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归来
留学生活到了后期越来越难熬，一是因为生病，起湿疹真的很难受，主要是很痒，痒的难受的时候恨不得把那块痒肉剜了去，要挠出血才消停，皮肤自然变得干燥粗糙；二是因为孤独寂寞，心情不好。又撑了几年，第六年末，接到老爸电话，听到他说最近时常感觉累，徐可开始有些担心。
一天，她默默地煮南瓜面条，煮好后端到床边，正要吃，忽然感到后脑被重物砸了，因为浴室上方是一个能睡觉的空间，要登木梯子上去，木梯子腿刚才被她踢到，倒下来了。好痛！徐可捂住后脑壳，痛得摇晃了几下，当时心里一个念头:“是不是要交代了？”还好只是起了半个鸡蛋大的包，并没有晕过去，两三天那个包就下去了。徐可夜里摸着后脑勺，忽然想:“回去？”
回去的飞机是在机场大厅一路狂奔好容易才赶上的，沿途的工作人员都在指路:“那里那里！”上了飞机瘫在座位上，全身发冷，冷到打颤。
回家之后，每天只能躺着，实在起不来了。老爸去开了些中药给她熬药喝，满屋子中药味。阳光照在她被子上暖暖的天天冒汗，湿气慢慢排出，掀起褥子，下边都是湿的。大约一个月左右，红肿的地方都消下去了，皮肤颜色好歹接近正常了。
妈妈去世后，徐可担心爸爸触景伤情，撺掇他搬家到青市的。妈妈走后三年，爸爸的头发全白了，虽然徐可在妈妈走后为了他不要太伤心就在国际电话里劝过他再找个老伴，但他却是满了三年之后估计确实寂寞难耐才去婚姻介绍所活动。听姑姑说他可能见过十几个老太太，排除法，后来居然被他找到一个老太，符合他的基本条件：教师，年龄相仿。找到了个退休教师，年龄比他小几岁，他说年纪轻的不行，聊不到一起，那个老太就是许姨。他俩属于搭伴生活，结构比较松散。
第一次见到许姨是在徐可回来三个月以后，许姨来了，她烫了一头卷发，戴了副眼镜，画了眉毛，脖子上围了条小丝巾。她一边嘴里说着:“海南太热了，下了飞机就觉得冷得不行，打个出租就过来了。”她女儿在海南有房子，她这个人待不住，爱旅游，经常说走就走旅游去了，然后说回来就回来，像候鸟一样，老爸也不约束她，让她来去自由。
许姨上下打量了徐可，批评徐可穿的太普通太土气：“不像个留学生，不像有高学历的，像那街里买菜的”。但是她开朗热情，精明世故，人情练达，说话直爽，虽然是后妈，徐可从她那里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中午是老爸掌勺炒的菜，可是奇了，以前在老家是从来没见过爸爸下厨房的呀。爸甚至还嘲笑过哥哥在家炒菜做饭，说男人怎么能围着锅台转呢？现如今他却变得愿意洗手做羹汤了呢？许姨大声嚷嚷让爸多放油，说油多炒菜才香，不然没味道。菜上来，许姨催促徐可动筷子，洋葱条胡萝卜条黄瓜条羊肉炒在一起油汪汪的，吃几口就感觉饱了。中间许姨在厨房加热她的牛奶，她说她胃不好，需要喝热牛奶。
只有爸爸和徐可两人默默地吃饭，爸爸忽然说起徐可在韩国的期间妈妈走后，他去了一趟妈妈的老家见姥姥，当时姥爷已经故去了，跟姥姥说了一下妈妈的事。爸爸说：“那时你姥姥的背已经成这样了”，他用食指比出一个直角的样子，“当时已经91岁了还是每天在干活儿，96岁去世的。”许姨喝完牛奶过来，说起她女儿在杭州工作，开饭店的，她打算下次带爸爸去杭州看她女儿。
她喝完牛奶，坐下来吃口菜，忽然抬眼对徐可说：“我女儿春颖的前老公在她饭店打工，人很好的，你要不要去杭州看看？如果相中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这么漂着了，成个家，你爸也放心。”徐可思忖了一下，答应了。因为在老爸家待了这么久，怕影响他们俩的生活。
春颖在杭州的家是租的，两室一厅就要五千元。春颖头发剪的很短，穿了一身家居服，眼神里似乎有些忧郁，她怀里抱着刚生半年的二胎，八岁的跟前夫生的大女儿蓉蓉在练习弹电子琴。她现在的丈夫叶博闻长得有些其貌不扬，说是读过MBA，南方人，一南一北她俩居然是网聊走到一起的。“春颖刚见到我的时候表情是这样的”，叶博闻一撇嘴做了个轻蔑的表情，“但是我比她懂得多，有头脑，时间一长她就被我拿下了。”一会叶博闻叫春颖的大女儿吃饭，小姑娘磨磨蹭蹭过来坐在饭桌边。
后来听许姨说叶博闻的身世很苦，他七八岁的时候妈妈带着他和两个妹妹投江自杀，只有他一个活下来了，这件事还上了省报。他的生活习惯不好，总喝冷水，甚至给二胎灌冷水喝，许姨忍不住训斥他。他白天炒股，晚上熬夜，搞这个搞那个，后来又投资搞了个食品工场，再后来查出了重疾，不到四十就走了，很是令人唏嘘，春颖虽然不太瞧得起他，但是听许姨说：“春颖提起叶博闻还是会很伤感。”
话说第二天，徐可去市东边的一家饭店门前见了冯晓林，春颖的前夫，长了一双眯缝细眼，憨憨的，穿了一身饭店的服装。他带着徐可租了一间四百元的小房间就回去了，徐可感觉他对自己不咸不淡的。
平时徐可经常出去在街边吃炒粉干，几块钱就能吃饱，跟重口味的青市比，感觉江南的菜很清淡。杭州人长相也很清淡，看着皮肤白皙斯斯文文的杭州男人，很容易想到许仙就长这样的。远处的雷峰塔让人想到曾被压在塔下的白娘子。西湖边景色确实很不错，春暖花开，到处一派明媚的景象，游人如织，风光秀丽。
一天，她默默地煮南瓜面条，煮好后端到床边，正要吃，忽然感到后脑被重物砸了，因为浴室上方是一个能睡觉的空间，要登木梯子上去，木梯子腿刚才被她踢到，倒下来了。好痛！徐可捂住后脑壳，痛得摇晃了几下，当时心里一个念头:“是不是要交代了？”还好只是起了半个鸡蛋大的包，并没有晕过去，两三天那个包就下去了。徐可夜里摸着后脑勺，忽然想:“回去？”
回去的飞机是在机场大厅一路狂奔好容易才赶上的，沿途的工作人员都在指路:“那里那里！”上了飞机瘫在座位上，全身发冷，冷到打颤。
回家之后，每天只能躺着，实在起不来了。老爸去开了些中药给她熬药喝，满屋子中药味。阳光照在她被子上暖暖的天天冒汗，湿气慢慢排出，掀起褥子，下边都是湿的。大约一个月左右，红肿的地方都消下去了，皮肤颜色好歹接近正常了。
妈妈去世后，徐可担心爸爸触景伤情，撺掇他搬家到青市的。妈妈走后三年，爸爸的头发全白了，虽然徐可在妈妈走后为了他不要太伤心就在国际电话里劝过他再找个老伴，但他却是满了三年之后估计确实寂寞难耐才去婚姻介绍所活动。听姑姑说他可能见过十几个老太太，排除法，后来居然被他找到一个老太，符合他的基本条件：教师，年龄相仿。找到了个退休教师，年龄比他小几岁，他说年纪轻的不行，聊不到一起，那个老太就是许姨。他俩属于搭伴生活，结构比较松散。
第一次见到许姨是在徐可回来三个月以后，许姨来了，她烫了一头卷发，戴了副眼镜，画了眉毛，脖子上围了条小丝巾。她一边嘴里说着:“海南太热了，下了飞机就觉得冷得不行，打个出租就过来了。”她女儿在海南有房子，她这个人待不住，爱旅游，经常说走就走旅游去了，然后说回来就回来，像候鸟一样，老爸也不约束她，让她来去自由。
许姨上下打量了徐可，批评徐可穿的太普通太土气：“不像个留学生，不像有高学历的，像那街里买菜的”。但是她开朗热情，精明世故，人情练达，说话直爽，虽然是后妈，徐可从她那里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中午是老爸掌勺炒的菜，可是奇了，以前在老家是从来没见过爸爸下厨房的呀。爸甚至还嘲笑过哥哥在家炒菜做饭，说男人怎么能围着锅台转呢？现如今他却变得愿意洗手做羹汤了呢？许姨大声嚷嚷让爸多放油，说油多炒菜才香，不然没味道。菜上来，许姨催促徐可动筷子，洋葱条胡萝卜条黄瓜条羊肉炒在一起油汪汪的，吃几口就感觉饱了。中间许姨在厨房加热她的牛奶，她说她胃不好，需要喝热牛奶。
只有爸爸和徐可两人默默地吃饭，爸爸忽然说起徐可在韩国的期间妈妈走后，他去了一趟妈妈的老家见姥姥，当时姥爷已经故去了，跟姥姥说了一下妈妈的事。爸爸说：“那时你姥姥的背已经成这样了”，他用食指比出一个直角的样子，“当时已经91岁了还是每天在干活儿，96岁去世的。”许姨喝完牛奶过来，说起她女儿在杭州工作，开饭店的，她打算下次带爸爸去杭州看她女儿。
她喝完牛奶，坐下来吃口菜，忽然抬眼对徐可说：“我女儿春颖的前老公在她饭店打工，人很好的，你要不要去杭州看看？如果相中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这么漂着了，成个家，你爸也放心。”徐可思忖了一下，答应了。因为在老爸家待了这么久，怕影响他们俩的生活。
春颖在杭州的家是租的，两室一厅就要五千元。春颖头发剪的很短，穿了一身家居服，眼神里似乎有些忧郁，她怀里抱着刚生半年的二胎，八岁的跟前夫生的大女儿蓉蓉在练习弹电子琴。她现在的丈夫叶博闻长得有些其貌不扬，说是读过MBA，南方人，一南一北她俩居然是网聊走到一起的。“春颖刚见到我的时候表情是这样的”，叶博闻一撇嘴做了个轻蔑的表情，“但是我比她懂得多，有头脑，时间一长她就被我拿下了。”一会叶博闻叫春颖的大女儿吃饭，小姑娘磨磨蹭蹭过来坐在饭桌边。
后来听许姨说叶博闻的身世很苦，他七八岁的时候妈妈带着他和两个妹妹投江自杀，只有他一个活下来了，这件事还上了省报。他的生活习惯不好，总喝冷水，甚至给二胎灌冷水喝，许姨忍不住训斥他。他白天炒股，晚上熬夜，搞这个搞那个，后来又投资搞了个食品工场，再后来查出了重疾，不到四十就走了，很是令人唏嘘，春颖虽然不太瞧得起他，但是听许姨说：“春颖提起叶博闻还是会很伤感。”
话说第二天，徐可去市东边的一家饭店门前见了冯晓林，春颖的前夫，长了一双眯缝细眼，憨憨的，穿了一身饭店的服装。他带着徐可租了一间四百元的小房间就回去了，徐可感觉他对自己不咸不淡的。
平时徐可经常出去在街边吃炒粉干，几块钱就能吃饱，跟重口味的青市比，感觉江南的菜很清淡。杭州人长相也很清淡，看着皮肤白皙斯斯文文的杭州男人，很容易想到许仙就长这样的。远处的雷峰塔让人想到曾被压在塔下的白娘子。西湖边景色确实很不错，春暖花开，到处一派明媚的景象，游人如织，风光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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