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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杀人者的秘密

    季骋杀向宋柏林的剑要早于宋柏林刺向程哲英的剑。

    没错,季骋在半空之中蓄势待发,本想着用全力击垮肖宿的那一招冰川之梅,却在这一空挡看见了宋柏林狰狞着一张脸向程哲英提剑刺过去的身影,他心中顿感不妙,唯恐宋柏林将程哲英刺出个好歹。

    他惊慌之下方寸大乱,武功招式更是不知如何施展,便也顾不得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连串的冰川之梅,他此刻只关心程哲英的安危,虽然程哲英周围并不乏武艺高强的大侠,以程哲英目前的威望,他们是完全可以护住程哲英的,但他已然没有空余来考虑这些了。

    “叮”一道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季骋剑挑宋柏林手里的松月剑,那原本是用来,全力抵挡冰川之梅的内力,此刻全数落在了松月剑上,松月剑在碰到慈悲的一瞬间,便成了一堆齑粉,而那直逼程哲英而去的宋柏林则被这霸道的内力震退到十米开外,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看季骋从天而将。

    与此同时,肖宿的冰川之梅,也狠狠的,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季骋身上,那力道瞬间化成一道如雾一般的雪梅,冲击了季骋的身体,他将宋柏林打飞出去之后,立在程哲英身前,手中握剑,剑指宋柏林。

    片刻之后,满口红色的鲜血自季骋口中吐出,一头的红发飘飘洒洒的,嘴角的一抹血色与那一脸的苍白相一对比,整个人倒是妩媚了许多。

    他原本就长得像一只精灵,火红的头发映衬着白皙的肌肤,一双大眼原本惶惑不安,像一只初到人间来的懵懂小兽。但近来他的眼神似乎变得坚定了许多,像是少数人在找到目标时,眼神中会露出的那种神采一般,这使他看起来更加灵动,更加坚毅,这坚毅中如果再添上一丝带着血的妩媚感,那他可谓算得上是天外尤物,精灵成精。

    “掌门!!”

    “季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在宋柏林被打飞,和季骋吐血之后的同一时间,发出了这般惊恐的声音的,一个是松月门派整日做男子妆扮的小师妹,另一个,是肖宿。

    那小师妹此刻飞奔到宋柏林身边,扶着他的一边肩膀,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掉,她伤心的好像要喘不过气去。

    关键时刻,她飞奔向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去了,她此刻不是为季骋呐喊助威的迷妹了,她只想宋柏林无恙就好了,但她这个愿望似乎是不会实现的了。

    宋柏林依旧半跪在那里,尽管他的五脏已经被震碎,但他依旧是冷静的面孔,不屑的神态,眼里只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那或许是——不舍吧,那是对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师妹的特例,他爱上这个小师妹的时间已经好久好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快要忘了自己爱她这件事了。

    但松月派这一门的门规里有这么一条,那便是掌门人是不能与女人有任何牵扯的。这门规是因何而定下的,宋柏林也不知,要想知道为什么?那估计只能到松月派的那冰冷的书洞中,去寻找历史了。

    而宋柏林虽不知到底是为什么要守着这一规矩,但他还是顺从的守着了。

    他有时真觉得这是一条巨狗屁的门规,他每当那些情愫涌上心头的时候,都恨不得将制定这条门规的人大卸八块,但他同时又将这种情愫掩藏的很好,从没想过真去那寒冷的书洞中去寻一寻为什么。

    就连现在,也是没一人知道他是爱着小师妹的。

    他两年前拖着鲁必的尸首回到松月派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小师妹,她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不追问,不关心,不离开,她这样跟着他三天,最终换来了宋柏林抱着小师妹痛哭的结果,但他们双双被门规束缚着,不能再向前走一步。

    不过现在说这些门规已经没什么必要了,现在都迟了,他知道自己是不能给她什么了,他自始至终都不能给她什么,他就快要死了。

    同时他见肖宿看季骋时那一张紧绷的脸时,心里也得到了那么一丝安慰。

    肖宿的那种神情,跟他在颜廷茶楼前带走鲁必时的样子一模一样,那种看着挚友受伤,甚至看着他去死时的心情,简直不亚于五脏被震碎的痛。

    而这时的肖宿,他在季骋硬生生挨了自己那一招时,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不,早在他使出那招冰川之梅之时,他就知道季骋是完全有把握接住此招的。

    确实季骋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甚至已经将招式摆了出来,要不是为了救程哲英........肖宿想到此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强忍着心中怒火,不对这个不一般的程家人发火,但还是忍不住用一种极端边缘化的口气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程哲英!”这声音中有责怪,有愤怒,有质问,但声音压低了许多,肖宿知道季骋是无条件站在程哲英这边的,他虽然好武,但是他更重感情,他不想季骋为难。

    其实他此时的表情看起来更虚伪,但他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了,尤其是不在乎程哲英怎么看他。

    他确实为季骋担心,因为他那一刀下去的力道,是可以打死人的,尤其是冰川之梅,即使是在切磋,大家都奉行点到为止就好的原则,打一打就罢手了。

    但冰川之梅的威力还是要比平常的招式力道重上许多。季骋又生生的挨了下来,这是不得不让肖宿担心起来的。

    “你叫什么叫!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李笃一听肖宿的语气,就帮着程哲英把凶神恶煞的肖宿回怼了去,还想要回身过去安慰一下程哲英的,但程哲英这时一溜烟的跑到季骋身边去了。

    “季骋哥!你有没有事?”季骋虚弱的朝他摇了摇头。

    程哲英此时一脸焦急,一脸关切,他看着季骋的嘴角,看着季骋挨下那一股力道的后背,他是自责的,但同时也很恼季骋的行为,这是完全无异于白痴一般的行为,他程哲英从不想欠别人什么,但现在他已然欠了季骋的,但他同时又特别感激季骋,这重重矛盾的感情汇聚到一处,便全都化为了对宋柏林的愤怒。

    “怎么?你是看你种种恶行暴露了,就恼羞成怒的要杀了我吗?”程哲英挡在季骋面前,冷面薄唇,眼神含刀。这话是对着宋柏林说的。

    那围坐在一起的各门派掌门人面面相觑。

    底下一小股一小股的人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恶行?这又有什么事儿了?”

    “你忘了死的那个红衣女人了?”

    “跟这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奇怪?后院那么多具尸体,就单老板娘那枯老的体格,她自己能完成那么多道工序?”

    “对啊,那必然应该有帮凶!”

    “所以说啊.....”

    “所以说幕后主使是.....宋掌门?这怎么可能!!!”

    程哲英听着底下那些人的议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看着宋柏林,慢慢的朝着他走过去。

    “哲英!不要再往前走了!”季骋急忙喊住他,他担心程哲英再往前走,宋柏林会对他不利。

    但程哲英脚下的步伐稳健,他不顾季骋的阻止,径直往前走去,走到宋柏林身边,之后回身跟季骋说道:“季骋哥你放心好了,宋掌门已经被你那一剑伤的五脏俱碎,他不会对我不利的。他没那个能力了,也没那个胆子!”他看宋柏林时眼神冷了几分,随后又说道:

    “俗话说的话,将死之人,其言也善,那不妨请宋掌门给我们说说,到底为何要炼制这人血精酿酒吧?”

    宋柏林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稚气未开的小孩子,如今竟有这般的气场和胆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他在两年之内有如此大的变化?

    不,或许,这就是程家人的本色,就看那程岚疑.....哎,真是可惜了!

    “我倒是....更想知道.....程小公子是如何得知...这件事与我有关的?”宋柏林的最后一口气吊在嗓子眼上,说话都有些费劲了,身体重担全靠小师妹在一旁支撑着,他的小师妹依旧哭着,只是不再发出声音,她不顾这些个人在说些什么,她只全心全意的盯着宋柏林。

    “因为....你嘴里叼着的那只狗尾巴草!”

    宋柏林突然抽了一下嘴角,随着眉头也皱了起来,程哲英见状笑道:

    “看来我说的这个方向是对的了?那么....再让我想想...我想这草...应该是你拿来入药的吧?人血精酿酒原本就不是酒,而是你研制的一种药?对吧?这舟戊客栈附近,不说多远,就说方圆五里以内吧,看不见一株狗尾巴草,可昨日我却在后院仓房中,看见了数十袋的狗尾巴草。不过还要多亏了你把后院弄得那么血腥可怖,引得大家受不住气味,从而将那些早茶都统统吐了出来,不巧得是呢.....呕吐物都落在了那些放着狗尾巴草的袋子上,要不然我这粗心大意的,是发现不了这种细节的~”

    宋柏林听完程哲英说的话,突然大笑了起来,而程哲英始终看着他,等着他笑完,宋柏林笑了几声之后,脸上现出了苦涩不甘的表情:“你粗心大意?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的眼睛瞟了一眼树下那被自己咬了又咬的狗尾巴草,

    之后看程哲英:“你们程家人.....确实有这般自傲的资本.....确实聪明!如果你这样的....都自称为粗心大意,那...那天底下就不会....有细心之人了。或许....是世人太愚钝...了吧,周围的.....狗尾巴草都被....薅没了,仓库里的那些草....自然是...没人敢去动了,那...这时若...谁手里有这草,谁便是....凶手。然而....今日这全场....就我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凶手自然是....我。”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还没等议论声传出来,程哲英便又开口说道:

    “很好,懂得自白,倒使我们的交流变得容易了许多....既然已经说了,那不如就都说了吧,你到底为了什么这么做?”程哲英逼问道。

    宋柏林认命一般的叹了气,说道:“因为往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