出发前查验房客之时，郑镖头从罗成的屋内一下子搜出了六个黄花大闺女，这可把全船给轰动了。罗成解释说这些姑娘沦于人贩子之手，昨晚遇着仗义解救，众人喝彩都赞罗成英雄侠义。
可问道人贩子姓名时，那江敢二字一说出口，众人皆变了脸色。反应最大的就是这个周隗！
“尔等后生不知道其中厉害，江敢是你我惹得起的吗？”周隗惊道，“这江敢江湖人称镇三江，三江口遍地是他的买卖，你敢劫他的人？趁早把人还回去，有胡庄主为你求情，说不定能饶过你！”
罗成则坚持要带走这些姑娘，众人在船上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是郑镖头发话大家才闭上了嘴。郑镖头郑骋外号掣雷手，在巴蜀地区也是排得上号的一条好汉，郑骋搂着罗成的肩膀道，“有我在，怕甚的江敢？方兄弟，你救人是大功德，我们若是连载人一程这点小事都不肯相帮，岂不是猪狗都不如了？”
有了郑骋作保，这件事才算作罢。大家伙各自回房，这些姑娘也就都在罗成的屋内住下，罗成和郑骋商量着，等镖船到达目的地相州，再为这些姑娘找个安身之处，相州镖局有不少兄弟前往巴蜀各地，带这些姑娘回家不过捎带手的事儿。
如今船刚停稳，这周隗又来堵门，对胡笳道：“胡庄主，如今天已降罚，还不悔改吗？”
“在江面行走，遇到些风浪是常有的事情，什么天罚不天罚拿来唬人。”胡笳并不买账，周隗伸手就去推门，被罗成一把抓住，“老东西，你莫要再招我！”
“一船人的性命都在这儿了，你还执迷不悟？老夫在江面上过了半辈子了，何曾见过这么邪门的妖风？”周隗向着四周大喊，一些同船的客人也附和了起来。
“那你说，该怎么办？”罗成揪着这老头的手腕不放，周隗连着抽了好几回都未能抽离。
“这船上女子甚多，阴气太重引来的狂风！不如一同祭了河神，平息天怒。”这话一出，罗成倒抽一口凉气，活人祭天？巴国还有这种习俗，他连忙看向众人，这些船客并没有谁出来反对，反而认真地思考起来。
“老子若是河神，先淹了你这狼心狗肺的杂种！”罗成大怒，司蔻何等狡猾，李越宗何等阴狠，造成边境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往日种种都没有周隗这句话令他恶心！罗成胳膊颤抖地指着周隗，“天若长了眼睛，怎么容得下你这种畜生活到这个岁数？可见世间无有什么菩萨神仙，若是有也是你这等的邪神瘟神，才能放纵你这等人长寿，难怪你要杀活人献祭了，难怪难怪！”
又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出言道：“小兄弟，你别急，这老先生所言虽然过了，但是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姑娘上船前，天象已经示警，如今咱们心怀一念之仁载姑娘们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我看这处山坳后必有人家，不如放了这些姑娘下船，免得陪我们一起在船上冒险。”
比起周隗的无耻，这个书生的虚伪更让罗成无语，这艘船还真是养蛊啊。众人听了这书生的话，都连道有理，要不是这些人还忌惮胡笳峨眉弟子的身份，恐怕已经冲进去抢人了。
罗成向胡笳投去期待的目光，虽然他一直对胡笳的立场有所怀疑，但和这群魑魅魍魉比起来，胡笳好歹还是个人。
“聒噪什么？没事干了？没事干了都给我去下面划桨去，也让咱镖局的弟兄歇歇！”郑骋的声音从后头传来，罗成大喜，早上就是这个掣雷手解的围，没想到如今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这位大哥又来了。
“郑镖头……”
“去去去，老子胳膊早麻了，没功夫搭理你，我今儿就在这坐着，谁敢打开那扇门，谁就先下船喂了鱼去，也好让大家伙看看这活人献祭管用不管用。”
听到郑骋发话，这帮人一个个都怂了，没一会儿就散了大半，只剩下周隗还在原地。
“周老先生，要郑某请你吗？”
“郑镖头，”周隗欲言又止。
郑骋也不管他，自顾自躺在桅杆旁，刚刚经历过生死，要不是这帮人太不像话他真的不想多动了。
“后生还不放手？”周隗也不再纠缠，这个年轻人内功了得，自认为自己的内家功夫已经是傲视群雄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在这个年纪就已经压住了他，他只能装作没有用功力的样子。这种人他轻易是不会去得罪的，今天结了冤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哼。”罗成撒开了这老头，周隗背过手，也回了房。
“郑大哥！今天两番多谢你了。”罗成拱手道。
“害，这没什么，比起兄弟你敢去江敢的地盘救人，这份胆识哥哥我已经是大大不如了！”郑骋笑道，“兄弟，你尽管宽心，这艘船上没人能为难了你。”
罗成再次鞠躬，这自离了家门，除了如今下落不明的沈齐，郑骋算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好人了。罗成回到屋里，几个姑娘都双目垂泪，显然是被刚刚外面这话语吓得不轻。罗成安慰了几句，几位姑娘腹中实在饥了，嘟嘟嘟的直叫，罗成便说要去底仓给她们拿些吃的。
“我们不饿……老爷别走。”一个姑娘留他，其他几个姑娘也都点头。
罗成知道她们是害怕旁人不敢放他走，安慰道：“刚刚帮你们说话的郑镖头就在门外，他是个大好人，没事的。你看，就算你们不饿，我也一天没吃没喝了，我自己也得去拿些吃的果腹才行啊。”
听罗成这样说，姑娘们才放他离开，罗成一路下到二层，周隗他们也都在这喝粥，见罗成来了皆道，
“大英雄来吃饭了！”
“英雄英雄！少年英雄！”
“不知大英雄昨夜玩了几个，今天还不舍得放哩。”
“哈哈哈哈哈，说不定刚刚那会儿已经完事过一次了。”
罗成并没有搭理他们，要真喷起来，这点人怕不够他损的。不过，角落里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人在底仓内还带着垂挂了一圈围着黑巾的斗笠，一件纯黑色的袍子半披在身上，不紧不慢地喝着一碗素粥。最特别的还是他坐在一个怪异的木盒子上，盒子大概五尺长，盒子的面十分光滑没有任何修饰，但是造型总是让人觉得像是……棺材？
罗成自来熟地直接坐在了他的面前，大咧咧地问道：“朋友，共拼一桌？”
那人愣了一下，想是没料到竟然有人会主动过来。端起粥碗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将那木盒子背在身后，径直走了。
“真是个怪人……”罗成看着那古怪的家伙，嘟囔了一句。船舱内的伙计等那人走远了，忙过来提醒道，“小相公，你不要命了？”
“啥？我咋的就不要命了？”罗成皱眉，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人用生命威胁了，不过从这伙计关切的语气看来他这句话是好意。
“你不认得他还不认得这口刀棺吗？有道是‘无常若问道，也请入刀棺’。小相公你年纪轻轻可莫要招惹这阎王爷，郑镖头打过招呼让兄弟们关照你，离了这镖船，你可不能再招惹他了。”
看来又是巴地的狠人，这巴国真是遍地黑旋风，罗成无奈地点点头，表示以后有这种特殊装扮的人再也不问了。
罗成向伙计要了六个馒头想带回去，此举又遭到了周隗等人的反对，众人皆道，这姑娘是你的姑娘，那口粮自然是应该用你的那一份，怎么能用大家共有的口粮帮你养女人呢？罗成压住火气，便说只要自己的那份口粮，
周隗笑道，“没了，刚刚已经进了你的肚子了，还想吃等明天吧！”
罗成正要发作，忽听得上面有人喊道：“雨停了！雨停了！”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惊喜，纷纷跑到甲板上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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