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左

    司机把组员送回酒店的路上，徐可和小左下车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东西。徐可这段时间感觉小左和冉之间有些微妙的变化，似乎有点闹别扭的意思，不清楚他们是为了什么，可能因为工作上的事吧。徐可觉得跟自己无关的事情还是不要好奇不要打探。小左挑了几罐啤酒梅酒和一些小零食，徐可买了几罐咖啡。两人结完账往回走，徐可问她晚上在房间只是看电视吗？她说她会边看电视边做瑜伽。徐可觉得有些惭愧，自己回去就是一躺看电视，怪不得人家身材那么好。

    周末的时候，徐可照常出去闲逛，真的还挺喜欢这个地方，吃的也合口味。但是越临近任期告一段落，专家小老头的精神就越紧张，因为他需要把报告书做出来，而且跟另一个专家的成绩相比，他的研究成果还需要补充很多东西，所以他明显有些着急起来了，周末也在自己房间弄报告书，时常在微信上发文件给徐可让她翻，弄得徐可也得周末困在房间里加班，没办法出去逛了。

    另一位专家是一位讷于言敏于行的人，他从来都亲力亲为，爬上爬下地在车间里忙乎各处调研，他的研究成果明显地十分丰富。

    这天，几个人中午在食堂吃饭。偌大的食堂，很多员工已经吃完往外走了。五个人坐在靠里的座位上。徐可问斜对面的专家一个问题。

    最终报告会的那天，第二天早上，徐可他们到达会场，后边几十排已经坐满了人。何况还要喝酒表现，留不留下已经无所谓了。给专家送行的宴会上徐可还是一滴酒也没喝。于是圆满结束任期打道回府了。留下的话自己又不能喝酒不能提供工作以外的价值，何必呢，徐可是不想费那个劲去争抢了，争到手也未必是好东西，她这样安慰自己。

    又过了两三年，徐可偶尔又打开尹浩贤的博客，他已经离开哈佛回到韩国生活了，经常和中国的顶尖大学会在线上讲座交流。看到了他的照片，面容有了点做旧的感觉，却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神情微微有一点忧郁。搜索到他又发表了很多新的论文，他真的很勤奋，很能钻研学术，是一个真正的学者。徐可甚至有些仰慕他了，徐可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和这样他有过一场情感的交集呢？答案是只有命运和缘分知晓了。

    也许他早已把徐可忘到爪哇国了，也许徐可只不过是他年轻时一段草率的恋情而已，和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妻子而言，徐可不值一提。他在明处，而徐可在暗处悄悄关注他，感觉对他有点不公平，但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吧？如果他并不关心徐可，那也就无所谓了吧。

    慢慢地，徐可变得越来越自闭，跟很多同学都渐渐失去了联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越长大越孤单”？也许情路坎坷让徐可对生活失去了热情？也许人言可畏让徐可惧怕了人群。也许在爱情的战场上吃了败仗让徐可觉得自尊心受伤有了挫败感？，

    不过，青春不都是试错的积累吗？勇敢过，就要付出成长的代价，就是所谓的愿赌服输吧。至少在人生垂暮的时候，会回忆在阳光下曾有个细长眼睛的帅气的他望着徐可微笑，在星光下牵手散步。“好吧，曾经相遇就可以了”，她想。原来，如果他们不曾把名字并排刻在沙漠里的石碑上，那他也许不会是丸子，那徐可，也许不会是赤名莉香。

    还会回忆起南总，在那个日式温泉酒店的早上，他穿着浴袍，脸离徐可只有一尺左右…徐可多年之后才明白将要下雨的那天，在车里，南总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当时太笨了，理解错了他的话……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身边是不是已经有人了。

    尚哲仍然时而更新他的朋友圈，以前每次徐可都会给点赞，他有时会发一张酒店的照片，写着：“下雪了，回家堵车太烦，今天不回家了，有意者欢迎打扰。”徐可只是看看，估计他会收到不止一个回复吧，因为他朋友圈经常要“统一回复”。第二天尚哲又发一个朋友圈，写着：“你不想开心一些吗？”徐可想：年龄差太大了，自己老了以后他会嫌弃自己吧？

    上次搬家的时候，给徐可搬家的三十多岁的小伙说:“大姐你别删我微信，我看你人挺好的，我有好几台车子，货车也有，有房，你考虑考虑我”。如果想嫁人，一闭眼嫁的话，人是有，但是真的可以吗？徐可看到很多别人的婚姻一地鸡毛，心想如果结了婚，对方跟自己冷战或者是轻蔑自己，自己应该是会很难过的，再如果对方出轨或家暴，那就更难过了，不行就离？很多人应该都是怀着不行就离的想法一闭眼就结婚了吧？徐可感觉那样还不如自己单着。

    “好吧好吧，我就是恐婚。”她想，“也许就是因为想的太多了，婚姻被自己琢磨了个底儿掉，所有可能会出现的可怕的细节都被预想过了，但也许在现实生活中预想的很多不好的情节根本不会出现。”也许自己是在等一个前方所有路口都是绿灯的保证，但那又怎么可能有呢？也许婚姻也是一个边飞边修飞机的过程吧？和我们的人生一样。所以，婚姻和爱情需要勇气或者是无知吧，无知者才能无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