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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自以为是的猜想

    程哲英点了点头,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他们的声音:“还没走呢!”

    李笃见状去把门打开,拔了门闩,让一黑一白两兄弟走进客房。

    他们兄弟俩看见程哲英,身体上显得过于拘谨了一些,程哲英不喜欢这般唯唯诺诺的人,但只稍稍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二位有何事与我相商?”

    这二人互相看一眼,犹豫了一阵:

    “你说吧!”

    “还是你说吧!”

    一白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程公子,先前在下有所得罪,实非在下本意,先前哥哥替我向您赔了不是,我想着....还是自己亲自跟您赔个不是才是正经。”

    程哲英摆摆手:“不碍事,也不打紧。”说完就看着一白,等着他把话接着说下去。

    一白看程哲英,心里很明了的笑了笑,像是自嘲一般,之后对程哲英说:“也对,像公子您那么聪慧,怎会不知我们此来的目的呢?”

    “那是我分内之事,虽然我现在还搞不清楚为什么我会觉得那是我分内之事,但目前这不重要。你们也不必来谢我,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查出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更何况....”

    程哲英欲言又止,他是打从一黑一白进来开始就知道这俩人来此的目的的,无非就是感谢他帮红女子查出了真相罢了。但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因为他觉得,后院的地方很大,而且被吊起来的人数,少说也得有十几人,这么大的一个局,怎么可能只一个老板娘就能够完成的?

    程哲英在杀了老板娘之前不是没想过留她一个活口,好顺藤摸瓜调查她幕后之人,但当时实在气愤之极,一时间没忍住,便也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抽剑刺了上去,现在倒好,死无对症了。

    一黑在一旁起了疑心,问道:“程公子是否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们兄弟俩的?”

    “你这话何意?”李笃在一旁老大不乐意,费了好半天的劲儿帮他们查出真凶,这人非但不领情,竟还敢用质问的口气说话?所以李笃的语调也变得咄咄逼人了一些。

    一黑看李笃,眼神里透着不屑的神情,他是顶看不上这个软弱的草包的,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李笃看他对自己是这般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上前去理论,却被程哲英给叫住了:

    “李伯伯!”

    程哲英制止的眼神在眼波中流动,李笃便也不好再让自己发作,就去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不再吭声。

    “是,我是有一个疑问,但这跟红女子的死没什么关系,红女子的事到此为止。”程哲英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这兄弟二人自打昨天见识了他的魄力之后,如今也不觉得这不太像是七岁小孩得语气了,。

    但一白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转个不停,恰好被程哲英尽收眼底。

    “你还有问题?”程哲英看着一白问道。

    “是有一问题!”

    “说来听听。”

    “程公子....是如何得知老板娘就是凶手的?”

    “这......”一白的问话,让程哲英陷入了一波回忆之中.....

    那日舟车劳顿,李笃一行人一进到客房中便躺下歇息了,程哲英是最先睡着的,可梦中那许多残碎的记忆惊扰着他的睡眠,让他从睡梦中惊醒,这一醒,便再难入睡了。

    他起身走到后窗下的桌子前,跳上桌子,把窗户打开,继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在桌上,靠着窗沿,那么悠然自得的赏起了月,他的忧愁有那么许多,都是些让他无可言说的忧愁,他什么都不记得,徒留了悲伤,却不知为何悲伤。

    月亮的光全部洒了下来,他的睫毛、鼻尖、嘴巴、胸脯,和他那一双稚嫩的小手,无一幸免的洒满了月光,此刻他那小小孩童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惆怅和寂寥,他的世界是安静的,就连知了都识趣的闭了嘴,只有月光陪伴他,月光不仅照亮了他,还洒进了整间客房。

    他不想再这么坐下去了,他打算出了这间客房,到院中去走走。

    走到客房门口,踮起脚尖,手搭在门闩上,打算开门出去,却在这时,对面传来了一声异响,让他手上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他赶紧把放在门闩上的手收了回来,然后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发现对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那声音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声音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片刻后,一道人影便从那房门前走过来,到楼梯口之后下楼去了。

    他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迅速打开门闩,跟着那一道黑影走了出去。

    程哲英小心翼翼的踏上楼梯,楼梯的木板在压力下发出一些吱嘎吱嘎的声响,好在他还不算太重,他轻松的走过了木梯,来到客栈大门前,月光瞬间侵占了他的身体,他跟着那道影子一路来到了右侧仓房,那黑衣人走到仓房门口,突然停了下来,迟疑的站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哲英慌忙之下,随便躲进了门口的一个破草筐中,盖上盖子,通过草筐上的窄缝观察外面。

    微风已停止了波动,程哲英感觉这一刻草木皆停,就连他自己的心也差点停止了跳动。他躲在草筐里,静谧的观察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世界太静了,静到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那差点吓没了的心脏又开始蹦蹦直跳了起来,他此刻不敢大口喘气,因为黑衣人还是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片刻后,黑衣人开始动了,他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便着手开启仓库的大门,他极其小心,声音很小,这是在熟睡中的人不可能有所察觉的行动。

    突然他蹲下了身子,打算去开那门上的最后一道锁,在他蹲下得一瞬间,风又起了,草木又开始有了声响,她那黑色的斗篷帽子,被风无情的吹落到肩膀,她那一面渐入苍老的脸,暴露在月光下,也暴露在程哲英的眼前。

    程哲英惊恐的捂着一张嘴,但他的惊恐只维持了一秒,便恢复了往常,同样恢复往常的,还有他的心跳,以及那全身张开的毛孔,和他身上因惊吓而流下来的汗,也在他保持了冷静的瞬间随之散去了。

    程哲英的好奇心到这里停止了,老板娘的面孔他之前是见过的,他觉得一个老板娘在自己的客栈里半夜鬼鬼祟祟的,也算说得过去,谁还没个小秘密呢,更何况今日来的人这般多,她不想众目睽睽之下,她只想避开人群去寻一些自己的事情做做,管他是什么时辰,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所以程哲英悠然自得了,他钻出那破旧的草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就径直回房睡大觉了。

    他直到第二天早上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人潮涌动,噪杂声不绝于耳,他来到红女子的客房,看见她躺在地上一地的鲜血,后窗上有三个孔的时候,他才觉得昨晚老板娘的举动确实不对劲!

    程哲英的思绪定格在红女子血迹斑驳的那张脸上,他回过神来看着一白,有好一会儿,他没有说话,他让脑子里的那些画面沉淀一下,但是他发现他早已习惯了这般血淋淋的画面,他此刻只惊愕于自己的这个习惯,让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程小公子?”一白的声音侵入了他的脑子,此刻他正腆着一张疑惑的脸看他,似是有意唤醒这沉睡的孩童。

    “您是怎么知道凶手是老板娘的呢?”他再一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但程哲英心里倒是有些难以启齿了,毕竟当时他是可以在第一时间救起红女子的,再不济去通知个什么人,把动静闹起来,那红女子还有可能活命的,但他似乎有些自以为是了。

    “猜的!”程哲英简短而果决的回答道,那声音依旧那般不容置疑。

    “猜的?”一黑对这答案明显是不满意的,但他看出来此时的程哲英不想谈论此事,便又将话说了回来:“程小公子不想说,自然是有您的道理,我们就不多问了,既然杀死红女子的凶手已经找到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此来叨扰程小公子,一来是跟您道谢,这二来....也是来道别的。”

    “要走?季肖之战不看了?”

    “出了这档子事儿,这武还怎么比....”一黑说道。

    “要的要的,来都来了,比一场总归没什么不妥的!”程哲英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端着水杯来到楼梯口边喝边看楼下那些百般无聊的人。

    “我兄弟二人还是不看了,将燕子带回去还有好些事要处理,在此别过,程小公子!”两人伸手作揖,又说了声:“告辞!”然后退出了房门,经过程哲英时,程哲英说了句:“慢走!”。

    程哲英目送他们离开,手上的茶水还没有喝完,又转头看着李笃:“李伯伯,你说这季骋和肖宿他们两人谁会赢?”

    李笃实没想到程哲英这会儿还有这心思,他一时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嗯.....谁知道呢!都有可能!”

    “我觉得季骋能赢!”程哲英笃定的说。

    “何以见得?”李笃问。

    “直觉!”

    “直觉?”

    “嗯!”

    但,没人知道程哲英的直觉到底准不准。